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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偏头看了看她,突然嘲讽地挑了下唇角。
「原来妳真的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们夫妻都是那种装模作样的人,今天才特地来找妳问清楚究竟想怎样。没想到,妳真的不知道。」
「知道什么?」琬琬的长柄刷不自觉放低了。
「我叫做艾伦·汤普森。W。H。汤普森就是我的父亲!」少年恶狠狠地看着她。
琬琬手一颤,长柄刷落了地。
那个在电视上神情憔悴的中年男人,携着两名幼子仓皇逃避的女人,茫然不解事的小孩子……
不对,电视里并没有这个少年啊?是了,看他的年纪,当时可能正在寄宿学校读书吧。
琬琬突然觉得自己的嘴巴有点发干,「你、你是汤普森的儿子,跟我先生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想杀他?」
「妳以为我们一家现在变成这样,都是谁害的?」艾伦怒吼。「我父亲和他无冤无仇,也只是受雇于人而已,玻璃迷宫的董事会有意聘请他,难道是他的错吗?姓汪的如果不满意,为什么不去找老董事长理论?为什么要拿一个无辜的人开刀?」
「你……你父亲的事和他没关系!」身子一颤的琬琬又退后一步。
「怎么会没关系?」艾伦威吓地踏上前一步。「一切都是他设计的!他骗我爸,他只是希望保住一个副总裁的位子,再把他拐到那种烟花场所去,又是金钱又是女人的攻势,最后看我父亲快入彀了,甚至拿出摇头丸诱哄他吃,再在背地里把这一切拍下来寄给媒体,这种无耻下流的诱陷手段他也做得出来,他还是人吗?」
「那是……你父亲……意志不坚定……」她的反驳很薄弱。
「这是构陷!是蓄意诱人犯罪!即使在法庭上,警察蓄意诱人犯罪都是不合法的,我父亲又不是圣人,哪禁得起有心人士这样的阴谋?」艾伦愤怒地大吼。「我父亲一生清清白白,正正直直!只因为姓汪的要给老董事长一个好看,就这样毁了一个好人。他如果那么有种,为什么不去找老董事长开刀?」
琬琬咬着下唇,神色一阵青一阵白。
「现在他被公司解雇了,我母亲带着两个弟弟回到娘家,吵着和他离婚,所有朋友都不敢伸出援手,怕被扯入丑闻,『有人』把我家的地址泄漏出去,外面围满了记者!你们要逼死他才甘心吗?」少年满脸恨意地道。「我真恨我弄不到真枪,否则我早就杀了汪迎铠,绝对不只是吓吓他!我恨不得杀了他!」
少年踢翻水桶,愤怒地跑走。
琬琬软软地坐倒在地上。
我父亲是个好人。
你们要逼死他才甘心吗?
我恨不得杀了他!
不!琬琬用力摇摇头,汪迎铠不是那种人!他那么温柔,那么有耐心,那么好……他不会去设计一个无辜的好人,连对方的家庭都一起毁了。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她要去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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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掩的帘缦,幽暗的灯光,浪荡的气氛,淫靡的气息。
华丽的总统套房里全是酒香肉香与女人香,四个东方人,两个西方人,和主人汪迎铠懒散地横陈在沙发椅及各式躺椅之间,
大理石茶几摆着酒食水果,每个男人身边都有一个妖娆的女人如蛇般倚偎着,柔媚无骨的娇手在他们身躯上下四处游移。有两个东方人毫不迟疑地抚摸回去,在她们几无寸缕的娇躯上放肆揉捏享受,嘴不时往她们耳后和柔软处轻舔嘶咬。
汪迎铠注视着这宛如大君后官的浪荡室内,眼神一如往常一般淡漠。他身旁的女人看其他几对都已经进入情况,随时打算提枪上阵了,他却还无动于衷,不禁吃味,经验丰富的手开始溜往他的鼠蹊部。
四个东方客人里,除了两个日本人,还有两个台湾人是从小看他长大的叔叔辈。虽然称呼是叔叔,其实年龄相差不过十几岁而已。
男人在应酬的场合是不讲什么形象的,在这种异色的招待场所,更不必当什么君子,想当君子的人也就不必来了。所以没有人矜持,随意闲谈的途中,不时与身边的艳女狎昵。
「没想到阿铠一个人在拉斯维加斯,真的闯出一片天了。」陈叔懒洋洋揉弄着身旁女体。
「陈叔,你考虑得怎么样?」他晃晃杯中的酒液。
「咱们现场几个人分一分,每人拿个三千万美金把饭店顶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你确定你要玩到这么大?」
「两千五百万美金就好。」他更正道。「除了爸爸之外,我另外有两个朋友对这个投资也很感兴趣,他们三个已经同意合力投资百分之五十的资本了。」
见鬼!符扬那种死个性,会对投资赌场酒店有兴趣才怪。他只是被他这个死党一天到晚电话骚扰到烦了,另外去拉了好友「章氏香料集团」的执行长章柏言出来应付他,符扬自己负责丢钱就好。
汪迎铠就是吃定了符扬怕麻烦的这点!反正那家伙赚钱容易,拿块木头刻一刻就有几百万的收入。他还得劳心劳力,操持终日才赚那六百七十万的年薪,天理不彰,莫此为甚。
「我知道你的性子最不耐烦这些牵牵绊绊的,现在竟然铁了心要把玻璃迷宫买下来,看来那票老胡涂真的惹毛你了。」陈叔哈哈大笑。
「我的个性不会坐以待毙,这点陈叔比任何人都了解吧。」
「我和你爸几十年的交情了,他打电话来拜托我帮忙是看得起我。不过大家都是生意人,坦白说,也是我的理财顾问精算过了,告诉我这一笔投资赢面大过赔面,不然光靠交情也是不成的,你说是吧?」
「那是承蒙您看得起。」
陈叔对几个带来的朋友扬了扬手。「在场的几个人不敢说多有分量,六个人凑个几亿还是凑得出来,看你哪时候决定下手,就让律师拟好文件打个电话过来就成了。」
「那多谢陈叔了。」汪迎铠微微一笑。
「虎父无犬子,你骨子里的霸性果然跟你爸爸一个样!好了好了,生意谈完了,咱们好好玩玩,别浪费了这些活宝贝。」陈叔用力搂过身旁的艳女,邪邪一笑。
艳女娇笑一声,用嘴咬了一颗葡萄,亲昵地玩起了抢葡萄的游戏。
「铠……」旁边那个金发艳女在他耳畔销魂蚀骨地轻唤。
水蛇般的腰一扭,面对面坐到他的大腿上。他头一侧,避开她送上来的红艳樱唇。女郎顺势落到他的耳畔,诱惑地轻咬起来,柔软无骨的手溜向牛仔裤裹着的男性部位。
终究是禁欲太久了,当一个半裸美女就坐在身上施展媚功,是正常的男人就不可能无动于衷。
艳女感觉手掌下的男性有苏醒的趋势,不禁得意一笑,但是他的神情平淡,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啜口酒,又显得不是真的那么感兴趣的模样,她不禁迷惑,不是很确定现在是什么情况。
牙一咬!如果今天勾引不到汪迎铠,她这拉斯维加斯风尘第一艳妓的威名立刻扫地。
她诱惑地爬下他身上,跪倒在他的身前,舔了舔唇,手开始轻拢慢挑,拉下他的长裤拉链……
「他的秘书说他在这里,我有事要找他,占用不了他多少时间的!」争执声一路从门口移往内厅。
「汪夫人,请等一下!」门房急得满头大汗。
琬琬急匆匆地埋头猛走。「没关系,我知道地方在哪里,你不必……」
一撞见内厅的景致,所有言语戛然而止。
美酒。凌乱。男人。女人。赤裸。暧昧。
无论她以为自己的丈夫在接待的是什么客人,绝对不会是现在的模样。
黑水晶似的双眼大睁,小脸涨红,再变成一片惨白!
汪迎铠低咒一声,立刻推开身上的女人,将敞开的领口与半褪的长裤拉链整理好,大步走过来。
「琬琬……」
琬琬被他碰到的那刻全身一震,火速推开他,那样直觉的反应仿佛拍开某个污秽的物事。
汪迎铠双眸一暗,立刻把内厅的门在自己身后关上。
「琬琬,妳怎么突然来了,是不是有事要找我?」汪迎铠温柔万分地轻唤她。
所有荒淫颜色从她眼前消失,却早已印进她的脑里。
琬琬呆呆地看着他,从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空白地说:「艾伦。班尼。刚刚……」
「艾伦?艾伦·汤普森,那个小孩找上妳了?」汪迎铠的黑眸变得凌厉。
不行。她没有办法待在这里,没有办法假装不知道后面那道门内发生了什么事。
她双颊惨白,猛然回头往外走。
「琬琬!」汪迎铠想拉她,但是想到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迅速跟在她身畔柔声说:「咱们回家再慢慢谈好吗?」
她的心头一团乱,甚至无法看向他。
汪迎铠对门房使个眼色,命他去找别人来接手,然后半拉半牵地将琬琬带回他们的住处。
一进家门,琬琬立刻甩开他的手,闪到客厅最远的角落去。
汪迎铠看着她过度惨澹的脸色,和那双深黑空洞的眼眸。
他恍然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他一直以来最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他替那颗无忧无虑的心灵抹上尘埃。
「琬琬,」心头又生起绞痛的感觉,他慢慢走到她面前,但小心地不碰触她。「我知道妳一定误会了,刚才在那里其实什么事都没发生,那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应酬而已,男人都是这样谈生意的。」
「在你的标准里,什么叫做『很普通的应酬』呢?」
「我没有和她上床——」
「你以为,只要性器官没有接触就不算出轨吗?但是你刚才和她做的事情,和我们两个之间做的事又有什么不一样?你和她亲吻,接受她的爱抚,和她搂搂抱抱地狎昵,而且乐在其中。你有没有真的进入她又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