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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长时间泡在水里，他的体力消耗太大，划了几下速度就慢了下来。
南荻眉头轻轻皱了皱，一把掀了衣服，将身上的贵重东西掏出来包在里面扔给随他上船的龙夏身上，扔下一句“拿着”，纵身一跃，跳入水里。
龙夏黑着脸，扒开人群，死死盯着水里浮浮沉沉的南荻。
夜里的湖水的温度比想象中的高，不过南荻不敢大意，下水之后快速接近刚才发现异常的地方。
他游了几米，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碰了他的小腿。
南荻深吸一口气，猛地往水里扎。
水下光线非常弱，他正想上去叫人向这个地方打光，头顶一束强光照过来，眼前瞬间亮堂。
龙夏指挥着人将南荻所在的那片区域照得雪亮，他表情很平静，但垂在身侧握得死死的拳头却将他真实的情感泄露出来。
等待的时间过得那么慢，湖面回归平静已经很长时间了，龙夏心里做着打算，再过两分钟，南荻要是再不出来，他就叫人把渔网放下去，把死鱼一样把他拖出来！
“在那儿！”忽然有人喊。
龙夏精神一震，快步走过去，见到湖面上冒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快，牵引绳！”
极富经验的渔民动作迅速地组织救援，不一会儿，浑身湿透嘴唇青紫的南荻被拉了上来。
同时被拉上船的还有惜阳，她双眼紧闭，已经看不出活着的迹象。
但南荻上船之后还没站稳就一把抱起惜阳：“还活着，送医院！”
龙夏皱眉走上前，强硬地将惜阳抢过来，顺便瞪了他一眼。
南荻的注意力全在惜阳身上，没看到龙夏恼怒的眼神。见他抱着惜阳走了，南荻顾不得浑身湿漉漉，跟上去。
“你跟来干什么！”龙夏不悦道。
“我开车开车！”南荻跳上车，对龙夏道。
龙夏本想将人轰下去，但看到他被冻得青紫的嘴唇和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改了主意，将惜阳安顿在后座，然后将空调打开。
去医院的路上，龙夏和南荻都没闲着。
龙夏抓紧时间先给杰西打了个电话，交代了他做好善后。接着又给布莱恩打过去，将这件事的后续跟他讲清楚。
南荻一直注意观察他的表情，不知电话里布莱恩跟他说了什么，看到龙夏一直绷得死死的表情稍微柔和了一些。
“麻烦你了，布莱恩叔叔。”龙夏松口气，挂了电话。
讲完了，听起来好像没事儿了？
南荻随意地往中后视镜瞟了一眼，看见车后座正在发生的事情的同时，他一脚刹车将车速在短时间内急速降到了零。
“你干什么！”
南荻和龙夏异口同声，像两头被激怒的狮子，瞪着对方。
但这种强强的对抗也只是一瞬间的而已，南荻立刻就软下来，只是语气还有些生硬：“惜阳是女孩子，你怎么能……”
龙夏的脾气就没这么好平息，依然怒视着南荻：“好好开你的车，尽耽误时间！”
南荻一惊，连忙发动车，再次上路。
刚才突如其来的愤怒让南荻自己都有些懵，他看到龙夏整个人趴在惜阳身上，微微侧着头，皱着眉，好像……很心疼的样子。
66 爱的苗头
他瞟了一眼表情微妙的龙夏，想到美艳动人的惜阳。
难不成，龙夏喜欢她？
这么想着，南荻觉得龙夏很不地道。
刚才还说了要一起奋斗，转眼就为了一个女的吼他，现在就是这样，以后要真的结了婚，自己岂不是要被嫌弃死？
南荻越想起觉得龙夏太不够兄弟了，他觉得胸口闷闷的，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沉闷：“老大喜欢惜阳？”
“什么？”龙夏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之后一巴掌拍他头顶上，“放屁！”
南荻被他拍得有些晕，但不怕死地继续问：“那你这么心疼？”
心疼？
龙夏眯了眯眼：“南荻，你脑子进水了。”
“不心疼你趴人家身上干什么？”
龙夏想了想，刚才自己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举动，但听心跳和心疼有什么关系吗？
“等会儿我也给你办理住院手续，神经科！”龙夏冷冰冰扔给南荻一句话。
南荻从他话里听出怒气，撇撇嘴，小声嘀咕：“真不知道哪个才是陪了你五年的，见色忘友……”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南荻矢口否认。
龙夏狐疑地盯着南荻的侧脸，片刻之后，开口：“南荻，你脑子里又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了？”
南荻最怕龙夏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每次都让他压力很大，然后不知不自觉就被套出心里的真实想法。
以前就算了，南荻决定这次一定要咬紧牙关，一个字不说，免得被龙夏知道自己跟他未来的妻子“争宠”笑话他。
“惜阳救了你的命。”龙夏从后面翻到副驾驶室，靠在椅背上，平静地看着前方，“我替你照顾她，有什么不对？”
南荻嗫嚅片刻，飘出一句话：“……谢谢老大。”
“她帮了你，却差点丢了性命，你不赶紧送她去医院，还跟我抱怨这抱怨那，你想干什么？”
“我没有！”南荻着急了，“只是……”
“只是？我看你是过河拆桥吧。”龙夏冷哼一声。
“谁过河拆桥了！”南荻顾及着前方的路，又忍不住想要转头看龙夏，整个人别扭极了。
他用眼角瞟一眼龙夏，焦急地解释：“我只是忽然想起来，有了嫂子以后，我俩就不会这么好了。”
南荻一着急又把心里话说了，他懊恼地挤挤眼，生怕龙夏又误会，叹口气：“老大，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以后你有了自己的家，我就是个外人了……”
龙夏虽然总爱欺负他，但对他是顶一顶二的好。以后有了妻儿，他们就不能跟现在一样，随时在一起，喝酒、聊天、打架，爱干什么干什么。
说着说着，南荻有些想哭。
说句自私的，他不想龙夏被别的人抢走，他们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但南荻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龙夏侧头看着神情沮丧的南荻，忽然勾起嘴角笑了：“你不还一直叫我老大吗，只要你认我这个大哥一天，我们就是一家人！”
听他这么说，南荻心里好受了些，但那份惆怅还在，并且越演越烈，扯得他心脏微微刺痛。
兄弟当然能做一辈子，但龙夏心里第一的位置，过几年就要让位了。
龙夏一直盯着南荻，因此没错过他一闪而逝的失落。
不过，眼下不是谈心的好时机，他暂时将探究的好奇压回去，决定等这件事告一段落再好好问问。
南荻也很快将刚才的惆怅抛在脑后，专心于驾驶。
车驶入城区，接近凌晨的时段，街上车辆非常少。
龙夏特别留心了一下，见巡逻的警车没有增加，更加确定凯尔已经将开枪的事情压了下来。而拉斐尔那边，刚才他已经委托布莱恩出面，向他保证绝对会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让他宽限几天。
布莱恩跟拉斐尔的私交不错，他应该会答应的。
在这几天时间里，希望惜阳能顺利醒来，也好知道取证有没有成功，方便制定下一步行动的计划。
他们来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和护士已经等在那里了，及时将惜阳送进抢救室。
看着门上的红灯亮起，南荻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一点儿。
龙夏也松了口气，要是惜阳真的醒不过来，南荻想要洗脱罪名就不那么容易了。
他看了看身边的人，见他冷得脸都青了还不知道，上前拽着他的胳膊往外拉：“回去了。”
龙夏手心是热的，贴在南荻手臂上，激起他一身的鸡皮疙瘩。
碰到南荻冰冷的手臂，龙夏皱皱眉，不容分说将他扯进怀里，搂着他，试图让他暖和些。这个时候南荻才发现自己很狼狈，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微微挣扎：“那我回去换身衣服。”
“你回哪儿？凯尔那儿还是拉斐尔那？”
“……对，没地方去了。”
龙夏瞥了他一眼，觉得南荻湿漉漉的头发太碍眼了，语气变得冷冰冰的：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毕业的！”
又被龙夏鄙视了，南荻摸摸鼻子，心想，那还不是你看不过眼，帮着我才能顺利毕业的。
不过，这种话他不敢当着龙夏的面说，一定会被他骂死的。
虽然两个地方南荻都不能回去，但他完全不担心没地方住，龙夏肯定会带他安排好了。
原本龙夏不想这么便宜就把新家的钥匙给南荻，但看他就穿了—条湿透西裤的样子，心软了。
从车里拿出钥匙，递给他，“你先回去，我还有事要做。”末了又叮嘱，“别傻兮兮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知道了。”南荻知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拿上钥匙，走了。
今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南荻累得精疲力尽，走着都快睡着了。
他打算回去换了衣服之后接着回到医院，不管怎么说，惜阳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自己不能将她一个人扔在医院。
南荻刚出医院大门，听见身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等等。”龙夏叫住南荻，将车钥匙拿过来，“我还是跟你一起去。”
“老大，不用了．这么晚了你去休息。”
龙夏没理他，发动车：“上车！”
等南荻上来了他才解释：“凯尔肯定还有后手，你一个人应付不了。”
“惜阳怎么办？”虽说跟龙夏在一起让他很安心，但南荻不忘挂念医院里的人。
“我让莫顿他们赶过来了。”
“莫顿？”
龙夏解释道：“杰姆以前的手下。”
南荻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凶相的脸，“杰姆是被谁杀的？”他直觉这件事跟龙夏有关系。
“凯尔。”龙夏也不打算对南荻隐瞒这些事情，不只是因为他们是兄弟，还因为他有了一个新的打算，“他知道我试图拉拢杰姆就杀人灭口了。”
闻言，南荻沉默了。
经过今晚，他对龙夏的处境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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