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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是,还不能让我多睡会。”
“对不住了我亲爱的王妃殿下,真不能,”年轻汗王方自外面骑马回来,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凑近如缨后浑身上下散发着野兽一般的气息,“你们大陈应该怎么称呼?娘子?我家娘子这是做了何等好梦,可否同你夫君分享一下啊?”
如缨羞得脸颊一红,却不愿说出来。梦到了什么?我梦到了先生呢,先生病成那个样子仍然微笑望向缨儿,笑容有如长安城阳春三月的和风,缨儿想要去抚摸你苍白的脸颊可是你却渐行渐远,慢慢地再也望不见影踪,我用力追着你追了一夜,可是先生你到底在哪里啊,你怎么舍得扔下缨儿一个人。
“丫头梦里所见的那个人,该是陆知恩吧。”必勒格说话间将手中银杯置于一旁,靠近另一侧火盆蹲下烤热双手,汗水一点点靠下去人也开始发冷,便随手加了棉衣取暖,又取下架子上女式棉袍披在小娇妻身上便不再言语。袖口的柔软羊绒穿行在如缨指间,转眼来到草原已经是半年有余,而她早已经成为了如草原女儿一般带着羊皮腥膻味道的女子。
小姑娘一直担心她如缇姐姐的状况寝食难安,日前面前的汗王为哄王妃开心,费了老大劲才放下架子,亲自派人走了一趟西北打听流放地的消息,喜讯传来,熙平如缇夫妇虽受尽苦楚但已经育有一子,也算是开花结果。豫北汗王为自家王妃做的这些个事情整个王庭无人不知,夫妇恩爱可见一斑。
而小夫妻虽在人前恩爱有加,人后却总有龃龉,陆知恩的名字始终是心中隐痛,像颗钉子一般提起便戳痛着小夫妻两个年轻人灼热的内心。如缨知道必勒格一番倾慕之心恨不得将天上繁星摘下来镶在她冠上,这大半年来却仍然不能坦诚相待,二人脾气性格太像皆是执拗起来便互不相让之人,他人不知,而自己明白心中所想,也是至今仍未曾同过床。
“公主不否认便是默认了,既然陆知恩在襄阳公主心中分量如此重,必勒格便也不强求。但如今你早已是我蒙古王妃,必勒格对自己有信心,终有一日会让你甘心情愿。”
年轻汗王说完这番话穿好外衣便欲向外走去,眼角飘过一丝隐隐约约的失落,却依旧不后悔当时面对长生天立下的誓言。他的小丫头却急忙自身后不过几尺距离奔过来,将双臂环在他腰身处。如缨细痩小脸贴在他宽广如山海般的后背上撒娇,可怜情状令人一心软竟想要回身抱住她。
“缨儿知道是自己不好,怎么大汗便置气不唤我丫头了么?其实,缨儿已经习惯大汗这样叫我了呢。”
“没有啊,丫头还是我的丫头。”
毕竟在长安城生活了十几年,初来乍到需要一个适应过程,如缨小姑娘这几月来饮食水土皆是不服也瘦下去许多,抱紧必勒格的手臂竟有些硌得慌。才十几岁的小姑娘更加搂紧了必勒格话音徐徐而落:“那以后大汗便不要再自己一个人就寝更衣了,缨儿会努力做夫君的好妻子,草原的好王妃。”
“嗯,我不求能将陆知恩在丫头心中抹去,但希望丫头对我有信心,我一定会尽力走进你心里,”必勒格收起眼底情绪只回过头来轻吻着她白嫩的额头,“我的小丫头都瘦了这么多,我还是喜欢长安城里那个胖胖的你啊,那时候最好看了。”
“那我就可劲吃不给大汗剩饭。”
“还有,以后私下里没人的时候丫头也叫我名字吧,自从父王去后已经很久没人叫我必勒格了,我想让你叫。”
“必勒格。。。”如缨故意努起小嘴做愤怒状,就像她平时只要一想骂必勒格便要做出的神情,却是把自己也逗笑了。
“天冷丫头快穿好衣裳,等我去处理完事情再来找你。你看你姐姐姐夫他们都有后代了,我们,也要个孩子吧。”
“嗯好。。。”
锦袍汗王双手轻拍她肩膀让她安下心来,遂心情大好吹着口哨走出大帐去。他的小丫头只是微笑着唤来钟灵她们洗漱完毕,瓜熟蒂落,我刘如缨以后的孩儿该是什么样子呢,可不要学了他父王,太粗鲁。
时近六月,修竹园的翠竹已经是郁郁葱葱,陆知恩身着一件天青色的长衫坐在竹林中间的架下读书,与竹林色彩几乎融为一体,天气渐渐热起来整个园子最凉爽的所在便是这里了,阿蛮为此找人支了竹榻让她的公子休息。午后一会都老实不下来的春晖正是午睡的时分,陆知恩身体一天天见好,夜里睡得好些并不算困便半坐半卧在此处翻书来看,倒也是清静。
南宋绍兴十一年,高宗赵构在秦桧等人唆使下,一日十二道令牌将正在北方与金军交战的岳武穆召回临安。岳飞本在战场上步步紧逼,金人眼看便要支撑不住,万不得已回朝复命,却被诬陷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父子二人皆被绞死于风波亭上。陆知恩读着读着不由得叹一口气,想想便唏嘘不已。
日前靖边将军刘坪将最终存留赤云城的两万余北府军整顿完毕奉旨回朝,不料甫一进长安城北门便被卸了甲软禁在京城平州郡王府,如当年靖远将军尤宝璋几乎一样的处置方式,不做其他任命却也并未削去职爵。刘坪被软禁前并无他言只求皇家还他妻儿平安,皇帝同意,因此现下俞婉刘琢母子二人已是在淳亲王府住了半月之久。
此情此景,却是与岳武穆有何区别。
陆知恩虽然身子不好少言寡语,许是说话温柔些,也极受孩子们的喜爱。琢儿有事没事就喜欢往修竹园这边跑,就是听他念书也是好的,上次来时正坐在陆知恩膝上打盹却被春晖一把扯下来,春晖竟像是觉得自己失了宠一样撅着小嘴半天不愿理会陆知恩,神情简直可爱得无以复加。
“琢儿小心。”
见小小的琢儿跌跌撞撞跑过来就要摔倒,陆知恩赶忙伸出手臂去一把揽过他。孩子被他扶住,他头猛的一晕却是险些自竹榻上摔下来,吓得后面追过来的俞婉快走两步上前扶住他身体,陆知恩低低咳嗽着双唇发白,已经一句话说不出只冲那小妇人摆摆手表示自己无事,俞婉见状心中不安,汲汲皇皇上前帮他向下顺气。
“琢儿快跟伯伯道歉,”俞婉将他扶回榻上对一侧慌乱的小家伙正色道,“母妃有没有告诉过你应该怎么办?”
小家伙本来见到陆知恩发病想要掉泪,被他母亲一声呵斥只走到近处缓缓跪下去道:“琢儿错了,还请伯伯责罚。”
“王妃何必为难小孩子,”陆知恩坐在那里有气无力道,“琢儿昨日见我服的药苦口,也是担心的紧,孩子一番好心只是还不懂事,便无需如此了吧。”
“大哥不要这样娇惯他,男儿当心存鸿鹄之志,遇事一味藏在他人羽翼下算得什么英雄好汉。琢儿继续跪着,我和伯伯盯着你呢,靖边将军本就无甚罪过,他的孩儿更加不能是孬种。”
陆知恩听到此处也不再言语,近日来俞婉除回了一次娘家便一直为丈夫安危四处奔走,几乎踏遍了所有京城高门大户的门槛,甚至凭借身有诰命自由出入宫禁的权力,也去求了东宫太子。前日陆知恩见她衣衫不整额前血迹斑斑,便知这小妇人一定是在东宫阶前跪了至少两个时辰。
烈日炎炎,这弱质女子内心究竟有多么强大的力量,才受得这样的折辱与不堪。
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
陆知恩默默揉揉眉间,也不知道他的小姑娘现在怎样了。我陆知恩很努力地去望尽远山,很用心地去追寻浮云,不过是因为正在渐渐适应没有你的日子,将想念化成浊酒一杯,归途万里。
☆、长相思
月前淳王刘焕生辰摆开宴席款待贵宾,为表示王府诚意,特别自望月楼要了几道拿手好菜。其中有道葱油鱼甚是可口,鲜鱼剖完刮鳞洗净放在盘内再置于笼屉上水汽蒸之,蒸熟后趁热浇上秘制酱汁以渗进肉内,佐以葱段姜丝,口感肥而不腻清香爽口。阿蛮见公子难得喜欢这样油腻的吃食便暗暗记下,得了空便出府去偷学手艺,望月楼大厨不肯教又找到背井小巷一白胡子老头处。老头曾得望月楼第一代大厨真传,这样世外高人般的老者大多嗜酒,阿蛮酿酒又是一等一的好手艺,于是老头经不起姑娘一番软磨硬泡还是教给了她。
姑娘聪明伶俐,厨艺这种事情更是拿手好戏一学就会。昨日勉强满意些上桌呈给自家公子,陆知恩尝着还不错,也并不在乎正宗与否只弯起嘴角夸她心灵手巧。
可姑娘却浅浅尝了尝自己琢磨了很久的菜品,嗯,味道还是不太对。
“蛮姑娘算是跟这鱼较上劲了,这几日渭河的鲤鱼都快要被你给包下啦。”一旁几个小厮方干完活回来厨房这边浣手预备吃饭,一个府里混得熟了便开起了姑娘家的玩笑。
“你们都起开,本姑娘正尝味儿呢莫要打扰我,该干嘛都干嘛去。”
“哟哟哟蛮姑娘不愿意了,其实最有口福的该是先生,要是我等想要吃什么蛮姑娘可不能这般上心。我前日听说王妃那边要为先生和姑娘说亲,姑娘日后可是要做我们王府师母了哦。”几个年纪尚幼的小厮正说着话语间便开始捉弄这姑娘,弄的阿蛮羞红了双颊给他们扔过几个馍馍过去,几个小孩子身手皆是不错,接过来的准头极好。
“你几个这几日鱼吃得不够是不是,要不要再来啊,我做鱼成功以前所有的败笔,以后都是你们的了。”阿蛮目光闪烁着端起托盘便凑上前去,虽然香气扑鼻,几个人也是慌忙有多远躲多远。虽说下人们饮食中少有肉腥,但日日他们家蛮姑娘做砸了便让他们解决掉,搁谁也都吃够了。
男孩觉得陆知恩该是阿蛮胸中软肋,遂灵机一动道:“我的好姑娘快饶了我们吧,再美味也不带这样折磨我等下人的,再吃我可是要告到先生那边去了。”
“告啊告啊,你们几个男人惯会欺负一弱女子,到时还要看我家公子维护哪个。”姑娘端着鱼盘一路追将出去,吓得这一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