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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只是片刻的事情吧?可是人快死的时候,时间真的会变长。视线在后退,她好像看见自己慢慢地飞起来,然后后背撞上了墙,再慢慢地滑下来,带翻了一些家具和电器,摔在地上。一团小小的白影飞去了更远的后面,不知道撞上了什么。而最后的视线里,她看见翟骊在厨房,转过身护住脸,被巨力扑倒在地上,然后被火焰挡住,没了踪影。
明妍趴在地上,还没缓过劲来,脑子已经一片空白了,既想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什么。整个人空洞洞的,天地世界还有她自己都在消失,变得不知去向。明妍伏在地上喘气,片刻的时间又像过了好半天那么长。花了的眼睛终于慢慢聚焦,她还活着,她此时才能感觉到后背还有腿上传来的疼痛。明妍深吸了两口气,咬着牙终于爬了起来,拖着被电视砸到的腿往厨房的方向跑。这几步路为什么那么长呢?她先是一瘸一拐地挪,跑了几步,渐渐放开了身子,步伐越来越大,越来越急。
明妍终于到了厨房,只见此时厨房的所有瓷砖都已经变成了黑色的,柜子的门也都是烟灰。万幸的是,只是爆炸了一下,火焰在空中燎过,翻滚了一下,并没有着起来。烧水时,锅里的水沸腾了扑出来把火扑灭了,泄露的煤气,只是在厨房这个小空间里剧烈地燃烧了一下。刚才一切发生的太急,就在眼前,并没有来得及感觉到害怕,此时她跑到翟骊旁边,见人还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后背才开始发凉,寒意从身体里升起,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明妍被东西绊了一下,跌倒在翟骊旁边。顾不得疼,也顾不得是什么东西绊了她,拼命地摇晃着翟骊的身子,把他拉起来,颤声道:“翟骊!翟骊……”
是被震晕过去了吗?明妍好容易将他拖到旁边,背靠着橱柜坐着,哆哆嗦嗦地摸了摸他手腕。还好,还有脉搏。
明妍心下稍安,心念一转,打开水龙头接了点冷水,轻轻弹在他脸上。翟骊长长的睫毛微微翕动,眼皮也动了动。明妍见此法奏效,心中一喜,又接了点水,这次干脆整碗泼了。
翟骊不是被泼醒的,事实上他醒过来和她泼水的动作是同时的。方一醒来便兜头遭此无妄之灾,翟骊咳嗽了几声,上气不接下气道:“你干什么!”
明妍也大声道:“你吓死我了知道么!我以为你死了。”
翟骊眼睛也是发花,喘了两口气,道:“扶我起来。”
明妍赶紧站了起来,将他往起拉。可是此时使不上力气,两人都费了半天劲,才努力地站了起来。
翟骊有些头晕,晃了晃脑袋,道:“刚才怎么回事?”他也瞬间空白了,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就记得自己好像是去关火。
明妍惊魂未定道:“刚才爆炸了,我看见你都被炸晕了!”
翟骊还是糊里糊涂:“本王晕了?”怪不得,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明妍急道:“对啊,你受伤没有?你离的那么近……”有几缕头发好像被燎到了,脸上也有些灰,但没什么大事,就怕还有什么别的伤情。
翟骊除了有些迷糊,并没有觉得哪里痛。既然还能好生生站着,应该也无大碍。翟骊看了看,见客厅对面也是一片狼藉,电视从矮柜上掉了下来,旁边一些零七八碎的东西也掉了一地。她腿好像有点瘸,难不成刚才被炸飞了那么远么?
翟骊道:“本王没事,你有没有怎么样?”
明妍还没说话,两人忽然听见有人敲门。明妍一脸的惊恐,翟骊却定了定神,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四五个人,大约是几家邻居。见门开了,翟骊满脸是灰,又湿淋淋的样子,把他们吓了一跳。
为首一人大着胆子开口道:“您好……我是你们楼上的,刚才好像爆炸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整个楼都能感觉震了一下,楼上楼下,左邻右舍几家人惊骇万分地跑出来往源头找去。站在门口,他们就闻见一股很大的煤气味,疑心是发生了什么命案。
一个女人低声道:“要不报警吧?”
谁知此言一出,屋里却砰的一声,似是玻璃瓷器摔碎的声音,接着忽然冲出个女人。也是披头散发的,还有点一瘸一拐,深情却异常凶狠,手里反攥着个碎了的花瓶。瓶底已经敲掉了,她握着瓶颈,指着众人道:“谁敢报警!我看谁敢报警?”
几人都吓傻了,明妍目光缓缓在众人身上一一掠过,更加恶狠狠地道:“没见过两口子打架么?谁敢报警,我就点一把火,把谁家烧了!都给我滚。”别看年纪轻轻的,说话动作活像个混黑道的。再一看她身边那男的,好像也并非善类,沉着脸一句话都没说,却不知为何让人害怕。两口子打架,内部矛盾归内部矛盾,这个时候一旦谁撞到枪口上,保不齐谁就要倒霉了。
几家人面面相觑,却谁也不敢先出这个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谁也不想摊上这个人命官司。陪着笑脸僵持片刻,最终纷纷落荒而逃,连话都不会说了。
明妍关上了门,整个人瘫软下来。要不是翟骊接着,她差点又坐在地上了。方又从生死关头走了一遭,没喘两口气又强撑着化作煞神把人吓走,此时绷着的最后一根弦也塌下来了,浑身的力气放佛一下子被抽空了。
翟骊慢慢把她架到沙发上坐下,去把窗子打开。他不知道什么叫煤气中毒,只是觉得屋子里还弥漫着一股令人不舒服的烟火之气——无意之中,他倒做了件正确的事。
明妍神情恍惚地想着下一步怎么办,越想越乱。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翟骊轻轻晃了两晃她身子,道:“妍姬,没事了,你怎么了?”一阵风吹进来,有点冷,但是很清新,令人清醒。
明妍空洞洞看着他,良久,忽然一哆嗦,抓住他的手,变色道:“我们快跑吧翟驹!”
翟骊一愣,以为她是吓傻了。明妍却似定了定神,虽然嘴唇还是发抖,可是更加坚定地说:“保不齐那些人里有人报警了,我们……我们不能呆在这了,万一警察来了就走不了了!”越说越激动,将他抓的更紧。
翟骊安慰道:“好好,妍姬,你冷静点,我们走。”可是看了看四周,短时间之内要逃亡,不可能什么都带上,也不知道要往哪跑。
明妍道:“不带了,这些都不带了……”挣扎着站起来,去拖行李箱,找背包。只有这么大的空间,也就是说只能带这么些东西,必须捡重要的。什么是重要的?能想到的就是重要的。她想到的第一样东西就是钱,然后是一些重要的文件,再带一点衣服……对了,还有他的义渠袍和青铜剑!
翟骊见她行动不便,道:“你说要什么,我来。”分两路动作,翟骊去客房和书房。两人动作异常迅速。不一会儿,最重要的东西都拿上了。
翟骊正想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一声尖叫从明妍的卧室传来,带着极大的悲痛。翟骊心中一惊,快步走了出去。看见明妍怔怔立在那里,一手扶着门,一手掩口,不住颤抖。他走过去,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只见地上一团毛茸茸的,兔子姿势怪异地仰面向天躺着,口角还凝固着点血,已然气绝。
连人都一个被震晕一个被炸飞了,兔子当然好不到哪里去,光是吓也吓死了,何况还吸了那么些毒气。明妍一进屋就看见大宝惨死的模样,骇得说不出话。翟骊也心中黯然,虽然这只兔子很多时候是个累赘,可是陪伴二人走过这许多时候,从蜗居到义渠草原再到这个三居室,给主人带来了不少关于它的回忆与快乐。一关一关它都闯过来了,一直命大的很,顽强不息,可是终究还是没有躲过这场滔天大劫。二宝死的时候才养了没两天她就那么难过,如今大宝惨死,她会伤心成什么样?
明妍果然连哭都哭不出来了,整个人木木的,连兔子的尸体都不敢去碰。半晌,翟骊唤了她一声,却也不知该说什么。
明妍忽然掉头冲进了卫生间,弯下身子对着手盆狂吐起来,连胃液都要吐出来了。人在收到极大的惊吓和刺激之后就会呕吐,这种事情他也有过几回,印象最深的,是第一次一个人杀狼之后。他给别人讲故事,从来只讲了风光,从来没有说过,他也因怄心害怕而吐成一滩烂泥。
翟骊急忙跟去了卫生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他深知这种时候什么都于事无补,只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吐干净为止。她伏的很低很低,低的好像要把整个人都折断了,把脸都扎进下水道里。其实并没有吐出什么,只有无尽的苦水。良久良久,明妍终于顺过气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扶着台面的边缘,将水龙头开到最大,麻木地用水泼脸,漱口。
翟骊扶着她,明妍终于直起了身子,翟骊拿毛巾递到她手里。还好,明妍还算正常地抬起手接过擦着脸。还好,人还没傻。
明妍按着脸,擦干了水,毛巾却捂在脸上,一直没有拿下来。良久,终于捂着脸,闷闷地哭了出来。
两人中间隔了一条毛巾,翟骊只能将她拥进怀里,柔声道:“别哭了妍姬,这不怪你。”其实哭出来他反而放心了。
明妍闷闷地道:“就是怪我,怪我没好好看着火,害你差点被炸死,还有大宝……”说到大宝,语声哽咽。
翟骊瞥见镜子,看见自己的脸,和她的后背。原来,自己将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她挺高的,脸正好埋在他的肩膀上,那样严丝合缝,那样彷徨无助。
明妍正在哭,翟骊也没动,电话却忽然响了。翟骊回了回神,明妍也停住了哭。翟骊走过去,把电话接起来,“喂”了一声——那个是翟骊的手机,一时都忘了换卡那码事。
是包文山打来的,电话一接通便道:“经过了三个小时的不断努力哥哥终于把你的文档弄完了,电不够了还开车去了老远一家咖啡厅为了蹭网和接电消费了好多钱。我说小妍儿你怎么谢我……”喋喋不休抻着一口气儿还没说完,却听见翟骊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