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不起,我工作的时候很投入,不习惯旁边有陌生人在……」两抹娇红飘
上她的秀颜。
从她微颤的指尖,他感觉出她的局促不安,突然很得意,自觉像个恶作剧得
逞的男孩。
怎么搞的,这么幼稚?察觉出自己不符合三十三岁男人的思绪,他不禁沉下
脸,正好她在偷瞄他的神情,一看见他的黑脸,手中的动作更是飞快。
花以破纪录的速度插完,叶以心放下剪子,把四周的断枝残叶收拾一番,匆
匆拿起自己的工具袋。
「我已经完成了,不好意思,占用您上班的时间。」为了避免和他肢体碰触,
她特意从茶几的另一侧绕过去,迅速定向门口。
「记住,以後上班时间再进来。」低沉的男音追上她的背影。
「是,我知道了。」
这次,那只逼人的鹰没有再为难她,让她拍拍翅膀飞走。
jj jj jj
叶以心没想过会在办公室里遇见他。她是那么刻意地选在不会有人进来的时
间。
早知如此,根本不该接下这份工作,现在抱怨已经太迟了。
又一个星期一,她捧著拉拉杂杂的花材和器具,在清晨八点半踏上三十七楼。
虽然上个星期大老板亲自警告过了,她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早先向秘书小姐
打听过。公司的清洁妇八点半就进来工作了,所以她若比照同一个时间,应该
也算在「上班时间以内」。只要她的动作够快,应该可以在九点以前插好花离
开。
「叶小姐,你又来换总经理办公室的花了?」负责打扫的欧巴桑向她打招呼。
「是啊,你也辛苦了。」她回以婉约的微笑。
「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欧巴桑好奇道。
「总经理不喜欢有人太早进他的办公室。」她无奈地道,
「也是啦!他们那种「做大官」的,办公室里都嘛有很多机密,我们太早进
去,将来要是有什么东西不见了,硬要说是我们偷的,不就给他很倒楣?」欧
巴桑笑呵呵。
「上回我提过的花糖,这个周末我又做了一大袋,来,这包送给你们家小朋
友吃。」她从袋子里掏出一包糖果。
「我随口说一下而已,你就记住了?」欧巴桑又惊又喜。「真是不好意思,
这一包要多少钱?我跟你买!」
「不必了,花不了多少钱的,反正我自己也吃不完,正好分一点给你孙子。」
她嫣然而笑。
「谢谢啦!真是不好意思,你人这么贤慧又这么漂亮,将来一定会嫁到好老
公啦!」欧巴桑乐得合不拢嘴。
「我先进去忙了。」
「大家早。」
一声低沉的问候突然从她背後响起,笑容在叶以心脸上僵住。
「郎先生,怎么你今天这么早?」欧巴桑赶紧把糖果收进口袋里,继续回头
擦桌 「这个时间确实早了点。」他脸上又是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气。
叶以心尴尬极了,这下子被活逮。
他自己不也提早到了吗?她闷著一股气进去房间里,将一大把花材和剪刀摊
在茶几上,开始做插花前的整理。
「为什么把这种草的根部剪得斜斜的?」地毯吸去人的脚步声,等他再次说
话时,声音近得几乎贴在她身後。
叶以心连忙滑开一大步,眸中隐隐谴责。更让她生气的是,他竟然一副得逞
的惬意表情。
「根部剪成斜的,可以增加吸收水分的切口面积,延长花的观赏期限。」她
不情不愿回答。
郎云点点头,非常清楚自己愉悦的眼神惹恼了她。
「继续,别让我打扰你工作。」他把公事包往沙发一放,坐下来抽出一份早
报开始阅读。
叶以心错愕地盯住他。「郎先生……」
「嗯?」报纸移开,一道剑眉对她挑了挑。
「我要在这一区工作……」
「你可以继续做你的事。」报纸挪回去,遮住那道眉毛。
「我怕剪下来的花茎四处乱飞,会刺到您。」她努力想把他赶回他自己的办
公桌去。
「没关系,我不在意。」不经心的回应从报纸後传出来。
他是故意的!叶以心不知道原因何在,但是他绝对是故意坐在她面前干扰她。
他们只有上周谈过几分钟话而已,她想不出来自己哪里惹到他。好吧!反正
他自己说不要紧的,她暗暗期望所有花叶全喷到他头上去。
叶以心决定自己讨厌这则「传奇」。
过去四年来,「郎云」的万儿确实成为现代神话的代名词。主要原因当然与
他四年前奇迹似的苏醒有关。而他接下来的作为,更加深了这则传奇的神话色
彩。
「郎亿制造集团」并非那种家大业大的财阀世家,根据媒体报导,郎家的祖
上以收破铜烂铁为业,极端穷困潦倒。虽然郎云的曾曾祖父娶了某位地主的女
儿,这桩婚姻却没有带给郎家太多财富,那位岳父大人的土地大多荒瘠不堪,
有一些甚至无法耕作。
很长的一段时间,郎家祖先们继续以捡拾破铜烂铁为生,并且将收集来的废
铁堆放在那些荒地,形成一个巨大的废弃场。
郎家的第一个幸运来自於民国初期的十大建设。当时钢筋的内需量增加,建
材原料开始飙涨,郎家广达数公顷的废铁场顿时成了值钱货,让他们赚了一笔。
数代以来,这是郎家人首次尝到成功的滋味。郎云的曾祖父看准了这个时点,
成立一家铁工厂,承包政府的一些小型机具制造,祖父则将小工厂转为大工厂。
到了郎云的父亲郎祥中身上,周边工业不断扩建,郎云进入社会工作之後,和
父亲共同努力,终於奠下「郎亿制造集团」的基业。
直至今日,「郎亿集团」在泰国和中国大陆皆设有加工厂,同时也成为台湾
民间制造业的龙头老大。这种从贫困中闯出一条生路的传奇性,一直为人所乐
道。
若说郎祥中的人生有任何重大打击,其一应该是恩爱多年的发妻癌症过世,
其二便是长子郎云的出车祸及变成植物人。
据说他那几年老得极快,壮志全消,公司内部开始出现分化现象,严重的派
系斗争几乎将「郎亿」扯下制造业的龙头宝座。当时二十一岁的次子郎霈连大
学都还没毕业,虽然试著站出来稳住阵脚,一干大老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
於是,老的不管事,小的不成气候,东宫太子变成一堆废柴,还有什么时候
更适合窜位呢?就这样纷纷扰扰了三年,许多人都预期郎氏主流派系气数已尽,
没想到郎云竟在此时奇迹式的醒来!
有时叶以心不免好奇,郎云发现迎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一团混乱时,不知做何
感想?
无论如何,他以惊人的速度完成复健,重新复出江湖。上阵第一步便是挟父
亲余威,大刀斩除几绺作乱的根源。
当大夥发现这位少主不是好相与的角色时,一切已经太迟了。经过惨烈的整
顿,各反对派系垮的垮、逃的逃,郎云总算稳住主流派系的阵脚。
接下来,他开始攘外,每天工作十八个小时,为期四年,终於将失去的版图
振兴起来。
如今,郎老先生已经呈半退休状态,次子的羽翼渐丰,也不再是当年那个束
手无策的小毛头。公司交给两个儿子负责,三十三岁的郎云主船掌舵,二十八
岁的郎霈辅桅撑帆,兄弟两人同心,其利断金。
媒体爱死了他们!郎家男人都是天生的衣架子,以郎云为例,他高雅瘦长,
大约一八五的身高,头发服贴在脑後,上班时全部往後梳,几帧杂志上出现的
休闲照则秀出他垂下刘海的潇洒模样。他的上半身是标准的倒三角,穿什么衣
服都好看;眼眸深陷,凝目视人时有一种鹰般的气息。相较之下,弟弟的五官
显得柔和一些。
他们两人都有好看的外表,响叮当的口袋,熟练能干的手腕,比起其他只懂
吃喝玩乐的二世祖,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偶尔传出的绯闻则为两人的男性气概
添加一些香料。
兄弟之中,媒体又更偏爱郎云一些。
若要找一位充满传奇的现在白马王子,除了这位屠龙英雄,还能有谁?
当然,这些媒体记者绝对想像不到,他们眼中的「现代神话」也不过是个跟
插花女耍无赖的恶棍。
「简直是精神迫害……」叶以心低喃。
「你在跟我说话?」报纸往下挪,露出那张让人不安的英俊脸孔。
「没有。」
这男人让人不安。他的各方面都显得太「过分」,体型大得过分,存在感强
得过分,长相俊雅得过分。
郎家的「外交大使」向来是他弟弟郎霈。他自己不喜欢交际应酬,而且说话
直率,叶以心记得有几次的电视访问,他露出一脸不耐,只差没叫记者回去做
好功课再来。
但是媒体仍然爱他。他们称他为「充满个人风格的新生代领导者」。
此时,这位「充满个人风格的新生代领导者」拿起一根狗尾草,饶有兴味地
把玩著。
「这种植物叫什么名字?长得很像一支长扫把。」
「通天草,又叫狗尾草。」她抢回来修剪一下,插在剑山上。
郎云对她的态度不以为忤。另一朵粉白的小花引起他的兴趣。
「那个又是什么?」
「玛格丽特。」她又抢过来,喀嚓一刀,插在刚才那个通天草旁边。
「这个……」
「只是一些地衣!郎先生,已经九点了。」她夹手抢过来,用力强调。
「地衣不能放超过九点?」他一根长指抚了抚下巴——好看得让人讨厌的下
巴。
「不是,九点已经是上班时间,您不必工作吗?」她提醒他。
「也对,我是该办点正事了。」他动也不动。
电话正好响起来,无论现在打电话进来的人是谁,叶以心愿意送对方一个月
的花。
郎云提起公事包,优闲地走向办公桌。
「啊!我想起来了,」接起电话之前,他弹了下手指。「狗尾草就是那种可
以炖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