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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抓你,还是要颁奖给你。」
叶以心决定自己受够了两个男人的满不在乎。
「汉叔,你做完笔录就把他赶走,别让他再来打扰我了。」她起身走出去。
郎云欣赏了一下她曼妙的背影。「她的脾气一直都这么倔,还是只针对我?」
大汉也望向离去的大姑娘,眼色微微一黯。
「心心从小在山里头长大,虽然比其他小孩文静一点,性子还是很天真可爱
的,村子里的人都疼她疼得不得了,直到……」大汉顿了一顿。「唉,总之经
过一些事情,她的性子改变很多,最近几年整个人都沉潜下来。」
「你是指,直到她丈夫过世之後?」他低沉地问。
「是了。」
「她丈夫是如何过世的?」
「阿国啊?他出车祸死的。」大汉摇头叹息。「那天他一大早就下山办事情,
没想到中午我们就收到山下警察打来的电话,说阿国出车祸了,他们在他皮夹
里找到我相好的花店名片,再辗转找上村子里来。」
原来早清花店那只母老虎是他相好,郎云很明智地保持缄默。
「後来呢?」
大汉把眼镜摘下来,掀起衣角擦一擦。「心心当天立刻赶下山。我们都以为
阿国住几天院就没事了,谁知道隔了一个多月她再回到山上来,整个人都没了
精神,只说阿国已经走了。」
「这是多久以前发生的事?」他咀嚼每一丝讯息。
「大概四年多了吧!我想心心也真是可怜,阿国下山那天他们刚吵完一架,
吵得好凶,附近的人几乎都听见了。谁知道阿国突然就过去了,让他们连和好
的机会都没有。」大汉突然想到,自己一直在被人问话,到底谁是警察谁是犯
人?「喂,我说你啊,你不要一直问我问题,你自己叫什么名字?」
「郎云。新郎的郎,青天白云的云。」他很合作。
「噢,我写一下。」大汉尽责地把犯案人的名字填上姓名栏。「几岁啦?」
「三十三。」张国强死亡的时间和他醒来的时间很接近,郎霈主张的骗钱事
件也约莫在同一个时期,这中间又有什么关联呢?
「你到底认不认识阿国?」大汉忍不住问。「我本来以为你和阿国是亲戚,
才会长得那么像,想想又不太可能,阿国在台湾应该不会有亲戚。」
「为什么?」他好奇道。
大汉神秘兮兮地左右看一下,压低声音。「我跟你说,你不要讲出去,不然
我是做警察的,会惹上麻烦!」
「我绝对不会讲出去的!」他保证道。虽然利用山村中人的纯真来打探消息
有缺厚道,现下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其实阿国是个偷渡客。」大汉眨眨眼。
「嗯?」偷渡客多半混迹在大城市里讨生活,怎么会跑到荒山野岭来?
「阿国大概七年前出现在我们村子里,当时两袖空空,连行李都没有。我盘
问他的身分时,他含含糊糊的说不上来。我看他人不错,当时村子里刚被一个
大台风吹得东倒西歪,需要壮丁帮忙修理房子,所以就让他留下来打打零工。」
大汉不禁竖起一根拇指。「这个阿国一开始虽然笨手笨脚的,不过学任何事都
很快,而且不久之後认识了心心,两个年轻人就谈起恋爱来啦!後来阿国才告
诉我们,他是来「逃难」的,我想他八成是个偷渡客,可是大家已经有感情了,
我也不可能把他举报出去,你说是不是?」
郎云心中有个警钟敲了一响,但是太过模糊,看不出具体形象。
「如果没有身分,他和心心怎么结婚?」
「喜宴只是一个形式,就在村子里办一办,全村的人都是见证人!反正村民
们都像一家人一样,也不在乎那些注不注册的小事。」
「阿国长得真的跟我很像?」脑子里的警钟越来越响。
「怎么不像?我一看你还以为看到鬼咧!」大汉瞪他一眼。「不过说像嘛,
又有点不一样……阿国不像你看起来冷冰冰的,一副人家欠你两百万的样子,
他做人可和气得很!而且他看起来也比较年轻。」
警钟在郎云心里越鸣越响。张国强在他昏迷不久出现於清泉村,在他醒来左
右消失,看起来比他年轻,又与他长得很像……
他脸色霍然一变,起身追出门外。
「喂,喂!笔录还没做完!你想逃狱啊?」
这世界上有谁看起来会比他年轻却又长得相像?有什么必要在他醒来那段期
间立刻从山上消失?又有谁会和她大吵一架跑下山,多年见面後仍然怒气不息?
他脸色铁青,加快脚步,不久便追上那个正要走回木屋的倩影。
他猛然抓住她的手臂,劈头问:「郎霈就是你的丈夫对不对?」
「……」
jj jj jj
十分钟後。仍旧是派出所,仍旧是那张办公桌,仍旧是同一对警察和犯案人。
「噗哧哧哧哧——」大汉努力掩著嘴,笑声仍然很不识相地逸出来。
郎云眯了眯眼,神情很不爽。
「咳咳咳,好,不笑不笑,咱们认真做笔录。那个,犯案时间……」大汉冒
险抬起头,一瞄见他脸上那个又红又亮的巴掌印。「噗哧哧哧哧——」
郎云白他一眼,连话都懒得搭。
「我说,把美眉不能只靠那张脸啦,帅哥,好歹也要加一张甜嘴!哪有人随
便替女人安个老公的?」大汉瞄著他脸上新添的装饰品,乐不可支。
「你笑够了没有!」他低吼。
「好嘛,对不起、对不起……喂,不对耶!我是警察,你是犯人,哪有犯人
比警察还凶的道理?」
「你做不做笔录?不做我要走了。」
「喂,等一下,你不能二度越狱!喂,小子,你真的走了?你这样很不给我
面子咧!」
算了,不追了。大汉慢吞吞地从门口走回来。反正他也忘了笔录要怎么写,
实在是太久没填了说。
现在的年轻人脾气真大,笑他们两句都不行!不过看心心对那个姓郎的很有
反应,好像又回到当年那个活力充沛的大女孩,就让那个姓郎的多留一阵子,
让心心练拳头好了。
练完之後,他们的「心心」说不定就回来了。
第7 章
「郎霈,你哥哥上哪儿去了?我打十通电话,有九通找不到人。」
「爸,大哥最近比较忙一点。」
「忙到手机也不开?」
「可能……可能您打来的时候他正好在开会。」
「哪有这么巧的,每次都在开会?」电话那端的老人家不信邪。「他现在又
上哪儿去了?我打了一天电话也找不到他。」
「爸,您有什么事要找大哥,跟我说也是一样的,我遇到他的时候再跟他说。」
「不就是那些老话吗?他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曼宇都等了他那么多年,你跟
他说,不要再蹉跎人家的青春。」
电话的这端响起叹息。「爸,您知道大哥不喜欢人家跟他唠叨这些……」
「什么唠叨?结婚是终身大事,怎么可以算唠叨?算了,等我年底回去自己
跟他说!」
「爸,爸!」
嘟——
郎霈盯住听筒,久久不语。
三分钟後,另一通电话接通,这次是从郎亿大楼拨出去的。
「喂?」彼端响起睡意浓重的女性嗓音。
「曼曼,我是郎霈。」
「小狼,有什么事?我们公司的人今天凌晨才从泰国出外景回来,呵……」
一记大呵欠。
「曼曼,有件重要的事,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jj jj jj
叶以心蹲在木屋後的小菜园里,检查高丽菜的生长情形。
中心点那抹漂亮的脆绿让她漾出浅笑,满意地点点头。
高山高丽菜的产季本来早该过去了,今年却时值暖冬,所以十月仍然可以吃
到品质良好的高山青菜。
她再瞧瞧隔壁那一列山芹菜,形似鸭掌的脆绿叶办在风里摇曳,煞是好看。
看来,今年将有一个丰富的收成。
冷下防一堵宽肩蹲在她面前,她不必抬头看,熟悉好闻的气息已然告诉她来
者何人。
叶以心板起脸继续拔野草。
「嘘,不要动。」郎云学她假装在检查手边的山芹菜,低声嘱咐。「顺著我
的肩膀往後面看,告诉我你看到什么。」
她微微一怔。在他後方就是她常去逛的林径步道,此时,有颗小脑袋躲在其
中一株大树的後头,眼睛和她对上之後,害羞地抛过来一抹笑靥。
「是小卿。」她不情愿地笑出来。
「所以真的有个小女孩一直跟著我,不是我的错觉,对吧?」他回头看过去,
小脑袋霎时缩回树後头。
两个大人蹲在园子里,假装很忙碌的样子。
「她跟著你多久了?」她以同样轻细的音量询问。
「从我来的第三天开始。每天下午一到,她就黏在我的後方十步以内,准时
得跟闹钟一样。」他替她把掉落在颊边的一缯短发夹回耳後。
她换个方向,回头整理背後那排高丽菜。「她只是对陌生人感到好奇而已,
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可以告诉她。」
「不用了。」他跟著她换个方向,拿一把放在地上的小铲子,戳松高丽菜周
围的泥上。「她是哪一家的小孩?感觉上她好像在每户人家进进出出的。」
叶以心沉默了一会儿。「她是每个人的小孩。」
「怎么说?」他挑了下眉。
她瞄他一眼,又很後悔自己这么做了。山上的紫外线比较强,才来几天他就
晒黑了一层,衬著闪闪白牙,好看极了。
「差不多,不过她父母还活著,只是离婚了,各自嫁娶,没有人打算把她接
下山跟自己的新家庭住,所以……」
「她就跟当年的你一样,变成大家的孩子?」他对著一颗高丽菜微笑。
「当年收养我的清姨也收容了她,所以清姨在山下经营花店的时间,她就跟
我住在一起。」
「我不常见那个小女孩待在你屋子里,她平时都在哪里吃和睡?」在这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