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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尔迷显然还想不到这点，他似乎天生缺少一些感情，对于一个杀手而言，这固然是优点，但对于家人来说，可能就是缺点了。不过，伊尔迷还不到10岁，也不忙着懂那些平凡又深刻的东西。
马哈这样想着，慢悠悠地走了。
他本来就很少出现，这次是听说曾孙子伊尔迷有媳妇了，才特地来的——传话的人是怎么传的？
仆人该训练一下了。
在桀诺和席巴的配合之下，女孩模样的念兽渐渐恢复了作为一个人的灵动。她提着裙摆，行了一个不知名、但确实古老优雅的淑女礼节，模样温顺而服从，全身流窜的气庞大而稳定，形成厚厚的“缠”。
即使还是艾米的外表，却好像变了个人。
果然是念兽吗。
伊尔迷默默想着，猫眼里盛着好奇之色。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桀诺让管家把目标的情报都传过来。他听着电话，不时提问和应答，挂断电话后道：“真正的艾米死的时候才不到10岁，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念兽。我的推测是，这和目标莱昂有关。”
席巴恍然道：“莱昂是遗迹猎人？”
桀诺点点头。
这个世界上，有不知多少曾经光辉璀璨的文明陨落，有的留下了记载，有的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因此才会有那么多人冒险去探索遗迹，探索那些未知的知识和财富。如果说眼前的念兽是从遗迹里带出来的，或者因为遗迹里某样东西的影响，才让艾米本人有了这样的能力……
似乎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珍贵的宝物，不代表安全。不经过多方试探检测出这念兽的性能的话，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可不妙了。
既然可以变化的话……
席巴试着道：“你叫艾米？”
女孩反问道：“艾米？这是我的名字吗？”
智力非常高的样子。
席巴进入下一个问题，“你能变成哪些样子？”
女孩温顺道：“请选择。”
这场景好像在面对一个傀儡。
席巴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妻子，沉吟着道：“变成你见过的最强者。”显而易见的试探。
女孩的表情和声音依旧温和，“请献上祭品。”
越来越有遗迹的感觉了。
说到祭品，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动物或人的血肉。而揍敌客家也不缺这些东西。
条件很快满足了。
在想要变成黑发少年模样的前一秒，谦虚这种久未得见、让人怀疑已从其身上灭绝的品质忽然在黑暗神心灵深处闪烁了光辉——
空气如水泛起涟漪，而后出现在揍敌客众人面前的，是个银发银眸的少年。
第191章 流星街
那是个仅仅是站在那里，便如磁石般吸引人视线的人物。
存在感鲜明无比。
他的容颜如同冰雪，周身泛着光明的气息，圣洁清冷，不近人情。
人类无法直视神祇的容颜。
因此，埃兰变化出的，是菲尔外貌下调后的模样，或许应该叫低配版？黑暗神在心中思索着他能用的光明系魔法——少得可怜，而且用的时候要花费的力量是使用别的魔法的十倍有余。
反正这个世界除了他没人认识菲尔，力量体系也完全不一样。
这样想着，埃兰愉快地放下了要忠实菲尔的设定使用光明力量的想法。念兽的力量太强可不好，之前的丽莎仅仅是个女仆人偶而已，他的融合拔高了对方的各方面属性后，揍敌客家果然按照剧本想到了遗迹，接下来要做的，便是让他们确定自己仅仅只有辅助能力。
而且是很听话的那种。
确定的方法也很简单。
只要把他放在各种情况中，测试他的应对就可以了。
而在此之前，大概还需要等一会儿……等他们从这张脸里回过神来。
“呀——”
基裘捧脸尖叫，电子眼闪烁着红光，“老公，我有预感，老三一定会是个银发的孩子！”
席巴：“……”
桀诺背着手，绕着少年模样的念兽转了一圈，“你叫什么名字？”
根据伊尔迷的诉说，这个人偶在扮演某个人的时候，几乎可以完全重现对方的模样，否则莱昂也不至于认不出自己的女儿吧？由于信息的缺少，即使是老辣如桀诺，也不清楚莱昂已经偏了的心理状态。
少年声音清冷，如冰如雪，“我名为埃尔。”
他的话语之中，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凌然，仿佛天生就俯视众人，银色的眸子似乎在注视着你，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见。
最强者吗。
莫非来自某个很久以前灭绝的王朝？
桀诺这样想着，看向席巴，发现席巴也看着他。
接下来怎么做？
尽管席巴的表情很不明显，但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儿子，桀诺从他的眼中，读出了这样一句话。
死者的念何其稀有，而且这个还是人形的，看起来有很多种功能的样子，即使是见多识广如席巴，对其也有些束手无策。但席巴是这样，难道他不是吗？桀诺的视线扫过在场的众人。
席巴之外，儿媳妇基裘的眼睛部位虽然被电子眼覆盖，但看得出脸也是朝向这边的，而孙子伊尔迷和糜稽更是睁着两双大眼睛专注地看着他和念兽的互动。
好奇而信赖。
桀诺突然知道爷爷马哈为什么走得那么快了。他摸了摸嘴唇上整齐的两撇银色小胡子，沉思着道：“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席巴，你跟我来。”
“好的，爸爸。”
目送着三人的背影消失，伊尔迷突然“啊”了一声，“我应该有奖励的。晚上再去问爸爸要好了。”他点了点头，和妈妈弟弟打了个招呼，径自走了。期间，基裘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出口。
晚饭。
除了曾爷爷马哈，长长的餐桌上坐着下午见过人偶念兽的所有人，而那个念兽——
糜稽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被吸引了过去。
经过爷爷和爸爸的检测，对方的念属于辅助系，能力是存储，空间大到可以装下整整一个房间的东西还有剩余，另外，由于念的总量庞大，即使只是保持着四大行中的“缠”，也能防御下多数攻击。
另外，由于之前那个少年的性格太过锋锐，他们让念兽变了个样子……
变成了少女。
银色的长发一直垂到小腿，笔直顺滑，在光芒下闪烁着微微的晕，丝滑动人；原本冰雪般的脸庞由着性别的原因柔和了不少，脸上挂着的、温柔的微笑更是给她增添了几分平易近人的气息；她换了衣服，穿着身简单而方便活动的衣裤，露出白皙修长的手臂和小腿——
糜稽简直不敢相信爸爸和爷爷会这么做。
接收到幼子不可置信的目光，席巴手成拳抵在嘴边，沉吟道：“我和爸爸商量过了，埃尔这个人应该是有别于现今人类的另一种生物，他天生可以在男女之间切换，性别是不固定的。”
桀诺接着道：“换了性别以后，性格也跟着变了。她有很好的家务技能，但我和席巴都觉得，让她做仆人太浪费了。”
基裘喃喃着：“我可以去订一些合适的裙子给她换上，这身打扮不适合她……”
伊尔迷眨眼，“爸爸，这是我带回来的战利品。我的奖励呢？”
埃兰愉快地布好了饭菜，侍立在一旁。
下午在席巴要求变换形象的时候，他从少年切换成少女，并朝着两人露出温和的微笑时，他们那种惊掉了下巴的神色，真是令人心旷神怡。要知道，在他身上的衣服一直是那条深红色的裙子，只不过被幻术覆盖，让别人暂时注意不到而已。
为了菲尔的面子，埃兰用了更多的神力施展幻术，没有让人围观到“女装少年”这样的景象。
既然身上的是女装，变成女性也没有那么难以理解了，对吧？
身高变了以后裙子穿起来很怪也很短，因此才换掉了的。
没错，现在埃兰的外貌看起来就是个十多岁萝莉的模样。至于性格和技能，则是沿用了丽莎的模板，这样的话，即使他暂时不在，人偶也可以有一小段时间不出差错，比较方便。
桀诺和席巴的推断自然不是空穴来风。
在知道人偶有存储空间的情况下，两位杀手自然是让“埃尔”取出过一些东西来，而黑暗神的「半位面」中，如果说什么最多的话，当然是珍宝。是的，即使是穿越之后埃兰在各个世界最常收集的是美食，珍宝还是占了更大的比重。
那可是——
漫长岁月中，信徒们倾尽整个大陆之力献上的奇珍啊。
极尽精巧而奢华的古老器物如同路边随处可见般被一件件捧出，少女的神情慎重，举止和仪态中透着崇敬，仿佛这是要献给神的祭品——而这也的确是要献给神的。或者说，已经献给了神。
璀璨生辉。
满室的珠光足以耀花人的双眼，那样的财富可以把整个巴托奇亚共和国都买下吧？若是再加上其所代表的知识和历史，价值更是不可估量。席巴有点怀疑莱昂是怎么混到这么惨的。他不知道念兽这么有钱吗？
还是说，这样的东西流出去会造成某种后果呢……再或者，是遗迹猎人的某种坚持。
珍宝又再次被收了回去。
席巴看着眼前乖巧温顺的少女，神情一时之间很是复杂，他问桀诺：“爸爸，你觉得这只念兽怎么处理？”
桀诺淡淡道：“你是家主。”
他这样说着，背着手慢吞吞走了，只留下原地纠结的儿子。
席巴：“……”
这样拥有不确定性的东西，不能留在揍敌客城堡。不过，也没有必要放得太远，如果直接放走了更是损失——他在晚饭时，宣布了将“埃尔”作为管家实习生这个消息，并且将这次任务结束后伊尔迷的分成提高了两倍。
长子最近的小爱好，似乎是攒钱。
伊尔迷动作停顿了一下，看向站在桌旁的“艾米”。
不，现在该叫“埃尔”了。
他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管家实习生，只是个名头而已。只要不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