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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存志冷笑道:“要论这颠倒黑白的功夫,我等远不及经济使啊!”
“别,在阁下面前,李某人可不敢妄自尊大。”
肖存志知道论骂人的功夫,自己不是李奇对手,道:“我等有命在身,不与你东拉西扯,任凭你经济使巧舌如簧,那也无法掩盖你们南朝背盟的事实。”
“又是背盟,这或许是我从你们女真人哎呦,差点又说错了,应该称你们为女真汉人,说真的。我在你们口中听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背盟’二字了,可惜,没有一次说中了。”
肖存志听他语中,极具讽刺之意,心中愤怒至极,但也不敢再扯开话题,自动过滤,道:“是吗?这可是铁一般的事实,岂容你狡辩。”
“我从未打算狡辩。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事实啊,既然不是事实,我又为何要狡辩。”
肖存志被李奇这绕口令般的回答,弄的还愣了愣,气急道:“好好好,那你倒是说说看。”
李奇笑道:“你前面说,此事证据确凿,无可非议。是也不是?”
“是又如何?”
“那我就免费再赠送你四个字狗屁不通。”
噗噗噗!
那些大臣早就忍不住了,听见这四个字。登时又有不少人笑出声来。
肖存志气的差点没有背过气去,怒道:“你这话才是狗屁不通。”
李奇呵呵道:“别急,别急,且听我与你解析这四个字的含义。我问你。你凭什么说我大宋招降纳叛,又凭什么说证据确凿?”
肖存志努力深呼吸两口气,平稳自己的情绪,才道:“这事你何不问问你们的皇上?”
“皇上又没有说这话。我问皇上作甚?”
“好吧,那我就多费一番唇舌,当初辽国旧将。辽兴军节度副使张觉,归降我大金,并且接受了我太祖圣上的册封,然而,他又背叛我大金,投靠你们南朝,若按照盟约,你们应当拒之门外才是,可是你们南朝竟然收留了他,非但如此,我大金二太子率兵讨伐张觉时,你们还妄图藏匿张觉,若非我二太子英明神武,你们还不打算交出人来,此事你作何解释?”
“别跟我说解释,在一切还未下定论之前,我们都是在谈论,而非你质问,我解释。”李奇先是摆摆手,纠正了他的说法,又朝着宋徽宗道:“皇上,他说的可是真的?”
若非真的,朕会蓉他在此大放厥词么?你这不是成心让朕难堪吗。宋徽宗极不情愿的嗯了一声。
肖存志哼道:“你还有何话说。”
“不忙,不忙。让我理理。”李奇故作沉吟片刻,又问道:“对了,此事发生在何时?”
肖存志一愣,答道:“此事发生在天辅七年,五月。”
“那就是我大宋宣和五年,五月,是也不是?”
肖存志哼了一声,不愿意回答这个愚蠢的问题。
李奇不以为意,笑道:“这我就很不理解你是从哪里来的底气,说我大宋招降纳叛了。”
杜清风帮腔道:“这可是连你们皇帝都承认了的。”
“非也,非也。”
李奇摇摇头,道:“我们皇上只是承认了,我们的确接受了张觉归降,但是皇上他从未承认,这就是招降纳叛,这可是本质上的区别呀!”
宋徽宗连忙点头道:“不错,不错。”
肖存志都快被李奇的话给气乐了,道:“这有区别吗?”
“区别可大了。”
李奇轻咳一声,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时我大宋正与你们金国围绕燕云地区进行谈判,其中包括如今的燕山府、云州,以及平、营二州,不知我可有记错?”
肖存志哼道:“关于平、营二州,你们就甭作打算了,当初石敬瑭给予辽国的州郡中,并没有包括这二州,你们凭什么说该属于你们,真是毫无根据。”
“这个是另外一码事,咱们一件一件的来说。”
其实关于平、营二州,的确是宋徽宗这个昏君弄错了,乱来一通,把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地盘,也划到自己这一边来,结果搞得是争执不清。
幸亏当时弄错了,不然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真是错有错着啊。李奇暗自庆幸了一番,继续道:“不管怎么样,事实又是如何,就当时的情况而言,平、营二州的确存在很多争议,既然存在着争议,那就是说我大宋并没有承认这二州是属于你们金国的。就连平州这块地都存在这争议,那么生活在这块地上的居民,也就存在着争议,他们的归属也不能做定论。张觉他一直生活在平州,即便是后来,他也是平州的长官。是,张觉的确接受了你们太祖的册封,但是,这只是你们的一厢情愿罢了,我大宋连这块地就不承认属于你们金国,又怎会承认这册封,就连张觉自个恐怕也是心不甘,情不愿?既然我们不承认,那么在我们看来,张觉该归属我们大宋,他来投靠我们大宋和我们大宋接纳他,这都是理所当然,何来的招降纳叛呀?”
第一千零十六章充满讽刺的胜利
这样也行?
宋徽宗和他的小伙伴们,都被李奇这一番言论给惊呆了。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争议”这二字,竟然具有这么大的威力。
这若是以往,他们见谈判已经纳入了李奇的节奏当中,肯定会以为胜券在握,说不定还是鼓掌叫好,但是如今对方明显就是来找茬的,所以,在一切尚未下定论前,他们都不敢放松警惕。
而这三位使节在来之前,是信心满满,自问对方是找不到任何借口,万万没有想到,李奇几个“争议”就将责任推的是一干二净,显得有些措手不及,手忙脚乱。
肖存志怒急道:“胡说八道。这平州可是我大金士兵流血换回来的,张觉也是我大金的俘虏,这争议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李奇啧了一声,道:“几位,你们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啊。”
“我们昧着良心说话,我看是你在这里妖言惑众吧。”肖存志感觉自己都快疯了,但这也在情理之中,不能怪他,任谁和李奇辩论,都有发疯的迹象。
李奇呵呵道:“从始至终,我并未说过,这平州不是你们拿血换来的,也从未说过张觉不是你们的俘虏,我所针对的招降纳叛和海上之盟。”
肖存志感觉自己有些在鸡同鸭讲,道:“既然张觉是我大金的俘虏,既然平州是我大金所得,你们这不是招降纳叛,不是背盟,又是什么?”
“呐呐呐,这就是问题所在。”
李奇微微一笑,道:“何谓盟约?我以为盟约的必要条件,就是有两方或者两方的以上参与,才能促成盟约,不知三位以为是否?”
杜清风哼道:“你这不是废话么。”
“是否废话。先放到一边,从杜使节的话来看,你们似乎赞同此言。”李奇笑道:“那就好,在盟约中,你我双方是平等的关系,非君臣,亦非父子,那么,任何事都得从双方面的角度去看待,若是仅从你们的角度去看。或者仅从我们的角度去看,那对于对方都是一件非常不公平的事。”
肖存志道:“是应该如此,难道从你们的角度去看,这就不是招降纳叛了吗?真是好笑。”
“一点也不好笑。”
李奇一本正经道:“咱们就拿张觉这件事来说吧,也许在你们看来,俘虏了对方,那么对方就应该属于你们,这只是在你们看来而已,试问你们有没有从我大宋的角度去看?我们大宋历来就是从地去规划人的。地属于我们,那么人就应该属于我们。在签订海上之盟时,我们不止一次说过,我们要收回燕云地区。其中包括燕山府和现在的西京云州,但是,处于某一些原因,平、营二地。也包括在内,我先不说这平、营二地究竟归于谁,但是在当时。这两地的确还存在争议,既然这两块地地还存在着争议,那么你们金国凭什么单方面决定城内居民的归属问题?既然你们可以这么做,那么我们也应该站在我们的角度去处理这个问题?若是你们就此问题,来追讨我们招降纳叛的罪责,我们同样也可以追讨你们招降纳叛的责任。”
肖存志哼道:“真是可笑,你们可别忘记,即便是你们的燕山府,可也是我们帮你打下来的,亏你们还好意思提起这事来。”
李奇摇摇头道:“为什么不好意思?我从未否认过这个事实,但是盟约里,可从未规定谁打下来就应该属于谁的,恰恰相反,在盟约里,可是详详细细的写明我们大宋要哪些土地,你们大金又要哪些土地,既然如此,我们是盟友,那么就不应该说两家话,什么叫做你们打下来的,什么又叫做帮,依照盟约而言,这战争的成果,应该我们共享才是,如果然要分的这么清楚,为何当初还要结盟,你打的,我打的,岂不更加好,而且,我们的人就没有为这场战争流血吗,我们就没有死人吗?我们就没有损失吗?倘若我们当时与辽国结盟,我看,哼,现在你们恐怕不会这么轻松吧。”
顿了顿,他又趁热打铁道:“我再说一件事,这件事就是很好的证明。当初我们在针对燕山府谈判时,你们的太祖圣上曾就燕京居民的事,与我们商量过,内容就是你们要迁走燕山府所有的居民,我们也答应了,这就合乎规矩嘛,你们要先跟我们商量,成不成,那么是另外一回事了。而在平州这个争议的地区,你们却没有按照盟约办事,根本就没有与我们商量,就册封平州将领,那么你们就不能怪我们不按盟约办事,难不成这盟约就对我大宋有束缚力,对于你们就是白纸一张,既然如此,那也就没有背盟一说,还是那个道理,盟约这玩意,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
这铁一般的事实,硬是让李奇给说的模糊不清了。
蔡京等人纷纷感慨,李奇这一张嘴,真是能够抵百万军马。
肖存志虽然也是能言善辩之人,但是他以为这都是铁一般的事实,对方不可能在找到漏洞,但是没曾想到,李奇竟然会土地争议这方面下手,开口闭口,就是盟约,弄得最后,好像是他们背盟似得,一时间被李奇说的有些词穷,这辩论,你一旦慌了,那么你就很难再翻身,他冷笑一声,道:“都说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