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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今天林君来了。
“有时候我会想，当年的他不也是这样吗？”颜小小轻声说着，眼中仿佛又闪过那个人的身影，那个永远追求着更强大的力量，从不停歇的男人。
“他视人命如草芥，视孤独如无物，他藐视这世间的一切规则……如果这世界上有神，大概就是那样子吧？”
哪怕已经过去二十多年，颜小小依旧是世上最了解顾南的那个人。
“他可能确实是。”林君露出一抹苦笑。她知道比颜小小更多，很清楚顾南是如何离开红鱼星，又一路杀去第六星域的。
后面的事她就不知道了，但想来也不会又太大差别――他始终会是最强的那个人。
颜小小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再谈论这个话题，脸上的神色，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谢谢你。”颜小小说道，“我忍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放肆一回了。”
林君愣愣地望着她，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是来劝对方收手的，可不是……
颜小小却已经站起身来，缓缓走出大厅外面，对着身边的随从说道：“把堂里所有算得上官的，都给我叫来。”
“啊？堂主您这是要做什么？”那随从给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道。
颜小小没理会他的不敬，反而笑了笑道：“决战。”
……
无尽虚空之中，一名黑发少女正静坐在黑莲之上，冷漠地望着前方，正是少女无归。
在她的面前，正有两人一左一右站立着，这两人是一男一女。
两人的风格差异很大，男的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而女的脸上却一片木然，就跟个呆子一般。
“仙魔会之期将至，还请佛祖留步。”男子笑眯眯地望着无归道。
“笑郎君，无影人。”无归冰冷的目光扫过两人，“不要以为你们名列星海台，本座就不敢杀你们。”
“我等后辈，岂敢和佛祖争锋？”笑郎君似乎永远都在笑，“只是想请佛祖稍留一段日子。”
少女无归还未说话，他身边被称为“无影人”的女子，却率先开口了：“那到底是要留她多久？”
笑郎君诧异地望着她，只差没在脸上写“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耿直”。
不过既然已经被问到，他也没法不答，只能继续保持着笑容：“佛祖轮回万世，不如也在此静坐万载。”
这是一个不太好笑的笑话，无影人依旧保持着木然的表情，而无归更是连目光都没波动一下。
但是下一刻，带着滔天魔意的一掌，已经印到笑郎君面前。
佛宗是诸天法门里，少见会对肉身始终保持祭炼的一脉，所以佛道高人常以肉身作战。
这一掌来得太快太急，也太诡秘莫测，笑郎君瞬间就变了脸色，差点连笑容都维持不住了。
“还不动手！”他爆喝一声，右手却虚空一握。来不及躲闪的他，只能从虚空之中抽出一柄长刀，以刀挡这一掌。
但少女无归的力量，还是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只这一掌就直接把他打得法则破碎，整个人进入重伤状态，只能向着身后最近的世界逃窜。
按照他们之前挡路的目的来说，这里正是仙魔世界。
“真回可是栽了！没想到这个老妖怪，实力居然恢复到了这个地步……”笑郎君在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念头想道。
“希望姓薛的能靠谱一些，至少要伤到她……”
而少女无归一掌败敌，目光中却没多点情绪，她压根看不上这种层次的对手。
而就在这时，炽热、刺目到难以形容的光，从她身边爆发开来。
第二百二十三章 最后的荣光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哎，你的伤很重，请不要乱动……”
“这里吗？这里是天运宗。”
“……”
笑郎君怔怔地坐在桌前，感受着自己骤然跌落的力量，心中竟一时间还有些难以接受。
他料到基本自己和无影人联手，也不太可能挡住万世佛祖，但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直接打落境界。
破界者和超凡的本质区别，就是他们已经拥有了专属自身的法则，法则本身足以干涉现实，而不需要借助其他力量。
可是现在，他专属的规则却被无归生生打碎了。
永远在笑的笑郎君，这回真是笑不出来。想要修补好自己的法则，还不知道要花费多久，又需要多少代价……
更重要的是，他都不知道要如何离开这里！
笑郎君同学蛋疼地抓着头发。就算星海阁能补偿他这次的损失，那也得他先跟他们联系上才行。
没有了破界层次的实力，他也就没法撕开位面壁垒……不，仙魔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还有机会！
他很快想起来，自己是因为什么事，才沦落到这步境地的。
“该死的老秃驴……希望姓薛的能给她来一记狠的，至少不能让她毫发无伤进来！”笑郎君心中恶狠狠地想着。
对于自己那个不靠谱的同伴，他从没像现在这么期待过――虽然她那人是耿直了点，可手上的实力绝对不弱啊！
在脑中意淫了一番之后，笑郎君总算恢复了些前辈高人的架势，他满脸严肃地开口：“让你们能管事的人过来。”
就算没有了专属法则，他依旧是顶尖的超凡者，是高人中的高人。
“跟他说，称霸大陆的机会就在眼前，就看他会不会把握了。”
在笑郎君的语气感染下，一旁服侍他的少女惊愕点头，然后飞快地跑开了去。
片刻之后，一名女子缓步走入房间，微笑着开口：“陆盏鱼见过先生。”
……
白雾在仙魔世界的驻地，实际上就是暗中占下了一座小镇，位置是大陆西北部的一处峡谷前。
这一天，顾南正埋头于一大堆的资料中。他面前的卷宗，一大半都是关于这片大陆上，各种禁地、遗迹的传说典故。
仙魔世界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上万年之前，这其中留下了多少奇闻，怕是连当地人都说不清。
但顾南却在一本正经地翻查着，并且一一前去查看、搜索，以确定是否为世界监管者所在。
这样的工作枯燥而又繁琐，可顾南却甘之如饴。
已经是四阶的他，能够无视空间的界限，真正做到“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跟游戏里到处传送地图没区别。
现在他所做的，其实就跟在游戏里发现了一个线索，然后去各大地图查看一样。
这种事，玩家们见得多了，根本不放在心上。
“死寂领，首次见载于两千五百年前，传说是死魂灵聚集所致……去查清楚具体位置。”
哪怕是看起来跟监管者毫无关系的地方，顾南也会让白雾的人调查一番。
只要能确定地点的，就花费不了多少时间，他会亲自前去搜查。
“大人，我们的人手快要不够用了……”三尾站在顾南身边，满脸苦笑地说道。
白雾里能调入仙魔世界的人手，本来就不算太多，而顾南这段时间下达的指令又太多，多到他们根本完成不了。
以三尾对顾南的惧怕，能逼得她开口诉苦，可想而知白雾的人，已经被压榨到了什么地步。
“那就继续招人，让玄黄星那边派人过来，本土也可以招收人手。”
“可是……转生……”三尾有些愣神，转生之秘向来是不会公开的，听顾南这意思，却是要大肆招人。
至于收揽本土成员，那更需要玄黄星派人过来，否则他们根本控制不了那么多人。
顾南满不在乎地摆手。他只想要完成自己的目的，至于会造成什么影响，根本不是他关心的事。
实在不行，他不介意把仙魔世界整个清洗一遍，然后动员全世界的力量帮自己寻找。
“监管者，肯定存在……”顾南在这里待得越久，就越肯定这一点。
……
青龙堂大肆出兵，倾尽半个大陆的力量，全力向着无归城进发，这一消息在短短两天时间内传开，顿时引得天下震动。
而其中最为惊讶的，正是东方的一国一宗高层。
大陆三大势力已经彼此克制，保持了近一年的和平，青龙堂一直以来都以“缩头乌龟”的架势自居。
青龙堂的高端战力不如两边，甚至连其中一方都未必比得过，能够占据更多的地盘，不过是一国一宗缺乏底层人手而已。
毕竟有着当年青龙堂的宣传，让转生者不敢重用土著们，真正的关键位置，一直是由自己人把控着。
但这次青龙堂的悍然出兵，确实让两边摸不着头脑。
“姓颜的女人疯了？不想要青龙堂偌大的地盘了？”
“嘿，你别说。现在青龙堂的人手全部抱成一团，还真不好对付。”
“听说无归城占了的，就是青龙堂二十年多前的祖地，最早的总部地址。”
“原来如此！我就说……”
类似的对话，在大陆各地都发生着，用词和称呼不同，可大致意思却没有差别。能让青龙堂如此大动干戈，也只有这个理由了。
听说青龙堂的祖地，很多人甚至缅怀起当年的荣光。
在一国一宗尚未崛起时的那二十年，就完全是属于青龙堂的时代。
那位女堂主带领着无数英杰，将整个天下当做他们的狩猎场。无人可当的青龙铁骑，也正是在那时开始，名声响彻整个大陆。
尽管如今青龙堂已经风光不在，可属于这个名字的峥嵘岁月，依旧留在人们心中。
“最后的荣光吗？”顾念嘴角露出一抹轻笑，又想起那个满脸倔强的女孩。
如果说整个青龙堂里，还有谁值得她关注，恐怕也就只有那位堂主本人了。
当年她受了顾南的蛊惑，还真以为颜小小是个可以随意揉捏的角色，结果在最关键的时刻，被后者翻盘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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