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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向也给坤姐留了个纸条,说什么‘要清清白白回来找你’之类。”吴妈说,“哎,向也以前是干什么的,怎么听起来要洗心革面?”
没有人会比曾有良更明白此中含义,也没有人比他更有口难言。
曾有良打了一个干哈哈,“也有可能是在外面惹了什么风流债啊,谁知道呢,是吧。”
吴妈顺着一想,好像也能说得通。
时间不允许多做讨论,吴妈把他带到向也门前,推开道:“就是这里了,你今晚凑合一下吧。”
曾有良只是略一打量,忙说:“这还凑合,小吴你太客气了,简直比我住过的旅馆加起来还好。”
吴妈刚对曾有良来了点初识的好感,那声“小吴”听上去也没开始膈应了。她在他夸张的比喻里笑了笑,“那晚安了,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继续帮坤姐找向也呢。”
“嗯!”曾有良莫名干劲十足,拳头险些要捏起来做个加油的动作。
目送吴妈离开,曾有良红润的笑容好一会才收回来,又细细环视一遍房间颇有质感的装修摆设,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难怪向也要跟发廊街岁月一刀两断。
*
次日一早,吴妈看着客厅匆匆赶来的两个人,一时不知概感概陶燕坤有号召力,还是向也的人缘好。
除了李星波和灵婵,认识向也但又没有他消息的人都来了。
李星波没接电话。
灵婵是今早见过,她想加入“搜救队”——当然是她自己起的名,她敏感地猜测向也是不见了——结果被陶燕坤赶去乖乖上课。
“你一个小孩子瞎掺和什么。”陶燕坤说,“向也不是让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么,才小学就整天逃课。”
灵婵撅嘴,“可是阿也哥哥失踪前最后见的是我,说明我很有价值啊。”
昨晚向也如以往来看她,给她点零花钱,没说什么就走了。
“你的价值就是乖乖上课,别给向也添乱。”
起了个大清早却毫无线索,陶燕坤厌烦小孩子那一面不禁开始张牙舞爪。
灵婵畏惧地缩起下巴,眼神往吴妈那求助。
吴妈不能明着胳膊肘外拐,再说也觉得小孩子不该多管闲事,哄着灵婵上了校车,然后和陶燕坤曾有良一起离开福利院。
这事陶燕坤牵的头,昨晚斟酌了一晚,决定还是先把向也以前的事按下不提,探出他们手里的信息。
空手套白狼的无耻,倒跟向也如出一辙。陶燕坤讪讪瘪了瘪嘴。
“大伙都是向也的朋友,我也不多说废话。”陶燕坤开始说,“一个理智清醒成年人说离家出走就一去不回,心里肯定是真有事了。离开前他留了一张纸条,吴妈——”
吴妈听命地把那张扎了盲文的纸放在茶几上,蒋天瑜和妙悔凑了上去,曾有良只稍微瞅一眼,便知与吴妈昨晚说的一致。
盲文底下还有一行汉字,是吴妈按陶燕坤翻译的写上去,字迹歪歪扭扭,远谈不上好看,看得出不常写字。
妙悔不由自主轻声念了一遍。
“下面一行是翻译,我让吴妈写的。”陶燕坤接着说,“我怀疑向也是找让他妈妈失踪的人算账去了。”
蒋天瑜和妙悔来之前,曾有良将自己所知道的部分巨细靡遗告诉了陶燕坤,只是谈及和向也干的好事时遮遮掩掩。
那时候陶燕坤一句话呛住了他,她说,我都“引狼入室”表诚意了,你还是不肯给我透底么。
曾有良在那一刹那,忽然明白了向也为什么碰上这个女人就想金盆洗手。
这世上怕是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如此淡然坦率地接纳向也年少轻狂的污点。她的接纳是正面而热烈的,不是虚与委蛇的试探或陷阱,就像一个海纳百川的拥抱,朝你张开双臂。
曾有良甚至说有点羡慕。
“所以,天瑜,我找你来是想知道你当初受人委托告诉他的事,没猜错的话应该也是和他妈妈有关的吧。”
陶燕坤记起那天下午向也弄湿了她的衣领,脖子忽然感到丝丝凉意。
蒋天瑜轻轻嗯了一声。
陶燕坤往下,“还有大师——”
“妙悔。”中年男声打断。
“哦,妙悔大师——”
妙悔:“……”
“听说您是向也的爸爸,应该也知道他妈妈的事。大家把线索都都出来,合在一起没准能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妙悔踟蹰问出口:“你说的向也,就是小光吧。”
“……对,李春光。”
陶燕坤原来觉得向也一心一意对她,如今才察觉他的狡猾,包括她在内,所有人拿的都是一块拼图碎片,只有大家的拼一块,才能拼出一个完整的向也。
稍显安慰的是,她那块碎片比别人的大一些,也许还是最大的。
“李春光?”是曾有良那条声音,“哈哈哈,阿也以前叫李春光?这名字那么土,难怪他要改名,听起来太像李狗蛋了。”
妙悔和陶燕坤神情凝固。
“哈——”曾有良尴尬地笑,“开个玩笑,多好听啊,春光灿烂,桃花绽放。”
他的手机铃声及时救了他。
曾有良指指屏幕,“我先去接个电话,你们继续。”
“那个烂条子的。”
曾有良听到妙悔的提示,自己一看,果然是李星波。
陶燕坤听出点题外的意思,一个老秃驴,一个烂条子,这两位果真向也的爸爸错不了,可见向也埋汰人的功夫师出谁家。
她说:“接,开免提。”
曾有照做。
“喂,曾先生吗,我是李星波。我看到你给我打的电话,正好我也想打给你。”
曾有良忙说:“是我是我。您找我什么事,是不是有阿也的消息了?嗯,我是说小光,李春光。”
李星波那边静了片刻,曾有良险些以为信号出问题。
“那个……”李星波犹豫,“我当面跟你说吧,电话里说不方便。你在哪里,可以的话我现在过去找你。”
曾有良惊喜,“你先给个预告吧,让我有点心理准备。”
“……还是当面说吧。”
“你不会是把小光赶跑或者弄丢了吧。”
曾有良还来不及回话,妙悔突然插进来杀他个措手不及。
李星波听出声音的主人,语气陡然转成吵架的架势,“老秃驴,你说什么话呢,你以为我像你故意把人丢大街上不管吗。小光是成年人,有手有脚,他偷偷走了关我什么事。”
“偷偷走了?你昨晚又说没他消息?”
这会轮到陶燕坤按钮不住,开始质疑。
“哎,所以我说当面说好吧。”李星波无奈又无辜,“他不但自己偷偷走了,还把他妈妈和他的那本户口本给顺走了……”
“好了,我们的‘小光搜救队’又壮大了一人。李警官,我在静莲湾的观旭府恭候您的大驾。人都到齐了,就差你一个。”
陶燕坤凉凉地说。
果然是亲生父子,撒谎和遮掩的本性当真是一脉相传。
第51章 第四章
“还差三分钟够一个钟头; 来得挺快的啊,李警官。”
妙悔捻动佛珠; 看了进门的李星波一眼,念经般说。
李星波蹙眉; 忍而不发,“你半年不下山的,知道早上的交通有多堵吗; 我这赶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他两手示意一身浅蓝色的警服。
陶燕坤和蒋天瑜坐三人沙发上,还有一个空位可说是吴妈的。曾有良和妙悔来得早,分坐两个单人沙发; 吴妈正要去搬一张椅子; 曾有良利索地把位置让出来。
“来这,李警官; 你坐这。”曾有良笑嘻嘻说,“吴妈,你坐着吧,我自己去搬椅子。”
昨夜住了一宿; 曾有良已俨然不把自己当客人。
李星波和妙悔分别往茶几对端的单人沙发一坐,警察蓝和和尚黄立成分庭抗礼之势。
吴妈对曾有良又多一分好感。
“好了; 人都到齐了; 我们的茶话会开始吧。”
陶燕坤发话道。
按认识李春光的时间长短排序,最长的在前面,李星波先开始。
——李春光出生后,冯耀月辞了教师一职; 一边带娃一边靠接商画赚点钱贴补家用。李星波有段时间沉迷赌博,冯耀月与之离婚失败,带着五岁的李春光离家出走。
接着是妙悔的部分,开始叙述前不忘抛给李星波一记鄙视的眼神。
——妙悔读书时代认识的冯耀月,没想到后来再碰见单身带娃的她,年少情愫未尽,妙悔跟冯耀月开始长达五年同居生活,因为冯耀月没离成婚,两人一直没法领证。
说到此时沧桑地抹了一把脸,李星波难得低下头,到底还是他束缚了她。
——冯耀月赚钱很拼,当代课老师同时还继续接商画,而且收入越来越高。但因为养孩子花费也不少,基本都花在了李春光身上,那段时间李春光的生活可称得上相对优渥。
后来有天母子俩一块上街,只回来了李春光一个人,问冯耀月去哪了,说是上个公厕,一直没见回来,以为回家了,所以李春光等久了才自己回来。
报了警,依旧杳无音信。邻舍开始议论纷纷,说肯定是故意抛下妙悔跟别的男人跑了,她不就是抛弃前夫来的这里么。
妙悔信了,气了,有天用同样方法把十岁的李春光留在福利院附近跑路。
听到此处,李星波终于可以把那一记鄙视还给他。
然后轮到曾有良的部分。
——在火车站偶遇钱包和身份证被偷的向也,一直跟踪,然后成为莫逆之交。
说最后一句时曾有良有点心虚,如果向也听到,大概要辩解:这“莫逆”是单向的吧,我可没承认过。
陶燕坤正想补充买死人户口的那部分,妙悔犹犹豫豫插话道:“其实……那时候我可能见过小光,但他蹲在路边,太像……那什么的了,我不确认是他……”
李星波果然夺过话头,“是不是你不会问一句啊!要不是碰到了曾先生,小光说不定真变成要饭的了。”
妙悔脖子一梗,佛珠捻得更快,一颗一颗仿佛子弹在指缝间穿梭,“你还好意思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