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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此堕落,还是浴火重生?
真的很期待啊。
“——在我们回到十年前之后,得知未来的确被改变了。”
纲吉的叙述结束。
由于世界不同,他稍稍改变了一些细节,比如说八神的人身蛇尾设定。Archer的生平决定了他讨厌蛇,还是不要给八神拉仇恨了。
Saber有些慌张。
纲吉曾经到过的十年后和他原本的世界发展何其相似,如果把Saber放在这样的两个平行世界中,她真的能分辨出哪个是自己挚爱的故乡吗?
混乱之下,Saber看向埃兰,提出了尖锐的问题,“既然平行世界有无数个Ruler,你怎么知道哪个是你的朋友?”
没错,纲吉给八神安排的新身份是朋友。
——总不能说是宠物吧。
时至今日,纲吉当然知道起初见到骸的时候对方那种看变态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八神不分场合的“实话实说”让他好悬没背上一口大锅。
当初真是年少无知……啊。
埃兰的手臂搭上了纲吉的肩膀,手指准确地在那永不愈合的伤口上轻轻划过。
“我当然能认出来。我和阿纲之间,有无法斩断的羁绊。”
在这唯心主义的话语之后,黑暗神添上了不可反驳的铁证,“我的身份,决定我可以区分和我共度时光的人,何况,只有一个泽田纲吉成为了Servant……因为他遇到了我。”
Saber沉默。
Archer将空了的杯盏掷回桌上,酒杯骨碌碌地滚到埃兰的手边。少年自然地扶正酒具,添满,而后将之递还给黄金的英灵。
王没有受宠若惊。
自来到这世上起,吉尔伽美什便理所应当地享用一切,也评论一切,此时他便无趣道:“只是这么简单,便动摇了吗?Saber,你的坚持不过如此——”
“不!”
Saber重重地反驳。
她的眼睛再度亮起了灼目的光辉,理想在碧色的眸子里燃烧,“我会得到圣杯,拯救故国,再次创造历史!”
“这次,必将令不列颠繁荣!”
可是,如果在你的时代过后,故乡再次毁灭了吗?
Saber。
你能拯救一次,不能拯救多次,终究要让它自己走下去啊。还是说,你只是不能接受故乡在自己的时代毁灭?
那样的话,格局就太小了。
黑暗神没有再说话。
埃兰和Archer对视一眼,两人几乎同时看到了对方眼底深处的想法。
——都在期待着“毁灭”。
神祇和黄金的英灵心照不宣,只是唇角的弧度,说明了他们的恶意,其中,前者的恶意更为深重,那不仅仅是针对Saber的,还针对……
Archer。
第280章 菲特是个0
没有Assassin捣乱,宴会顺利开了下去。
每个王都坚持自己的王道,谁也不能说服谁。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如果能被说服,就有愧于“王”的头衔,而在历史上留下赫赫声明的王者,无不是自我意识过剩之辈,难以被其他事物影响。
唔,这个词似乎不太好。
黑暗神想了想,换成了灵魂耀目之人。
被Rider命名为“圣杯问答”的环节只占了宴会的一小段时间,那之后的大多数时间里,都是Rider和Archer的交流。
自古以来,为王者的爱好就那么几项:美酒、美人、猛兽、财宝、利器、权势、征战……在这些上,两位暴君可说是志同道合,互相之间多有默契,这样的场景,按照常理来说Saber是绝对忍不了的——
如果她清醒的话。
没错,Saber醉了。
作为对自身要求严格的王者,Saber丝毫不注重享乐,对于美酒这等享乐之物的抵抗力也很弱,此时她看似沉思不发一言,实际上整个人都迷迷糊糊,一双碧色的眸子映着眼前的诸般风景,都像是蒙了一层雾气。
一个小精灵蹑手蹑脚地来到Saber身后,将一个花环轻轻地戴在她头上,而后飞快地跑远了。喝醉的Saber对此没有反应。于是接下来,调皮的小精灵们迈着雀跃的步伐走过来,用他们编织的各种挂件把Saber埋了。
纲吉:“……”
纲吉心下哭笑不得,「不要欺负Saber了吧。」
埃兰说着没人信的话,义正辞严:「这些都是小精灵做的。」和他无关。
纲吉摇了摇头,不再说了。
黎明的时候,酒宴结束,返回间桐宅的韦伯倒头睡去。
作为四人中唯一的人类,也是很辛苦的呢。
埃兰踏入了樱的卧室。
时间被冻结之后,埃兰自然不会一直将樱放在那间临时手术室里,而是将其抱回了小姑娘自己的卧室,此时,紫发的女孩就在柔软的床上沉睡着,表情恬静似是不识忧愁。
不管是别无选择还是其他,樱对埃兰这个周身笼罩着极大谜团的人,的确是十分信任。
完全没有想过被害的可能性呢。
还是说,即使那样也无所谓?
黑暗神觉得自己无意间发展出了一个信徒。
埃兰伸出手,忽然想要摸摸那淡紫色的发,不出意料地抚摸到了薄薄的冰,那是大空的死气之炎与「时间」的结合。
很奇怪。
在埃兰没有意识到自己与「时间」本源的契合前,他就有了「半位面」这样的手段,在他意识到了之后,这本源更是跟随着他壮大——不止是在接触到如彭格列戒指这样同源的事物后,包括穿越世界之间的时空隧道时、甚至包括平常之时。
没错,即使是一段时间什么也不做,这本源之力也在逐渐地增长,这样的增长速度放在人类身上可能无法察觉,但放在习惯了漫长寿命的长生种神祇身上,就很醒目了。
是因为各个世界时间流速的差别吗?
黎明,埃兰在樱的房间停留了很久,然后开始翻书。
如黑暗神一般的阅读速度,事实上早已对传承魔术刻印有了想法,问题在于没有实验品。直接在樱身上试验显然是不行的,而冬木市又哪里能找到符合条件的人?
远坂时臣吗……
不可能。
如果有条件活着,远坂家主不会去死;如果猝不及防死去,那就是真正的死亡了。传承魔术刻印这种事情,没有当事人的配合可不好弄。
也就是说,只要这边有间桐脏砚的配合,一切迎刃而解。
埃兰打算放大招了。
第一次用这个大招,如果失败……
那就失败了吧。
反正Servant只是投影。
神祇在窗棂探入的天光中微笑,唇角的弧度柔和优雅。
【远坂时臣死了。】
【啊。】
系统的通知到达的时候,埃兰只是这样无意识地感叹了一声。他看向樱头上的蝴蝶结。浅紫色的发旁是红色的蝴蝶结,样式和材料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樱却十分宝贝——因为这是她的姐姐凛送的。
和每一位事务繁忙、威严持重的家主一样,远坂家养育女儿的多是母亲葵,而相比小女儿樱,时辰更看重的当然是未来会继承家主之位的凛。
凛的性子活泼,樱则安静,虽说安静会让人心疼,但爱闹的孩子才有糖吃也是不争的事实。
埃兰找到了雁夜珍藏的葵母子三人的照片。
在那时候,樱的头发是黑色的,来到间桐家之后,由于脏砚用虫魔术转变其魔术属性,头发才变成紫色的。
【怎么死的?】
系统开始喋喋不休。
没有起伏的童音描述了整个过程,和埃兰想象的相差不大,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做的,而且说不定比Archer要擅长。
言峰绮礼杀了远坂时臣,成为了Archer的新Master。
神父堕落了吗。
在雁夜死亡的那日,仅仅是匆匆一见,神祇就将言峰绮礼的本质看穿,Archer和对方有许多相处时间,更是不难。
在魔术师的世界里,师徒相杀是家常便饭,何况是为了争夺圣杯,按照魔术师的逻辑来说,倒也没什么好指责的。
言峰绮礼能成功弑师的关键,在于Archer的倒戈。
在灵体化的自家Servant的陪伴下,被弟子从后背捅了肾脏,完全是死不瞑目。想必时辰在最后的时间,还是茫然的。
Archer一定知道时辰准备用第三道令咒让他自裁了。
这是刚刚发生的事情,而现在,更好玩的事情即将发生——
依照神祇的意志,神识游荡到了远坂宅。
和间桐邸的阴沉古老不同,远坂邸看起来很有欧美现代别墅的风情,正如远坂的家训般,优雅地矗立着。
由于圣杯战争,仆人们都不在了,家主的妻子葵和她的女儿凛也被送离了这里,即是说,在此住着的,只剩下时辰一人。
偶尔,他的弟子言峰绮礼会来拜访。
璃正神父的死已将明面上的规则撕裂,在这种情况下,顶着“失去夺取圣杯资格的Master”的身份被庇护在教堂的言峰绮礼当然没有必要窝在不安全的教堂了,而在二十分钟前,正是言峰绮礼登门拜访之时。
时辰生命的倒计时已然结束。
年轻神父的脸上,充斥着种癫狂般的喜悦,扭曲了那张往常严肃的脸,神识淡淡扫过,又「看」向坐在真皮沙发上的Archer。
黄金的英灵解除了铠甲,一身简单的休闲装扮,正和他的新任Master说着什么,埃兰没有仔细听,只是仔细地观察着。
Archer突然皱起眉。
——狂风呼啸!
魔力涌动起来,浓雾在室内弥漫,和视线被阻隔的绮礼不同,埃兰「看」得清楚,Archer匆匆抛下句话,飞快地灵体化了。
尽管如此,还是慢了些。
在灵体化之前,他的身形已缩小许多,脸庞从青年的英挺变作少年的圆润……嗯,挺可爱的。
神识心满意足游荡开去。
实验看来是成功的,只不过在精度上还需要再斟酌一下。
“什么,远坂家主死了?”
间桐宅内,传出一声惊叫。
韦伯万万没想到,他刚醒就听到这么重大的消息。
此时是下午。
或许是知道游客走了大半,不用维持冬木市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