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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言觉得心脏快要爆开的疼,眼前一片昏溃:“我爹早就知道,掳走小白的。根本就是一个驭灵之人。就算我不驭,他也要驭。他与我,本来就是不可分割。我们其心不同,最后,也是殊途同归。我此番前来,带不走小白。我爹一定会驭鸟而去,与其如此,不如我去。”
“子勋。”萧亮看着他,他一向自视甚高。他出身名门,又是独子,百宠千娇,受人呵护。他才华横溢,文武双修。姿容清俊,风度翩翩。是,他从来没有受过打击。而这一次,是对他精神上的挫败,意志上的磨灭。他还没有陷入疯狂,他还可以有着清晰的条理,已经不错了。
碧丹家的人?十年前,先皇族灭了碧丹。没有想到,还有漏网之鱼,还是一个,紫眼的。
星言颤抖了手指,看着自中指尖延下的一条血线,一直延伸到他的腕根。他曾经发誓再也不用驭灵之术,要让驭灵,自他始,从墨虚家断了根。他以后只当一个普通人,做他的官,过他的日子。但是,还能吗?碧丹倾绝,他从缀锦逃到了凌佩。凭借驭灵之术当上了凌佩的昭平王。他还找到了小白。拿不到聚灵咒,他会把他满心的怨怒都发泄到小白的身上。小白,小白!他还说要照顾她终老,给她一个可以生存的角落。但是,他如今遇到了一个生平最难对付的敌人,除了驭灵,他还能用什么样方法去解救她?父亲一定会用血骊直接杀了小白。他的耐心早就磨尽了。与其让父亲这样做,不如由他来驭。
“你真要驭灵,就不能不娶公主。”萧亮颤抖了声音低语着:“她是你最后的保命符。皇上与她一母所生,对她宠爱非常。真是到了最后……”
星言听着,他心里头明白。真是到了最后,事迹败露了,公主,就只能借着公主救他们全家。
“我娶。”他轻轻的说着,这两个字,说出来,心,就应然而碎开了。直到很多年后,他才明白。那时,感觉疼痛,真是因为心碎。而心碎的原因,那时,他才真正的懂得。
倾绝一直在京里过完整个正月,然后,便让凌霜带着人先回去。而他,准备带着小白去另外一个地方。
皇上已经下旨,封小白为平康郡主,将她指给护国公。许在京里划地建府,另赏珍玩,钱物,奴仆,侍卫等等若干。原本是要带小白入宫谢恩,但倾绝连这也给她免了。让她进宫,又要好几天缓不过来,天天脸上都挂着木,他看了心里头也闷的慌。
“王爷,此行还是带几个人妥当些。”在东院的书房,凌霜低语着。他们放走了墨虚星言,凡事要更谨慎些。
“不用,人多了反倒麻烦。你带着人先回去,我跟小白去就可以了。”倾绝一边收拾着桌上的文卷,一边说着:“劲轩把昭平行府的园子给小白了,我之前已经打发人回去通知了刘波。那里鲜有人住,估计破败的地方不少了。让他修缮的仔细些。”
“那京里划的宅地呢?”凌霜问着。
“照建就是了。反正这里也小,日后来了,也不方便。”倾绝看着凌霜:“回去之后,关内要严守,铁近那边不用我多说。狼舍那头,看好就是了。各州的奏报来了,你能办的就着人瞧着办。不行,就压着等我回去。”
“这次他们能潜进来,我想走的不是泱关。定是俞平那里出的,那里临着月耀边境,通贸的多。你回去调人过去,守严了。”他随手拿着桌边的茶,浅饮了一口。
“要论俞平统的罪么?”凌霜轻声说。
“先不用理他,等我回去再说。省的狗急跳墙。”倾绝淡淡的扬着眉,他看着凌霜的眼睛,捕捉到那一丝细小的微光:“我去瞧病,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想说就说,用不着压着。”
“这些年,凌霜已经自认眼底无悲喜。还是瞒不过王爷。”凌霜轻轻的说,声音中掠出一丝微微的叹息。
“我固疾已深,我自己心里清楚的很。”倾绝坐在椅上,微歪了身躯,眼底,掠出一点点悲意。这一点点悲意,却让凌霜,颤抖了起来。
“王爷,她现在已经王爷的夫人,自当要为王爷尽心尽力,哪怕奉上身家性命。”凌霜突然颤抖着说。他一直不敢说这样话,但是现在,竟忍不住了。
他怎么会不明白凌霜的意思,她身上有聚灵咒,奉献出来给自己的丈夫,那是天经地义。她的一切都是他给的,她的一切都是他的,包括她这条命。
“我想要聚灵咒,但不包括她要为此搭上性命。”对着凌霜,他也不必隐瞒:“我待她好,是我真心想待她好。不是因为其它。这次我去,能治最好。若能不伤她性命又能取得聚灵咒当然更好。若是不能治,而她聚灵咒也无法离体。那么我死了以后……”
“王爷。”凌霜忍不住低呼,他受不了这种交待遗言的方式。
“人总是会死,就算拥有聚灵咒也是一样。它能护你心脉,不能令你长生不老。”倾绝轻轻笑着:“现在昭平有驻军六十余万,加上再调配各地,约可聚齐百万。若实在无法,到时我会强突缀锦,与他生死相搏。若我命丧,我把小白,托给你。”
凌霜一下跪倒在地,眼底有泪光而现:“王爷,若要战,凌霜自当同生共死。”
“缀锦有制驭法阵,我的驭灵之术会受到制肘。到时胜败无可计量,我要你带着小白,离开凌佩。”他继续说着:“我一直没有动缀锦,正是因为,一是忌惮墨虚。二是因为制驭之阵。本想着用聚灵护体,破其罡阵,以图缀锦。不过,就算没有必胜把握,我也要在身死之前,一偿所愿。唯一牵挂的,只有小白。唯一可以托负的,便只有你。”
凌霜颤抖,十指深曲:“王爷所说,凌霜记下了。王爷小心,凌霜,在昭平等着您!”
第二十七章 凌波谷,云宁扬
小白看着凌霜带着人远远的走了,连灿菊跟明霜都跟着一起走了。来的时候只有一大一小二驾马车,几十口子人。但走的时候,车都排成长龙了,一驾挨着一驾。还有好多大官来送行,皇上赏了好多东西跟好些个人,他们都跟着凌霜一起走了。院子一下子空荡了,只剩下一个管家,还有,他!小白没出去,只在东院里头怔怔的站着。
“我们也该走了。”他揽过她,往西院去:“骆驼我让他们放到昭平东郊围场去,等我们回去了,我带你去骑。”
“好。”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跟着一起走,只是任他揽着。
“东西明霜她们都给你收拾好了么?”他低下头看她。
“收拾好了。”她点头,那些小玩艺灿菊说都给她带回去,等她回去玩。那,她现在要跟他去哪?不回昭平吗?
“我带你去爬山。”他知道她想什么:“就咱们两个。”
“爬山?”她怔了,不由的仰起脸来看他:“京外的山吗?”
“不是,很远的,要走两三天。”他说着,已经到了西院马厩,那里停着一匹黑马,是他的灼光!这马已经与他通了性,见他来,便慢慢的从厩里行了出来。一身黑,黑得发亮,长鬃如黑发一般垂顺。微微的抖着尾,小小的嘶着。
管家已经把包袱送了过来,忙着装鞍配,将包袱挂上马侧。小白仰头看着它,它也有一双黑黑的大眼睛,四腿长而有力,大腿的肌肉纠结出强烈的线条。
她还在发怔,他已经一托她的腰,直接把她给送上去了。她小小的一声低呼,手紧紧的拉着马鞍的边缘,身体七扭八歪,根本没办法在上面坐稳。她还不及开口,倾绝已经一跃而上,坐在她的身后。手指一引僵,那马便倏得四蹄一转,向着院门而去。她吓得不行,手指加力已经发了颤,倾绝身形一躬,那马速度不减,直出了院门,几下便穿了堂室,直接便冲出大门。
也只有他,骑着马就在屋里跑!那马院里屋里疾穿,身形虽然很高,但却有如神引,屋里凳桌依旧如故,根本没有丝毫歪倚倾倒。出了大门,灼光四蹄大展,有如脚踏飞燕,前蹄还在高扬,后蹄已经掠起,长鬃随风而舞,身形有如黑云!街上人只觉掠过一道黑光,根本都看不清马上所负何人。
若不是他伸手勒着她的腰身,她早就跌飞出去。她只觉得臀都要离了座,驾雾一般的飘摇。两边的景色飞快的向后掠去,耳畔的风声呼呼作响!
“好玩吗?”他伸手给她头上罩了一个纱笼,挡住了飞起的微尘。他单手执着僵,催马狂奔,那马儿也因久未开蹄,一时有如动了野性一般。风驰电掣般的便向着城门而奔。守成的禁军一见远远一道黑光,早知是谁。早早清了道等他过。小白两条腿搭在马侧,两下一颠,都快飞起腿来。倾绝索性提起她的腰来,直接把她打横抱坐在自己的怀里。她紧紧抓着他的前胸衣襟,头都不敢抬,更说不出半个字来。好玩?好怕才是吧。
出了城,便是通官大道,马蹄踩在石道上,清脆作响!倾绝一手抱着她,一手引着缰,从此向西再行千里。过了三州,凌霄渡过去,便是他要去的地方,凌波谷!他以前从未想过要再去,他不想治。狂灵入体,愈深,其力才会愈强。他不想治,即便知道,如此下去,他活不过三十岁。但是现在,他想治,他想试一试。
他们是迎着落日的方向奔跑,红色的巨大轮盘就在他们的前方,黑色的马身罩上一层金釉,也为他们,镀上一层金光!出了官道,便是扬尘小道,尘烟滚滚,马踏生风!他们如同逐日的夸父,向着自己认定的方向,一直不停的奔跑。倾绝的心都飞扬起来,面容璀灿生光。当他骑上这座驾的时候都是在战场,他罩着银铠,他的马,罩着黑甲,他们不论是人是兽,都是蒙着面的杀手。他们是同生共死的伙伴,一起感受杀戮之后的胜果。而现在不是,他着着锦袍,而它,尽情的感受风裹凉它的肌肤。它的眼,一样也跃动着光,向着他所希望的方向,尽情的展开它矫健四肢,带着他们,奔跑。
天慕的时候,他们已经出了京都明陵,也出了西城蕴达的地界。前面是注云镇,繁华已经远远的被他们甩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