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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下刀果断。”拓跋护含糊不清的叮嘱道。舌尖锦帕的丝滑和香味,稍稍缓解了些疼痛。
盯着发紫绞烂的伤口,苏婉兮不仅没有双腿打颤,反而比任何一刻还要清醒。
倒酒,浇刀刃,迅速下刀,剜肉,撒药粉。
几息之间,苏婉兮仿若治伤老手一般,快准狠的挖去了拳头大的腐肉。
白色的细碎粉末,均匀的铺盖在伤口上。苏婉兮低头看着自己紫色的新衣裳,刺啦一声,果断的在两边袖口上撕下大片布料。
雪白纤细的皓腕晃在拓跋护眼前,他偷偷吞了一口口水。
“我娶你,可好?”拓跋护鬼使神差的说道。
☆、第4章 朕要她
说完这话,拓跋护立马后悔了起来。
好在苏婉兮似是没听见,低头垂顺的替他包扎着伤口。
多亏她那嫡妹平日里喜欢华丽的玩意儿,连衣裳也是如此。若不然,替拓跋护包扎伤口的绷带,她恐怕一时也找不齐。
瓶子里的药粉,应该是极品治伤之药。敷了药后,拓跋护的脸色恢复极快,不一会儿就红润了起来。
“你能不能坐起来?”苏婉兮给绷带打了个结后,抬头询问道。
可怜她在转头问话时,一不小心瞧见了地上的烂肉。
血淋淋的腐肉和恶心的味道,苏婉兮再也忍不住,面色苍白的蹲下身反呕起来。
她本就长的纤弱,弯腰俯背时露出漂亮的锁骨,令人目眩神迷。
拓跋护心神一晃,伸手拍拍她的背,然后从腰间拽下个玉佩:“为难你了。这个玉佩你拿着,以后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拓跋护觉得苏婉兮很对他的胃口,这么合口味的女人,他不纳入宫中,太亏了。
苏婉兮被拓跋护的手掌碰到,惊吓的仓惶后退:“你这人是恩将仇报吗?我今日帮了你,已是不合礼教了。这玉佩我不会要的,今日之事你忘了罢。从此,愿再不相见,承诺之事莫要再提。”
说完后,她提着裙摆匆匆逃走,背影狼狈。
拓跋护玩味的看着她的背影,那踉跄的逃跑动作,在他眼里可爱异常。原来她的冷面,是为了掩藏害羞啊!也是,这个年纪的姑娘,该羞答答的。
“下次再见时,你莫要想再从朕手里淘汰?”拓跋护勾唇轻笑。
原本含在他嘴里的蓝色锦帕,安静的躺在草地上。
“暗一,还不送朕回宫?”静坐在草丛上一会儿后,拓跋护才冷声道。
空旷无人的院子,回应的只有摇摆的杂草。仿佛他说的那话,白说了一般。
不过一会,眨眼间便见一道黑影从高墙上跳下:“属下来迟,请主子责罚!”
“哼,自是少不了罚的。先回宫再说!”拓跋护杀意十足的冷酷道。
在暗一快要背着他跳出院墙时,他忽然皱起了眉。
“暗一,回去将地上的锦帕捡起来,朕不能丢了她!”
“喏。”暗一以为拓跋护说的是锦帕。
屋内,苏婉兮坐在床上,胸脯起伏的喘着粗气。漂亮的桃花眼,含着泪珠,实在是个妖精。
刚才她的表现还好吧?入宫渐近,她必须给拓跋护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今天的事,属于天赐良机,她不管他为何会在破院里,但她要把握好这个机会。
只是,听闻朝堂风云不断,但她从未想过会乱成这个样子。
太后非亲生母,皇弟虎视眈眈,拓跋护这个皇帝做的也不容易。
小声的念着清心咒,直到心绪平静下来后,苏婉兮才从床上走到书桌前。
摆好宣纸,磨好乌墨,一行行墨字落在纸上,风骨洒脱,飘逸安雅。不同于闺阁女子的簪花小楷,苏婉兮偏爱大气的行书。
从武帝三年,到武帝二十三年,她将记得的每一件事,都抄录在纸上。
十月初八,太后不满帝后宫冷清,子嗣稀薄,特命帝提前大选,充盈后宫。
“今日已经九月二十了。离大选,还有十八天啊。“苏婉兮的手指,在纸上不停的画圈着,沾了墨汁也不管。
对着宣纸反复看了三遍,苏婉兮点燃火折子,不悲不喜的将纸烧在铜盆里。
前世耻辱愚蠢的过往,她全部灼烧干净。从此,她的人生只有荣耀和尊贵。
巧言进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
火光冲天,烟灰乱飞,苏婉兮娇娇柔柔的坐在铜盆旁,看的人心惊胆战。
“主子,您小心点儿!”巧言站在门口,着急的喊道。
苏婉兮被这声音惊了一下,宽广的袖子随风碰到火苗,飞速的燃烧了起来。
巧言见状,急的想哭。
她是第一天来大姑娘这儿当差啊,若是主子受了伤,她别想全须全尾的活着了。
一想到大人训练她们时的严酷,巧言恨不得砍了自己的脚,让她走那么快,看到了不该看的。
苏婉兮望着袖子上的火苗,笑怒不显,面无表情的样子更加渗人。
被扯了大半布料的袖子,大喇喇的露在巧言眼前。如果眼前是多舌的丫头,她的名声立马就毁了。
大家闺秀,竟然衣衫破碎,这明显是被人轻辱的样子。
巧言在一批奴才中脱颖而出,被苏护选来伺候苏婉兮,自然能力卓越。
“主子,奴才死罪。奴才不该在屋内烧废纸,伤了主子的衣服!”巧言机敏的将茶水泼到苏婉兮的衣袖上,浇灭了火势,然后跪地求饶。
苏婉兮意料之中的淡淡一笑,巧言一直是个聪明的丫头,知道什么事儿该怎么做。
“无事,你还小,第一次来我这儿,难免有些事儿不知道。这衣服是夫人送我的,虽烧坏了我也心疼,但终究是个死物,比不过活人。这样吧,罚你一个月的例钱。”
巧言感激涕零的看着苏婉兮,用力磕了两个头。
“主子,您真好。”
一主一仆,四目相对,苏婉兮衣袖破损的事儿,轻易的被掩盖过去。至于真相如何,只要巧言不说,没有人会知道。
由着巧言伺候着换衣服,卸发髻,等亲眼看着被烧毁的紫色裙装时,苏婉兮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如释重负。
飞扬的桃花眼角,媚的醉人。
巧言选的衣裳,正是苏婉兮喜欢的风格。前世,巧言跟在她的身边,一直到死都是忠心耿耿的,她可以放心的信赖她。
“傻姑娘,你还未说你叫什么名字呢?巧颜那丫头去哪儿了?”苏婉兮温柔的扶起她,毫不觉得这时才想起巧颜有什么不对。
巧言天真的眨眨眼睛:“奴才贱名巧言,言语的言。奴才容貌不如巧颜姐姐,不敢同用颜字。”
后院之中,主子若是有用的顺手的奴才死了,顶替上的奴才大多沿用其名。
“巧颜是没了啊!巧言,拿着这银子,给你颜姐姐家安抚安抚。我原打算把她嫁给杨嬷嬷的儿子,可惜了。”苏婉兮说的情真意切,闭眼时还落了一滴眼泪。
唯有她自己知道,她闭眼是为了隐藏眼里的恨。她前世死的那么惨,没少了巧颜的搀和。
现在,巧颜这么轻松就死了,她不甘心。
☆、第5章 天下男儿皆薄幸
巧言识眼色的替苏婉兮擦去眼泪:“主子心善,颜姐姐地下有知,必会转世做牛做马的报答主子。方才奴才的姐姐正好遇着夫人屋里的侍琴姐姐,两个人许是聊着正欢呢!”
“哦?”苏婉兮没想到巧言竟然还有个姐姐。
虽说前世巧言待她赤诚,但她却不知她还有亲人。想来也是她前世太无用了,巧言才不愿意将她姐姐拖下水吧。
“夫人想要传出谣言,毁主子的名声!”巧言知无不言。
自从苏护将她给了苏婉兮,她便只有这一位主子。
“是么?那你欲要如何?”
巧言晓得苏婉兮这是在考校她:“以其之道,还治其身。奴才的主子心善,谁能比过主子您。”
苏婉兮眸光一闪,从手腕褪下一个碧玉镯子:“既然如此,那就下去吧。这个镯子是夫人给我的,看着不错,但是个表里不一的玩意儿。和你可怜的颜姐姐配,是极合适的。”
“奴才明白。”掂量着手里的镯子,巧言明白苏婉兮的意思:
可她主子的心思如此缜密,怎会混成以前那副模样?
巧言在被训练时,曾听过苏婉兮的名声,无知、心善、顺从。倘若是千娇百宠的嫡女,有这性子是件好事儿,但放在一个庶女身上就不合适了。
巧言出府没多久后,连姨娘从寺庙赶了回来。
得知苏婉兮来找她时,她激动的难以自己。
“儿啊,是不是夫人欺负你妹妹了?我的兮儿诶,娘这就替你讨公道去!”连姨娘对苏婉兮的疼爱,那是恨不得把心都挖给她。
苏镇栋拍了拍连姨娘的背:“姨娘,妹妹这是长大了,懂事了。您先去妹妹的院子看看,我这个点儿去不方便。您告诉她,哥哥会一直护着她,没有人能欺负她的。”
不知苏婉兮是修了怎样的福分,即使她曾对连姨娘和苏镇栋多有伤害,这两个人仍然待她掏心掏肺的。
连姨娘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问道:“栋儿,姨娘要不要换一套衣服?兮儿总不喜欢我招摇,说是素雅点儿好看。”
女儿家的事,男人哪里会懂。
苏镇栋皱了皱眉:“姨娘,指不定妹妹现在正委屈着,这衣服不急着换。”
“是,是,是。娘的兮儿,娘这就来了。”
连姨娘连鬓角凌乱的发都顾不得整理,小跑着奔向苏婉兮的院子。
苏夫人接到眼线的信息,得意的冷冷一笑。她真是养了条好狗,这么快就替她咬了那个贱人一口。母女相杀,多有趣。
苏夫人臆想的太多,此刻苏婉兮和连姨娘抱头痛哭,不知道多母女情深。
连姨娘一进门时,看着女儿扑倒自己怀里大哭,整个人都懵了。
“宝贝儿,谁欺负你了,你同娘说。娘就是拼了这条命,也替你找回场子。”连姨娘感觉自己的心都化了。
苏婉兮听着连姨娘慈爱的声音,眼泪落得更是厉害。她以前就是猪油蒙了心的,好好的生母不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