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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我从来没有给二哥写过信,我想,二哥生活的好好的,我不想去打扰他。
“那封信没有写上任何仙君或者仙子的名字,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的去处,就是斗珏仙君的府上。我问过送信的青鸟,青鸟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写信的人,但是它依稀记得那个上面的字。”
我问道:“是不是白珏?”
在最后一战的时候,白珏也有过仿照我的字迹,引诱二哥回来的举动。如果那些年,白珏早有些那些离开天庭的心思,写信给二哥,也算是正常的。
鸿雁摇了摇头,严肃而认真的说道:“姑姑忘了吗?我曾在白珏手下学了近乎万年的琴棋书画,她的字,我没有不认识的道理。一个人若是想要在外人面前伪装自己的字迹,很容易,可要是达到让我这样关门的弟子都认不出的地步,难于登天。”
有人在与二哥一直写信?
是谁?
如果真如鸿雁所说,当年的天兵天将之中,有人与樊天有所勾结,将我写给二哥的信透露了樊天,所以樊天才会趁我不在,率兵冲进南天门,逼得我不得不埋葬了那四十万中毒的凡人,铸下无法挽回的罪孽。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手上的杀戮渐深,一步一步开始累积血腥罪孽,走向父辈们最后的归宿,走火入魔,万劫不复。
入魔这件事,一直是需要累积的。当手上的杀戮和罪孽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开始显出倪端。
就在我下令坑杀了四十万凡人之后,我才发觉自己的确是在开始往入魔的道上去了。
我从前从不觉得入魔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因为我从没有体验过那种被呼唤着摧残一切自我毁灭的感觉。
那时我看似冷酷无情叱咤风云,那时我看似只手遮天手掌生死,可当我发觉自己正在入魔的时候,我害怕极了,那一晚,我打退了樊天,坐在昆嵛山的营帐中,想要给二哥写一封信。
我提笔了许久,都写不下第一个字。
我在心里害怕极了,我想起那被杀戮快感所充斥的时候,我甚至回到了北陵阿爹的坟前哭了许久。
可是后来我告诉自己,朱雀一族的宿命,必须有一个人来背负,走火入魔也好,灰飞烟灭也罢,如果我不做这个战神,二哥就会接替我的位置,二哥就会死。
所以我从阿爹坟前擦干眼泪,站起身来,提起冲天戟,我朝着九霄银河人间大地,对着阿爹的墓碑发誓,为了保护二哥,为了保护白珏,为了保护天下的苍生,我就是重华战神,这世间,只能有,也只会有我一个战神。
我以为那是我的宿命。
但如今鸿雁这样一说,那真的是因为我们朱雀一脉的宿命,我们才入魔的吗?
如果没有屠杀无辜凡人的这一开端,我会那么快便累积深厚的杀戮罪孽,加速我的入魔吗?
鸿雁看我已经信了几分,便朝我诚恳道:“姑姑,鸿雁所言凿凿,绝无半字欺瞒。”
他斩钉截铁信誓旦旦,说的连我都动摇了几分。可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可他又如何断定是扶音,扶音又为何要害我?
再说,徼幸和扶音都说过,这些年,鸿雁在天庭里表现的对我仇恨万分,一个人要演戏,是不可能骗过所有人的。若不是徼幸与我说过鸿雁这般恨我,他这番话,我必然是信了。
我看着徼幸,半响才道:“那你今日来这里,与我说这些作何?我明明已经入了魔,也被玄铁锁链锁在这里,纵然扶音害我,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我不着痕迹的朝那山崖之巅上看了一眼,扶音依旧是那个样子,笑眯眯的摇着他的折扇,衣袍被风吹起,雍容华贵,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鸿雁看着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道:“姑姑,若是你能信我,我便能替你洗刷冤屈,让你重回天界。”
我看着他,有些好奇的低声问道:“你要怎么帮我?”
鸿雁的眼睛微微亮起来,看着我,坚定的慢声问道:“姑姑,无尽墟。。。。。。。。。。。无尽墟在哪里?”
我没想到他会问我这句话。
无尽墟被昆仑力神劈碎之后,化作了粉末,没有人再找到得到那片困住二哥拥有无穷力量的幽冥虚空。
但是似乎没有人相信无尽墟被昆仑力神劈碎了。
如果不是因为我曾亲眼看过,我也不知道昆仑力神会有如此反常的举动,若是谁告诉我,说昆仑力神会捞起尺枝的开山斧来劈碎无尽墟,我也只会当做一个笑话来听一听。
而唯一一个相信过我的人,便是樊篱。
在我入魔之后,樊篱接纳了我,在我沉睡之前,他握着我的手,温柔而极尽亲昵的问我,无尽墟的下落。
无尽墟是他们魔族世代遗传的宝物,里面的魔力毁天灭地,是每一代正统魔君上位时的凭证。
我对他说,无尽墟已经被昆仑力神劈碎了。
那话,说的漫不经心。我浑身浴血,躺在床榻之上华美的皮毛间,我知道没有人会相信无尽墟被昆仑力神劈碎的笑话,权当一个散漫回答。
但樊篱信了。
他抚着我冲天戟所化的银簪,温柔的朝我笑,眼里闪着幽光:“原来如此,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重华。”
如今,又有人再次问起我,无尽墟的下落。
我看着鸿雁,慢慢的问道:“你要那无尽墟做什么?”
鸿雁与我说这么多,最后竟然会是问无尽墟的下落。
九成真的真话,才能让人完全信服。鸿雁先前与我说的,想必也有些是真话。但是他最后问起无尽墟,这一点倒是让我有些不解。
无尽墟是魔族魔尊才能拥有的至邪宝物,若是资历普通的仙人稍微不慎触到了这棵珠子,便是瞬间走火入魔。
按照我的估计来算,就算是扶音这般的天庭尊贵皇子,也未必抵抗得住无尽墟的魔性侵蚀,而鸿雁来问我这颗珠子,如果他是真的想自己拿这棵珠子,那他真是不知自己死活。
鸿雁看着我,认真而坚定的说道:“姑姑,你相信我,我自有苦衷,我去了南衣殿下的宫中,他和我都愿意相信你,助你一臂之力,洗清你的冤屈,只要你能将无尽墟的位置告诉我们。。。。。。。。。”
普通仙人避之不及的无尽墟,大皇子南衣却想要得很。
我看着他,半响才认真的说道:“无尽墟被昆仑力神劈碎了。”
飓风呼啸,深渊之下,犹如万千凄厉鬼嚎。
鸿雁的脸平静,没有半点波澜。
半响之后,他终于低声的叹息了一声:“姑姑,还是不信我吗?”
我没有说话,我知道,同任何人说,他们都会是有这个反应。
同徼幸说的时候,徼幸也是说,重华你莫不是入魔烧坏了脑子,昆仑力神与世无争,怎么会有闲心来捞斧子劈那什么无尽墟。
鸿雁看着我,笑了起来,半响才哀叹似得,叹了一长口气,慢慢说道:“姑姑,当年的事,你就不想查清楚吗?”
查清楚什么?
我已经不想纠结过往,前尘往事,恩怨情仇,我已经做好了割舍的打算,如今,我只想和赤炎在一起。
和她一起,放下往日怨恨,杀戮,痛苦,绝望,重新开始。
鸿雁看着我,半响,他退后了一步,摇了摇头:“姑姑这样子真是让人心寒,我与你说了这般多,你犹是不信我,连无尽墟的半个字都不肯透露。”
我其实信了他几分。
青鸟的事,那时我是起过疑心的。天庭的青鸟善音职,来来往往去往天庭凡间各地,从没有听说过樊天这等魔尊去屈尊截下一只小小青鸟的先例。
但我想了许久,查了几次毫无头绪,战事又吃紧便中断了这次查问,便只能当是樊天一时兴起。
如今鸿雁告诉我,那时候,我身边,军营中,出了内鬼。
他说,那个人,是与我现如今结盟的扶音。
可扶音为什么要做这些,催我入魔?他在这件事上,哪里得了半分好处?
我想起那一日在青尢与扶音兵刃相见的时候,扶音捂着脖子上潺潺流淌的鲜血,依旧十分俊美倜傥从容不迫,语气却十分无奈的说道:“重华,只要你一日不除,天帝便不会让我坐上他那个位置。”
为什么要除掉我,他才能登基为帝?
这无数的谜团,一个接着一个。鸿雁朝我叹息:“姑姑,你既然不肯说,那鸿雁也没有办法。”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极为难过,转身欲走。
鸿雁说了这么多的事情和推测,一时间,我竟然忘了扶音的计划。眼看着鸿雁转身欲走,我立刻出声道:“鸿雁。”
鸿雁转过头来,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姑姑,你愿意说了吗?”
扶音的计划如果达成,鸿雁估计会到牵连,虽说不是被逼着跳诛仙台的大罪,但是被贬谪到某个荒无人烟的小岛上,那是一定的。
不过是犹豫了一刹那,我便凝了眸,吩咐道:“鸿雁,有些话,我必须要亲口和南衣说。”
鸿雁没有对这回答大喜过望,他甚至是流露出一分黯然销魂的失望,朝我悲哀的笑笑:“也是,我这种不入流的仙君,自然是没有资格和重华你谈论无尽墟的去向。好,既然你愿意开口,我便定会将你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让南衣殿下来见你。”
他脸上表情失落,转过去走了两步,却终于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来,语气轻而忧伤:“姑姑,你信我,我一定会救你。”
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蹙了蹙眉。
很不同。
以往那个阴冷而腹黑,几乎都是笑而不语的鸿雁变成了面前这个悲伤沉默的样子。
几乎不是同一个人。
但他又确确实实是鸿雁,可若是没有恨我,徼幸那番话,又算什么呢?
鸿雁黯然的走了。
我从这傀儡身体中将魂魄抽离,浮上绝壁。
扶音还在笃笃笃的敲着扇子,他将扇子合拢,慢慢朝我转过头来,眉梢眼角都还是含着笑意,好似漫不经心的随口问道:“他与你说了什么,费了这么长的时间?”
我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