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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繁忙的政务中抽身事外,暗地里究竟在谋划着什么样的惊天大计,便不得而知了。
凌阳在华国的新闻里,经常看到有关于南朝的报道,不过却南朝的新闻全都放在娱乐版块里,只是被华国民众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谈之资。
“因为南朝和华国只有一江之隔,小弟在华国北方道儿上行走的时候,也听闻过不少南朝事务。知道领袖经常在民生工程中现身视察,诸如路桥,副食,居所,电力等等。”
凌阳出言试探,话直说了一般,言下之意,南朝的这一代领袖把绝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在民生方面,对于军队建设和军备的扩充,似乎并不像柳京传言的那样热切。
金海标摸不准凌阳这句没头没脑话里隐含的深意,突然察觉到刚才自己说得太多,一时笑而不语。
金叔接过话头,转移它处道:“美人在侧,香茶在手。如此风雅之时,尽是谈一些国家俗物,不嫌太煞风景吗?”
凌阳不敢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以免金海标对自己生出疑心,呵呵笑道:“金叔说的是,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茶有什么好喝的,我命人送来几坛子美酒,咱们喝酒听曲,欣赏娴卿的傲人之姿和琴棋画作,岂不是乐?来人,上酒!”
仆人很快端上来肉脯、精点、嫩笋、干果、蜜饯等下酒之物,两个人合力抬着一个半人多高的鬼脸青瓮上来,用铁钉剔去瓮口上一层厚厚的泥封,揭开四五层透气的流水毡和油纸,一股浓烈的酒香气很快在屋子里弥漫开来,甚至连檀香的味道都被压制下去。
金海标最是好酒,见状喜形于色,奔过去朝青瓮里一探,只见里面的酒液只剩下小半,全都变成了半透明的粘稠膏体,用茶碗舀起来一看,颤巍巍的如同果冻一般,香气袭人。
凌阳凑上来笑道:“儒林外史里有一个章节写道,酒润如膏脂,已经不能直接饮用,会醉死人的。必须用上好的烧酒按照固定的比例调配,勾兑沉淀上十天半个月才能入口。”
金海标迫不及待的用手指蘸了一点酒膏,送进口中品尝,咂嘴弄舌道:“果然好酒,看来已经窖藏了不知多少个年头,才会浓烈馥郁至此。这么好的酒,说是万金难求也不为过,你从哪里弄来的?”
凌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听说李家家主喜得孙女的时候,托人从华国带回一坛酒酿子,用永宁坊的粮食烧兑好以后,深埋在暖窖下,说是要等孙女出嫁的时候挖出来痛饮庆祝,如今也有十几个年头了。正好小弟在华国江湖上走动的时候,同一名出了名的佛爷结为至交,多少学了那么几手。见金兄喜好杯中之物,于是就略施妙手……”
凌阳所说的“佛爷”,在华国江湖上黑话的意思就是小偷。因为做贼的不喜欢听盗、窃等字眼,所以被称呼为佛爷。就像拦路抢劫被唤作“剪径”,放火叫做“点亮子”都是一个道理。
金海标闻言却是一惊:“什么?你偷的是箜篌的东西?赶紧送回去,这酒我可不敢喝。”
凌阳见状讶道:“怎么?金兄是嫌弃这酒里有一股贼腥味吗?”
金海标张口结舌了半天,勉强笑道:“你刚刚不是说,这瓮酒要兑了烧酒之后,困个十天半月的才能喝嘛。我已经等不及了,所以干脆不喝这个,我看永宁坊的橘酒就挺好……”
凌阳见金叔始终在旁微笑不语,听凌阳提到李箜篌的时候,望向金海标的目光里,明显带有一丝促狭,脑中灵光一现,指着金海标失声道:“你跟李箜篌有一腿?”
金海标的脸色明显不自然起来,笑得又慌张又干涩:“你小子说话真难听,什么叫有一腿有两腿的。我跟箜篌,跟李家的二小姐,只不过是玩儿得比较好的小伙伴而已……”
金叔在一旁面露讶色,没想到凌阳居然精明至斯,仅仅从自己一个细微的眼神,便看出金海标和李箜篌关系匪浅,不得不佩服凌阳的思维之敏捷,难怪能够得到金海标的另眼垂青。
金海标难得露出忸怩的颜色,突然诧异道:“我好像听到水开了声音,怎么咕嘟咕嘟直响?”
金叔也狐疑的朝凌阳身上打量过去:“老朽也听到了,声音好像就从钱小兄弟的身上传出来。老朽仔细听听,嗯,好像是钱小兄弟腹部,你饿了?”
凌阳满肚子坏水正在冒泡,被二人当场揭穿,知道事不容缓,突然用脚尖将百十斤重的酒瓮挑了起来,托在手掌里滴溜溜转了几圈。凌阳的掌心里腾的冒出一团湛青的火焰,高温逼人。在热力的催动下,青瓮里的酒膏开始重新熔化为液体,酒雾昭昭,整个屋子顿时浸润在香气凛冽的酒汽之中。
凌阳转头朝看呆了两名仆从吼道:“去拿几坛子上好的烧酒过来,我今晚要跟金兄和金叔煮酒论英雄!”
金海标万分惊诧道:“钱老弟你这是干什么?”
凌阳怒哼道:“我好不容易把这么大一瓮嫁妆酒从李家偷了出来,得罪了那个混世魔头一般的李家二小姐,还能有活路?俗话说法不责众,天塌下来大家死。既然金兄和箜篌小姐多少有那么几分交情,今天这酒你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如果箜篌小姐追究起来,小弟身前也好有个挡箭牌。金兄想置身事外,把我一个人推出去做冤大头,简直想疯了你的心了!”
第835章 公然设计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凌阳已经把青瓮里的酒膏用火焰异能化开,命人按比例兑了烧酒进去,盛出三大碗来,不由分说先把其中的一碗递到金海标面前:“尝尝。”
金海标面露苦色,哆哆嗦嗦的接过酒碗,见酒色清冽,香气浓郁,肚子里的酒虫开始不安分的扭动起来。
金海标见木已成舟,酒已经被凌阳勾兑好,想再送回去也不可能,只好闭起眼睛一饮而尽。
美酒入喉,先是一道火线沿着喉咙一直流进胃里,肚子里像是吞进了一个小小的太阳一样,暖意融融,一点不觉得干燥炽辣。隔了一小会儿,馨香凛冽的酒味,才在口腔里蔓延开来,余味缠绵,果然是难得的佳酿。
凌阳笑问金海标道:“滋味如何?”
金海标摇头晃脑,卖弄文采道:“此酒只应天上有,人家难得几回尝。这滋味简直,简直太特么烫嘴了!”
金海标话锋一转:“我说我不喝,你偏让我喝。就算是王母娘娘瑶池里的琼浆仙露,它也毕竟是箜篌的一份嫁妆。我们把箜篌的嫁妆偷出来挥霍得一滴不剩,被她知道以后,我这条小命怕是也活不了多久。反正是你逼着我喝的,出了什么事你必须全权负责……”
金海标一面埋怨,一面示意仆从给自己倒酒,连喝了三大碗,肚子里的一点幽怨之意,和对于李箜篌事后报复的惧怕,终于消散得干干净净,打了一个满足的酒嗝:“有幸得尝如此佳酿,死了也就死了吧,要是不喝才叫遗憾呢!再给我来一碗,哦不换大碗,要不我干脆就直接抱着瓮喝得了……”
金叔小口品尝着难得的美酒,望向凌阳的眼神里多出了几分笑意:“钱小兄弟……”
凌阳赶紧道:“您是长辈,直呼晚辈的名字就好。”
“钱小子,我看你刚才露的那一手,可是刺拳者里顶尖火焰神的能耐。错非号称天地间至猛至热的蕲牫之火,不会炽烈却收敛到如此地步。只是我听说,你在巅峰之夜独战群雄的时候,显露出来的达士手段,似乎只是普通的潜踪者而已……”
凌阳振振有词解释了一遍,说自己天赋异禀,虽然年纪轻轻,却已经达到了异能之术大成的成熟达士阶段,才可以模拟出不同异能者形态的波频,看上去唬人,其实只不过是用处不大的障眼法而已。
即便如此,凌阳的逆天异能,也足以让金叔为之震惊。因为异能者本来就是生活在普通人群的异类,这种能力并不能暴露在阳光之下,多有异能者觉醒之后,拒绝了各个异能组织的招揽,或是隐姓埋名在人迹罕至处修习,或是干脆大隐隐于市,成为某一个领域里的佼佼者。所以每一个异能者,都是一个绝对或者相对独立的神秘个体,凌阳无论怎么编排,金叔也只能硬着头皮相信,根本不会想到,年纪轻轻的凌阳竟然会是亘古以来,从未出现过的异能者之王,领导者。
凌阳在金海标的面前,已经先后展露出三种截然不同的异能之术,并不是纯粹为了显摆,而是努力得到金海标的器重,才好在金海标这棵大树的树荫下,舒展拳脚,更好更快的完成秦璐交付的任务。
金海标对于凌阳随时显露出来的惊人能力,早已见怪不怪,趁金叔和凌阳说话的时候,已经冲到酒瓮边,用海碗不断舀出青瓮里的酒液,鲸吸狂饮得不亦乐乎。
等到凌阳反应过来的时候,瓮里的酒液已经被金海标喝掉了五分之一,足有五七斤烈酒。吓得凌阳连忙拦住了金海标:“这酒的酒性过于猛烈,这样滥饮是要醉死人的。你先少喝点,反正早晚都是你们家的东西,等箜篌嫁给你那一天,哪怕你钻进酒瓮里洗澡都没人管!”
金海标酒量虽豪,一通狂饮之后,也被酒劲冲得一阵头晕,根本没听清凌阳的调侃,否则非得抄家伙跟凌阳决斗不可。
凌阳赶紧把一碟用蜂蜜和井盐腌制的芦根推到金海标面前:“吃点东西压一压酒,咱们还得看节目呢!”
金海标斜睨了娴卿一眼,大着舌头道:“这个女孩子我已经送给了你,你不用担心我要回去,尽管留在家里受用就好,不用小心翼翼的试探我的意思,我根本不在乎这些。”
凌阳笑道:“既然你这么说,小弟可真就把心放回肚子里了。今天小弟把金兄请来,除了欣赏娴卿的技艺以外,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金海标大方道:“你说,什么我都能答应你。”
金叔闻言大惊,因为金海标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放浪形骸,却最是一诺千金,从不轻易向人许诺。如今对凌阳如此落落大方,招揽之意已经暴露无遗,根本没有一点的藏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