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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十风一口气说完，拉开叶晨生的手。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还想不想……”
“想！”叶晨生立刻道。
就突然哽咽了起来：“带我回去，回中原。”
“兄弟们，开船！向中原，出发！”
“好！”“知道了大哥！”“哦吼，出发！”
船只驶离，载着叶晨生徐徐前行，向着中原，向着叶晨生的起始也是叶晨生的归途。
乱世故土……
第421章
第二十二篇 乱世故土
第四百二十一章
“终于靠岸了！老子……本家主都要受不了了。”船一靠岸，东方十风便从船上跳了下去，揉了揉鼻子道。
叶晨生随后从船下跃下，静静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土地。
这里便是中原了吗？自己，真的回来了？
“阿嚏！”东方十风的喷嚏恰到好处的打断了叶晨生的沉思。
“中原的局势我已经跟你大致说过了，我呢，也只是负责将你带回中原，剩下的便看你自己了。”东方十风顺了顺呼吸道，然而刚说完便又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差点喷叶晨生一脸。
“知道了，谢谢。”叶晨生答道。
“跟我还说什么谢谢，若真要说谢，我还得谢你保护了柳墨世家呢。”东方十风拍了拍叶晨生的肩膀，“好兄弟，不言谢。”
“我们会在岸上稍作停留，准备一下东西，可也不会呆的太久。”东方十风道，“咱们就在这里别过，有缘的话，以后再见了。”
“好，保重。”叶晨生抱拳道。
“滚，老子……本家主这体型，保重作何？不过本家主也的确不愿意失重便罢了。”东方十风斥道，“不说了，赶紧滚，在我船上赖了这么多天，现在我看见你就烦。”
叶晨生不语，转身后直接向前走去。
“就顺着这个方向，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看到一条河，顺着河你就可以到达水都，剩下的路你便知道了。”东方十风对着叶晨生的背影喊到，“这里是中原的南部，你来的少，莫要迷了路。虽然在船上本家主已经叮嘱过你，但还是再跟你说一声。”
叶晨生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明白。
东方十风笑了一下，以后，不管如何，都是叶晨生自己的路了。
转过身来，东方十风大喊道：“兄弟们，干活！”
“是！”就随即热闹了起来……
踏进村子里的那一刻起，叶晨生的脚步开始变得有一些沉重……
还好，这次摆在他面前的并不是屠村。
可不比屠村让人好过！
灾民无数，纷纷沿街乞讨，可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成了乞丐又哪里有人施舍？屋舍破财，街道杂乱，到处都是饿的爬不起来的人和哀嚎声，甚至还有就晾在大街上已经好几日的尸体！
叶晨生是刚刚从瑶城出来的，这反差如此之大的场景让叶晨生一时有些不适！
他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看着眼前人间地狱的景象，听着耳边无力挣扎的声音，心不自觉的颤抖着。
他还是一个正常的人，没办法看到这种场景心无波澜。
他走到大街中央，缓缓闭上双眼。
这里便是中原吗？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中原？那个土壤肥沃人民幸福让北土和西土无比羡慕的中原吗？
不过，也是，朝廷现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哪里有能力来保护这些人呢？造成这些人今日之局面的，也便是现在的朝廷吧！
即使叶晨生不居庙堂，但他也是中原的一员，也是中原的江湖中人！看到此景，他就有一些愤慨，就想做一些事情，想站出来保护他们！
即使他明知自己做不到……
深吸一口气，叶晨生缓缓睁开双眼，再次确认这满目的苍痍不是自己的幻觉而是真真实实的存在于自己的眼前！
就突然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人拉了拉，回头看去，一个老妇人正在慈祥的看着他。
“年轻人，我看你站在这里好久了，是有什么事情在为难吗？”那个老妇人声音沙哑的道，“如果是为了这个村子的话，那便不必了，现如今像我们这样的村子还有很多，今年雨露不均，旱涝争着拜访，加上壮年人都已去参军，村子自然而然的也就荒废了……”
“大娘，我……”叶晨生道。
“别说了，我知道，你是好人，我这一辈子幸运，遇到的大多都是好人。”老妇人道，“年轻人，快走吧，村子里早就有人感染了瘟疫，这里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不过好在都是一些年纪大的没有用的还剩在这里等死，你还年轻，别因为这里的人染上病，快些走吧。”
“大娘，那你呢？那你们呢？”叶晨生问道。
“我？我们……我们本就半截入土，祸害遗存，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呢？还不如早死，还有人收尸，等到最后，再尸体都没人收了，那才可怜呢。”老妇人道，叹了口气，“村里人只是可惜，很多人都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家人，可能也永远见不到了……”
“大娘，别这么说，我要帮你们！”叶晨生头脑发热，“我先去找吃的，然后你们跟我走！”
“不了不了，千万不要，我们不能再拖累人了。”那个老妇人泪眼摩挲的道，“前几日，我们这里来了个大夫，是个神医，肯为我们免费诊治，可是，可是……他为了救我们，最后终于是被我们传染了瘟疫，已经死了啊！”
“是张田。”一个娇小可爱声音便从屋顶上传来，叶晨生抬头看去，竟是品凤楼里的周晓周菲，那说话也正是周菲！
“说来好笑，一个大夫，竟然是因为被传染而死的。”和以前一样，周菲仍是在周晓的肩膀上坐着，笑道，“而且还不是因为不会治，而是因为他把药都留给了他人而自己最后没钱买药这才生生病死的。”
“真是个傻子。”周菲最后补充道。
是啊，真是个傻子，这个世道，聪明一点多好？
“姑娘啊，你这可就说错了，着好人啊，即使活着的时候没有好报，可死了之后却一定……”那个老妇人道。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哪里还有什么好报恶报！”周菲大声道，“骗自己的话，不要拿出来骗其他人！”
老妇人支吾了半天，最终是叹了一口气，摇着头，慢慢地走了。
“离你们远点，说不定我也带病，不能连累了你们……”
那背影就让人觉得很远，好像已经不再属于这个世界！
叶晨生握紧双拳，可终究什么也做不了。
他便只能抬起头，看着周晓与周菲：“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第422章
第四百二十二章
“那么，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叶晨生问道，“身为品凤楼的保镖，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品凤楼就不需要招人吗？”周菲笑着答道，“现在京城乱的很，可品凤楼非但没有倒下反而更加热闹了起来，加上总有不开眼的会突然动手误伤楼里的姐妹，人手早就显得有些不足――你总不能让那群男人来品凤楼只是喝喝酒就了事吧？”
“可是，招人便罢，又为什么大老远的来到这里？”叶晨生问道。
“呵呵呵，叶大公子，你还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现在虽是个乱时，可肯卖女儿给青楼的人家毕竟还少，但这已经受了灾的地区可就不同了，到这种地方来，你即使一分钱不出，也有大批的姑娘闺女抢着要到你那里去，何乐而不为呀。”
叶晨生静静的，不再说话。
“所以说，像你这种人是永远不会懂的，懂她们的渴望，这些穷苦人的渴望。”周菲道，“对钱的渴望，对生存的渴望以及……对生存以外的所有东西的渴望。！”
见叶晨生还是没有反应，周菲道：“该说的我也说的差不多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种问题你喜欢问也就罢了，我不会问。我该走了，看来这里的年轻女子都已经走了，也是，瘟疫蔓延，谁也不会甘心留下来等死，我只好去下个地方碰碰运气了，反正受灾的也不只有此处。”
“张田……他在哪儿？”叶晨生就突然道。
“你是指他的遗体？”周晓已经转身，听到叶晨生说话便停了下来，周菲转过身来说道。
“……是。”叶晨生答。
“在村外不远。”周菲指了指，“这村里人待他还不错，至少在他死了之后待他还是很好的，这里死了这么多的人，就只有他有个墓碑丘坟。”
叶晨生不再言语，向着周菲所指的方向一步步走去，像失了魂一般。
骗人的，小时候听到的那些大侠故事，都是骗人的……
什么好人一定会有好报！事实证明，即使是好人，到最后也不一定就会有一个好下场！
忠臣易蒙怨，好人多短命，这个世事从来都是这样！
可是啊，就总有人要去当好人，就还是必须要去当好人！
就为了证明自己是一个“人”罢了，证明自己的心还存在，证明自己……还在为了某个人或者某种信仰执着。
和爱情一样，只是缺了个人问一句值不值得……
因为免费给人医病而买不起药，因为把药都留给了他人，因为要给人医病所以染病……
叶晨生理解不了，他以前明明可以理解的！这不就是他一直最害怕的事情吗？自己变了，初心变了，思想变了，已经彻底沦为一个江湖人了！
可又能如何？天下之大，竟就没有可以不被江湖左右的地方！
叶晨生不再去乱想，只怕越想越乱，他这种性格这种毛病，他自己清楚。
他现在只是想去看看张田，至少给他讲一下，在日耀谷曾经发生过的故事，讲一下尉迟京一现在的状况还有玄英依依……
应该……会让他安心一点吧……
而叶晨生走后，周晓与周菲却并没有离开。
站了许久之后，周菲才摇头道：“怕了你的耐力，我不如你，算我输，你出来吧。”
可四周静静的，并没有人回答。
“怎么了？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