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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三品以上武臣加起来,这就是一百二十七票。而文武相加,则是二百一十六票。此外陛下本身的意见,可抵得九票。为何是九票?只因九为数之极而已。另有陛下指定的五位皇室亲王,各有三票之权,这是九五之数。
七国战乱,大秦重武轻文,所以武职的份量,远超文职。而在廷推中,握有这二百一十六票的一百余人,都是大秦官员体系中,最顶端的存在。
一旦陛下与政事堂及枢密院政见相左,有事不能决,就需综合这百余位三品以上高官之议。
雍州牧李东垣这次要想成功进入政事堂,那就必须获得至少四分之一以上的廷推票选,才能成功从初选中胜出。
而此时的嬴冲,就握有着三票。安国公两票,左屯卫军大将军一票。这票数不多,却也不可忽视,尤其是小廷推,毕竟左屯卫军大将军虽是管辖元州府军,可名义上的驻地,还是在京城。
第二六一章 一肚坏水
“原来是廷推啊?怪不得他们说什么票数啥的。”
看着镜中比自己还小了几岁的嬴冲,叶凌武心中略略不爽之余,又有种与有荣焉之感。
心想他的妹夫,居然已能参与这等朝堂大事了,且与李东垣这等人物交锋,亦是挥洒自若,不显半分窘迫。
“不过这家伙,好像是狮子大开口了,那位李州牧会不会与他翻脸?”
“看来李州牧很看重安国公,且即便这位不满,也不会在此时发作,将安国府逼到对手阵营去。”
裴修元摇着头,而后他心神就是一紧,只因那镜中二人,又说起了百里家与北方大灾之事。
而无论是这二位,还是方才离去的百里长息,都不认为北方的水灾,可以幸免。竟与如今朝中的风向,完全相左。
以今日他的所见所闻,感觉裴家的处境,竟是四面楚歌。
叶凌德则想着后面李东垣的那些话,忖道自己的妹夫,真是别人口中那草菅人命,欺男霸女的混蛋?只怕未必然。
人云亦云,果然是要不得。至少他从没听说过,有哪家的纨绔子弟,会拒绝百里家的千六百万金,得李东垣那样的赞誉。
※※※※
当嬴冲将李东垣送出梨园之后,又接待了三人。除了一位当朝大佬之外,其余二人亦家势雄厚,潜势力覆盖朝堂各个角落,一旦他对百里家下手,这几家都是很重要的臂助。
而待得这几位客人,都满意离去之时,却已到了傍晚时分。
也直到这时候,嬴冲才想起了自家的两位大舅哥还有裴修元,于是又让云真子,将这三人带回到他面前。
可当见面之后,嬴冲却是直接愣住。只见叶凌武与叶凌德二人都是脸肿得像猪头,身上的衣物也都是破破烂烂,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嬴冲吃惊不已,好半晌才回过了神:“你们这是,自己打成了这样?亲兄弟之间,怎么就到这地步?”
叶凌武与叶凌德二人闻言,不由羞愧莫名。可要让他们认错,那是万万没可能的。于是都一声轻哼,齐齐偏过了头,避开了与嬴冲对视。可如此一来,二人的视线,又不可免的交触在一起,大眼瞪了小眼片刻,而后都再不爽的一声哼,各自把头偏往了外侧。
裴修元见状,不禁是满头黑线,心想以后自己,还是离这两个二货远些才好。而嬴月儿与九月,见状都忍俊不已,噗嗤笑出了声。
嬴冲则是头疼的揉了揉额角:“两位舅哥这副这模样,让我怎么向凌雪她交代?你们几个可得给我作证,本公可真没动手。”
他明明都答应过叶凌雪的,下手不能太重的。可这两人现在这模样,别说是叶凌雪不答应,那位叶老郡王都会找他来算账吧?
“与妹夫你无关,只是我看他叶凌德不爽!”
叶凌武是敢作敢当之人,只因鼻子也被四弟打肿之故,说话有些瓮声瓮气:“这家伙有眼无珠,就该挨揍。妹夫你武道高明,不但不短命,且修为高深。凌雪她能有这样的丈夫,我很欢喜。”
他对四弟的气,还没消呢!这时候相较于揍了他一顿的妹夫,没大没小且愚蠢到不可思议的四弟,在他的心中,无疑是更为可恶,是最该教训的。
心想他这个妹夫,明明就是很不错的人,正好与凌雪般配,结果偏被这家伙说成了混账。
叶凌德也同样冷着声音道:“不关你事!妹妹那里,我自会去解释清楚。今日我叶凌德是揍我二哥糊涂,他人蠢活该!”
虽说今日之后,嬴冲在他心目里的印象,已大为改观。可叶凌德自认为,自己已看出了嬴冲的阴险本质,这个家伙,还是个混蛋!
不过这时候,如何抵抗他二哥接下来的‘报复’,才是重中之重。
嬴冲则唇角微挑,对这两个舅哥,他是愈发的感觉有趣。又心想这二人,既然愿意在叶凌雪面前为他开脱,那么他们的伤势,倒也无需怎么在意了。
不过心念一转之后,嬴冲还是摇头道:“二位今日还是别回武威王府了,就随小弟回安国府暂住几日如何?待得养好伤后再回去不迟。两位舅哥这模样,只怕会使岳母担忧。”
两兄弟原本是不情愿的,可听到这后一句,却都沉默了下来。他们的娘亲本就体弱。若是见了他们这副模样,必定又要为他们伤心忧虑不可。
在安国府住几日,倒也无妨。尤其叶凌武,他自从返京之后,还没见过妹妹。
而此时嬴冲,又把目光转向裴修元,然后就手指敲着石桌上的青蓝宝镜,淡淡笑道:“至于裴贤侄,看在两位舅哥的面上,本公也不难为你。不过却需你以白云观历代祖师之名立誓,今日梨园的所见所闻,不得向外透露半句。否则——”
裴修元心中微紧,看向了嬴冲身前的那面魔天境。心知今日自己若不答应下来,只怕不但这魔天境要不回来,这位国公大人,多半还要通知家长,告知他的师门。
其实立誓无妨,今日之事本就是他不对。可一想到百里家,与北方即将发生的大灾,裴修元就不太情愿——
眼珠微转,裴修元就又试探着问:“立誓可以,不过能否只限于国公大人的武道修为?修元从白云观偷走魔天镜之事,多半还是会被我那天罡师兄得知的。那时修元总需有些说辞,向师门解释一二。”
闻得这句,叶凌武与叶凌德都不禁凝眉。他二人即便再蠢,也能猜知裴修元的用意。可毕竟是交情深厚,在这个场合,两人都不好意思当面拆穿裴修元。
嬴冲则是眸中显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面上却做出犹豫迟疑状,深思了片刻才微微颔首:“也可!就依你之意。”
裴修元顿时长舒了口气,心情轻松了数分,只是当面对旁边叶氏兄弟的指责视线时,面皮有些发红,暗暗羞愧。
可这次他不能不如此,哪怕是此举让叶家兄弟反感,也必须这么做。裴氏其他人倒霉都无所谓,他不会在乎,可祖父裴让之,他裴修元却不能不顾。
而此时的裴修元却全未注意,月儿及九月几人投过来的怜悯眼神。而云真子则是眼神讥讽的,挑起了唇角。
心想这叶家兄弟,固然是人笨了些。可这看似聪明的裴修元,也没聪明到哪去。这个家伙的术法,真当他就看不出来?
接着又想不对,这不是裴修元蠢,而是他们的这位主君,为人实在太过阴险才对。那位国公大人,就是一肚子的坏水。
第二零二章 出京之前
回安国府的路上,九月就在马车里,好奇的问着嬴冲:“裴修元之事,国公大人也是早料到了?”
“哪里可能?本公即便能猜到他们会向裴修元求助,也不会想到他们会带来魔天镜。”
嬴冲失笑,心想这位,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只是看到了这人与镜,所以临时起意而已。”
九月微微颔首,心想也对,这事没可能事先预料。否则这家伙,就真的是其智近妖了。
“感觉这裴修元,也是蛮蠢的。”
嬴月儿手托着下巴,眼现鄙薄之色:“他真当云真子是傻的?不过那裴家,真能悬崖勒马?”
其实她也想见那裴德诏倒霉,她的父亲,自己可以骂得,却绝容不得别人辱骂。
“本公心意已尽到,裴家之后会做何等样的选择,那是裴让之的事情,与本公无关。不过以那位大纳言之智,料来非是只肯一条路走到黑的蠢货。”
嬴冲淡然说着,其实对这事,他并不怎么放在心上:“至于裴修元,估计他现在,已经想明白了。”
之前那位,只是被他与那几位客人说的话吓住,所以不能正常思考。可如今事了之后,裴修元应当能看出他是有意为之。
可嬴冲这次,用的本就是阳谋,并不愁那家伙看出端倪。他所需要的,就只是借裴修元那张嘴转告而已。
且裴家肯回头的话,固然是好。可若一定要在这场风波里面越陷越深,与他为敌,那么嬴冲亦不惧。
只是顾忌老武威王叶元朗与这位是舅甥关系,且多年交好,所以给点面子。
而这天当嬴冲带着叶家兄弟回府之后,叶凌雪果然是对他没了好脸色。直到叶家兄弟解释清楚缘由之后,叶凌雪才对他歉意的笑了笑。
可接下来的情形,让嬴冲直接就目瞪口呆、只见叶凌雪回头就拿了一竿鸡毛掸子,追着叶凌武与叶凌德二人一通乱打。
她武道修为在冲击天位之时尽废,金丹也给了嬴冲,可身体素质还在,也能施展好几个加速的道法。又叫了嬴月儿及秋姨帮忙,助她围追堵截,一直追打到两个哥哥上蹿下跳,哀嚎不止。
嬴冲见叶凌武与叶凌德那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凄惨模样,感觉挺可怜的,又有些歉疚,便有意代这两个家伙求情。只是他还未开口,就被叶凌雪圆睁的杏眼瞪了回去。
这番闹剧,一直持续了一个时辰,之后叶家二兄弟都躺在地上,动弹不能。这惨状使嬴冲不禁艰难的咽了咽唾沫,他从来不知,自己这温柔小意的妻子,还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