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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未展眉-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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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苹果,钟灵见阿蛮虽未生养过子女却视这孩子如亲生般相待,几年来养得白白胖胖虎头虎脑,也便放下了十二分的心。
  因第二年冰雪消融后如缨便要前往北境,三月三女儿节定是无法赶上,于是景运十一年十月初六,襄阳郡主刘如缨十五岁生辰当日,皇帝贵妃一干人等摆驾宗庙参加孙女儿成人之礼。几年朝夕相处,小姑娘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妙龄少女,全套礼节下来共换了三套衣服,即使宽大华贵的滚边鹅黄石榴裙依旧掩饰不住少女的曼妙身姿,陆知恩在一旁呆呆看着心生万分怜爱而不能言。
  御前行过大礼,采蘩为女儿盘起黑亮秀发插好鎏金步摇,小姑娘双颊轻扫脂粉却并不俗艳,泛着少女明晃晃摄人心魄的光芒向上座的天子深深一拜开口敬辞,一旁观礼的陆知恩也被这清亮的嗓音唤回神思来,唇边绽出一个浅淡几近不可见的微笑。他美丽动人的小姑娘还是长大了,曾经有那么多次,想要停下时间的脚步,看她在修竹园桂花树下无忧无虑地捕蝴蝶荡秋千,终此一生,那始终是陆知恩心中最美丽的画面,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超越。
  大礼既成,皇帝刘深赐襄阳郡主刘如缨公主封号。襄阳公主无上尊荣,多华丽的封号,小姑娘跪地感谢陛下隆恩却默默冷笑,这样就能与北境豫北汗王相配了是么?说到底还是人心不足。
  “缨儿琴艺甚好,今日又是你的好日子,不知先皇后的古琴还在否,若还在便弹一首来助兴吧。”出得宗庙,淳王早先便嘱咐下在府内备下家宴以迎接皇帝御驾亲临,酒过三巡,皇帝兴致正高遂向女孩说出这样的来,女孩欣然应允。
  先皇后穆氏曾自娘家陪嫁来一中唐古琴名曰“九霄环佩”,古琴为伏羲式,杉木铸成,琴身朱红配以历代修补之黑漆蛇纹,雕工惊为天人,几世几年辗转多人经手而不减其华彩。如缨出宫回府那年,穆氏身为太后忍痛割爱将此琴送与手把手教授琴艺的曾孙女,自此环佩余音已成绝响。在场爱好音律之人甚多,女孩心中不快也是不愿扫了众人好兴致,遂命钟灵带人取了琴来安置在御座对面,自己敛身坐下,腰若流纨素,耳着明月珰,指如削葱根,口若含朱丹,好一副天家女儿落落大方之态。
  “皇爷爷喜欢何曲不妨说来,缨儿身无所长,但还愿为在坐各位助兴。”
  “缨儿觉得何曲可助兴便弹来,今日你是主角,万万不可被我们这些人抢了风头。”皇帝望向孙女的眼眸深不见底,小姑娘一瞬竟莫名不舍,心中升腾起万分苦痛。御座上毕竟是她至亲至爱的皇爷爷,想到日后举目见日不见长安,即使再多的恨意也被亲情抹杀了个干净。
  古琴铮铮之声在小姑娘指尖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一曲胡笳十八拍就这样缓缓流淌到每个人心中去,仿佛在说着一个很遥远的故事,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
  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
  干戈日寻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
  烟尘蔽野兮胡虏盛,志意乖兮节义亏。
  对殊俗兮非我宜,遭恶辱兮当告谁?
  笳一会兮琴一拍,心愤怨兮无人知。
  东汉末年,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南匈奴趁乱入侵中原,文姬被掳至匈奴嫁与左贤王为妃并生二子。后曹孟德统一北方,念与其父蔡邕早年情义重金赎得文姬自由身,文姬不舍二子又思念故土,终毅然回归。
  在场众人听此无不潸然泪下,蔡文姬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结合北地胡音与汉家雅乐的这一曲悲愤之言,让人断肠。皇帝坐在首座上也是心下不忍,只是既应允了那边,便是木已成舟不得生变。对面的小姑娘却是神色淡定看不出喜悲,实则一片冰心早已碎成一地。
  文姬在那离乱世道尚有归汉之日,如同逆境中一丝细小的光亮,再微弱也至少照亮着前行的道路。而我刘如缨不同,天家女儿生来便应当心系万民,从此背井离乡,家人朋友音容笑貌再难得见,若说什么归汉岂不是更加遥遥无期。她余光瞟了一眼远处的先生,他正紧紧拽着胸口衣襟仿佛也是难受到了极点,阿蛮慌张扶住他身子,向身侧小厮说了句什么便带他静悄悄离了场。
  小厮行至淳王身侧低声相告,淳王眼见陆知恩离场便知情况不妙,奈何父皇在府中却只能陪着笑脸。陆知恩一路几乎被阿蛮连拖带拽地弄回修竹园,待安顿好自家公子,阿蛮也是累得气喘吁吁。
  “我这样的身子,辛苦我家阿蛮了。”陆知恩近日气喘犯得厉害,方才进园子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便昏厥过去,这时也是靠在软枕筋疲力竭地大口喘息起来。阿蛮虽累但饮下一口水瞬间恢复了体力,连忙凑过去让他倚靠在自己肩上,陆知恩虽虚弱也知女孩身形瘦小,恐怕经不住长时间负重,便擎着一股劲靠着这姑娘,身子虽无力支撑却未施加实在重量。
  只听得琴声放缓,似文姬的低声哭诉终至无声,众人皆陶醉其中不可自拔竟忘了鼓掌相贺。如缨站起身子却见那侧酒红色几案上杯盘整整齐齐几乎未动,病中的先生却早就不见踪影,内心泛起一阵微弱的波澜。襄阳郡主刘如缨的笑容,将随着这封号的变化一去不复返,由此可见,时也命也。
  “公子的苦处,阿蛮知道啊。”
  老山羊听说陆知恩提前离了宴席回来便知道大事不好,风风火火自那边过来查看他情况。凑近内室却见二人挤在一处头靠着头,知恩正倚着姑娘的肩膀休息。老山羊止了步子看着那两个年轻的孩子,阿蛮一只手臂揽着她的公子臂膀,一只手搭上他脉搏细细诊治,只一瞬觉得二人在一起甚是相配。
  丫头还是动了心,这两个相依为命的孩子,也许不会一生孤苦了吧。
  

☆、如梦令

  岳峦赶到大哥所在院落时正是凌晨时分,他身形灵巧地翻墙进去落地却是无声,打更的灰衫青年方看见他身影正想上前看个端详,那身形一瞬却已消失不见,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便作罢。岳峦自屋外便听到岳山在屋内止不住的咳嗽,急促的咳喘一声声打在他心头如芒刺在背,不过一两年的时间,岳山只能在白天稍微歇一歇,夜间就是这样整晚整晚地咳着,日夜颠倒太久,他的身体也渐渐快要承受不住。
  众人皆知北府军文士将军岳峦乃九华山佛门俗家弟子,因此生活节俭,刘坪体谅兄长独身一人,便在靖边将军府单辟出一处庭院供他居住。日前京城传信至将军府宅,说岳山突然想要见弟弟一面,岳峦得信便知大哥身体只怕不能撑过今冬,否则以他平日的习性,绝不可能突然唤他返京。
  岳山已经瘫了十数年,近些日子以来腰部以上本来还能活动的关节也渐渐僵硬,常常连手臂都不能抬高。虽然几乎不出门,但岳山心思通透,已经能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心知自己身体早五六年时便已经油尽灯枯,不过是太子一党用药物拖着用以要挟亲弟弟而已。半死不活的日子已久,岳山早就失去了求生意志,只是希望死前再见至亲一面。刘坪念及骨肉亲情不可违,遂放了岳峦一日千里回长安去。
  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岳山回过神来看见的却是弟弟被寒风刮得通红的脸颊。人在重病缠身时总是小孩子脾气,他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来,只凑了脑袋上前钻在弟弟怀里,似几个月的小婴儿。岳峦掏出帕子拂去他嘴角血痕,心中却是难受至极。
  佛门普度众生,我却渡不了至亲之人摆脱百千万劫,便纵有千万般苦更与何人说,只念一句阿弥陀佛,愿苍生远离颠倒梦想,少些贪嗔痴慢疑。
  “大哥怎就把自己弄成这样子?”
  虽然不能说话,久病无力的岳山还是费力抬笔,写下一行字:“峦弟回京,愚兄甚慰,只怕时日无多。”
  “大哥有何未了心愿但说无妨,只是莫要心灰意冷才好。等岳峦忙完手头的事情,还要带哥哥去治腿,去看大好河山。”
  岳山听此心中沉痛,他缓缓掀开锦被露出双腿。躺了这些年,即便身体好些被人推到院子里去,也只能望见四方的天空。大哥的双腿早已经萎缩得不成样子,几乎可以算是皮包骨,只在末端虚虚挂着佝偻的双足,便是也没有什么诊治的必要。
  “就算腿治不好了,我兄弟二人相依为命也是好的,大哥可一定要活着才是。”
  “愚兄已无活路但求速死,只望我身后,贤弟莫要再受他人挟持。”岳山落笔已经用了浑身力气,歪倒在床头的身子也是一点点向下滑,胸口起起伏伏又是一阵咳嗽,他以帕子掩了口鼻,指尖却透出殷红的鲜血。重病的男子随手将染红帕子扔到床下火盆中,火苗咝的一声窜得老高,不多大会子便将其烧成灰烬。
  “哥哥若真的离我而去,却是让弟弟如何苟活于世?”岳峦在军中多年历练极少落泪,这时却再也忍不住满目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见面足矣,峦弟不必再停留,日后仅望薄酒一杯祭我,来世再做兄弟。”岳山颤抖着写下这串字再无一丝力气,遂晕厥在弟弟怀中昏迷不醒。
  仅仅几日后,景运十一年冬月初三,岳山英年早逝于长安北郊一背井巷弄,终岁三十七。岳氏兄弟皆无家室妻儿,依大哥生前愿望,死后化骨扬灰无须祭奠。岳峦自此心灰决定退出毒门,再也没了为太子一党做事的心思。
  碧云近日来常常忧心忡忡,与陆知恩姐弟情深,不是亲人胜似亲人。陆知恩原来身体好些的时候,偶尔会秘密来五音坊花厅坐坐,而今已经近一年未曾出现。碧云心中忐忑不安,必是师弟那里出了什么不方便言说的情况,姜羽目前正在山庄无法打听消息,却也只能干着急。
  “云儿快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钱成爵自楼下见到窗边神色焦急的姑娘家,还以为是等他等得心焦,便向绣楼之上挥手,接着欢呼雀跃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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