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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啊,回答我的问题。”
萧清流柔声催促道,只是那语气中是一丝陌生的不耐与冷厉。
他撑着额头的手缓缓放下,冷冷看着段无双,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一抹诡谲的笑,那笑意透着捉摸不定的古怪与邪气。
段无双惊恐地咽了咽口水:娘嘞,这。。。。。。这这这人还是他认识的清流上仙吗?
第53章 紫月卷十
萧清流站在那扇偏门前; 低头看着那把锁。
段无双福至心灵地殷勤道:“上仙,您等会儿,我去拿钥匙给你开门。”
“不用了。”萧清流抬手在锁上轻轻一抹; 那把锁上崩裂出细细的纹路,“吧嗒”一声落地; 碎成了几块。
段无双一吓,默默地远离萧清流丈远:好可怕啊; 好可怕。
萧清流掀开门上的帘子低头走了进去。
门内是个极小的斗室; 装饰极为简陋,迎面是一方紫红色木桌,铺着一层黑色绒布,绒布上供着一尊小小的石像,石像外罩了一层薄纱,遮住了石像的脸面; 木桌下; 左右各自有三支燃了一半的红烛; 烛光幽幽,将整间斗室衬得鬼气森森。
萧清流负手站在石像面前; 问道:“这石像是做什么的?”
段无双小心翼翼地跟在萧清流身后走进去; 他手心儿都冒了汗; 连呼吸声都不敢稍微大点儿,就怕吵到萧清流。
听他问话,段无双赶紧思忖一下,小心措辞:“这是平安像; 我小时候身体不好,父皇为了给我护命,特地从梵境请来一尊平安像。”
想了想又道:“其实每年我除了赶回来过生辰之外,最重要的其实是初九晚上回来拜一拜这座平安像。”
“为什么?”
“为什么。。。。。。我,我也不知道,”无双有些懵,这是父皇交待他的任务,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养成了这个习惯,有一年他因为贪玩忘记拜平安像这回事,被父皇打了个半死,跪在平安像前面壁思过了半个多月。
虽然他不是很理解整件事,但这么些年来拜平安像这件事他一直一丝不苟得履行着,因为他觉得这或许是唯一一件能让他感觉父皇对他重视的事情。
“这样啊。”萧清流轻笑了一声,抬起修长的手拂下石像上的那层薄纱,轻纱微微滑落,露出那石像的脸面。
寻常保佑孩子的平安像大多长得福态喜庆,这尊石像却长相怪异,因为它无眉,无鼻,无嘴,细细凹凸的石面上,有两个小小的凹槽,像是粗制滥刻的2一双眼。
站在萧清流身后,段无双看不到他的神情,只看到他的手轻柔地抚着石像,手势温柔缠绵,恍若在抚摸故人的眉眼。
眼前有奇妙的红芒一闪,无双眯着眼,从他的方向看过去,萧清流的脖子上竟缓缓攀爬起一条猩红的血线,蜿蜿蜒蜒,有生命般从他的脖颈处一路游移到他的下颌。
无双揉了揉眼,他觉得自己眼花了。
萧清流看着石像,右臂又开始了剧痛,他一手握住方桌的边缘,稍稍收紧,想要抑制住那失控的感觉。
仿佛,仿佛——天诛试图用血蛭控制他。
“上仙,你怎么了?”段无双听见自己出声。
下一刹那,他甚至没看到萧清流是怎么动的,自己的双脚已经离地,脖子上的那只手像夺命的铁爪,一点一点将他胸腔里的空气逼出去,他听见自己的骨头在卡啦卡啦作响。
萧清流那双眼暗沉沉的,透着血色,无一丝情感起伏。
窒息的痛楚从骨髓开始狠狠裂开,逐渐模糊的意识里,段无双看到那条猩红的血线陡然间像一只肆意盛放而张开的魔掌,抽长,蔓延,斑驳地布满了萧清流半张脸,横亘他左边的眉眼上。
像一朵血色狰狞的花,妖艳淋漓。
“上仙。。。。。。我是,我是无双,上仙。。。。。。”无双的嗓子嘶哑着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遽然间,那斑驳的血线刹那间褪去了不少,清明的神色重新回到萧清流眼中。
萧清流眨了眨眼,茫然地看着斗室,见自己竟然一手死死扼住段无双的脖子,无双面色紫涨,双脚被他拎地离开了地面,双手痉挛不止地抓住他的手,意图挣开。
愕然松手。
无双双脚着地,一下子软瘫在地上,清冷的空气刀割般灌进了五脏六腑,热辣辣的痛楚让他知道自己死里逃生啊。
无双摸着自己的脖子,那里仿佛被人活生生砍断再硬茬茬接上,简直是劫后余生!
“上仙,你到底怎么了,你刚刚差点掐死我,还有你脸上的是什么东西,咳咳咳咳。。。。。。”无双委屈扒拉地讲几句断几句。
就听萧清流万分歉意道:“……对不起。”
段无双摇摇头,只是万分困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抚着急剧喘息的胸口,摸着脖子刚想说什么,抬头却对上了萧清流平静的双眼:
“无双,今天我送你回府后立刻就走了,我从没来过这里,刚才发生的事你全部忘记了。”
无双茫然地点点头,慢慢地重复:“我已经全部忘记了。”
。。。。。。
不知过了多久,段无双呼啦啦晃晃脑袋,觉得自己头有些晕,他茫然地看着斗室,狐疑道:“咦,我怎么到这儿来了?”
脖子更是疼得厉害,他揉了揉脖子,龇牙咧嘴地:“娘的,这是怎么了,见鬼了吗?”
转身见地上飘着那层薄纱,自言自语道:“盖得好好的,怎么掉下来了呢?”
将薄纱捡起,去给平安像盖上,指腹上像是沾到了什么,发现自己的手指湿湿的,诧异了一下,他将石像拿起,贴着脸仔细看,只见石像脸上那两痕凹槽中正缓缓淌下两行水渍。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这石像。。。。。。在哭么。
。。。。。。
天际一弯冷月,很快被云层掩盖,萧清流驾云在天上漫无目的地走着,风很静,似有似无地拂过他的发,眼前像被蒙了一层迷雾,看着哪里都是灯影幢幢,影影绰绰,血蛭引发的痛楚一寸一寸从手臂攀爬到脑海中,头痛欲裂。
萧清流摸着自己的左脸,指腹依稀可以摸到皮肤之下那蛰伏着,尚未完全消退的血线。
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可怕。
九十天大限难道是这个意思么?
萧清流苦笑,天诛说如果九十天之后找不到紫月鬼月姝,他就会血尽而死,他一直以为所谓的九十天大限只会在九十天之后兑现,岂料,鬼月姝所谓的“馈赠”从第一天血蛭加身就已经开始了。
刚开始他并不在意,稍稍意志克制一下就可以了,可是每况愈下,血蛭发作的一次比一次厉害。
九十天,这期间天诛没有一天不是在吞食他的修为,萧清流觉得天诛鬼月姝在借助血蛭一步一步将他占为己有,让他成为自己真正的宿主。
他不得不感叹,鬼月姝不愧是鬼月姝啊,至阴至险。
。。。。。。
一只小小的鸟儿飞过来停在了萧清流的肩上,那是青麓山的报信金乌。
小金乌蹭蹭萧清流的脸,鸟喙里吐出一张小字条。
将字条展开,上面只写了短短几个字,萧清流欣慰道:“老三的本事看来见长了。”
字条上是九个字:鬼月姝 北荒狼族 妖界。
萧清流忽然觉得,他的运气果真是极好。
。。。。。。
脚下那座不知名的山中闪过几丝异样的微光。
萧清流驾云悄无声息地入了山,将云息了,只见山道上有十几名身着棕褐色官服的妖界中人,前前后后共排了十几个,每一人手上都拿着一条泛红如烙铁般的铁链,拴着另外几名男男女女衣衫褴褛的妖,骂骂咧咧地往前走着。
他方才见到的那一串红光就是那些铁链吧。
山中,丛生的树林在夜色浓雾里诡异地扭曲着。
萧清流不动声色地站在暗中。
那行人中着官服的几个妖看着有些眼熟,他们这身衣服他曾在哪里见过,萧清流想起之前在段辰泽的睿亲王府中,府里的侍卫就穿这样的官服。
他们是段辰泽的手下么?
一行人走着,时不时传来那几个侍从的辱骂声,还有被押犯人的哀哭声。
一名女子道:“好心的侍卫大哥,放过我吧,我伺候殿下一直尽心尽力,你们放我回去,殿下不会忍心杀我的。”
这声音听来我见犹怜,萧清流透过天色,只见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居然就是他见过的段辰泽的宠姬妙歌。
前几天还被段辰泽捧在手心里的人,怎么转眼沦落为犯人了?
那几名侍卫听了她的话,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哟,这张小脸儿难怪把咱们殿下迷得七荤八素的,不过,小美人儿,殿下身边最不缺美人,少了你一个,还有成百上千个等着殿下宠幸,你啊,他早就忘了。”
妙歌摇着头,哭得满脸都是泪,一个劲地哀求,另一名侍卫道:“真是可怜见儿,白白浪费了这么一副好身子,要不,先伺候伺候我们哥几个,爽快了就放你一马怎么样?”
那妙歌一听能活命,当下将自己娇软的身子贴在那侍卫身上,使出自己平日里勾人的本事,媚眼如丝道:“只要大人们能饶了小女子,小女子自然会好好侍奉各位大人的。”
那侍卫很是受用,淫笑道:“这股骚劲儿真是要了人命。”说着压着妙歌就要行事,那行人中忽听有人沉声道:“当心,他们来了。”
整座林子陡然安静了下来,冰冷的夜色中那诡谲的静谧几乎要叫人窒息。
一股阴冷的风吹来,茂密的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几十道黑影在夜色中匍匐而来。
领头的侍卫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恐与紧张:“快把犯人集中起来。”
十几名犯人瞬间惊骇地哭叫起来,但他们的嘴很快被封起来了,只能哆嗦着发出呜咽声。
有两星碧绿的幽火缓缓走近,那是一头巨大的狼,踩着坚硬如铁的步子沉沉地从树丛中走出来,它身形壮硕,四肢健壮,可与旺财的白虎真身相比,它黑色的丰厚的皮毛在夜色中醒着腥冷的光,浑身散发着王者的气息,一双冷厉的狼目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