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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拿得好！真是天助我也！”
荣氏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出来了，看着桌上的帐册和库房的钥匙，嘴角怎么也合不上来。
等她笑够了，便将翠枝叫过来，附在耳边吩咐了半天。翠枝听了，原有些吃惊，但看到荣氏眼角划过的诡谲光芒，身子一颤，连忙弯腰应了下来。
小荣氏躺在院墙下的贵妃椅上，有些无聊地摆弄着刚从荣氏屋里顺来的如意。转眼看着自己简陋的屋子，心里很是不满。
因为只是做妾，还是自己送上门的，家里并没给她多少嫁妆。萧家每月的份例银子也不过二两，这哪够她去买漂亮的首饰和华贵的衣裳？听说红颜坊的胭脂是京城里最好的，可惜一盒最便宜的也要五两银子，还是她好不容易磨着萧文翰给她买的。
“唉！什么时候自己才能生活得象个贵妇啊？”
小荣氏望天长叹。原以为嫁到萧家就有享不尽的福，谁知道萧家也不是那么有钱。幸亏她年轻貌美，能拢住萧文翰的心，时不时给她添点东西，不然这日子真是要过不下去了。
“……你不知道，先夫人的嫁妆真是太壮观了，随便打开一个箱子，不是绫罗绸缎，就是宝石珍珠，件件价值连城，美不胜收。这大家出身，家底就是不一样。”
“你真亲眼见了？”
“当然是亲眼见的。我还能骗你不成？刚开了库房去给大小姐选嫁妆，钥匙还搁在夫人屋子里的桌上呢！”
“这么好，为什么福宁郡主不要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没听人说吗？皇上皇后将福宁郡主宠上天了，皇上宝库里的好东西，有一半都赏给她了，她还能在乎这些？”
“唉，有人的命就是这么好！我要是能有一块先夫人箱子里的宝石，只怕这一辈子都不愁了。”
“哈哈，作梦去吧！咱们这样的，也就配戴个石头的……”
声音越来越远，渐渐听不到了。可是却在小荣氏心里点了一把火，那火熊熊燃烧，将她灼得坐卧不安。
第31章 失窃
等到第二天，镇国公府的人到了萧家以后，迎接她们的，是一个已经被人翻箱倒柜的库房。四处遗落的珠宝，迤逦一地的贵重锦缎，摔倒在地的琉璃屏风，无不告诉大家，库房遭了贼手。
“天啊，这……这……这要怎么办了？我要怎么向郡主交待啊？”荣氏大惊失色地进了库房，面对惨不忍睹的场面，无助又惊慌地大哭起来。
镇国公府派来的两位嬷嬷都是经年的老嬷嬷，为人精明能干，并未轻易被荣氏的眼泪蒙蔽，互相对视一眼，将其他众人拦在库房外，亲自进去，仔细勘察现场。
贺兰嘉敏的嫁妆被扔得到处都是，地面上的脚印也很凌乱，看上去象是贼人人数不少。可能是时间过于仓促，只是匆忙搬走了一些比较小巧好运送的东西。大件基本都没动。
门锁完好，窗户也关得严实，房梁上也没有异常，不象是撬门而入。
两位嬷嬷围着屋子看了一圈，很快便得出了结论。不是外贼，而是内贼。两人碰了头，稍稍低语了几句，心里大概有了数。保不齐，是萧家见没办法平帐，想出来的花招。当然，也有可能是有人监守自盗。
不过不管怎么样，萧家都必须给镇国公府一个交代才行。
得了消息的邓氏与萧文翰匆匆赶到，见到被扔得到处都是的好东西，特别是那些被摔坏的珍品，心疼得捶胸顿足。
萧文翰也是第一次进存放结发妻子贺兰嘉敏嫁妆的库房。看到满屋子琳琅满目的东西，眼前顿时被各色光芒给晃得眼花缭乱。
想到自己平时在外面，常常因囊中羞涩，欲求众名家墨宝而不得，而自己的结发妻子的嫁妆原来是这么丰厚，顿时心里不平衡了。
他并不贪心妻子的嫁妆，但作为她的丈夫，平日手头拮据，妻子难道不应该主动为自己分忧解难吗？他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以为贤淑大度的妻子，根本没把自己放在心上。不然怎么会眼睁睁看自己为那擦肩而过的墨宝忧伤，作妻子的还无动于衷呢？
邓氏目光不善地看着荣氏，责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让你仔细清点好东西，不许出一丝一毫的错误，你就是这样对付我的？”
萧文翰听到邓氏的话，看向荣氏的目光同样充满的怀疑。毕竟以前荣氏可是截留过萧含玉送给哥哥姐姐的东西。
荣氏一个劲地为自己叫冤：“娘，媳妇真的冤枉啊！昨天才接到您给的库房钥匙，知道里面东西贵重，我都没敢进去瞧一眼，生怕自己粗手粗脚地打坏东西，今天没法向镇国公府交代。哪知道今天一开门，里面竟是这般场面。媳妇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满府的人都可以替媳妇作证，打从您的院子里出来后，我直接回了文华院，可是半步都没出过门。”
萧文翰一听这话，忽然记了起来，昨天自己是在文华院歇的，确实不见荣氏出院子。这么一想，又对之前怀疑荣氏有点内疚。他看向邓氏，主动为荣氏说话，力证她的清白：“没错，娘，我可以替她作证。”
邓氏见自己的儿子站出来维护荣氏，心里气得不行。可是她不能责怪自己的儿子，只能将事情推到媳妇头上去，不管她是不是无辜的。
“之前为大丫头备嫁，你也没少从我那拿钥匙进出这库房，谁知道是不是你之前做的？”
荣氏心里将邓氏骂了个狗血淋头，明面上还是要为自己分辩。她一脸委屈地往地上一跪：“娘，我嫁进萧家这么多年，一向老实本分，您怎么能这样说？之前为倩儿备嫁，虽然是我从您那拿了钥匙，可不是也有您身边的人一直跟着吗？哪次不是一出库房就将钥匙还给您了？我怎么可能有机会作这事？况且，在娘眼里，难道媳妇就是这样见财起意的人？娘这样说，不是要逼死媳妇吗？”
要不是有镇国公府的人在这里看着，邓氏真想一口唾沫吐荣氏脸上。真当她不知道她私下做了些什么？不过想想自己私房里原本属于贺兰嘉敏的东西，她多少还有些心虚。因此，也不打算将荣氏逼到死角。
“你是这家里的当家主母，这内院之事，都是你的责任。如今出了这事，你说该怎么办吧？”
荣氏见邓氏退让，心里暗自得意。真想拿她当替罪羊，她非拼个鱼死网破不CD怪媳妇胆小怕事，要是昨天接到钥匙就进去看一眼，也能早点发现不对。”荣氏也放软了态度，先认了个可有可无的错。她心里另有计划，也不打算咄咄逼人。毕竟邓氏是婆婆，顶撞长辈，是不孝，她不想落人口实。
她歉意地看了一眼一直在旁边漠然旁观的镇国公府的两位嬷嬷，小心地说道：“依媳妇愚见，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这个贼人。”
邓氏沉吟了一下，眼角余光不停地注意着那两位嬷嬷的动静，道：“可有什么线索？”
荣氏尴尬地笑了笑：“娘，媳妇愚钝，哪知道查案？要不然，请镇国公府派人来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
邓氏装模作样地怒斥了一句：“胡闹！自己家里的事，怎么敢去麻烦别人？平日里家里丢了东西，你难道都是找外人来帮忙的？这丢的也不是一件两件，这么多东西，光搬运也是个大工程，家里这么多人，总有人发现不对吧？”
荣氏连忙屈了屈膝，顺应道：“还是娘想得明白，媳妇知道要怎么做了。媳妇先下去问问看，这几天可有面生的人在院子里走动。”
镇国公府的两位嬷嬷看够了两人惺惺作态地演戏，她们是不介意陪她们继续演下去，可是还得向郡主交差，郡主是个急脾气，可等不得。
“萧老夫人，本来萧家的事，老奴不该多嘴。可是毕竟是接了郡主的差，又是咱们镇国公府姑奶奶的嫁妆丢了，就讨个嫌，多说一句。”
邓氏硬生生扯出个笑脸，道：“是我们萧家家门不幸，让两位看笑话了。有什么话尽管说。”
那位嬷嬷也不客气：“这库房门窗完好，屋顶也没问题，老奴看着可不象是外贼。这深宅内院的，外人又如何知道我家姑奶奶的嫁妆放在这？萧老夫人与其折腾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先从自家查起。是监守自盗也好，合伙同谋也罢，老夫人尽早给个说法，老奴们还等着向郡主交差呢！”
第32章 替罪羊
邓氏的脸都被说得青一阵红一阵。
萧家虽不是高门大户，好歹自诩江南遗老，清贵门庭。如今被个奴婢说得跟个贼窝似的，这让她这张老脸往哪搁？
偏偏这人不仅是镇国公府派来的，还顶着萧含玉的名头。她不怕跟人讲理，可她怕有人不跟她讲理。
看到邓氏忍气吞声的样子，荣氏心中不屑。这么多年，她也算是看透了邓氏，典型的欺软怕硬。只是不知道，今天这件事后，她还有没有脸继续揽着内院大权不放。
荣氏换了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主动站出来说道：“两位嬷嬷慎言！我们萧家人一向身正不怕影斜，两位嬷嬷若有怀疑，仅管搜就是了。就先从我的院子开始搜起。只是若不能搜出什么，事关萧家清誉，还请两位收回刚才的话。”
两位嬷嬷齐齐退了一步，躬了躬身道：“老奴失言了。搜不搜的，这都是萧家的事，老奴就不插手了。”
见旁边放着石桌石凳，便朝那边走了几步：“老奴们就坐在这等着。只是时辰也不早了，两位是要搜还是要查，还请尽快。”
见两人既不愿插手，亦不愿回避，荣氏话都已经说出口了，这会却是不好反悔。邓氏狠狠地瞪了荣氏一眼，只能咬着牙说道：“钱嬷嬷，你领着人，从文华院开始查起，一个角落也别放过，掘地三尺也要给我将东西找回来！”
钱嬷嬷应了一声，便点了一些人先去了荣氏的院子。邓氏不愿看到镇国公府的人，扶着额头道：“宝蟾，扶我回去，这头痛的毛病又犯了。真是要了命了！”
妇人装扮的宝蟾应声走了过来，扶住邓氏。虽然早就已经嫁人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