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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说人家自讨没趣,那您呢?您做这些做什么?太后也没叫您做啊!”落云含笑的顶着锦衣的话,自当说个乐,可锦衣却眼一眯:“我这是拜雨求神啊!”
“啊?”落云不解的看向锦衣,锦衣却冲落云说到:“这几个叠了就装好,我也该去太后跟前走走了,事都过了一个月了,既然算是靠在太后处,不走走可不成。”
落云手脚麻利的叠好装好,便陪着锦衣往延寿宫去,两宫相聚并不太远,可锦衣一路上倒不慌不忙,直拖到快要中午进膳的时候才踏进了延寿宫的宫门。
此时几位命妇还在殿内陪着太后叠着银钱裸子,听的锦贵人求见太后,几个人倒觉得能得以喘息休息一番,不免相互之间飞了眼神。太后闻是锦衣来,略有些诧异,但随之也就准了见,将手里的东西丢做了一旁。
命妇们相继歇手而观,一来休憩下,二来也是想见见这位据说容貌绝佳的锦贵人。
锦衣带着落云入殿,手里捧着两盒子叠好的烧物,太后一见,这唇角就先挂了笑,带锦衣行了礼。便柔声的唤她起来:“起来吧,平日来坐坐,犯不着行这么大的礼,来,坐我跟前吧!”
锦衣恭敬的应了,却并未入座,而是十分知礼的与各位命妇一一点头微笑,她本是走的一个礼数的周全,却不想看到一张本以为不会见到的脸。
高昂的鼻孔,阴毒的面容,眼角眉梢犀利的皱纹都冲着她泛着冷色,锦衣虽是惊讶却依旧四平八稳的与之点头。
相反的倒是这位命妇却坐不住了:“锦贵人?哈,我当是哪位锦贵人艳名远播,原来却是……”
“燕儿!”太后忽然冷了一嗓子,那女子紧闭了嘴看向太后,太后一个浅笑:“燕儿,这可是皇上最疼爱的锦贵人,你就算一见到漂亮女子要呲上两句,可也别去惹她,免得不知情的还以为你与她有恶嫌在前。”
那命妇似有些尴尬似的一笑,冲着锦衣不阴不阳的说到:“锦贵人不会见外吧?”
锦衣赔笑:“哪里哪里。曹夫人,您可是太后时常挂在口上的好姐妹,锦衣能见您一面。实属福气。怎么会见外?若不是当值的日子,今夜也就要到了,锦衣一定请您去我院里坐坐,好听听夫人与太后当年的姐妹情。”
“锦贵人客气,今次怕是不成了,不过改日定有机会的。”曹夫人说着依旧在她的位置上高昂着头,锦衣则乖乖的到了太后身边入座,依旧稳当的从落云手里将盒子放在桌几边打开:“锦衣听闻太后日日折叠这些烧物,知道太后心中是个念情的人,一时感动与下人一起折叠了这些,东西不多。却是表一份心,太后若看着可以,就烧了吧,若是觉得锦衣手笨折的不好,也就弃了吧。”
太后笑着伸手拿了一锭纸元宝在手里翻看,嘴里就不由的赞赏:“叠的这么好,我若嫌弃那可说不过去。这份心意哀家收了……”
此时曹夫人从席上起来,缓步到了桌几跟前,抬手一抓那元宝黄纸便冲着锦衣身后的落云说到:“你这丫头手倒巧的很,我们这些人笨手笨脚的做的不爽利,太后瞧着只怕心里也不中意呢,不如你来帮帮我们?”
落云对着曹夫人躬身行礼:“这位夫人谬赞了,奴婢只是一个下人,说与主子怎么做还成,但自己动手却是不敢。这些可都是主子自己做的,并无一个是奴婢叠折的。”
“哦?”曹夫人眼一翻,正要说什么,可太后却问道:“不敢?折叠一方烧物,又有什么不敢?”
落云看了锦衣一眼,小心的跪地而答:“回太后的话,主子说,说太后私念先皇,不假借他手而做,便是想将哀思寄予此物。她如今做得两盒也是自当孝敬公公之意,而奴婢只是一个丫鬟,算得外人,做不得。”
锦衣闻言立刻起身跪在一旁:“太后恕罪,锦衣一时混话混想,若是偏执,还请……”
一只手轻轻的拍在了锦衣的肩头,太后眼中含着一丝泪意而笑:“好一个知心的丫头,怪不得皇上如此疼你。快起来吧!”说着待锦衣起时,却对周围的命妇摆了手:“你们也别做了,本来这东西,我就没想过借你们的手,可你们都嚷着要做,我便也没出声。如今想想也是,你们一番好意哀家心领了,犯不着做的一个个手脚酸软的,得了,都去了吧,晚上你们就要出宫,有女儿在宫院里的就去看看,无女儿在此的,就到御花园里转转,都去吧!”
这些命妇初闻此言都有些担心,但见太后一脸笑意的与锦贵人拉了手,众人便知无事,纷纷退离,不免心中对这位锦贵人颇有好感,谁让人家一句话就帮的自己能见女儿的见女儿能游园的游园,不用耗在太后面前做那些烧物。
曹夫人按说知趣的话也该退的,可是她没有,她铁着一张脸坐回自己的席位,动手剪着金川,太后瞥了她一眼:“燕儿……”
“好姐姐,您就别撵我了,我如今可没女儿看了,您不要我给先皇做烧物那就不做,我借点东西做给我的女儿总是可以的吧?”曹夫人说着动手使劲的剪着金川,显然是心里憋着气。
太后撇了下嘴角,看了眼边上的丫头柳儿,那柳儿边凑到曹夫人跟前轻声说到:“曹夫人,您要做等会再做吧,太后近日里觉得身子不爽利,您不是说有副好汤水能给调理一二嘛,不如咱们这就去熬吧?”
曹夫人扭头看了太后一眼,太后微笑:“燕儿的汤熬的最好,我倒真是想念。”
曹夫人丢了手里的剪刀,起身一笑:“那我这就给姐姐熬去。”说着倒拉着柳儿给出去了。
锦衣略略皱眉,她觉得曹夫人似乎有点异样,在她的记忆里这位曹夫人虽是凶狠跋扈,但也绝对是个狠人,怎么会如此使性,当下不免觉得别扭,而太后长叹一口气:“她丧了女,心中憋闷,说话做事常有不对,说到底,她是怨我呢,毕竟我应了她好好关照她女儿的,可没想到……”太后说着看了锦衣一眼:“没想到她倒先做了阶梯。”
锦衣眼观鼻,一脸平静的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安贵人自己沉不住气呢?若她沉的住,贵妃那边自己落了胎,哪里又会成了她去暗害?如今被贵妃当做了恶人,拖上了归路,说来倒也算她自找的。”
太后闻言点点头:“说的是,辛苦拨个丫头给她,以为收到住她的性,却还是不能,这大概就是人的造化吧!诶,你今日当真就是只来送这个的吗?”太后说着动手拿起一张又开始折叠,锦衣瞧着便自己也动起手来折:“事都过了一个月了,皇上心里总横着这事,锦衣怕对皇上身子不好,想请太后劝劝皇上,早些想开。”
话语而落,一方纸锭已经做好,太后瞧了一眼,再看看那手边的两盒子烧物便笑了:“劝人这事,还是你这知心的丫头去吧,我一个老婆子越劝越不是味。”说着将手里的活一放,冲着另外一位丫头莲儿说到:“皇上这会的,也快下朝了吧,今天中午请皇上过来做做,陪哀家吃了晌饭吧!”
莲儿应了一声这便出去,而锦衣也起身告辞:“太后既然要与皇上母子亲近,锦衣还是告辞了。”
太后点点头,伸手拍了锦衣的手,只微笑而不言语。锦衣行礼带了落云出了殿,便正好撞上一脸青色的曹夫人与柳儿从边角过来。锦衣顾忌礼数不好闪躲,只得与她相视而行礼。那曹夫人倒是看了锦衣一眼,从她身边高昂着脑袋走了过去。
“我们走。”锦衣扯着落云出了宫门,就看到皇上的仪仗轿辇往此处来,她赶紧扯了落云往自己的凤藻宫去。
“诶,主子,您都一个月没见皇上了,这不正好吗?咱们干嘛……”话还没说完,锦衣一把捂上了落云的口:“赶紧回去,哪里来的那么多话,别以为在太后跟前说到好,我就赏你,这会的话再多,什么赏都没!”
两人急急忙忙回了凤藻宫,看着那空空的大殿,锦衣咬了唇:这地方总留着贵妃的印子,每每皇上来,走到此处就不动,继而伤感而返,连累到她一月未能与帝王相近。
“主子,站这里做什么,咱们快回去吧。皇上只怕一会就到!”落云跟着锦衣走了一遭,已经明白主子为什么算着时间去,只怕为的就是赌到与皇上相见,只是她虽不解主子为何又躲开了皇上,但她总是知道锦衣做的事自有她的道理。
锦衣冲落云说到:“你去叫两个人,办张桌几到此,再准备笔墨纸砚!”
“啊?你莫非要在这里画?”落云诧异,但锦衣并未答她,而是以眼神催促她快去。
落云立刻招呼了一些粗使丫头帮忙,很快在大殿前的空地上置了桌,设了凳,而后磨墨铺纸。
锦衣在这里站了好一阵子,心里早已构思好了画什么,当下提笔而就,却是落笔之下,枯枝带芽,残叶不见。
此刻本是深秋,若是描绘,自然落叶反复之下满是萧瑟,可锦衣的笔下却偏是春日欣荣,春衫旖旎。
竹青而直,墙垣略影,一缕香魂春衫加身在静谧的早春凝望远处,眉宇间似期盼,唇角上似挂笑,淡淡娟娟里透着一丝恬静的悠然。
细细沾墨勾勒,她画的份外小心,尤其是那眉眼之间,她描的极为小心。
终当瞳仁里勾出一份倩意,她满意的收笔,而此时身后却是顺帝极其温柔的声音:“惜颜若知你如此心中有她,定是不悔与你一场主仆。”
锦衣手中的笔滚落,一副惊讶于帝王到来之像,那笔沾了墨滚在图上,一副早春守望的画卷顷刻便成了废品。
“臣妾不知皇上到来,有失……”锦衣故作慌乱的行礼,但顺帝却已捉笔口中发出惋惜之音:“唉,早知道朕就该不出声的,瞧瞧,好一副传神的画卷就这么……”
“皇上若喜欢,锦衣再画就是。”说着锦衣起身便要重画,可顺帝却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