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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着绣帕指着穆文清,穆文清咳了咳嗓子,掩饰了尴尬之意。
叶昀脸色不好看了,“愿赌服输,难不成你敢做不敢当么?”刚刚要不是她放水,穆言翠在她手底下三局走不过两刻钟。
穆言翠哗啦一下站了起来,以为叶昀指责她刚刚骂叶家家教的话,反过来含沙射影指穆家没家教,“你什么意思?”她恶狠狠地瞪着叶昀,
“没什么意思?输了就是输了,你实现刚刚的诺言!”说完叶昀起身准备退开,
熟知穆言翠觉得叶昀态度太过冷傲,以为她故意挑衅她,伸手去抓她,想跟她理论。
叶昀大惊,偏身去躲开她,不料腿往后一退,磕到了凳子脚,身形不稳瞬间一歪,撞到了一旁放着元青花瓷瓶的小几上。
“小姐!”丫头扑过去扶她,
“小心!”
众人只听见哗啦一声瓷瓶坠地的声音,吓得一些姑娘丫头尖叫了起来,场面顿时乱成一片!
“我的元青花!”穆文洲大吼一声,差点哭了起来。
丫头连忙扶起叶昀,“小姐,你怎么样?”
叶昀扶着腰站了起来,刚刚一撞,她把青花瓷梅瓶给撞倒了,自己扑在了小几上,倒无大碍。
叶昔一边过来扶着叶昀,一边惊恐地望着地上碎了一地的青花瓷片。
穆家所有人都惊恐地盯着地上的碎片,还有些人愤怒地望着叶昀,再有人同情地看向穆文洲,总之鸡飞狗跳的,面部表情都很精彩。
这个时候穆言翠跳了起来,指着叶昀骂道:“臭丫头,你知道这元青花多贵吗?元青花是有钱都买不到的珍品!”她语气里带着点幸灾乐祸,反正这是二房的东西,今日穆文洲特地搬出来,让大家品鉴的。
穆文洲现在吃了叶昀的心思都有,他红着眼睛死盯着叶昀,咬牙切齿道:“我告诉你,这是我们家花了五千两银子买来,准备给白家老夫人贺寿用的!”
五千两银子?
叶昔傻眼了,她再端庄稳重,面对叶昀撞碎了一个五千两银子的古董双腿也发软来。
怎么办?怎么办?她吓得白色惨白如纸,望着叶昀只有出气的份。
穆文洲气得摸着额头望着敞阁顶哭,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抱出来显摆,他爹要知道不打死他才怪,五千两银子呀!这是他爹买来代表穆家送给白阁老家的寿礼。
穆家三房虽然都分了家,可对外还是一体,一荣俱荣。二房平日没少得长房在官府里打招呼,做生意时关卡税给通融了不少,知道这位白阁老是大伯父穆叙的顶头上司,二房大老爷也就是穆文洲的父亲便代表穆家出钱弄了这么一件宝贝来。
元青花这些年可遇而不可求,在古玩市场一直很紧俏,别人不懂元青花的金贵之处,可堂堂内阁最年轻的白阁老白坚深谙古玩之道,他要知道穆家给他送了一件元青花,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呢!
“你知道我爹爹费了多少精神才买到这件绝不仅有的宝贝吗?”穆文洲实在忍不住指着叶昀喝了一句。钱还是其次,关键这里头通了不少人情。
穆文清也脸色煞白,十分焦急,这可是穆家给白家贺寿用的贺礼,这下给摔没了,该怎么办?
水阁里的人无不面面相觑,冷汗涔涔。
唯独叶昀十分淡定,她从画屏怀里抽出手来,蹲了下去,仔细观察那瓷器的碎片,她前世在皇家藏书阁待了很多年,几乎是博览群书,对古玩之类熟的不能再熟,宫里珍藏的古玩精品她也都仔细把玩过,她从小天赋异禀,师从名动天下的林太傅林澜,她是林澜最得意的弟子,在古玩这个行当,她自诩也只有师傅比得过她。
不过师傅已经去世了!
敞阁里出了这等大事,早有丫头婆子跑去各房告诉主子们。
很快长房和二房的几个太太都赶了过来。
荣安院的穆氏听到自己小女儿闯了祸,差点没晕过去,急的哭成什么样,连忙跟着周老太太往敞阁赶来。文老太太暗暗叹气,那小丫头性子跳脱,早知道就不该带着她出来的。
于是一大帮人挤在了敞阁,见到那场景,几房太太气得心肝儿都疼。
五千两银子呀!
还是好不容易给找来的古玩珍品,眼下白家寿宴将至,去哪再寻得当的寿礼来呢!
穆言翠恶人先告状,连忙把事情跟周老太太说了一通,周老太太面沉如水,心里虽然气恼,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当下瞅了一眼眼角发红的叶昔,“事情真是翠丫头说的那样?”
叶昔哪里容穆言翠颠倒是非,哽咽着将事情经过仔细跟周老太太说了,周老太太闭上眼气得牙齿发抖。
这时穆言翠的母亲许氏帮着自己女儿说道:“母亲,虽然这事翠儿也有错,可她只不过是去拉着昀丫头说话而已,哪里知道昀丫头冒冒失失去躲开撞了这瓷瓶呢!”
说到底还是叶昀的过失!
叶昀完全没有在意敞阁里闹哄哄的,她专心致志在查探这青花瓷瓶,叶昔见穆家把过错都推到自己妹妹身上,竟是忍着泪水委屈地望着自己母亲和外祖母文老太太。
穆氏早气得心口疼,辩说务必得罪长房的大太太一家,若不吭声,自己女儿吃了闷亏,还要摊上被问责的后果,好不为难。
再细想,事情已经这样了,谁也脱不了干系,说与不说都无关紧要,反倒是累及穆家的贺礼给弄没了,该怎么办,到时候大伯父哪里还要心情帮她丈夫谋官职呢?
恰在众人心思各异,焦头烂额时,叶昀一句话快把大家的魂给吓出窍了!
“这不是真的元青花,这是高仿品!”
正文 第四章 一鸣惊人
叶昀蹲久了,撑着小几站了起来,看着周老太太道。她揉了揉眼,显然刚刚翻来覆去查看,累坏了。
周老太太惊愕住了,五千两银子买了一个仿品?
几房太太们还没回过神来,穆文洲第一个跳起来指着叶昀骂道:“胡说,你知道自己闯了祸就故意找借口说是假的,你才多大,不过十多岁吧,还能看出元青花的真假来?你知道我父亲请了谁掌眼的吗?是京城城北的徐老先生,徐老先生是出了名的古玩大家,他还比不过你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
虽然穆文洲这话有些粗俗,可他说的是实话,打死她们都不会信一个十三岁丫头说出来的话。
穆氏已经头昏脑涨,她往前走了两步,将叶昀拉了过来,疲惫地跟她说道:“你错了就是错了,你跟老太太赔个不是,咱们想办法看怎么弥补损失!”
唯有认下这茬事,还有回旋余地,若周老太太不带她去白家,她是走投无门,无论如何,不能得罪长房,万一大伯父说两句不好听的,谁知道吏部会把她丈夫发配去哪?
叶昀脸色如浮上一层清霜,黑如深潭的眼眸里射出一阵阵冷灰灰的光芒,“今日之事不是我的错,我想几位表姐和表哥都在场,还有那么多丫鬟嬷嬷,都可以作证,翠表姐输了气不过伸手要来抓我,我只不过被她惊吓到退了一步,哪里是故意撞上这瓷器呢,此其一。”
旋即她顿了顿,侧头看向穆文洲,微微含着冷笑,“徐老先生固然厉害,可是人都有看走眼的时候,何况这件青花瓷是高手仿制,确实很容易看错。”
说着她又蹲了下来,拿着摔碎的胎底对穆文洲说道:“元青花大都没有落款,且胎底较薄,而这件瓷瓶虽然看着不太厚,可相比真正的元青花胎底还是厚了那么一点点。”这是她触摸过宫里真品的触感,没见过的人自然明白不了,便是见过的如果不是仔细观察,也不一定有她这样的辨别能力。
她前世几乎过目不忘,再加之她天资聪慧,才有这等能耐。
“再者元青花是七分拉坯,三分修坯,口沿和脖颈线条流畅,不落刀痕,这一件瓷瓶口沿很流畅,可脖颈处还是稍稍露出了刀痕,因它脖颈太小,男子手指几乎伸不出进去,但是我的手指细可以伸进去,我摸到了一些痕迹!”她笃定看着穆文洲。
穆文洲已经气昏了头,哪里听得下去她的话,倒是穆文清认真寻思了一下,毕竟他年长一些,见识自然也比穆文洲广一点,性子也沉稳一些。
即便穆文清已对叶昀刮目相看,可凭她几句话就断定徐老先生看走了眼,他还是难以相信,
“叶表妹,虽然你说的都在理,可是徐老先生说过这件梅瓶色泽圆润,线条流畅,几乎是浑然一体,巧夺天工,就是这胎面上画的线条也很柔和,显然是大师手笔,怎么看都不是仿品呀!”买这件瓷器时,穆文清也在场的。
叶昀笑了笑,“所以说这是高手的仿制品,它仿得很像,便是这颜料也用了元青花一贯的浅灰蓝色,确实十分精美,可问题在于它太过完美,才不是真品,元青花硬中见柔,不如现在的瓷土细软,很多真品在底足、口边与缩釉露胎处都会有斑点,这件没有,所以我断定它是高仿品!”
叶昀十分自信,最后她又补充道:“清表哥,徐老先生最精通的是杂项,元青花本来存世的数目就不多,如果不是仔细钻研过真品,是断不出来的!”
叶昀这么一说,穆文清已经信了大半,可听到她最后这一句话后,周老太太神色一凝,幽幽问道:“既然要见多了真品才能看出仿品之假,那么你又是怎么钻研到真品的呢?”
叶昀噎住,一说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情,竟是忘形了。
周老太太这么一问,敞阁里年轻的媳妇小姐和丫鬟都面露鄙夷之色,叶昀刚刚说得头头是道,她们也没听懂,权当叶昀是为自己开脱找借口。
穆氏和叶昔相视一眼,暗暗心惊,别人不知道叶昀,她们母子俩还能不了解她吗,从小也是个刁钻古怪的,也不知道她从哪知道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叶昀脸上很快浮上笑容,她朝周老太太施了一礼道:“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