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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转过头看了叶晨生一眼，却并没有料想中的对视，叶晨生一直在低着头想着什么。
少女将左下唇咬了咬，然后无奈的转过头来问道：“那老爷爷，你在这里干什么啊”
苍老的声音不急不慢：“等待遗忘。”
少女懵住。
“遗忘，被遗忘，等待遗忘，等待着连自己是在等待遗忘这件事都遗忘掉的那一刻。”苍老的声音继续道，“等待着被所有人忘记，包括自己……然后变成沙，以为自己就是沙，不过是沙。”
“问不出什么了。”少女转过身来对叶晨生道，“他估计是几万年前的人，连不死族人是什么都不知道。”
叶晨生不答，只是朝向渐渐合拢的沙鞠了一躬。
少女看不懂，所以干脆别过头去不看。
“走吧。”叶晨生道，并大步向前走去，“我已经知道方向了。”
少女一呆，然后大步追了上去。
“喂，等等我！”少女喊道。
“哦。”叶晨生应了一声，却走的更快了起来。
“你！别让本姑娘追上你！否则本姑娘要你好看！”却都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
第380章
第三百八十章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继续去找不死族吗？”叶晨生问道。
只走了很短的一段距离叶晨生便停了下来，而少女追上叶晨生之后也并没有真的就做些什么。
“不了。”少女答道，“她不会到这种地方来的，死也不会……她可是一个故事，她的故事不允许有这种结局。”
“就算你说要继续找下去我也不知道去不死族的路。”叶晨生在少女说完后补充了一句，然后在少女发怒之前问道，“你说的她，就算你要找的那个人吗？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要找的是什么人，只知道……”
“我也不知道。”少女直接打断了叶晨生，低下头呆呆的停住，“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找的是个怎样的人……”
少女突然自嘲的笑了一下：“我对她的所知还不如对刚才那个不死族人，明明曾经朝夕相处，我连认识她都不认识，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的性格，甚至不敢说自己是见过她的……”
“我渴，叶晨生，带我出去。”过了一会儿，少女才道，似乎是故意想岔开话题。
叶晨生方才随少女一同停了下来，看着少女开始重重眨动的双眼，也不理少女突然转开的话题，开口道：“可她却是一个对你而言很重要的人。”
“是的，很重要，是一个……我必须要找到，离了便无法生存的人。”少女拿手揉了揉眼睛，“我知道你猜得到，也知道你都懂。”
“可是……”少女竟慢慢蹲了下去，声音也开始发颤，“你为什么要说破，为什么要拆穿我啊！”
“笨蛋，你这种人一辈子也得不到女孩子的心。”
“那该多好。”叶晨生几欲就要脱口而出，可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停了下来。
是啊，那该多好；洪悦儿、云雅儿、玄英雪莹乃至柳墨十雷，别说一个都得不到，就哪怕可以少一个对自己动心的人……
“走吧，我带你出去。”叶晨生只是向少女伸出一只手，也只能是伸出一只手。
少女侧着头看了叶晨生一会儿，终于是把自己的手放到了叶晨生的手上。
将少女拉起，叶晨生便想要松手，可手却被少女紧紧拉住。
“你最好离我远点儿。”叶晨生道，“因为靠近我的人都会受伤。”
少女摇了摇头，只是瞪着大眼睛看着叶晨生。
“那走吧。”就任凭自己的手被少女拉着，叶晨生开始再次向前走去。
“喂。”少女唤了一声，可叶晨生并没有停下。
跟着叶晨生小心地走着，少女道：“别那么看得起自己，你周围的人会受伤不是因为你是叶晨生，而是因为你身在江湖，江湖里的所有人都会受伤。”
叶晨生不答，继续向前走着。
“晨生。”少女又道，“你知道怎样才能把自己活成一个故事吗？”
看着叶晨生深浅不一的脚印，少女慢慢的道，“她说，想要找到她，就必须要先把自己活成一个故事，她在故事里，只有到故事里才有可能找得到她。”
叶晨生便停了下来，就惹得少女差点儿一头撞上。
“故事吗？像上官那些人的行事风格……他们都有一万个身份，自然也就有一万个故事。”叶晨生道，“浮生有万面，真的，和上官家族的人一样。”
“可我怎么活都不像是个故事！”少女道。
“你一直都是故事，只不过是太过平淡，在江湖里不会被人们关注和看到罢了。”叶晨生道，“在有心人手中，平淡如水也会成为感人至深的故事……毕竟，总有人向往。”
“听不懂，总之，她走之前说过，你可以信任，所以你要帮我找到她。”少女道。
“无妄之灾。”叶晨生对此的评论就只有四个字。
“我不管，你这么有故事的人，跟着你准没错。”少女道，“快教我，怎么才可以活成故事啊！”
叶晨生连理也未理，直接再次向前走去。
“你等等！老实交代，你怎么活成故事的，还有，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你的故事讲给我听啊，有没有很虐，要不要准备些什么高深的文字记录一下，或者准备几句安慰的话。”少女低着头自顾自的说道。
“如果可以。”叶晨生这次直接是转过了身来，于是少女便真的直接一头撞了上去，“我到希望这一生没有什么故事，平淡甚你。”
“痛！你下次能不能打个招呼再停下。”少女道。
“你不愧是上官的一员啊，这表情与面容的变化速度真是颇有几分上官家的风范。”叶晨生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这语气什么意思？男不男人了你。”少女道，可不知道怎的，看到叶晨生的表情少女就有些发慌。
“上官家的面孔太多，抱歉我无能为力。”叶晨生却只冷冷地撇下这一句，然后再次转身就走。
“喂，别这么小气，话说我说过什么把你得罪了啊，我道歉还不行吗？喂！”眼看着叶晨生越走越远，少女只能是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也便没有注意到沙落得越来越慢，也落得越来越轻……
“慢点，一上来不宜喝得过急，最好放在嘴里捂热了再咽下去。”将一碗水递给少女，叶晨生道。
“义气！”少女道，“没把我一个人扔沙海里，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方向的？”
说完便小口饮起水来。
叶晨生只对着沙海再次弯腰。
不死族是一个异族，而异族里的就都是怪物，真的。
“莫名其妙。”很淑女的咽下一小口水，少女小声嘟囔了一句。
也便自然不会发现悄悄散了的沙……
“接下来去哪儿？”叶晨生问。
“你是在问我？哇，好感动啊，你看，眼泪都出来了呢！”少女夸张的道，却在下一秒恢复常态，“去海上。”
“海？”叶晨生一愣。
“对，海，沿着落沙，去真正的海。”少女道，“去西土更西的地方。”
“幽灵海域。”
第381章
第二十篇幽灵海域
第三百八十一章
当叶晨生在不经意间发觉周围开始渐渐变暖，就连偶尔吹过的风也不显得那么寒冷反而有了丝丝暖意之时，叶晨生便知道，他们离着幽灵海域不远了。
海，真正的海，无边无际的海，波澜壮阔的海。
这还是叶晨生第一次看到大海，虽然见识过水都的飞瀑与雷城的长河，可那都无法比拟出海的宽广与惊心动魄——就只看到蓝色从水与土的交界处开始漫延，随着不断奔涌的白线和起伏无休止的延伸，在视线尽头都到达不了的地方和天相交融，就让人的心都为之一空。
也伴生出一种无力，特别是对于叶晨生这样的人。
浪不断的起起落落，用那短暂的身躯奔腾出一种摄人心魄的美丽，水花在四溅的同时，也迸发出激荡的声响，震得人听不清除海鸣以外的声音。
“第一次看到大海吗？”少女笑嘻嘻的来到叶晨生身旁，仿佛很自傲的说道，“是不是惊呆了啊，土包子。”
叶晨生点了点头：“的确是惊呆了，被你的脸皮厚度。”
“切，没见过就没见过，惊呆了就惊呆了，直说就好了嘛，堵我一句前后不搭的话就这么有意思吗？”少女不屑的道，“孩子啊，你见识的还太少，少见多怪嘛，会被大海震惊到也是正常，不怪你。”
叶晨生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好吧，我不否认，大海的确超出我的想象。”
“嘻嘻，这还只是幽灵海域呢，世界上的海多了去了，每一个地方的海又都不尽相同，如中原南部温和静谧的祥泉海域、北土北部幽寂寒冷的冰洋海域以及大陆最东方无垠广袤的太平海域等等等等，若都要一一看完领略，怕是一辈子的功夫都显得少了呢。”少女洋洋得意的道，在对大陆整体的见识这方面她确实比叶晨生要强上不少，也自然有着得意与卖弄的资本，好不容易抓着这么个机会，少女又岂会不牢牢抓住呢。
“纵使看遍了又能如何呢？领略了又能怎样？改变不了这海的分毫，亦改变不了这江湖分毫。”就有一个女子的声音淡淡传来，那声音动听而不妩媚，清灵却略显孤寂。
“至多只化成半篇文字，或无谓的慷慨激昂，或假惺惺的柔情蜜意，那都与海本身没有任何关联了。”女子的声音再次传来，“海，它不过是海，它只是海。”
少女对于这个贸然打断她的人很不满，极其不满，当下回道：“按你这么说，它连海都不是，不过是咸了一点多了一点的水而已。”
女子没有再答话，许是真的被少女堵住，许是根本就懒得多言。
可只听到女子说话，却并未见到女子的人在哪里，叶晨生循着声音找了许久，这才看到女子的身形。
那是在海边，在水与土相交的地方，女子正抱膝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