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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策》有言:聚齐下阕鬼月姝方能参见上阕。
然,下阕鬼月姝至今仍有两枚散落洪荒,无踪无迹,今时今日要想聚齐,几乎不可能,她也没有那个时间。
原本想等麒麟现身,或许上阕就能苏醒,可是天诛想错了,上阕和麒麟是亦敌亦友的关系,若面临如此危险之境,麒麟只会更加不动声色地将上阕的痕迹抹去。
这是一条死胡同,她已经无路可走。
上阕喜欢血,血的祭礼才是欢迎他的正确方式,何况还有上微的法阵。
唤醒上阕,太危险,可是她必须这么做。
她很清楚这是下下之策。
紫眸人盯着她,看着她眼中猝然之间出现的脆弱与坚毅,不觉心生怜惜,轻声道:“刚才我不该这么说。”
温画摇摇头:“你是鬼月姝,你行事按照的是鬼月姝的法则,但在上阕没有苏醒之前,我还是我,不是鬼月姝。”
紫月明白了她的坚持,终于退让:“好。”
怀穆手中的刀终于停下了,刀身穿透最后一具血肉,他愣愣地提着刀站在斩云的法界里,身后是堆积如山的尸体,他呆怔的神色逐渐恢复清明,可等他亲眼目睹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的时候,他面对的才是真正的地狱。
他低头看着自己沾满血腥的手,沾满血的刀,看着眼前无数具尸首,他不敢相信,猛地回首,只见思过峰前其余千名弟子正惊恐地看着他,目光颤抖着从他们的脸上掠过,然后看见上天界尹歌神座以及他身后的二十万天将,他看到华飞尘冰冷淡漠的眼神,最后是温画似笑非笑的神情。
不知何处传来个冰冷讥诮的声音:“你不是很想驱策鬼月姝么?我满足你的要求,不过,你要知道,驱策鬼月姝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你是谁?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我是鬼月姝,天诛鬼月姝。”
他眼底有些迷惘,呢喃道:“天诛。。。。。。鬼月姝。。。。。。”
那声音温柔地在他耳畔蛊惑:“你可知我为何叫天诛么?”
“不,不知道。。。。。”
“因为。。。。。。”
她柔和的声音如夹杂着刀枪剑雨,令恐惧与痛楚滚过他的脊背,留下千疮百孔:“不论谁招惹上我,下场只有天诛地灭。”
那声音柔情蜜意地笑着离开了他。
眼前的迷雾轻纱被人陡然掀开,血淋淋的现实映照在眼中,怀穆终于明白他刚才做了什么。
那一瞬,如堕阿鼻地狱!
云散长空,华飞尘幽冷的气息似乎充斥了天地,他站在星野宗上空冷冷地宣布:“星野宗弟子听着,怀穆真人擅用职权,滥杀无辜地仙上万名,罪无可赦,令死!”
“不,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斩云的法界散去,他看着华飞尘提剑而来,他惊慌后退,躲避,又慌不择地跪下,请求。
华飞尘冷眼将他望着,静默而立,手中的碧尘剑落下,无声无息。。。。。。
华飞尘回到思过峰,碧尘剑收回腰间,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思过峰上的众弟子们眼见自己的师尊从祥云上下来,惊怔片刻竟瞬间推开数十丈之远,仿佛不敢靠近他。
华飞尘毫不介意,目光却轻轻落在远处的温画身上,山风云气正拂过她的发,那根白绦缠绕在她的手臂上,他可以看到那白色的丝络上也斑驳着血迹,她将白绦掠到身后。
他今日做的一切,她看在眼里可有半分。。。。。。
霍云姬来到他身边冷眼看着他:“华上神是什么意思,你要倒戈温画么?”
华飞尘看了她一眼道:“霍神女,那谷中的地仙都是你合墟洞府的人是么?”
霍云姬勾起微笑:“是又如何?”
“你执掌神女之位,就如此对待你的门人?”
霍云姬眸光流转,纤长的手指将颊边乱舞的发丝勾在耳后,她轻笑道:“合墟山的生死存亡向来不在我的考虑之中,我做事从不是为了他们。”
“华上神不必急着说我,我看你也差不多,温画杀了你这么多星野宗弟子也不见你眉头皱一下。”
“他们是罪有应得。”
“哦?你竟然偏私至此,倒是令我叹为观止。”
华飞尘没有再多言。
怀穆真人所杀星野宗弟子共一千四百六十一人,斩云法界散去,温画斩云在手,引血气往思过峰下的剑渊而去。
那血气如一道凄厉的虹蜿蜒着蔓入剑渊之下,剑渊中风起云涌,恍若有巨兽奔腾而过。
上微站在她对面三丈处,道:“天诛,紫月已经到了。”
温画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是啊,他们已经来了。。。。。。你什么时候把我的孩子给我?”
“不急,时机还没有到。”
第99章 天绝卷十八
“什么时候才是你的时机?”
上微墨色的眸中浮出一层阴狠:“父神法阵开启的时候便是你真正的死期。”
温画笑了; 眸光幽幽地一闪:“上微,有时候我也会想,我和你无冤无仇; 你究竟为了什么会如此恨我?倘若只是为了不让鬼月姝荼毒苍生而非要置我于死地,这个理由未免太过冠冕堂皇; 就我看来你还不是那般霁月光风之人。”
尹歌传召,她转身离去。
不知身后上微面色之僵; 她的话恍若一缕光照进了心底最不堪的角落; 那几乎要被看穿的错觉令上微惊恐至极,他不可以被人看穿,尤其是她!
一想到她是他的。。。。。。那可怕的战栗便将他的肺腑揪起。
上微杀心更甚,不由暗自催动婴灵鬼煞,温画面色陡然苍白,但只一瞬; 她随即恢复了过来; 她回眸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冷冷一笑。
上微一愣,忽觉身后细微的杀气拂上后脊; 恶寒爬满全身; 他悚然转身; 正对一双紫色双眸,那人朝他露出和善的微笑:“好久不见了,上微。”
他心头一震,沉声道:“。。。。。。紫月。”
紫月眉眼一弯; 露出几许轻柔的笑意:“上微,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婴灵鬼煞对温画没有作用了?”
上微默了默道:“你帮她承担了痛楚?”
紫月道:“是啊,想不到是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
紫月扬起一抹诡谲的笑,温柔地道:“因为她是我的人,我心疼她啊。”
上微眼角一抽,面色古怪。
“呵呵呵呵。。。。。。”紫月笑了起来,紫意流光的眸中却无半点感情:“上阕,看在当年你助我们逃出父神法阵的份上,我提醒一下,我自始至终都效忠于上阕,所以如果你做出对温画不利的事,我不会放过你,当然,你现在就在做对她不利的事,所以。。。。。。上微,我不会放过你的。”
紫月说笑着悄然退下,身影如一道流光,即便是上微也不知他究竟去了何处。
******
尹歌对温画道:“罪仙温画,天帝谕旨已达洪荒各处,你可知道?”
温画道:“罪仙已知。”
尹歌道:“只要你交出鬼月姝,我可以向天帝求情,对你从轻发落。”
温画仰望着他摇头道:“回禀神座,我无法交出鬼月姝。”
“为何?”
温画笑道:“神座难道不知,鬼月姝神驾有他自己的意志,不论我是谁,都无法左右他,他想去何处,也不是我可以决定的。”
“鬼月姝难道不在你身边?”
温画正要回答,只见星野宗中走出一名白衣弟子,飞升上前冷冷道:“我的行踪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揣测了?”
尹歌一惊:“你是何人?”
那人白衣翩飞,模样看着也就是星野宗上千弟子之一罢了,尹歌却发现此人和方才那名紫眸人一样,有着深不可测的修为,只是那紫眸人一副和顺恭谨的模样,此人却倨傲狂放,两者一个内敛,一个张扬,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以为他们是同一个人。
那星野宗弟子立在云端,傲视脚下众人,唇角扬着一抹自得的笑意,反问尹歌:“我是谁?我是你啊。”
他话音刚落,已摇身一变,竟幻化做尹歌的模样,手持方戟,端肃的面容,猩红的披风,眉宇间流转的神座气泽也如尹歌一般,那修为气度可以媲美上天界任何一位神座。
甚至是完美地取代而且可以不被任何人发现。
尹歌座下一名副将见雷神威严被犯,当下站出冷喝道:“什么人竟敢冒犯神座!”
尹歌对那人暗自心惊,面上却镇定自如,挥了挥手示意那副将退下,道:“若我料想地不错,您是那位尊驾吧,如此便称不上冒犯,反倒是我的荣幸也说不定。”
他笑道:“阁下莫非就是鬼月姝神驾?”
此话一出碧落哗然。
眼前这人就是鬼月姝,连父神都封印不得的上古戾器鬼月姝!鬼月姝神驾当真现迹洪荒了么?
然而叫人凭何相信?
尹歌转身对身后那一直躲藏在云雾里的长须老儿道:“谢天官,这位是谁,您老可认得出?”
谢老儿捧着玉圭战战兢兢从厚实的祥云后头钻出来,心里埋怨尹歌这小子也真是的,他躲得好好的,这种时候把他叫出来作甚?
天诛的目光轻轻落在谢老儿身上,谢老儿登时吓得冷汗直冒,头上的玉冠都戴不住了,忙一边用手扶一扶,清着嗓子道:“这位,这位就是神驾鬼月姝!”
那两位曾把他的万象宫搅地天翻地覆,他又岂能不认识?
闻言,尹歌微微一笑,道:“那样便好。”
他大步上前,第一个朗声道:“尹歌参见鬼月姝神驾!”
他雷鸣般的声音掷地有声,将一众仙神从恍惚中拉回,继而听地他又道:“神驾已现身洪荒,众神还不接驾!”
说罢已持方戟单膝而跪,身后二十万天将亦跟着他,单手握拳于胸,撩袍而跪,恭敬道:“参见鬼月姝神驾!”
在他的带领下星野宗之上,十一重天之下,东西南北四方那拜谒朝见之声如九天惊雷,轰隆在碧落苍穹回响:
“参见神驾!”
“参见神驾!”
“参见神驾!”
“碧落洪荒恭迎神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