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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闻东瀛秘忍善于隐遁潜走,我怎地疏忽了此节!焚天必是潜身于火雨中,趁乱劫走师尊当作人质。”黄幽闻听对方擅施潜隐之术,顿足后悔:“经年打雁,倒教雁儿啄眼!潜行遁走是我看家的本事,居然让邪魔在眼皮底下耍这手。”玉银童躲在他腰肋下,抓着腰带晃荡,哀叫:“我们给耍了啊,给人家耍的团团转哪。”
兰世海最爱辨析法义,一听黄幽之语,当即道:“那倒未尽然,秘忍遁形术只用于逃跑,而遁甲门能在潜行中攻击,两者不可一概而论。”黄幽道:“争论这个有屁用?再说那魔头欺近身动粗,师尊连还手之力都没有,敢说人家没攻击力?”兰世海愕然不能答,红袖急道:“别斗嘴啦,想法救师尊要紧!”众徒忿然而起,意待追寻营救。李凤歧拦住道:“不要惊慌,师尊设下欲擒故纵之计,是想让邪魔自个暴露老巢。”
杨小川道:“师尊被劫是计谋?”李凤歧道:“那当然了,凭师尊眼下手段,再不济也不至于束手待擒,一声不吭就被抢走了。”众人牵记师尊安危,光顾着寻思救措,忽闻此言方才觉醒,一齐点了点头。
李凤歧接着讲道:“这几月大伙儿炼法的炼法,闭关的闭关,全不闻山外变动。师尊可没闲着,派奇巧门放灵鸦四处探察,已察知沿海兵火大起,海外贼军侵犯中原,广东至浙胶多处州郡遭洗荡。自东南侵入的势力,背后主使应是东海妖皇——呃,就是秘忍御天龙,假借妖皇的名头。因其主力军由凡人组成,玄门不便接战,故此静待局势分晓。今天火魔犯山倒是个机会,秘忍宗实力怎样,御天龙有何图谋,蓬莱仙宗由正变邪的原因,或能从火魔身上查出几分虚实,让他捉去正可顺藤摸瓜。”
红袖道:“主人到魔巢里去有没有危险?”李凤歧笑道:“不用担心,师尊不是当初那愣头青傻小子,知道进退分寸。再则今晚他要和小雪成亲,总不能教新娘子独守洞房。”众人寻思此言有理,晚间桃夭夭必回,心下都松了口气。侯天机道:“眼下我们该怎么办?”李凤歧遂分派人手监守器具,各山口设岗,静等师尊回转。
实情正如李凤歧所料,桃夭夭几番呼喝传令,故作面红脖粗状,喊声虽然宏亮,中气却颇显不足。焚天听的分明,估量这少年师尊甫经大难,还阳未久,真元亏损法力衰弱,正可寻机潜近袭掠。常言道“擒敌先擒王”,倘若擒住峨嵋师尊,那比破一万个真武阵都管用。念头才起,李凤歧剑气已到头顶,焚天顺势炸裂炎晶宝胄,化身火雨抓拿桃夭夭,果真一招便到手,忙将形神和俘虏都藏入火雨中。一点红星掠空,迅速逃离蜀境,疾向东方飞去。
顷刻飞到温州地界,焚天力衰势竭,落地现出原形,把桃夭夭扔在一边,趴在石头上呼哧喘气,那口鼻里喷出许多烟雾火流。桃夭夭移目察看周遭环境,一看不打紧,不觉一股怒气冲腾,自脚底板冲到耳根子边,一张脸涨的通红。只见远近渺无人烟,荒地里立起座山丘,竟然由烧死的尸首垒成。男女老少皆有,衣衫焦破,尚能辨出是平民穿的粗布。其间爷孙牵连,儿娘缠抱,惨状千奇百怪,令人不忍卒睹。桃夭夭怒喝道:“这些百姓是你烧死的?”
焚天抓获桃夭夭时,已用火毒鞭封锁了他的经脉,此刻忽听他开口发声,不由大感惊奇,回过身道:“峨嵋道法有些名堂,封了脉还会讲话。”他将炼法护体的炎晶宝胄炸碎,又中了鸿冥剑气,本身法力大是衰减,心性也不似先前那般笃定了。惊叹未几,扑到尸丘上啃食焦尸。神态又急又猛,张开巨口好似箩筐,将焦黑骨肉大块吞下,耳鼻眼脐等孔穴中冒出火苗。
桃夭夭见状登知就里:仙宗的烧身苦行不危害他人,也就不违正派义理。而这魔头烧人为食,摄取尸体内留存的怨气,是将本该自身经历的苦痛,转嫁给众多无辜者承受,单取其惊恐恶感,磨炼自家心魂,毫无难度的使法力激增,正乃不折不扣的邪道偷巧之法。桃夭夭暗忖“蓬莱仙宗是东瀛秘忍前身,法理正大光明,怎么传到后世变得这般污秽恶毒。”忽闻“啊”一声哈欠,一个少年从尸堆里坐起身来。
第三回 火毒灼心冰棺冷7
这一幕突兀诡谲,非但桃夭夭惊讶,那吃人啖尸的焚天也连连惊退。却看少年白衣白面,头发眸子也是白的,好象整个身体都通光透明,坐在尸堆上望向一旁。视线凝停处,一团焚天喷出的小火堆,烤着人肉“滋滋”流油,闪亮的火花噼啪爆飞。焚天蓦地醒过神来,喜色盈面,扑地翻倒叩拜:“部徒焚天,拜见示源长老。部徒没料到您,您会躺在这里面。”桃夭夭曾随兰世海翻阅古籍,查考仙宗法规,知道蓬莱仙宗内分仙部,属下仙人自称“部徒”,各部统领称长老,暗想“这怪小子是邪魔的大头目,看不出太多魔气,当真稀奇古怪。此地必是秘忍宗集结处,或许还有更多的魔头潜藏。”
少年出神的盯着火堆,良久一动不动,凝然僵直宛如石刻的雕像。梵天壮起胆子问:“长老,您在看什么?”少年道:“我在看火,火能烧汤,能煮饭,能杀人,有说不尽的好处跟坏处。但是,这都微不足道,火最大的妙用便是能爆出火花,点点闪烁宛如星辰。透过万千火星,能观察到万事万物的变化,每颗火花都是世界的一面。”
桃夭夭暗暗皱眉“这家伙敢情疯了,满嘴胡说八道些什么?但他句句不离火字,应当是火忍部的长老了。”少年道:“透过火星,我看到你败给峨嵋风雷高手;透过火星,我看到你残杀无辜生灵;透过火星,我看你诋毁蓬莱先辈焰摩天;透过火星,我还看到你……”寥寥数语,吓的焚天伏地磕头,抖战乞求:“部徒狂妄肆行,万望示源长老饶命!”桃夭夭心念微动,暗想“听示源长老的口气,似乎他天良未泯。”
示源长老道:“但你是奉神主旨意行事,我岂可多加置喙。只盼你纵性滥杀的时刻,偶尔想想‘玩火者必自焚’这句老话。”说着转过脸来,看了桃夭夭一会儿,讶然道:“原说引风雷高手来,怎会……怎会把玄门师尊带来了!”
焚天道:“此人确是峨嵋师尊,但本领却很低微。捉住他威慑中原道派,当可收获奇功。”
示源长老喃喃低念:“三易贯通,法体初就,才会显出浑朴如凡夫的气色,除峨嵋师尊外绝无第二人……”忽而打个哈哈,笑道:“这件‘大功’是你办成的,你独个儿受用功果好了。我消受不起,竟是躲远些好。”一缩身化作火星,倏忽飘逝。桃夭夭心道“能辨察我的底细,这示源长老眼光也算老辣。”
焚天只当长老赐惠,让他独领擒获敌首的功劳,得意洋洋的转身走近。桃夭夭道:“喂,除了火忍部,你们还有多少邪魔侵入中原?”焚天道:“是我要审你,不是你审问我!好歹不分,大概烧的不够痛,让我来烧褪你的师尊架子。”双腿弯曲下蹲,两臂猛挥,使足法力催运火毒鞭,深入俘虏心脉狂烧,势要令他五脏蒸沸,痛的活活咬下自己的手指。桃夭夭微微一笑道:“灼心术照你这么使,象焰摩天那样的蓬莱先辈,定会觉得宗门不幸,脸上无光……”说话间合眼默想,回思焚天,示源的身形手法,三易真义从心头流过,蓬莱灼心一法霎时了然彻悟。宇宙锋暗中运炼,法力悄然增进,忽地跳起身道:“我来教你正宗灼心术!”振臂扬指,势若挥动长鞭。焚天登即连声惨呼,一仰身滚倒在地。
桃夭夭上前踏定胸口,叱问:“滋味怎样?你烧死那么多百姓,不就想用他们的痛苦修炼你的法术么?现在痛苦够多不?够不够你受用?”
焚天心脉狂炽,内脏直若虫钻虱咬,外面只觉皮焦骨裂,凝眼自顾却完好无损。昔日听火忍长老讲法,这种“灼心不伤体”的效应为本派高深法术独有。为何峨嵋派的少年会运使?而且使得比自己还要精纯百倍!震骇之余竟不顾灼痛,惊问:“你从哪学会火毒鞭?”
桃夭夭道:“现在是我审你,不是你审我,老老实实答话!”稍微催加法力,焚天痛不欲生,出声的气力都没了,张嘴作出“是”的口型。桃夭夭略收功法,道:“我来问你,秘忍神主久居海外,为何忽然侵略中国。”焚天道:“八纮为宇,神国无疆,拓万里之海波,布德威于四极……”灼烧剧痛使他头脑混乱,措辞万分艰难,只好把平日背熟的《神主语录》念出。桃夭夭寻思“他这几句甚是熟溜,定是秘忍内部流传的口号。看起来那御天龙权欲熏心,意图吞并天下为一国。为彰显王霸雄志,故令部众牢记主旨。呸,什么王霸,王八蛋还差不多!”
脚底劲力略松,灼心术的效力减低几分,继续审讯:“秘忍神主法力广大,吞并天下何不亲自出马?也不派世外高手出战,只遣一批海盗抢劫沿岸,他在耍什么鬼把戏?”焚天道:“此举实出无奈。我们秘忍宗源起蓬莱仙宗,自古,自古蓬莱仙客分散,分散各处,隐居中原的最多。倘若用蓬莱道法侵袭人世,势必引起蓬莱仙客的反对,于神主大业不利。所以先调动扶桑藩主的军队,联合海岛强人抢占沿海州县。一面招引各地隐修的仙客回归宗门,待召集齐了,隐患消除了,方可使用世外的力量上阵杀人,进占内陆。”
桃夭夭恍然想到“烧饭的开花婆婆,原身是蓬莱隐修仙客红拂女,先前就被那狂阿弥尊者带走。时至今日秘忍宗与蓬莱仙宗正邪殊途,宗旨大相径庭。秘忍神主仍打出蓬莱仙宗的幌子,即是为笼络蓬莱高士,尽可能的壮大势力,减少异己。但红拂女会投靠魔道么?我看绝无这可能。”转念一想,立眉叱喝:“不对,你这厮撒谎骗我!”
焚天呻吟道:“没,没有撒谎。”桃夭夭道:“御天龙曾与玄门为敌。当年东海大战,驱使万千妖魔抗击正道,那时他怎不怕蓬莱仙客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