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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端叹了一口气：“世事难料……现在，你要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引你走入这条道路、又让你做了这么多了吧？”
杜有成略微沉默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惧亡魂死气吗？准确地说，我早已不算是完整的活人了……”
楚云端刚才就听杜有成自称不是活人，当时还认为他是单纯的有感而发，可现在看来，好像真的有隐情。
“不是活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人有三魂七魄，而我，却失掉了自己的一魂一魄。一般人失掉任何一点魂魄，都是一死。而我却以人不人鬼不鬼的状态苟活。这便是我变强的代价，那种修炼法门的进度之快，你根本无法想象……以无数活人为祭品，同时，我丢失的一魂一魄，都给了……”
杜有成话刚说一半，正说到关键的时候，却是突然抱头疯狂挣扎，面庞变得十分扭曲。
他的头顶，陡然出现一团浓郁的黑气，将他整个脑袋都封死。
杜有成好像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想要嘶吼，却硬是发不出声音来。
楚云端大惊失色，赶忙按住杜有成。
杜有成此时体内奇怪的力量疯狂乱窜，即便楚云端不能亲自体会，也可以想像得到他正承受着何种痛苦。
甚至，连意识都不清晰了。
良久之后，杜有成脑袋上的黑气才渐渐散去，脸色逐渐恢复正常。
刚才突如其来的变化，好像将他榨成人干了一样，没有一点活人的样子。
“果然……”杜有成苦笑道，“我根本无法透露出那个人的任何信息。”
“你没事了吧？”楚云端问道。
“没事。抱歉了。”杜有成无奈地摇了摇头。
楚云端心中已然充满震撼，刚刚杜有成正要提到“那个人”是谁的时候，身体突然爆发出无尽的痛苦、意识昏迷，这绝非偶然。
“那个人”肯定是不愿意将自己的任何信息泄露出来，即便杜有成本人知道，但他没有任何手段可以告知旁人。
杜有成，八成是被那个人彻底掌控了。
只要杜有成稍微表露出提起“那个人”的念头，立马就会神志崩溃、痛不欲生。
如此一来，一切信息都无法外泄。
“一魂一魄，献给了那个人么……”楚云端若有所悟，心情十分沉重。
第447章 弥补亏欠
“那个人跟我说过，只要……”
杜有成试图对楚云端再说些什么，然而，他刚提到那个人，还没有透露出任何多余的信息，身体再次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
“真的，不用再说了。”楚云端于心不忍。
自始至终，楚云端只知道杜有成的背后有一个可怕的人物，而且一手造就了如今的杜有成。
其他，一无所知。
“唉……”杜有成恢复之后，唉声叹气，不知所言。
许久之后，他才抬头看了一眼楚云端：“楚兄，天已经亮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你现在是独自行动，太过危险，不如跟我一起走吧，我还有不少同伴。”楚云端好意提议道。
不过，杜有成没有半点犹豫，立即拒绝了楚云端的提议。
“我有自己的打算，不去扰乱你们的生活了。而且，我的魔教身份终究会暴露，跟谁在一起，谁也会受到牵连。”杜有成说完这话，对楚云端抱了抱拳。
楚云端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费口舌。
“对了……”杜有成临走之前一拍脑门，说道，“关于那个人的信息，我是不能透露出半点。不过，或许关于战场通道的事情，可以跟你说说。”
提及此，楚云端眼神一亮。
尽管杜有成说了，通道一旦被封死就没有半点重开的办法。不过，杜有成的认知肯定是不如老虚的，老虚说了或许有办法，就一定还是有希望的。
想要重开通道，就必须知道封死的办法。
封死的办法，只能从杜有成身上得知。
“我进入通道之前，几个魔教宗门的高手就将一切计划安排好了，我只是个执行者罢了。”杜有成娓娓而谈道。
楚云端看到杜有成并没有再承受痛苦，于是放心了不少。
看来，只要不是提到关于那个人的信息，就没有任何问题。
“我做的事情，就是在界外战场内布置下一种大型的阵法……”
经过杜有成的解释，楚云端总算明白了，通道是如何被封死的。
魔教中人，研究出了一种可以扰乱空间通道的阵法。具体是如何生效的，杜有成并不知道。
他进来之前，带着一些布置阵法的核心之物，然后按照魔教高手的要求，将这些物品布置在界外战场的很多地方。
完成一切之后，以浑身法力为引，催动阵法生效，引起整个界外战场的颤动。
因为战场的颤动最终都集中到了通道处所，故而引起了空间裂缝，将通道消除。
用杜有成的说法，通道就是这样被“消除”的。
他的描述是“消除”，所以才代表通道再也不可能出现。
但是，楚云端也记着，老虚的描述是通道被“隐藏”了。
隐藏和消除的意义，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你布阵所用的核心之物，现在还有剩余的吗，或者说具体的布阵方法有吗？”楚云端主动询问。
要找到解开问题的办法，只有从根源入手。
“实物都被用光了，不过我记的每一个核心之物放置的地点。而且，进来之前，上面把阵图给了我。”杜有成一边说着，一边从空间法宝中取出一片帛书。
楚云端收下帛书，看着上面各种复杂的图案、节点，没有一点能看懂的。
“这东西，帮了我大忙啊。”楚云端小心翼翼地将帛书收起来，心中燃起一分希望。
有了这些线索，老虚未必不能找到重开通道的方法。
“不过邹平啊，你把这些消息告诉我，岂不是就成了叛徒？”楚云端似笑非笑地道，“要不然，顺便改邪归正吧？”
听到这话，杜有成却是哈哈大笑：“我可没有违背上面的规矩，上面只是让我按照阵法，将通道抹除，这件事我做到了。而且，没人要求我不许将抹除通道的办法说出去。他们也很自信，没人可以将消失的通道再弄出来。”
“或许，我就能将通道弄出来呢？让你的上头大吃一惊。”楚云端自信地道。
“但愿你能做得到。”杜有成默默点头，终于与楚云端分别。
他身子一闪，消失在了楚云端的视线之中……
楚云端兀自留在原地，心中百感交集。
将通道封死的人是邹平，将所有重要信息说出来的也是邹平。
“魔教？正教？”他苦笑一声，转而快速赶回山洞。
现在天都要亮了，再不回去指不定凌溪她们会多么着急。
…………
而杜有成离开之后，一个人默默在战场上空飞行。
“能告诉你的，我都说了，也算是弥补了一些亏欠吧……”杜有成呢喃自语，暗暗握紧了拳头。
“楚老二，现在，我在这个战场内存活下去，就是为了还你的情了……”
正当杜有成心中怅然的时候，他的面前忽然出现十多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想不到，战场被封死过去了大半个月，还有落单的人。”
“真是好运的家伙，一个人能活到现在。”
“嘿嘿，小子，今天碰到我们算你不走运。别怪兄弟们心狠手辣。毕竟，多杀死一个人，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等到我们成仙之后，会为你烧香的。”
杜有成面前的几个人，个个面目狰狞。
多日的战场生活，让他们变得好像原始的野人，嗜杀而残暴。
杜有成淡淡看了眼前的这些人，问道：“你们，以为杀了我，就能成仙吗？三个名额，可是很少的。”
“别废话，杀一个少一个！”那几人厉声呵斥一句，接着瞬间将杜有成包围。
总共十二个人，包围一个杜有成，看起来完全就是一次单纯的屠杀。
“早死晚死都是死，兄弟们会让你死得轻松点的！”
几人大吼一声，还没有动手，却看到杜有成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你们不提醒我，我都忘了，杀一个少一个。倘若我把你们杀光，这个战场内就少了十二个人，距离只剩下三个又更近一大步。”杜有成的声音有些渗人。
十多个人面对一个看似平凡的对手，此时却是全都心脏一颤，不由自主得感到毛骨悚然。
“吗的，什么东西，死到临头还故弄玄虚！”
十二个人很快就从吃惊中反应过来，区区一个落单的人类，难道能在十二个人的围杀中活下来？
而且，自从通道被封锁之后，这么多天过去了，但凡有点能力的人，都会被各方势力拉拢。
而眼前对这个年轻人，不但样子平凡，而且气息也没有出奇的地方，足以表明这家伙没有半点本事。
于是乎，十二个人脸色一沉，然后齐齐冲向杜有成。
当这些人真正动手的时候，杜有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死在我手上的人已经够多了，不在乎多你们一个。”
紧接着，诛魔刀便陡然出现在他手中。
重刀横扫一圈圈，一刀黑色的庞大刀气，以杜有成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奔涌而去。
这阵黑色的刀气，好像是从地狱而来，充满危险而恐怖的气息。
十二个人，无一不是从腰间被刀气斩到。
旋即，漫天鲜血奔涌，十二个人竟是变成了二十四半，场面惨不忍睹。
这些人完全没有预料到对手会如此恐怖，更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之后就全都飘摇坠地，没有半点生气。
那些黑色的气体，尚且残留在伤处，好像黑色的火焰，在侵蚀着他们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