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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二娘、钟灵刚才被于虚雨支开,回来后见段延庆离开。于虚雨将劝段延庆为僧的事,与两人做了一直简短说明,叶二娘闻言不由长吁了一口气,对段延庆如此归宿感到放心。
叶二娘虽然强自打消去见儿子的念头,但苦苦寻找十余年的儿子现在何方,还是放不下心。她支开钟灵,哀求于虚雨,想问个明白。
于虚雨道:“不跟你讲明,是为你一家三口考虑,不是我要借此事开脱。你儿子实则在少林寺,与你丈夫一起。”
“不过这些年来,父子皆不清楚彼此身份。你万万不要操之过急,你们那仇人既然没将你儿子致之死地,是想让你们品尝分离痛苦。”
“此人武功高强,心计深沉,不是你们所能抵挡。他最大的仇人也在你丈夫身侧,两人最后必会现身。时机一到,我会安排你一家秘密相认。”
“你儿子法名虚竹,为人忠厚善良。你以前心性失常,做了许多恶事,以后要多行善事,免得让儿子瞧不起你。”
叶二娘闻言怔在当场,她十余年来找遍天下,不料儿子就在少林寺,想起十余年来苦处,不由悲上心来,号啕大哭。于虚雨欲要上前去劝,不知如何开口,立在旁边,却是尴尬万分。
此时钟灵回来,见叶二娘如此悲伤,不明所以,以为于虚雨欺负叶二娘。对于虚雨说:“你这人就是太霸道,怎么惹得二娘如此伤心。”
于虚雨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摇头苦笑,也不开口。
叶二娘此时情绪渐渐平复,见钟灵责备于虚雨,对钟灵说道:“灵姑娘,不怪于公子,是我想起这些年来的往事,不由有些伤心。此事还要多谢于公子,若非如此,我恐怕再找上十余年,也找不到我儿子。”
于虚雨见此次事情已处理完毕,与两女下山返回剑湖宫。钟灵出来几日,心里挂念父母,想要回家探视一下。钟灵与于虚雨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彼此心心相印,又有合体姻缘,如今却是不忍分离。
两人四目相视,世界上似乎所有事情都抛在一边,只将眼中蕴含的情意从眼神里诉说。于虚雨担心钟灵安危,往前送了一程又一程,不觉快送到万劫谷中。
叶二娘在旁边瞧着,不由娇笑一声道:“既然难分难离,不如两人同去谷中就是,我去剑湖宫等候,顺便通知宫中众人。”
于虚雨闻言,不觉好笑,大凡世人在处理男女之事时,旁观者清,他们两人迷在其中,只顾得用言语传情,难分难舍,却不料处理此问题如此简单。
叶二娘疾驰而去,两人施展轻功往万劫谷疾驰。钟灵此次出来,却带一个大男人回去,将到谷口,不由又有些心事。于虚雨武功虽高,又熟悉《天龙八部》故事,但到钟灵家中,与其父母相见,也感觉有些害羞。
两人在谷口相视而立,欲待分开,又有些不舍,欲要进去,都有些羞惧。两人犹豫不决,在外面站立良久。
此时天色已经深沉,月白风清,两人立在夜风里,忘了肌饿。
一阵夜风吹来,将钟灵的秀发吹乱,于虚雨上前,轻柔的为钟灵整理散发,钟灵娇羞的看着情郎,眼睛里蕴含着无数的柔情蜜意。夜光的钟灵欲显得清秀,于虚雨将钟灵搂进怀里,不由吻向她的樱唇。
第十六回、万劫谷(一)
两人热吻良久,此时夜色渐深,夜风也凉了起来。于虚雨担心钟灵受凉,最终决定随钟灵进谷。两人走近树林,左首一排大松树参天并列,只见钟灵带他绕到树后,拨开长草,树上出现一洞。
钻进树洞,拨开枯草,钟灵摸到一个大铁环,用力提起,木板掀开,下面便是一道石级。两人走下几级,双手托着木板放回原处,沿石级向下走去,三十余级后石级右转,数丈后折而向上,上行三十余级,来到平地。
入目一大片草地,尽头处又全是一株株松树。走过草地,只见一株大松上削下了丈许长、尺许宽的一片,漆上白漆,借着月色,于虚雨见上面写着:“姓段者入此谷杀无赦”。那“杀”字比余字大上一号,显得格外醒目。
钟灵在树旁捡起一个铁锤,“杀”字上连敲三下,只听铮铮的金属响声,在夜空中飘荡,显得非常响亮。于虚雨这才知道,这个字下一定镶有铁板,板后中空,谷内听到此声,就会打开机关,放人进入。
过了一会,只听得松树后一个少女声音叫道:“小姐回来了!”语音中充满了喜悦。说着转身出来,约莫十六七岁年纪,作丫环打扮,见是钟灵,不觉欢喜异常。又见小姐身侧立着一位男人,不觉吓了一跳。
钟灵道:“小翠,这是我朋友于公子,今天来拜见父母。”
小翠过来行礼,喊了声:“于公子。”
钟灵问:“我爹娘在家吗?”
小翠道:“谷主外出未归,只有夫人在里面。”
钟灵心中巨石落地,对于虚雨说:“我娘对我最好,我们这就去见我娘。”
钟灵在前引路,穿过一座树林,沿着小径向左首走去,来到一间瓦屋之前。她推开了门,向段誉招招手,让在一旁,请他先行。
段誉走进门去,见是一间小厅,桌上点着一对巨烛,厅虽不大,布置却倒也精雅。他坐下后,钟灵说道:“这是客厅,我进去告诉我娘。”
于虚雨也不落座,欣赏墙壁上字画。只听得环佩丁东,内堂出来一个妇人,身穿淡绿绸衫,约莫三十六七岁左右年纪,容色清秀,眉目间依稀与钟灵甚是相似,钟灵羞红了脸,随在身后。
于虚雨知道这位美妇便是钟夫人甘宝宝,站起身来,长揖到地,说道:“于虚雨拜见伯母。”
钟夫人裣衽回礼,说道:“公子万福!”三人落座,丫环送上茶来。
于虚雨道:“虚雨今日前来,特向夫人求婚。请夫人恩准。”
甘宝宝早听钟灵说过领回如意郎君,现在细细瑞祥,见于虚雨一表人才,举止间带有一股霸气,确非池中之物,不由觉得钟灵小小年纪,眼光却甚是毒辣,寻着如此如意郎君。
甘宝宝问道:“你是何方人氏?家中父母在堂?兄弟姐妹几人?”
于虚雨答道:“我是西方函谷人,自幼父母双亡,由恩师抚育长大,兄弟姐妹皆无。恩师去年也已去世。”
甘宝宝听于虚雨身世可怜,不由叹息一声,道:“你的身世倒也可怜,你如今在何处安身?”
于虚雨道:“现在暂为无量剑派掌门。”
甘宝宝乃武林人氏,知道无量剑派虽是江湖小派,在这附近势力雄厚,闻于虚雨身份,不由改道:“刚才无礼之处,请多包容。年纪轻轻,即居掌门之尊,想必武学惊人。不过灵儿婚事,须禀过为夫,不敢擅专。”
于虚雨知道甘宝宝经历,说道:“闻谷主请四大恶人欲寻段正淳晦气,我不自量力,可以为谷主办理此事。”说完此话,注意打量甘宝宝脸色。
甘宝宝闻言先是一怔,继而面显怒容,最后似乎想起往事,有些失神,俏脸也红了起来。于虚雨见此,也不出面打扰。钟灵在侧,道:“娘,我与于公子已经……”
甘宝宝刚才听完于虚雨言语,先是恼怒钟灵这小鬼没大没小,什么事也告诉于虚雨;继而又想起与段正淳一起时的花前月下之事,不觉出神;如今一听钟灵如此说话,一副期期艾艾的样子。
甘宝宝是过来人,见钟灵如此模样,不觉心中生疑,走到钟灵身侧,拉起她的右臂衣袖,藕臂上守宫砂已不翼而飞,知道两人已私通终身。
于虚雨聪明伶俐之人,一见甘宝宝动作,知道此事隐瞒不得,上前拉着钟灵一起跪下道:“虚雨与灵妹虽做出不妥之事,但我们真心相爱,请伯母成全。”
宋时礼节最重,女人贞洁是比天大的事情。甘宝宝欲要发怒,见两人郎才女貌,确是一对璧人。想将两人轻轻放过,但两人太过大胆,竟然做出如此事情,若谷主问起,这可如何回答。
甘宝宝一时怔在那里,不知如何处置。门外传来脚步声,听着一个粗嗓门嚷道:“今天四位英雄还没到?”
一个男人答道:“启奏谷主,今日派人在谷口相候一日,未见有人前来。”
室内三人闻言,知道钟万仇回来。甘宝宝吃了一惊,低声对于虚雨道:“外子来了,他性格急躁,公子万要小心回答。”
于虚雨道:“晚生终须拜见前辈,不如实话实说。”
甘宝宝忙道:“你万不可如此,只是肯求,我会帮你们。”
钟灵也害怕父亲,不由有些发抖。于虚雨见钟灵惹人怜爱的样子,立在她身侧,道:“灵儿不要害怕,一切有我。”
一个黑衣男子进来,身形极高极瘦,好长一张马脸,眼睛生得甚高,一个圆圆的大鼻子却和嘴巴挤在一块,以致眼睛与鼻子之间,留下了一大块一无所有的空白,一双小扇子般的大手垂在身旁,手背上满是青筋。饶是于虚雨知道钟万仇丑陋,也没想到会丑成这样,不由暗暗为甘宝宝打报不平。
钟万仇一见于虚雨,喝道:“你是谁?在我夫人客房干什么?”
见他容貌清秀,登时疑云大起,转头问钟夫人,道:“阿宝,你……你……又……又……”
甘宝宝嗔道:“什么又不又的?又什么了?他是来向咱们求亲的。”
钟万仇道:“求什么亲?”
一双丑眼盯住于虚雨,喝道:“臭小子,我瞧你油头粉脸,决不是好东西,你进谷想要干什么坏事?快说,快说!只要有半句虚言,我打得你脑袋瓜子稀巴烂。”
砰的一拳击落,喀喇一声巨响,一张梨木桌子登时塌了半边。
于虚雨见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心里不由大为反感。道:“钟谷主请了,在下无量剑派掌门于虚雨,今天来到贵谷,想娶令女钟灵为妻,请谷主应允。”
钟万仇自知才貌与妻子不配,以致动不动的就喝无名醋,见夫人深夜与一个男人在房中谈话,不由心生万丈怒火,听于虚雨讲完,见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