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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
直到十分钟之前，白祈向我们诉说了白芨之前的经历，我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
“小芨她……其实很早之前，就已经想过出道了。”
十分钟之前，站在员工通道的走廊里，白祈一边下楼，一边向我和纳兰雨洛说道。
“啊？很久以前就？但是这不是刚刚才要开始吗？”
纳兰雨洛有些惊讶。
“不。”
白祈摇摇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夏芨’这个名字。”
“夏芨？！”
纳兰雨洛顿时一惊。
“嗯？怎么了？纳兰？”
我看到纳兰雨洛一反常态的样子，不禁问道。
“夏芨，三年前的网络歌手……不，应该说，除了没有出道，她的人气已经可以超过了不少明星了。据说，夏芨当年一个人创造的收入，就占了当年最大的音乐网站——中国听歌网10％的年收入呢！”
纳兰雨洛转过头，向我解释到。
“是这样没错。”
白祈也点点头，接着道：“那个‘夏芨’，就是小芨。”
“这样啊……”
纳兰雨洛似乎毫不震惊的样子，但却又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惊叫一声，忙向着白祈问道：“这么说来，小芨她也卷入了那年的那次事件了！？”
……
对于纳兰雨洛的问题，白祈这次并没有说话，许久之后，才缓缓地点点头。
“什么时间？”
我有些跟不上两人的节奏，疑惑地问道。
“听歌网洗钱事件。”
纳兰雨洛的脸色似乎凝重了起来，道：“三年之前，中国听歌网发起了浩大的活动，向所有的用户公开募捐，理由是为了培养新生的歌手。”
“凭借其中国门户网站的地位，听歌网很快就笼络到了将近三个亿的资金。”
“但是……”
纳兰雨洛顿了顿，接着道：“后来，经过内部曝光，发现这其实是网站高层们密谋的一起巨额洗钱事件……”
“这个消息顿时震惊中外各地，甚至第二天的报纸上，所有的头版头条都被这消息占满了。”
“而黑幕曝光之后，听歌网这栋高楼自然是很快就土崩瓦解，负责人被抓不说，还欠了几亿元的外债。但是，这却远远没完……”
……
说道这里，纳兰雨洛却忽然停下，看向前面的白祈。
只见白祈似乎很不愿意回忆起来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说道：“我来说吧，后来，粉丝们的余怒，却一直没有消散。渐渐地，就变成了迁怒。”
“迁怒？”
我一愣，接着问道：“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说……”
我心中大概猜到了当时发生了什么。
“没错。”
白祈点点头：“小芨遭到了波及。”
说到这里，白祈终于忍不住了，两行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滑下，滴落到了地上。
“你能想象吗？”
白祈一边哭一边说：“一个十六岁的孩子，甚至连人情世故都还不知道，只是在唱着自己喜欢的歌，就莫名其妙地遭到了几百万人的叱骂！？”
“肮脏的，暴怒的，猥·亵的……各式各样的骂声滔天而来！明明就在几天之前，这些人还信誓旦旦地表明要一生支持小芨，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小芨根本承受不来，她……她才十六岁啊！”
说到这里，白祈已经是泣不成声。
“网络世界毫无责任可言的道德败坏啊……”
纳兰雨洛默默握紧了拳头。
“所以……”
白祈看向我和纳兰雨洛，再一次深深地弯下了腰：“这一次，请务必帮助小芨完成她的心愿！”
“如果这次也不能成功，小芨可能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拜托你们了！”
白祈的头埋得很低。
……
“可恶啊……我可是被人那样拜托了啊……一定要赶上啊！”
疯狂地奔驰在路上，我狠狠地咬紧了牙冠。
……
夜幕，再一次降临，霓虹灯的光芒照耀在夜晚略显寂静的街道上，显得各位怪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距离演唱会的开场，仅仅剩下了十分钟。
就算白祈答应了会帮忙尽量拖延……恐怕也瞒不了多久。
更何况，既然已经有人说过白芨向着这边跑了，也就是说负责在室内搜索的纳兰雨洛，注定是没有希望了。
重担，全部都落在了我的肩上！
必须找到白芨！
……
抱着这种心情，我拼了命地奔跑着。
眼前，跨海大桥的轮廓，随着距离的靠近，渐渐变得清晰。
小芨……小芨……小芨……
我心急如焚，飞快地在桥上奔跑着……
……
找到了！
突然，眼前一亮！
就在前方不到十米的地方……
……
只见白芨又是趴在昨天的那个位置，眼神迷茫，远远地眺望着远方的海平面，头发被风吹得飞舞起来，飘在身后。
“小芨……”
我走上前去。
而白芨看到我，却似乎并不是很惊讶的样子。
只见她抬起头，仰面看着空中的一轮明月，任凭银白色的月光洒在脸上。
“今天……是中秋呢。”
白芨轻轻地叹了口气，看向我，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色彩。
“可诚先生……可诚哥……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你说，尽管人们相距千里万里，此时同赏一轮明月……”
“为什么，人们的心意却不能相通呢？”
第82章 温柔的诗
“纵使相隔万里，此时同赏一轮明月。为什么，大家的心意却不能相通呢？”
转过头来，白芨带着苦涩的表情看着我，眼神中充斥着复杂的色彩。
“小芨……”
我看着她，想要说什么，但还是摇摇头，只是咬了咬牙，默默地走了过去。
“抱歉……”
白芨摇了摇头：“问了奇怪的问题。”
说着，她又转过头去，看向远处的海面，不知在想着什么。
……
“小芨，该回去了。”
许久的沉默过后，我终于还是开了口。
“回去……可是现在的我，回去了又能做什么？”
白芨低下头，伏在栏杆上，把脸埋进了臂弯里：“我已经……不行……已经不行了……”
“就算再怎么相信自己……就算再怎么努力……但是，当我看到今天赶到会场来的大家时——”
白芨忽然猛地抬起头，双眼噙着泪水，一下子贴到了我面前——
……
“已经……没有办法了……”
“我已经，没办法再去相信了……无论是自己，还是……”
摇了摇头，她又趴了下去，娇小的身躯在冷冷的夜风中，不断地颤抖着。
……
看着白芨憔悴，凄美的样子，我不禁握紧了拳头。
三年之前的那场黑暗，到底夺走了眼前少女的多少光明？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
“呐，小芨，看着我。”
趴在栏杆上，我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对着白芨说道。
“唔？”
白芨闻言，缓缓地抬起头，红着眼圈看着我。
“小芨……”
盯着白芨的眼睛，我双手搭到了她的肩膀上，表情严肃，凝重的神色让她有些不敢直视。
“什……什么事？”
“你说你没有办法再去相信自己了，对吧？”
我的双眼直直地看着她。
白芨愣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
“那么，你也没有勇气再去相信他人了，是吗？”
“啊？”
白芨一愣，随即将目光闪到了一边。
“看着我。”
我摇了摇她的肩膀，语气平淡，却不可质疑。
“是……”
最终，白芨小声说道。
“那么……”
……
我松开手，向后退了几步，忽然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小芨，你愿意相信我们吗？”
“啊？”
白芨一愣：“相信……什么？”
“相信我们。”
我又重复了一遍。
“相信我，相信纳兰，相信你的姐姐，相信安琪儿，相信秦小木……如果可能的话，我还希望你能相信其它的一些我们的朋友，他们都是些不错的家伙。”
“这个……如果是可诚哥哥和纳兰姐姐的朋友，我……”
白芨又低下了头，双手搓揉着衣角，脸上浮现出一丝潮红。
……
“真是的……不是很简单吗？”
自嘲地笑了一声，我走上前，再次抓着白芨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小芨，如果你的恐惧，是来自于信任的缺失……”
“如果三年前的事情，让你不愿意再去相信现在的粉丝，也让你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那么……”
说到这里，我忽然愣了一下，因为我明显地感觉到白芨的身体突然一颤。
回过神来，我接着说道：“如果你真的没有人可以去相信了……”
“就请相信我们，好吗？”
“别人我不知道，但是请相信我，就算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认同你，都不愿意去听你的歌，都对你嗤之以鼻……”
“我也一定会一直认同你，永远去听你唱歌，当别人对你嗤之以鼻，对你丢垃圾的时候……”
我冷酷地一笑：“我会逼着他们把丢出来的垃圾，他妈的统！统！吃！下！去！”
说完，我看着白芨的眼睛，等着她的回复。
白芨则是一脸愣住的样子……
……
……
“噗！”
许久之后，白芨忽然退后一步，捂住嘴，一下子笑了出来。
“噗……可诚哥哥……真是的……”
“最后一句……不是把气氛什么的……都毁了吗！噗……噗噗！”
一边笑着，白芨一边吐槽着我。
“呃，这个……”
我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抱歉啊，我语文是猫教的……”
“噗……”
白芨则是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的样子。
……
终于，看着白芨笑得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