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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采奇问道:“我师弟没事么?”
索酒儿说道:“大难不死,后福无穷。”此言一出,不由得又想起自己身世,心中感慨万分。
巫仙更不多话,一声口哨,那木鹿转个身,再朝盘蜒顶来,盘蜒不再留手,拔出金刀,刀光一闪,那木鹿被劈的四分五裂,化作木屑。
巫仙怒道:“原来你方才装蒜骗我?”
盘蜒斥道:“好说,阁下不也以行医为幌,吞魂食魄么?”
巫仙眼睛一翻,见盘蜒眸中紫烟隐现,极难察觉,顿时惊呼一声,道:“你。。。。你也是。。。。贪魂蚺?”
东采奇心头一震:“什么?师兄是贪魂蚺?这老妖婆信口开河,满嘴胡话。”当年她蛇伯大军被两只贪魂蚺引入魔猎,尽皆惨死,她由此得知世上有‘贪魂蚺’之妖,为祸可怖,当下听巫仙所言,如何能信?
盘蜒早全不在乎,说道:“我不是贪魂蚺,我比贪魂蚺高明得多,我叫‘贪贪魂蚺蚺’。”
巫仙骂道:“什么‘贪贪魂蚺蚺’?”
盘蜒笑道:“贪魂蚺贪吃魂魄,我这‘贪贪魂蚺蚺’贪吃贪魂蚺之魂。”
东采奇听得耳朵发麻,暗暗好笑:“师兄尊长定是在开玩笑,好生拗口。”
巫仙脸色阴狠,那藤木椅子一弹,她整个人杀向盘蜒,手中木杖横扫,势若雷霆。盘蜒金刀一转,封住敌手,左手连出妙招,打得如乱花缤纷,大雨滂沱。巫仙双手持杖,一边挡他刀法,一边挨他掌力,遮拦不住,砰地一声,胸口中招,摔入树叶堆中。
秋风看得眼花缭乱,心中大骇:“这万仙功夫比这巫仙更高?我还道他不过是见识不差的书呆子呢。”
盘蜒足踏飞剑,凝固在天,运五夜凝思功,一刀斩出,刀风如天火布耀,洋洋洒洒,虎虎声中,地上大火燎原,红光广照,霎时将草地上烧出一片焦黑。盘蜒再切出一刀寒气,那大火登时熄灭,烟尘弥漫。秋风、索酒儿见此异状,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
东采奇见秋风如此,心中自豪,笑道:“师兄乃是万仙中顶尖六大高手之一,单这一手,只怕还没使全力。”
秋风嘿地一笑,嘴上强硬,道:“我国中仍有厉害法宝,哼哼,你这师兄决计抵敌不过。”说着说着,自个儿也信了十足,又露出傲慢自大的神色。
东采奇斥道:“胡吹大气,谁不会了?”
秋风怒道:“你若不信,将来随我回金银国,我让你见识见识。”
东采奇道:“既知是假,我又何必白跑这一趟?我也不稀罕见你那破烂宝贝。”
秋风稍觉心虚,干笑道:“这是你怕丢了面子,可不是我不让你瞧。”
盘蜒不理两人斗嘴,双目紧盯地面,只见数朵大鲜花盛开,从中生出数个一模一样的巫仙来,她朗声道:“原来是万仙破云高手驾临,你本就不怀好意,来找本人晦气了?”
盘蜒环视一圈,微觉惊异:“这些巫仙全是真的?这妖法好生了得。”他答道:“我本是诚心求医而来,然则遇上不平之事,自然要管上一管。”
巫仙笑道:“自古多管闲事之人,一个个儿不得好死。”
盘蜒说道:“我本就嫌命太长,既然有寻死好事,焉能不趋之若鹜?”
巫仙喊道:“好,那便送你一程。”那些鲜花多年沐浴阳光,积蓄为炎阳真气,巫仙稍稍一催,竟从花蕾中喷出数道凝固热光,去势如雷。盘蜒大叫不妙,身形一晃,变作虚灵,朝下猛冲,这才避过。
巫仙奇道:“太乙游龙步?万仙何时与泰家扯上关联?”
盘蜒左右隐现,刀风转切,将两朵大鲜花砍翻,说道:“泰家祖宗从我万仙偷学了本事,巫仙此言,本末倒置。”旋即又遁虚而走。
巫仙道:“好个嘴硬的小贼!”她自有对付太乙奇术之法,左掌一拍,鲜花中吐出瘴气,久而不散,右手一指,地上藤条布阵,化作囚灵之法,令盘蜒一旦现身,避不开瘴气,就算逃过一劫,也必被藤条阵所困。
刹那间,一个人影从无到有,朝巫仙扑来,巫仙嚷道:“来吧!”瘴气狂涌过去,那人影倏然急转,罡气陡扩,将瘴气驱散。巫仙看清此人被包在一层厚厚金色骨头之内,骨头之外,黑泥流淌,恶毒难以加害。但他身躯厚重,行动颇为迟缓。
巫仙笑道:“万仙‘神骨术’,妖国‘起死功’,好一个集采众长的大高手。”
她一挥手,花中吐光,聚焦一处,瞬间将那骨头烧破一洞。她再令藤条树枝一窝蜂穿刺进去,乒乓声响,将那骨头拆个干净。随即一声吆喝,瘴气悉数飞入,浮在那人周身。这瘴气中包含三百种树林中猛毒恶疾,任一种皆无药可救,当者立毙。万仙纵然百毒不侵,到此地步,也必死无疑了。
瘴气中人呜呜惨叫,滚倒在地,痛苦万分。巫仙见那人肢体干瘦,转眼便要死了,心念一转:“难得有人中我这‘万花沾身毒’而不死,我何不趁机吞他炼魂,看看什么滋味儿?”
她贪念一起,按捺不住,稍稍一闪,来到盘蜒身边,一把将盘蜒抓起,张开嘴,蛇般吐信,舌尖如一根锋锐银针,刺向盘蜒脑袋。
恰在此时,盘蜒使黑蛇灵气,身上黑气一动,砰地一声,打中巫仙脑袋,她哀嚎一声,往后便倒,惨声问道:“你。。。。你为何。。。。仍能还手?”
盘蜒笑道:“我练成飞升隔世功第六层,世间毒物,对我非但无害,反而有益。老妖婆啊老妖婆,你看似什么都知道,可却孤陋寡闻,看轻了我万仙,如今自食恶果了么?”
巫仙哇哇怒吼,口吐毒骂,盘蜒推出一掌,黑蛇灵气排山倒海般破空而过,砰地一声,将巫仙打得身躯粉碎。
十三 明争暗斗两头忙
那巫仙一旦消亡,瘴气散去,众人见此场景,皆高声欢呼起来,唯独索酒儿愁眉不展。秋风笑道:“破云的侠客,你这般了不起的本领,不如到咱们金银国做官?保管比你做仙人舒服千百倍。”
东采奇嗔道:“师兄尊长去你们国中当个呼风唤雨的神仙还差不多,岂能去做官?”
盘蜒问索酒儿:“小兄弟,这巫仙便算完了么?”
索酒儿苦笑道:“我有一回受苦不过,也曾。。。。曾斩下她脑袋,可她。。。。实已成为这林中寄生之虫,以林中养分过活,不死不灭,生生不息。”
盘蜒“啊”了一声,忽然身后一棵大树扑出,树枝如臂,一下子将盘蜒缠住,那大树长出景彻巫仙的老脸,咬牙怒道:“可恨啊可恨,我非挖你脑袋吃了不可!”
盘蜒急思对策:“她身子能有多处,可魂魄岂能有多?她那魂魄定藏在某处了?”突然间,他想起这巫仙替庆美治病时,曾长久凝视那斗神雕像。盘蜒一个激灵,暗骂自己愚不可及:那雕像定有奇效,可寄存她魂魄。她医治时食欲大动,故而看向雕像,犹豫该不该对庆美下手。
他思索已定,鼓起内力,朝外扩张。巫仙只觉此人力气大的出奇,也怕他那凌厉刚猛的黑蛇灵气,再顾不得容其活命,刹那间树枝密密麻麻,将盘蜒裹得严严实实,好似被吞了一般。枝头宛如无数尖针,扑哧声中,刺入盘蜒身躯,盘蜒闷哼一声,再无声息。
东采奇霎时魂飞天外,脑中空白,身子酸软倒地,颤声道:“盘蜒师兄!”
索酒儿自也难过,但见巫仙大口喘气,甚是虚弱,急道:“姑娘先走,她眼下无力掌控林子。你劈开树木,一路往西,便可脱困。我替你。。。替你拦着她。”
东采奇咬紧牙关,说道:“不,师兄定然未死,我得将他救出!”说罢飘入场中,手腕一翻,寒星剑白光广耀,一道白雾袭向巫仙。
巫仙笑道:“不自量力的丫头!”从那大树上脱出,举起木杖,由下而上敲出,风声大作,将东采奇长剑挡开。东采奇急于奔向那困住盘蜒的大树,但巫仙转动棍棒,宛如月轮,棒法精妙,力大势沉,东采奇连连突奔,却险些被巫仙点中要害。
东采奇暗忖:“师兄常说:‘临敌不急,临危不乱,不可被敌人牵动,而当应对有方。’这老妖婆算准我急躁冒进,反倒是我可趁之机。”她想通此节,神色更是焦急,目光越过巫仙,只盯着那大树的藤条茧壳。长剑运转,时时停滞迟缓,露出老大破绽来。
巫仙今日连受重创,稍觉疲累,不想再使出厉害邪法,见敌人漏洞百出,想也不想,倒转木杖,杖底部是一尖刺,霎时朝东采奇胸口刺去。东采奇故意惨叫,扑地一声,被刺穿胸口。
索酒儿对东采奇一直甚是感激,见状大怒道:“你下手好狠!”顾不性命,冲上前来,身法倒也颇快。
巫仙目光被索酒儿引走,东采奇朝前进了一步,寒星剑轻轻一抹,划破巫仙喉咙。巫仙剧痛之下,捂住伤口,叫道:“你。。。。你。。。”只见东采奇心脏处破开大洞,本是绝无活路,然而她眼下生龙活虎,哪里像随时倒毙的模样?却不知东采奇练血肉纵控念有成,可将心脏暂且挪至别处,在胸前堆着无用血肉,这伤口看似吓人,对她而言,不过稍稍一痛罢了。
东采奇在巫仙身上斩出血来,运功一催,打出血煞掌,喀地一声,将巫仙打飞出去。巫仙只觉体内鲜血寒冷彻骨,霎时冻结,手足麻痹,心中惊怒,喊道:“这也是万仙的功夫?”
东采奇拔出胸口木杖,说道:“正是万仙血肉纵控念!”掌中血红,连续拍出,那掌力追踪巫仙血液,阴魂不散,顷刻间巫仙要害中招,身躯被冻得雪白,噼啪声响,当即碎裂。
索酒儿拉住东采奇道:“你趁此空隙,快快跑出,她立时又要回来。”
东采奇道:“怎。。。怎么这都不死?这还是人吗?”
索酒儿道:“就如治病一般,只治标不治本,又有何用?”
东采奇不答,来到那大树前头,朝那层层枝条狠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