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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画儿!”
他大喝一声猛地睁开眼睛,满身的冷汗竟将衣衫都浸湿,柔软的白帐映入眼帘,萧清流才回过神来,温画正在他身侧静静地躺着仍旧睡得很沉。
梦里失去她的惊惧让他失控般将她搂在怀中。
那是个梦,一个梦。
可是这个梦,他记得。
他曾做过一个类似的梦。
依稀是在二十多年前,那时他还和温画在妖界寻找紫月鬼月姝,他做了这个梦,梦里的结局都一样——上微带走了温画,而他没有任何办法阻止。
可是这次不一样,他梦见了。。。。。。他梦见了。。。。。。
梦里温画凄惶的声音仍在耳畔回响:
“清流哥哥,你放心。。。。。。你放心,我会救你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画儿救了他,那时的他已经死了,画儿怎么救他的?
当年,桃源圣境里发生的事远远超过他所知道的一切。
冷汗从额上滑落,萧清流撼然地看着怀中人安睡的眉眼,梦境她用匕首在心口划下了深深的伤痕,一共四下,那个伤痕总共有四道。
他颤抖着指尖轻轻解开她的衣襟,只见那白皙的肌肤上,那覆盖在她心口上的那个陈年的旧日伤口缓缓地露在了他的眼前。
他问过她这伤口是不是在战场时留下的。
她笑着说不是,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那伤口是从何而来。
那伤口有。。。。。。四道伤痕。
萧清流忍不住将手轻轻抚摸着那微微起伏的伤口,蓦地,在他胸膛上几乎同样的地方传来了一阵可怕的痛楚,他痛得手猛地一哆嗦,心一下又一下剧烈地撞击着心房,一波又一波剧烈的痛楚传来,他的手颤抖着按住自己的心。
眸光中有幽蓝的暗光划过。
温画从睡梦中醒来,却发现萧清流将自己死死抱在怀中几乎教她喘不过气来,于是轻轻推推他道:“师父,师父,你怎么了?怎么身子这么凉?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伸手摸着他的脸忧心地看着他。
她指尖的温暖令他战栗着回过神来,萧清流眸色中汹涌的暗流已经恢复一片静默,他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笑了笑道:“我没事。”
他放开她,起身将帐蔓掀开,温画拉住他的衣袖道:“师父,你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么?”
萧清流浑身一震,他回过头看她,她水漾的目光撞进他心底,竟又是一阵剧烈的心痛,他面色一白,慌忙道:“我没事,你看,天亮了,要是被老六他们发现我偷偷来见你,兴许又要胡闹了。”
温画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会儿,轻声道:“师父,你真的没事么?”
萧清流将外衫套上,柔声嘱咐道:“画儿,你再睡会儿,我先走了,你放心,今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我不会有事的。”
他打开门走了出去,又帮她将门关上。
室内一片静寂,温画知道直到关上门,萧清流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第124章 结局卷十六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 结果大家发现新郎官居然不见了。
卓青一直沉醉于和旺财的斗法之中,一路不知被凛少他们数落多少回过来的,铃儿更是上蹿下跳地说要给萧清流好看。
几人怀着兴致勃勃地冲到温画的世外仙居; 正撞见萧清流从院子里走出来。
见萧清流正将门关上,铃儿坏笑着走过去一把拍在他身上; 笑嘻嘻道:“好啊,萧清流; 被我们抓到了吧; 说,昨儿晚上是不是偷偷来见温画姐姐了?”
沐风起哄着威胁道:“喂,师父,不带这样的,成亲前夜这些礼节可都是要遵守的啊,你再这样今天我们可不让你把小画带走了啊!”
几人正嘻嘻哈哈地胡闹着; 稳重的卓青率先却发现了萧清流的不对劲; 他小心地走过去道:“师父; 你怎么了?”
萧清流转过身来,没有看面前的几人; 只道:“画儿在里面; 你们好好照顾她。”
铃儿和沐风都觉得莫名其妙; 还打算闹他,谁知萧清流淡淡将眼神瞥过来便叫二人心头一凛,不敢造次了。
萧清流的身影融入了清晨的天色中,几人都没敢追上去; 铃儿赶紧打开院门进去找温画。
温画已披了件外衫站在院中,铃儿见她神色有些苍白,小心道:“温画姐姐,你和清流哥哥吵架了么?”
温画抿着唇摇摇头,旺财从角落里钻出来走到她面前道:“需不需要我跟着他。”
温画点点头:“他现在修为还没有恢复,最近这里不太平,若出了上次瘟神的事便不好了,你还是跟上去看看。”
旺财点点头,灵巧地翻过墙头出去了。
凛少吓得声音都低下去了:“小师娘,你和师父怎么了啊?”
温画微一低眉,莞尔道:“没事啊,铃儿,我的嫁衣呢,今天我成亲,你可要好生帮我打扮。”
说着拢了拢身上的衣裳,转身走进了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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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酒馆的伙计打着呵欠将桌椅摆在外头,将毛巾掸了掸灰尘,就见桌边已坐了一人。
“有酒么?”
“这酒自然是有的,只是客官,大清早地喝酒伤身啊。”
那人往桌上放了只钱袋子,淡淡道:“上酒。”
伙计愣了愣也不再多劝,反正有银子不赚,便回店里搬了两坛好酒来。
萧清流揭了酒封,取了碗,倒酒,清冽的酒液泛着冰冷的香气,萧清流凝神了片刻,将那碗酒一饮而尽。
一碗饮罢,又添一碗,他不停歇地喝着,很快两坛酒就见了底,酒馆的伙计也看出他的心情不好,又贴心地给他搬来几坛。
剧痛袭来,他猛地抓住胸口,那里翻滚着热烈的痛楚,像是有一个尘封多年的东西在重重的伪装下,正挣扎着撕裂他的血肉,想要重见天日。
那可怕的力量正从崩裂的缝隙中澎湃而出,逐渐似乎连他的双眸都被那力量占据,他低头看到碗中的酒倒影出他的一双眼——极深极深的蓝,像那万恶之渊中泛起的那抹蓝。
他捂住双眼,那一霎那,他忽然明白,自己转世的目的了。
旺财走到他脚边道:“别喝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这个样子,她看到了会难过的。”
萧清流将酒放下,道:“苍痕,你跟在她身边,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画儿是仙月姝,还是因为你只是在按照上阕鬼月姝的命令行事?”
“。。。。。。我效忠仙月姝。”
“那就好。”
萧清流回到了徐府,府里已经热闹地快翻天了,凛少,谢老儿他们都忙着在门口迎接客人,萧清流看了那座热闹的宅子一眼,却转身往不知何处走去。
那条小巷十分冷清,镇子上的人大多去参加徐府的喜宴了,萧清流正漫无目的地走着,身后却传来个声音道:“二十年了,萧清流,可惜我还是来晚了一步。”
萧清流转过身,只见后巷中站着一名黑衣冷艳的女子。
正是二十年未见的霍云姬,只是当年合墟洞府冷艳无双的霍神女如今却是双鬓都有了白发,岁月竟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
她看起来老了许多。
萧清流看着他淡淡道:“你来做什么?”
她露出个黯淡的笑,像雨后的一朵残花,她叹息:“因为我不死心啊,我想看看,二十年的等待能不能圆我一个梦。”
“你还在希望贺筠能活过来么?”
“难道我不该希望么?又或者,我不希望着这个,我能希望什么呢,很久以前,我就没有希望了。”
萧清流只觉头疼,他揉着额角,蓝色的眸子在清晨的晴光中冷冽如刀:“比起你,贺筠是个活得太清明的人,霍云姬,你应该知道他活着太痛苦所以才选择了结的吧?”
霍云姬无力地笑了笑,似乎不想反驳他的话。
“你这个样子只会让他更痛苦,你还是放手吧。”
“放手,放手,你说的好生容易,”霍云姬忽的抬起眼,眸光泛着凛冽的杀机,“我怎么会轻易放手!”
她鬼魅般的身影如最后一枝利箭朝萧清流射去,萧清流站在原地几乎没有动一下,他优雅地伸出一只手,掌心中缓缓地溢出一丝深色蓝芒,那蓝芒像一只鬼爪狠狠地穿过了霍云姬的咽喉,血雾飞洒,霍云姬身形猛地顿住,继而无力地倒下。
萧清流走到她身边,俊美的脸上勾起一丝温存的笑意,蓝眸却冰冷地没有任何温度:“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在执着于贺筠,可是贺筠已经将他自己献给了仙月姝,你是时候放手了。”
霍云姬泪湿的双目盯着他似乎有痛苦有疑惑,她口中喷涌出大口大口的鲜血,已经无法再说话了,萧清流俯下身,伸出一只手顺过她鬓边的那一丝丝华发,柔声道:“是不是觉得我很眼熟,霍云姬,还记得合墟山上那座小屋么?屋外的梨花是不是还开得和从前一样呢?”
萧清流微微笑了,用手指抹去她眼角的泪,轻轻道:“你们所有人都想不到吧,我就是上阕鬼月姝。”
那一刹那,她瞳孔猛地睁大。
“你以为你真的有资格和我谈条件么?所谓的二十年之约,实际上是我和上阕之间的赌约,是麒麟和鬼月姝之间最后的一场博弈。”
“上阕实在狡猾,我不得不走一招险棋,先将我的麒麟之躯保存,这样可保证我的麒麟之力几乎没有耗损,而上阕,他就只能被困在这具肉体凡胎之中,受我制约。”
霍云姬的眸光已经涣散,萧清流伸手在她的脖颈处轻轻地一抹,她猛地痉挛一下回过气来。
他站起身,淡漠一笑:“霍云姬,看在贺筠和画儿的面子上,今天的事就算我给你的教训,你要记住,你这条命是我的了,以后除非我杀你,否则你还是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苟活为好,从今往后,你就不要再出现了吧。”
霍云姬从地上爬起,灰白的发披散下来,她看着眼前人,瘦弱的脸上露出哀戚之色。
原来,早在一万年前,她就只是上阕鬼月姝的棋子罢了。
如今又沦为了麒麟的棋子。
蚍蜉撼树,她是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