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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雾触到那血煞幽光之时猛地窜动了一下,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团团浓雾中隐隐约约抖出个人形,那人形从头颅到赤裸的腿脚都缠着渗着脓血的布条,泛着恶臭的布条层叠地裹住了他的全身,剩下的可以看见的地方全部鼓着一个个脓包,那头颅上一团布条中露出一只可怖的眼睛,那只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猛虎,片刻,一个像呛了多年的烟油的浑浊嗓音道:“这位可是鬼月姝尊驾?”
白虎倨傲地往前走了一步,冷冷道:“我是苍痕。”
尽管瘟神是恶神之一,但鬼月姝是万恶之神。
瘟神全身抽搐着半跪下身道:“果然是鬼月姝尊驾,小神。。。。。。小神竟能见到尊驾亲临,何其有幸!”
苍痕道:“你知道就好,现在我令你速速离开!”
瘟神佝偻着身体,抬起那只猩红色的眼,沙嘎道:“恕小神不能这么做!”
苍痕不悦:“为什么?”
瘟神粗声诡笑了起来:“因为小神只听上阕大人的命令。”
苍痕一愕,回头望了望温画。
温画从云头上下来问道:“上阕鬼月姝在哪里?”
她周身笼在一层纯净的柔光之中,瘟神如临大敌般惊慌撤离至十丈之外,惶恐道:“您。。。。。。您是仙月姝?”
仙月姝至纯至净,等闲恶者会有被仙月姝吞噬净化之险,瘟神这样的恶神可以避开所有纯净的气息,唯独仙月姝避不得,因为在鬼月姝心中仙月姝的地位高于他。
温画道:“回答我的问题,上阕鬼月姝在哪里?”
瘟神瑟瑟发抖道:“上阕大人的行踪岂是小神能知的。”
虽然早就料到这个答复,但温画还是略感失望,但毕竟上阕如此地讳莫如深,这样的小角色又怎么可能知道他的下落?
“那上阕留下的是什么命令?目的究竟是要做什么?”
如果只是为了祸害苍生,倒不符合上阕迄今为止的作风,温画心中有些不祥,果然听瘟神道:“大人留下指示,说是麒麟在此,命我等毁之。”
细想如今的萧清流只是一介凡人,毁了他就等于毁了麒麟的一魂一魄,魂魄不完整便只能等灰飞烟灭了。
瘟神已经能够触及萧清流在人间的父母,可见现在的萧清流麒麟之力相当弱。
上阕鬼月姝是想趁麒麟相对而言最弱的时段除掉他!
温画猛地醒悟匆匆道:“苍痕,这里交给你了。”
温画疾速赶回镇中,一路上混乱的思路中已然理出一些头绪来:
上阕鬼月姝安排仙月姝出现之后没有能立刻出现,并非是她当初猜测的那样以为他还有其他安排,而是因为上阕的计划的的确确出现了差错。
这个差错或许是由萧清流一手促成,而现在上阕最后一步是鬼月姝和麒麟之间的一场博弈。
霍云姬转达的所谓二十年之约其实是麒麟和鬼月姝的成败之约,按照以往所知,麒麟和上阕鬼月姝之间似友非敌,当年逃离父神封印的时候麒麟还助了上阕一臂之力。
但是事情发展至今,麒麟和鬼月姝之间的盟友关系因为某个原因而出现了破裂——
萧清流不惜将自己的一魂一魄投入人间转世,为的就是彻底阻止上阕鬼月姝重临洪荒。
温画猜想也许她就是麒麟和鬼月姝关系破裂的原因。
******
当那橙黄衣衫的女子冷冷地出现在自己眼前时,温画有些愕然:
包子书不是喝醉了躺在自己房中么?即便她没有喝醉也不可能穿过她留在徐府的法界。
子书朝她走过来,目光在她身上巡视一番,轻笑道:“温画。。。。。。温画,我真没想到我一介凡人竟然真的在人间遇见堂堂碧落的温画神君!”
温画不明白她的意思,直觉眼前这女子不简单。
大雨如注,哗然落地,溅湿两人的衣衫,子书摊开手掌,掌心一幅画穿透重重雨水立在温画面前,这幅画不可能是区区凡人能有,它由神力画成又由神力作了法界加持。
那是一幅人像,画中人是一名男子,朗目疏眉,清贵高华,他正垂首凝神看着什么,神色冷峻,像是感知了什么微微地抬眸,那双冷漠的眼中微微地露出些许笑意。
温画见过这个人,当初在青麓山天诛曾幻化过他的模样站在她身边——他是上微,年轻时的上微。
只是温画没有想到上微也会露出这样温柔的笑容,这笑容是给这幅画的作者看的吧。
可是画这幅画的人是谁?看那温润的笔触像是女子的笔迹。
子书道:“眼熟么?是不是和你很像?我刚见到你时,也没将你和他想到一起,毕竟我们族人在这人间已经过了太多太多年。。。。。。”
温画哑声道:“这幅画是谁画的?”
子书道:“这幅画是我们族中神女所作。”
“你们的神女是谁?”
“岑氏仙族神女——岑霜。”
“画中的人是谁?”
“岑氏一族的灭族仇人——上微。”
“你是谁?”
“我是被上微驱逐凡间的岑氏遗族后人。”
第119章 结局卷十一
温画道:“你们岑氏仙族既然和上微有灭族之恨; 那为何这些年中碧落没有你们半点声息?”
虽然岑氏族人被上微驱逐到人间,但毕竟没有被斩草除根,以岑氏仙族的天灵之资; 重入碧落只是时间的问题,可是万年以来碧落中并没有再出现过岑氏族人的踪迹。
这样一个仙族像是从此销声匿迹了。
子书看着她不解的模样; 颓丧地笑了起来,带着几分悲凉的笑声融入了滂沱的雨中; 雨水的声音落在耳旁沉重地不像真的。
“这些年在碧落中。。。。。。”
好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啊; 可是就是这样简单的几个字对他们族人来说是何等的求之不得!
他们不像眼前的女子这般,她是仙,是天界的温画神君,而他们呢,他们化身为最普通的凡人,用蝼蚁般短暂的一生承载着不可能的使命。
子书抬手将额前湿透的发捋到耳后; 却是问道:“碧禅溪仙族可还好?”
不意她说出这个; 温画道:“碧禅溪一族很好; 万年前就已被天帝划入圣地保护。”
子书低下头,神色在密集的雨中已模糊地看不清。
她想起她们岑氏仙族的故事是由长辈们世代相传下来的; 儿时的她初次从长辈那里听到这个传说时; 尽管家中长辈说起时无比的虔诚与郑重; 可她仍旧半信半疑:
是啊,他们这样普通的凡人怎么能和上古仙族有关联呢?这些传说只是他们先祖们的臆想罢。
然而此时此刻,她却恍惚地觉得,这一切再真实不过了。
她自嘲一笑; 摇着头道:“原来这就是同人不同命的意思,上古时,我们和碧禅溪都是同出洛瑶仙境的仙族,我们都有着上佳的仙资,丰厚的灵脉,如果没有当年的变故,我们。。。。。。我们也许会和现在的碧禅溪一样吧。”
碧落中已经没有关于岑氏仙族的只言片语了,可是当子书说起碧禅溪,她心中才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原来上古时还有一个能和碧禅溪相提并论的仙族。
拥有这般深远历史的仙族如今却没落至此,实在教人惋惜。
“你刚才问为什么我们岑氏仙族没有找上微报仇是么?”
子书冷澈的目光直直看向温画,声音透出丝丝刺骨的寒意:“因为我们无能为力。。。。。。当年为了避免被上微赶尽杀绝,我家先祖自封仙脉,化作凡人,以凡间妻子包姓为姓,隐匿于凡尘人海之中,这才保留住岑氏的一点血脉。。。。。。”
说到此她停了停,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讥诮地看着温画道,“你知道么上微有多狠么?他进了洛瑶仙境,斩断了我们的仙脉,从那之后,我们岑氏一族永生永世再也入不得仙道了!”
洛瑶仙境由父神亲手建造,乃上古仙境之首,其内有沁心泉是万仙之源,所有仙族皆从中出世,泉中仙脉灵盛,是极圣之地。
当年的岑氏一族在洛瑶仙境中的仙脉被上微所斩,从此,仙根灵气就此断绝,再无入碧落之可能。
洪荒之中,不论妖鬼人魔,只要一心向道就可通过修炼进了仙界,但谁都能进碧落,唯独岑氏仙族已没有任何机会。
温画不由骇然,原来当年的那个神秘真相之中还埋葬着岑氏一族的血。
许久之后,斩云散发出一层晶莹的蓝光将密集的雨幕阻隔在外,温画走到她面前道:
“那么对于我,你想怎么样呢?”
“杀了我?”
“你现在只是凡人,你杀不了我的。”
……
子书强自镇定着立在原地,眸中有一些犹豫,她知道自己的斤两,温画是仙,她是凡人,她没有这个能耐杀她。
可是安排这样的使命,岑氏先祖又怎会没有任何准备?
她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只小小的木盒,那木盒平平无奇,她口中不知默念了什么,那木盒周围绕的一圈法界慢慢消失,盒盖打开的瞬间里面射出了夺目璀璨的光华,光华流转中溢出丰盈的纯净仙气,那仙气如此深沉竟叫她双手无法握住,子书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握住木盒两端,对温画道:
“这是我们岑氏仙族的圣物——鸿蒙令,只有拥有岑氏血脉的人才可以持有它,这枚令牌是岑霜神女的遗物,令中有她亲手布下的法阵,神力非比寻常,是她亲手为上微准备的。。。。。。显然这辈子我是等不到上微了,但是既然你来了也是一样的。。。。。。”
“你和他长得那么像定然关系匪浅,所以你是她的女儿?”
见温画没有否认,她冷笑一声继续道:
“你们血脉相连,用了你的血上微必受鸿蒙令传召,这个法阵他是躲不掉的!”
“温画,上微是你父亲,父债女偿,天经地义不是么?”
鸿蒙令静静展开,那白色的仙气从木盒中流淌而出,向温画而去。
温画没想到她和上微这辈子的父女关系第一次如此鲜明地展现在她眼前——却是要她因为这可悲的血缘偿还本不属于她的那笔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