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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似乎有一首无声的曲，飘入每一个人的耳中，为雪女这一场战斗中的曼妙舞蹈伴奏。
白雪的每一个动作都完美至极，优雅从容，那一袭宝蓝色开襟绸裙之下，曼妙玲珑的身姿朦胧而又诱惑，匀称的超过世间最为完美的艺术品。
噌~噌~噌……
仿佛一瞬间的疾风骤雨，金戈铁马。
赤练身形飞舞，旋转，妖娆，妩媚。
链剑的攻击迅捷如雨点一般，击打在空中，发出一声声脆响，宛若琵琶的弹奏。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白雪舞动的动作更快，脚尖轻点，旋转，跳跃，如同月光下肆意飞舞的精灵，清冷圣洁。
宝蓝色绸带与赤红的链剑相碰，相撞，纠结，交缠，而后在一瞬间分离。
舞动停止，乐曲停歇，刚刚的战斗，恍若错觉。
“不愧是冠绝天下的赵舞，果然名不虚传~”
赤练轻笑，腰肢扭动，丁香小舌轻舔嘴角，一双丹凤眼，明明集合了天地间的妩媚，却偏偏聚集了毒蛇的阴冷。
矛盾至极，难忘至极。
“欣赏赵国的舞，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滴~
血液滴落，赤练低头，持着链剑的右手手腕，一处细小的伤口上的鲜红，与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一条细小的火红赤练蛇在手腕上缠绕，前行，蛇信吞吐，将伤口的血液吞噬殆尽。
“呵……这点代价，还是值得的……”
“不过……接下来，你要小心哦……”
赤练笑容温柔，眼波流转。
石室之中，无数的七彩毒蛇蔓延而出，仿佛凭空出现，无声无息。
舞蹈再起，无数的毒蛇，在绸带之下，断为两截。
啪啪啪~
赤练鼓掌，声音清脆，“妹妹的舞蹈果然漂亮，不过，接下来，姐姐会送给你一份大礼哦~”
“礼物，就在你的身后！”
“但是……千万别回头……”
一条几十米长的红色巨蛇，从雪女身后冲出，爬行，缠绕，巨大的身躯，将雪女围在中间。
“现在，你要怎么办？”
赤练笑声清脆，箫声，却是在此时突然响起。
雪花，一点点自空中飘落，纷纷扬扬，与蓝裙交相呼应，美轮美奂。
一曲白雪，悲伤蔓延……
冰晶，在蛇身之上一点点扩散。
巨蛇，几乎在一瞬间化为美丽的冰雕，在下一刻，化为漫天冰晶消散。
“呵呵……”
“白雪，果然名不虚传。”
“只不过，阳春，白雪，曲高，和寡，小心……高处不胜寒哦~”
赤练口中轻轻吐气，气氛，突然变得诡异。
叮~
雪女手中的竹箫，掉落在地，发出清脆声响，扣人心弦。
雪女眸光一点点变得空洞，身体……完全动不了了……
这是……火魅术……
白雪与火魅同为幻术，伤人于无形。但火魅妖冶，为控心之术；白雪清冽，为醒神之术。
“雪女妹妹，此刻你是否在想，是否因为你的白雪不够完美，才导致被我的火魅术所克制？”
“事实上，你的白雪，简直完美至极。”
“不过，所谓闻弦歌而知雅意，在你用完美的手指，完美的嘴唇，所吹奏出的完美乐曲中，我却听出了……深深隐藏着的无尽悲伤……”
“这悲伤……是否便是你心中不愿被人知晓的秘密？”
“究竟是什么样的过往，才能谱出白雪之中的瑕疵？”
雪女眸底闪过一抹迷茫，什么样的……过往……
第600章 锦年，我回来了……
十一年前……
明黄的房间之中，烛光摇曳，墙上倒映出斑驳的身影。
雪女对镜梳妆。
浅蓝露腰缀雪花舞裙、银镶蓝水晶头饰、银色眼饰、水晶耳坠、银镶红宝项链、银臂钏、银手镯、浅蓝丝带、银腿饰、银脚环、蓝色水晶舞屐。
一件件，雪女将其穿戴在身上。
银白色发丝微微飞扬，雪女手持木梳，看着镜子中那道倾国倾城的傲人身影，眸光古井无波。
挺翘的双峰，细嫩柔韧的腰肢，小巧圆润的肚脐……
每一处，完美至极。
雪女转头，看向一旁正苦闷喝酒的男子，“表演要开始了，你还不走吗？”
这寝房之中，她换衣，他竟也没有丝毫避讳。
男子举着酒坛，晃晃悠悠的离开。
飞雪玉花台上，琴声响起，白雪相和。
一曲舞蹈，舞动人心。
酒杯砰然落地，摔了粉碎。
这便是那群男人，如此不堪。
一曲舞毕，雁春君到来，而他的心思，路人皆知。
那一道白衣身影拦在了她的身前，利用燕太子丹的名声，将雁春君逼退。
雪女看着那道讨好的笑容，单纯的如同一个孩童。
或许，直到最后，他也不知道，那一夜，醉酒的他跑入她的房中，吵着闹着要给她捶腿，最终，却是趴在她的腿上睡着。
也幸好，她是习武之人，才能将他送回房间。
淅淅沥沥的小雨之中，翠柳树下，他撑着油纸伞，为她遮风挡雨。
他问：“真的不打算离开吗？”
她答：“是！”
这天下，哪里都是一样，长得漂亮，便是最大的罪过。
“那我便为你解决一切。”
平淡的话语，却是异常坚定。
只是，他以为他是谁？
直至，他的死讯传来，雪女才真正明白，那句话，可不仅仅只是说说……
雨停，云散，山墨如画，天边的彩虹，绝美无暇……
画卷徐徐展开，那一道栩栩如生的舞动身影，笑容灿烂。
画上，她是开心的……
……
雪女缓缓睁开眼睛，身周的空气，冰冷，肃杀。
曾经的回忆，确实充满悲伤与绝望，只是他用生命为她点燃的希望，怎么可以轻易放弃。
每一座城，都有一个传说，而燕国的都城，传说便是雪女的凌波飞燕。
此舞跳出，必见血光。
一曲真正的……死亡之舞……
雪女探手，宝蓝色的开襟绸裙一点点褪下，雪白娇弱的双肩，精致的足以令任何一个男人为之倾倒。
绸裙之下，一袭舞衣，曼妙动人。
天空，雪花纷纷扬扬的洒落，晶莹，朦胧。
雪女娇俏立于原地，仅仅一个姿势，便凸显出玲珑的身段，如同天山之上傲雪盛开的冰莲。
身形旋转，舞动，一瞬间，恍若无数的雪白飞燕踏波飞来，盘旋缭绕，唯美梦幻。
脚尖轻点，地面，如同水波一般微微荡漾。
凌波……
飞燕……
仿佛一曲古筝弹奏着杀伐之音，却是世间最为完美的乐调。
于沉醉中，死亡……
铮~铮~铮~
金戈交鸣，寒光闪烁。
乐停，舞散。
赤练跌倒落地，嘴角，一缕赤红的鲜血流落，比之红唇，更加刺目。
趴伏着大地妖娆妩媚的身躯，此刻，才像一条真正的美女蛇。
“咯咯……”
即使受伤，赤练却是笑的恣意，“能够见到凌波飞燕，还真是荣幸至极。”
“雪女妹妹，果然倾国倾城，潦倒众人。”
“只是……你还好吗？”
一缕缕灰黑色气息，自雪女雪白纤细的手指上蔓延。
风动，银白色发丝随风飘舞，舞裙轻飞，雪女那一双完美到了极致的小腿，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雪花依旧洒落，雪女如同冬日的寒梅，凄美无暇。
“中毒了吗？”
“是不是想不通何时中的毒？”
“的确，你避开了所有毒蛇的攻击。”
“只是，只有经历过真正噩梦的心，才能够被锤炼得坚如铁石，由这样的心脏流出的血液，本身便是一种剧毒……”
美女蛇，才是世上最毒的蛇，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都是世间最为剧烈的毒药，无可防备。
赤练轻抹嘴角，那赤红的血液，刺目无比。
腰肢扭动，脚步轻迈，赤练款款离去。
身后，雪女身形僵硬，眼眸缓缓闭合，向后倒去。
呼~
风，突然变得剧烈，雪花在一瞬间被吹散，一道白衣身影在空中突兀出现，身形凝聚，来到雪女身后。
如同浮光掠影，虚幻的有些不真实。
白衣身影双手张开，雪女，便落进了那一道宽阔温暖的胸膛。
身后，高渐离迈出的左脚缓缓收回。
第二次，他再次慢了一步。
石室中，两边分庭抗礼，中间石室顶部，天明悬挂其上。
而这道白衣身影，到底是如何出现的？
如同虚幻的光影缓缓凝聚，从无到有。
赤练手指轻弹，“白凤，又遇到一个和你一样喜欢穿白衣的呢……”
而赤练的话语，让众人目光情不自禁落在高渐离身上。
场上，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这突然出现的人影，明显打乱了一切计划，更是扰乱了肃杀的气氛。
“锦年……”
对于身周发生的一切，落枫感受不到丝毫，满心满眼，便只剩一人。
雪女缓缓睁开眼睛，那道熟悉的面容上，灿烂无辜的笑容，一如既往。
“我回来了……”
雪女眸光愣怔，随即却是闭目，不言不语。
落枫：“……”
“为什么不理我？”
这声音，颇为委屈。
“有传闻，重伤将死之时，一个人的眼前，会出现幻觉。”
“既然我知道他已经死亡，要说什么？”
雪女声音清冷，谈及死亡，却是一片淡然与平静。
落枫手指轻轻滑过那雪白滑腻的脸颊，口中轻喃，“若……我是真的呢……”
第601章 渡劫有九层，一层一渡劫
若……我是真的呢？
只一句，便让高渐离拳头紧握，指甲刺破了手掌也不自知。
苦苦追求雪女十一年，既然当初你已经死了，为何，现在还要回来！
“若是你没死……”
雪女檀口微张，落枫满面期望。
“那我更不会理你。”
落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