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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容易。
沈家给郑氏的许多都是要贴钱去补的产业,换了别人基本上只能选择变卖产业了事,只是当年郑氏和沈家是有约定的,这些产业是给沈嘉和和沈妙珠的,并不能变卖一处,否则沈家有权追讨并全部收回。
郑程锦随意翻了几本:“母亲错了。我们也都错了。”大家都忽视了在郑家十年的郑氏的能力。
若是他们知道了,姑母会不会帮忙?
郑程锦想应该会的。
“少爷,您真要帮表姑娘啊?”说话的是个十七八岁小厮模样打扮的人。
他叫流光,是郑程锦从京都郑家的产业里找出来的人手,他起先没有带了太多仆人过来,一来是他们不熟悉京都,二来也是因着还不确定京都之行是否可行。
这阵子观察下来。
郑程锦觉得姑母家的这个表弟就值得郑家再赌博一次,而如今又发现了姑母的能力,他更有信心了。
“若是没有点付出,有怎么会有收获?”
“可是少爷您这一阵子也是忙得饭都顾不上吃了。”流光忧心忡忡,他才跟了新主,自然是想要郑程锦好。
郑程锦微一沉吟:“二弟也该懂事了。”
流光立时闭了嘴。
……
有了郑程锦的帮忙,沈妙珠身上的压力顿时减了大半。
西园的事情不严重,只能说是杂而多,真要处理起来是非常耗费精力的。这也是郑氏只处理了普骊居的原因。
冯姨娘毕竟在西园经营多年,根基不可谓不深。
在得知沈妙珠接手西园后,沈若画叫来了红婆子。
不过数天,红婆子仿佛老了好几岁,两鬓上多了白发,整个人沧桑了许多。普骊居的厨房在郑氏回来后,红婆子就回不去了。
做个普通的厨娘,红婆子自然不愿意。
在得知三姑娘也开院居住后,红婆子求上了冯姨娘。能的冯姨娘重用多年,固然有红婆子会钻营,也是她的确在厨艺上有些本事。她很快就成了沈若画小厨房里的管事,虽比不上从前,但已经是她最好的去处。
可红婆子仍是迅速老去。
沈若画看到她的时候,先是一怔,目光在她冒出老人斑的脸上顿了顿,喉咙就有些不舒服了。
“三姑娘,您找奴婢?”红婆子躬身问道。
沈若画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目光落到窗外:“我那妹妹管了西园,你可知道?”见红婆子不说话,她继续说道:“四妹是个眼里揉不下沙子的人,而我这院子到底小了一些,装不下太多人。姨娘当家的时候,西园上下和和气气地,以后可就不好说了。眼看着就要过年了,除旧迎新也算是惯例吧。”
红婆子福了福身子。
沈若画摆手:“我这院中近来无事,就放你休息几日。”
红婆子磕头感谢。
翠影把准备好的五两银子递了过去,送了红婆子出去。
回来的时候,就见沈若画在抄写经书。
已经到了尾声了,翠影安静地等候一旁,知道沈若画收了手,才近前伺候。她小心翼翼地把抄好的经书放到一旁。
“回头让人送到梅若斋,愿祖母身体康健。”老夫人是真的病了,只是很快就好了,这才有气力折腾郑氏。
翠影应了是。
“红婆子是屋也没回,直接就离开了。”
沈若画听了笑道:“从来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西园多得是像红婆子这些得了冯姨娘恩惠的人,也多得是在知道红婆子的事情后对自身的利益感到岌岌可危的人。
若这西园仍是郑氏在当家,沈若画还不敢轻举妄动。
可沈妙珠?
那个娇娇女,沈若画却是不惧的。
一个被宠坏了的姑娘,受点挫折,也是她这个姐姐赋予她多一些的人生经验。
而在沈嘉坛娶亲前一天,沈则言回来了。
老侯爷用力握住椅子上的把手才没有失态,他对前来禀报的黄阁说道:“三少爷可还有带了其他人回来?”
66。第66章
老侯爷失态了,情急之下喊了沈则言的旧称。
黄阁神色不变,低声说道:“只有三老爷和四少爷。”
老侯爷听了,眉眼舒展,身子半靠在扶手上:“去把我那珍藏的银针茶拿出来。”话落又摇头:“就用待客的茶叶吧。”
黄阁应了是,转过身后忍不住笑了。
都说老夫人疼爱三老爷,其实老侯爷也是五十步笑百步,怕是觉得普通的茶叶三老爷喝不惯,偏心里还生着气。
倒是那待客的茶叶虽也分了几等,黄阁自然会拿了最好的出来。
沈则言并未去见老侯爷,出乎意料的他去了普骊居的东次间,见了郑氏。
老侯爷的食指敲得扶手噔噔作响,显得有些焦躁。
黄阁的腰蜷得更厉害。
“让人把这件事情告诉三少爷。”老侯爷说道。
黄阁很快出去。
老侯爷双眉紧皱,似在喃喃自语。“沈家不能够再等个十年了。”
十多年过去了,所有人事物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坐在东次间里,沈则言没有看到一丝熟悉的影子。
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原本靠墙的拔步床被移了位置,衣柜是新打的竖立氏柜子,上面叠放了同样是红木做的箱子,微微有些发旧,隐约还能看到上面的划痕。
“姑爷,您的茶。”金妈妈在沈则言到来后挥退了其他人,自个儿留了下来。
沈则言接过茶碗笑道:“金玉啊,我不喝碧螺春的。”
金妈妈神色淡淡:“屋里可没有别的茶叶了,不如奴婢让外面的人重新泡一盏茶水过来?”
沈则言摇头。
他记得以前的金玉就是个嫉恶如仇,处处维护郑氏,这些年过去了,看着性格平和许多了,但护主的心思是一点也没变。
“不用,给我白开水吧。”他把茶碗放到手边。
金妈妈犹豫着看了郑氏一眼,从沈则言出现后,她就一直站在窗边,郑氏没有回头,却仿佛看见了一切。
“给他吧,不过是一杯水。”她给的起。
金妈妈这才重又倒了茶水过来。
沈则言抿了一口就放下。
金妈妈关了门出去,就看到沈妙珠喘着气朝她本来。她紧张地往屋里面看了一眼,就迎面朝沈妙珠走去。
“姑娘。”
“金妈妈。”
两个人同时说话,沈妙珠顿了顿往东次间看去。
半开的窗户也被从里面阖上了。
沈妙珠眼珠子转了转,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耳朵贴在门上。
翡翠和珍珠看得傻眼。
金妈妈瞪了两个人,指了指院子。
自家姑娘做这样的事情,想来夫人不会怪罪,可到底不是姑娘家应有的行事,金妈妈不得不警惕一些,以防外人看见。
她可以想象此时这沈府里该有多少人盯着普骊居的动静。
隐隐约约地,沈妙珠听到了沈则言在说话的声音,只是她对郑氏的声音更为熟悉,却几乎听不见。
沈妙珠微一沉吟就明白,定是母亲知道自己自外面。
她叹了一口气,略微提高了点音量:“金妈妈,我有些饿,你让人送些核桃酥到小书房去。”
郑氏听着外面的声音,这才看向有些震惊的沈则言。
沈则言瞠目道:“你早就知道。”这才一言不发。
郑氏平静地说道:“好久不见。”
十年了?
的确是好久不见。
沈则言丢开刚才的问题,想到自己的来意。
“族谱的事情,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妥当,是和嘉春一起亲眼看着她的名字书写上去的,往后她的身份再不会有人质疑。”
就是定远侯府里沈家的人想要拿沈妙珠的出身说话,也是不行的。
郑氏面色有些动容。
她看向沈则言:“多谢了。”
沈则言苦笑:“你我何须见外。”
郑氏冷笑:“收起你这副表情,不是我对不起你。我这一辈子唯一愧疚的就是当年放弃嘉和。”
“可我能不放弃吗?”
“他们拿嘉和的性命要挟我。”郑氏神情激动:“那也是沈家的血脉,是他们的亲孙子。可惜又如何?一个襁褓中还不知道能不能长大的孩子,又哪里比得上沈家前途重要。”哪怕保证再三,愿意舍弃所有甚至包括自己的嫁妆,只是沈家不愿意。他们不相信郑氏,除非郑氏死,而沈嘉和就是郑氏的软肋。
他让郑氏十多年不敢轻举妄动。
当年明明是他们算计的自己,而承受苦果的还是自己。郑氏是仇恨他们的,恨不得去毁灭,只有不停地诵经,才能平和情绪。
郑氏也恨沈则言。
可时间久了,日子一天天过去,等不到希望的郑氏在午夜梦回的时候,突然就放下了。
她不恨面前这个男人。
可同样无法喜欢。
她没办法对他展露笑脸。
“至于珍娘,我救错了人,她也看错了人。何况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我还不至于去同个孩子置气。”
沈则言语塞。
他的神情有些狼狈。
门开了。
沈妙珠听到动静冲了过去,只看到个落荒而逃的背影。
金妈妈已不在院内。
珍珠小声说道:“金妈妈进去了。”
沈妙珠闻言立时也抬脚往屋里去,才不过几步路,就听到金妈妈低声说着话。
郑氏苦笑道:“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变,那么的天真。”
感情这种东西,不是说伤害就伤害,说挽回就挽回的。
曾经她以为这是赤子之心,其实那不过是因为没有经历过磨难。
“他以为我该恨着真娘的,毕竟是她带我过去的,可其实错了,我恨得是他当年躲在人后,却让我们母子面对那些狼子野心的人。他以为逃避就能解决事情,可实际上呢?”差一点家破人亡,这是沈家给他们的。
郑氏说着说着眼泪就落下来。
金妈妈哽咽道:“夫人,您太苦了。”
郑氏摇摇头,想要笑。
她的笑声听得沈妙珠难受,胸口闷闷的。身子往后退了退,撞上了沈嘉和。
沈妙珠回身直接扑到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