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众位朝臣听罢莫不哗然。
头一日,衣广泠还抓了几个太医劝解,说他们不仅是医者,更是大臣。理应为病患倾力,为陛下分忧。但他们为了自己的生死,置病患不顾,当着陛下的面隐瞒实情。实是大过。还说这样的大罪,天理难容。说不定陛下惨死,他们就会遭受老天的报应。
也是因为这些话,所以几位太医这会儿见老皇帝真就死了,心中不免惶惶不安。这才当着众人的面,说太子殿下日之诚先前以他们的家人为威胁,让他们对陛下的病情守口如瓶的一些事儿。
一些朝臣,尤其是年纪较大的元老大臣,听到这事儿后,对当今太子殿下产生了抵触的情绪,甚至觉得此等狠心毒辣之人,不适合做这东璃国国君。
而那些努力做太子殿下日之诚支柱的那些大臣,在看到陛下丧命于自己的儿子时,也有些担心他们自己日后的前途。因此也未在太子殿下备受煎熬时,站出来发声。
日之诚此时此刻百口莫辩。
“来人,将太子拿下,押入大牢,着日重审!”燕王日勉朗声一喝,便召来了自己手底下的侍卫。
但那些侍卫还未近前,太子殿下蔑视道,“日勉,想抓本宫,你还没这个资格!”
“太子殿下,没资格的人应该是你罢?”衣广泠从袖子里拿出皇帝先前所留下的圣旨,“这是陛下留下的诏书,诏书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如若太子殿下弑君杀父,便会传位于燕王殿下,如今圣旨在手,太子殿下还想违背陛下遗命么?!”
“不可能,这是你伪造的!”太子殿下日之诚冷喝道。
衣广泠冷笑不已,“我区区一介女子,如何得到陛下的玉玺。再说这上面所写,都是陛下真迹。我要如何更改?!”她将圣旨拿给燕王以及在场的元老大臣看。
各位大臣虽然有些依附于太子殿下,但看眼前情景,得知大势已去,便立马改了初心。当下匍匐拜倒,让燕王日勉登基。
“来人,将太子收押天牢!”如今燕王气势十足,底下的人,莫敢不从。太子殿下日之诚原本想要杀出重围,可同底下禁军对手以后,仍然因为势单力薄,成了落网之鱼。
押入天牢以后,衣广泠多次提醒燕王。说是太子殿下虽然已入天牢,但其人安全问题不得疏忽。
燕王日勉听后,当天晚上便将天牢众人换成了自己的人。衣广泠担心其中出岔子,还恳求胡泗公子加以看守。
可是碍于陛下死时的真相,燕王日勉有些郁结。衣广泠登门时,他屏退众人,伤心不已地责问,“我想知道父皇为何会死?”
衣广泠理着衣袖,淡定从容,“此事儿殿下不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么,陛下是因为先前中毒颇深,才会驾崩的。”
“别骗我了?”燕王日勉伤心地像个孩子,“我已派人查过了,父皇虽然……虽然身中剧毒,但还没到立马就死的地步。而他真正死去的原因,是……是因为……砒、霜!”
衣广泠敲着茶盅,态度平静,“对,殿下查得没错,陛下会加速死亡,的确是因为他吃了砒、霜。可……那又如何?殿下不是也对陛下不公平的对待感到愤怒么,不也是想要扳倒太子殿下么?!”
“夏流岚,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哪?”燕王日勉砰一声拍案而起,近到衣广泠跟前时,手已经托住了对方的胳膊,“为了让日之诚获罪,你也让我成了真正的杀手啊!我……杀了自己的父皇,我母妃爱了一辈子的男人!现在……现在我如何向我母妃交代?”
“殿下不必如此难过,毒并非你所下,所以你问心无愧,依然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人!”衣广泠整了整燕王日勉的衣服,“再说了,殿下过不了多久,就成了这东璃国国君了,这样的结果,不该满意么?”
“可我杀了我父皇?!”燕王日勉情绪失控,他摊着两手,好像在责备衣广泠。因为就是她的独一无二的计划,所以令他自己成了一个弑君杀父的帮手。
衣广泠看着他眼角的泪,知道他在为什么自责。也知道此时此刻,他情绪上有些失落。所以平和着心态,轻言细语地安慰,“殿下,就算我们不这么做,陛下依旧逃不过死的命运。他本身……就已经身中剧毒。”她伸手想要去拉燕王的手,但燕王嫌弃地避开了,“不要碰我,夏流岚,……你……太可怕了。”
“你怎么这般说,我所做的这一切,不都是殿下想做的么?!”衣广泠缩手,凛然地看着他,“难道你后悔了,难道你还想回到被日之诚打压的状态,难道你还想看到自己的父皇,一心装着那日之诚?”
“我……我不是说这个!”燕王日勉泪水绵绵,“你跟我说你手受伤了,不能治病。那么你至少开药没什么问题吧。可是据我所知,你给父皇开的药都是……都是经太医院的太医之手,而开的一些补药?”他将药单拿出来,“夏流岚,本殿下从未见过这样的药单!”
衣广泠凝眉敷衍,“我这样做,不是想考验那些太医们,看看他们会不会抓药么?”
“你考验他们……那……那你可有想过,这些日子,他们也在考验你么?”燕王日勉悲伤地抬起头来,“父皇所中之毒,他们并没有把握,所以只简单开了几副补药。一开始,他们没有侥幸的心理,他们时时刻刻害怕被你发现。可是你……你却笑意盈盈地收下了单子,二话没说就让人给父皇熬上了。”
“拿到药单的时候,我看过了,没什么问题!”衣广泠仍旧在敷衍。
“你还要欺骗我,熬制出来的药,太医院的太医们悄无声息地查过了,那药全都是他们提心吊胆写下的。只是一些补药,对驱毒并无任何帮助,你……知道么?”燕王日勉悲痛欲绝,“他们将这些事儿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信。可昨个晚上,你告诉本殿下,父皇死了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想做的事儿已经达到了。从一开始,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想过让父皇活着。如果你有一丁点儿想让我父皇活着的意思,你就不会一声不吭。”
衣广泠坦言相告,“经历了很多事儿,我已经不会治病救人了。”
“就算……就算你无法治病,起码你应该告诉我,让我想办法,替父皇去宫外找找太医。而非信誓旦旦地告诉我,父皇所中之毒……可解?”燕王日勉两手撑着桌子,疲软的身子全是无尽的绝望,“这些日子,想着你一连串的计划,本殿下都难以入睡。即便日之诚同你有过节,你……你也不应该让我失去了父皇啊。昨晚,听闻父皇驾崩,我母妃……母妃一夜之间,头发都白了。她……她倾心这么多年,就是希望能够伴随在父皇身边。”
听着这些话,衣广泠渐渐懂了。原来太医院的太医们狡猾地将心中的困惑说与了燕王日勉。所以他一面承受着弑君杀父的嫌疑,一面承受着母妃心碎难当的寂寞。
但因胆子过重,所以将火气发泄在了自己的身上。
衣广泠不想多做隐瞒,微斜着细眉,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不错,我原本就没想过要救治你父皇,这东璃国的国君!”
“为什么?”
“因为他毁了我母妃的一生,也间接毁了我的一生!”衣广泠恨恨地咬牙,步步紧逼,“燕王殿下,你知道身中奇毒,面容俱毁,手脚筋被挑的滋味么?!你知道明明可以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却要因为身份,形同路人的感觉么?!对,你不知道,因为你不了解我,你不知道我以前发生了什么。我靠着自己的本事,步步为营,一次又一次地查清了自己的身世,杀害了那些为非作歹的恶人。可到最后,我以为我可以笑着重新过活的时候,却发现,原来我所受到的一切并没有结束。而这个在背后操纵着我的人生的人,就是……就是你父皇,这东璃国的皇帝。我告诉你,至少我自私地做我自己的事情时,也同样为殿下你筹划了后路。”
“那么,你承认,当初根本就不想救我父皇了是么?”
“对,一开始,到现在,我从未关心过你父皇的死活。我每天在意的,只是想着如何借你之手,除去他。”衣广泠丝毫没有妥协。
当然,他也不愿意妥协。
“我妹妹救了你,可你却害得她没了父亲,夏流岚,你说,你这样恩将仇报,真的不内疚么?”燕王日勉颓在椅子上。
衣广泠刚刚还有些惬意,可此刻却觉得好笑,当然,东璃国皇帝已死,日之诚也已入了天牢。也就是说,她此刻可以消消气了,“殿下是说日妙公主?”悠闲地摇了摇头,“如果我告诉你,你的妹妹早已不是以前的妹妹了,你……还会觉得我该为了此事儿自责么?”
“你什么意思?”
“日妙公主出皇宫后,就已经死了。活下来的,不过是我父亲派来保护我的人。殿下,我在北屿国所发生的事情,大多你都是知道的吧。既然这样,那你觉得我运气天生就这么好,好到从沱山山崖掉下,还偏生没死,不仅没死,还可以遇到你们东璃国的人。那沱山底下,设计如此严密的理由,你就没有查探过,究竟是为什么么?日妙公主,只是一个女人,她能有多大的力气,多大的能力,可以在沱山底下,建立如此严密的机关?”
“听你的意思,妙儿她是假的,她是胡臾丞相的人。”燕王日勉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这不可能,不可能。”
“你若不信,就自个儿去问问。”衣广泠准备离开。无奈手腕被人捏得死死的。
“你不许走!”燕王日勉垂眸思量,“本殿下派人将她叫来,当面同你对质!”
“呵,怎么,殿下担心我会趁此机会,将日妙公主给杀了,然后重新找人冒名顶替么?!”
“除非本殿下亲自见到,不然我怎知……有没有这个可能!”燕王日勉重重拍了拍桌子,随即朗声一唤,便有下人急急忙忙地进来了,“去,把日妙公主传到本殿下的宫里来。”
“是!”轻轻颔了下首,那属下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