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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便爬起来,转身向外走。
“站住!”刘裕在后面突然叫道。
哎哟!我的天!不会是想着还是他替中书令打了算了罢?齐妫是一个激灵,几日都不疼了的伤口都幽幽地疼了一下。只好缓缓转身,施礼道:“刘公还有何吩咐?”
“虽说你该罚,到底还是将人都救了出来,虽算不得给朝廷立功了!却是救了世子一命,你这伤势,还是在这里养好了再走!这里的药,比你们中书令那里,自然是好了去了的。”刘裕也不看他,吃了石桌上的一盏茶,又道:“听得说你住在袁姨娘园子里,可不许捣坏了她的物件。”
齐妫开始听着差点没一个趔趄:这种养法,还不如回家了!之前心里少受刺激。后一句话听来,却又如自己父亲般亲切,倒是有些摸不透他的心思了。只得点头道了句“是”,便依旧离去。
待齐妫走后,刘裕瞧着跪在地上的刘义符,道:“你怎么就没发现自己的错呢?人家一个小姑娘都知道了!你倒是愣在那不动了?”
“孩儿现在不是认识到了么?”刘义符无所谓地道。
刘裕绕过桌子快步走了过来,指着齐妫离去的方向,道:“你怎么就不想想,同样的话,她比你先知道?”
“父帅!这并无多大关系啊!”刘义符不能理解这样自己有什么问题。
刘裕气得恨不得踹他一脚,咬牙道:“你是什么?你现在是世子!将来是什么?是皇……将军!如何能叫自己比不上一个小姑娘的?!”
刘义符看着刘裕怕是快要发怒了,指不定又是一顿家法伺候。便道:“回父帅!孩儿刚才不过是想等她走后才说的,恐丢了刘家的体面,见您那般生气,所以只好硬着头皮跪下来了。”其实我真不在乎,她终究不过是个小丫头,成不了大事,比她差一些又如何?将来……也许……
这孩子!刘裕真是头疼。“你几时能多看些书?能多观察些人心?能瞧瞧别人是如何与其他相处的?”
刘义符低头道:“孩儿知错了!”
“你知什么错?我瞧着你根本就不觉得自己有错!”一瞧他那模样,刘裕又忍不住发火,真想又抽他一顿。“来人!家法伺候!”
刘义符料定他是故意支走齐妫,就是为了惩罚自己的。若不是见她也难脱身,只怕自己就会跟着出去了。
“报——报告刘公!外面檀将军求见!”门外突然有人道。
正文 第八十七章 这信早看完了,才给你的
匆匆离开亭子的齐妫心里着实难受了一把,谁能想到这好端端的被训了的?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作为姑娘,不要出去做这等对自己没意思的事儿,自己又不曾想到要成为一代女将军,何必做了这费力不讨好之事来?
“拜见二小姐!”
齐妫嘴角不由得抽动了一下,讪笑着回了一礼,侧身便打算离开了去。
却不想来人一个箭步,愣是将她堵在了路中间。
心里本就烦得要命,这去不能去,留不好留的!这好些日子不来烦心的二公子,是不是又闲下来了?“二公子,小女有急事,还请让道。”这话出口并无礼貌,加上内心的三分怒意,听来已经很是无理了。
刘义真抬眼细细打量了她一番,见她眉头蹙成团,贝齿咬唇,当真是有急事的模样;索性双手交叉放于胸前,桃花眼闪动着,似要将这日阳光的明媚给比下去一般;就连气极的齐妫都不得不感叹他的容貌当真是难得一见的。
“二小姐怎么不问问我是不是有急事呢?”刘义真声音清亮,颇像潺潺流水,有似乎要深些,听来叫人不舍离去。
但此刻的齐妫却是无心听这些,却又不由得不听,遂道:“既是二公子也有事情在忙,那便是好。”说完便错开一步,迈脚便打算离开。
刘义真没回头去瞧她,只淡淡地一笑,道:“若我这急事是与二小姐有关呢?”
齐妫倏地一下刹住了脚步,心中一动,问道:“何事?”
“啧啧!”刘义真这才颇有兴致地转身看她,慵懒地一笑。“这般没礼貌可不好。”
齐妫耐着性子,躬身施礼,巧笑道:“敢问刘二公子,烦请告知事情,来解惑与小女;感激不尽。”
刘义真煞有介事地点头“嗯”了一声,笑得颇有意味,突然孩子般地笑了起来。“没想到二小姐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说完又笑着转身离去。
齐妫脸憋得通红,恨不得将那远去的人捏成碎片了去!这一家子,连着父亲都是看自己不顺眼么?
回到院子时,如儿迎了出来,道:“刚才刘二公子来过了。”
来跑到这里来戏弄自己?他是吃饱了没事干是吗?齐妫没好气地想着,“嗯”了一声,便向屋内走去。
“刘二公子是来找小姐您的。”如儿又道。
齐妫点头,嗑了一口茶,道:“我知道,刚才已经见过他了。”
如儿又瞧了齐妫一眼,见她神色不是很好,便问道:“小姐去见刘公可是出了什么事么?”
齐妫将身子瘫在椅子上,摇头。“没事,不过是我们还需在这里住些时日。”
如儿点头,将袖子里的物件掏出来地道到齐妫的跟前,道:“这便是刘二公子带过来的,交代奴婢一定要亲手交于您的。”
齐妫拿眼瞧过去,见竟是一封信,蹙眉道:“怎么?他写信与我?”说完忍不住不屑地笑了一下。
如儿摇头,看着信封上的字,虽不大认识,但自己铁定是见过的。“倒并不像是他写给您的;您且瞧瞧。”
不是他写的?齐妫伸手拿过信,不禁一愣,又是:袁羽衣亲启?!看到这里,便直接将信封撕去,果然里面又是一封信,写的是:刘义隆亲启。
“她倒是自然没放弃袁姑姑这一招啊!”齐妫不禁感叹道。
如儿见她手里的信中信,大概猜出了她指的是谁。“但,奴婢奇怪了,为何二公子将它给您了?”
齐妫也是一脸的茫然:按理说,自己做的那些事儿,应该是极其隐蔽的,他不应该知道;他今日给自己这是……“哎呀!不得了!他是在试探我!”
“试探?试探什么?”如儿迷惑地问道。
齐妫站起来踱着步子,蹙着眉头思索着。半晌道:“他试探这是不是我写的?不对!如今我在这里。断不需要做这一番手脚,他聪明着呢!那他试探什么?”试探!一定是试探!齐妫告诉自己:他绝对是想知道什么。莫说这封信的模样,只怕连内容他都已经想法子看到了。
下午换了药,袁羽衣来瞧过她一回;她一直闷闷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别人窥探了去,而自己竟不知。
晚间依旧心神不定,齐妫便打算出去走走,闷在屋子里也太久了。
路上也无太多下人,大概都是用餐去了,夏末秋初的景色宜人,到处依旧是一片绿意;就是藤萝也缠缠绕绕的攀岩着,青石板路转角,便走入了小石子路,齐妫突然一愣神,抬头见着那扇禁闭的普通木门:竟是到这里来了?
“果然本公子未猜错呀!”身后响起了一个戏谑的声音。
齐妫吓一跳,转身道:“二公子这是专门来吓小女子的么?”
刘义真嘴角含笑,摇头道:“可不行,这等事情我做太不像,毕竟长得太好看了。”
齐妫抽了一下嘴角,但还是诚实地点点头。“二公子所言不虚。”
刘义真果然得意地发笑起来;笑完之后,才道:“来这里瞧我三弟?”
齐妫脸色一红,好在暮色浓郁,遮住了那一抹可人的色彩。“不过是随便走走,且三公子已不在园子内,何来二公子所说之事,您说笑了!”
刘义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不知怎的,他突然认真地念出这句话时,齐妫的心念一动;禁不住转头看向那扇木门:时光如白驹过隙,当初的那个孱弱的男孩,也已经长成小小少年,还懂得了,如何保护别人……
刘义真认真地看着她的侧脸,睫毛在大眼睛上扑闪着,小巧的鼻翼,粉淡粉淡的唇;也是精致得叫人惊叹。突然就叹了口气。
被着半大的孩子一叹之下给惊醒了,问道:“你伤感做甚?”
“我这么好看的人你不喜欢,怎么偏偏瞧上了我三弟那霸道又多疑的瘦子呢!我们俩随便一站那儿。便是金童玉女啊!”刘义真一边看着她不为所动的表情,一边臭屁地道。
“二公子抬爱了!小女在您面前,不过就如一头猪面前的白菜。”齐妫忍着笑道。
刘义真蹙起了眉头,没理出个所以然,便问道:“这是何意?”
齐妫笑得灿烂,道:“二公子冰雪聪明,竟是不知道这是何意?”
“你将我比做猪?自己是白菜?”刘义真反应过来不满地叫道。
“对啊!”齐妫诚实地点头。
“二小姐你真鄙俗!”刘义真郁闷地道。
“哪里!不过是告诉二公子,小女不过是颗白菜的价钱;可二公子便不同,能有一头猪的价钱了。”
刘义真一脸的黑线,转身欲走。
“等等!”齐妫走上前,天真无邪般地笑问道:“今日白天送予我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刘义真一撇脸,脸上写着:我凭什么告诉你?
“还是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齐妫好奇地问道。
“有必要吗?”刘义真鄙夷地反问道。
倒是将齐妫说得一愣。“那并不是我的。”齐妫如实地道。
“知道。”刘义真终于回头看了她一眼。“那信我早看了,完了才给你的。”
果然啊!齐妫暗忖,我就说他绝对会想法子全看了的。“对我有用?”齐妫故意问道。
“或许呢!”刘义真随口道,突然笑了一下,戏谑地道:“也许就是想给你个麻烦的!”说完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去。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