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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仿佛脖子不大得劲似的,“哦,今儿这事儿,到底因为什么引起的?李某愿意洗耳恭听……”
李团长一人坐着,其余人都站着,凸现了李团长的官威。
这在陈叫山看来:这个李团长看来是个官瘾十足,爱列架子,爱摆谱的人,如此甚好,正可顺其风格来行事,便事半功倍矣……
“面瓜,你把情况向李团长好好汇报一下吧”陈叫山晓得面瓜嘴巴功夫,自是一流,在体察人情方面,也是卫队兄弟中最厉害的,让面瓜来说,最为合适,避免了自己亲自讲述,落下跌势之嫌,尽可通过面瓜之嘴巴功夫,将李团长这一头,黏糊住,使其心里越是受用,越是不好偏袒万家人……
所以,陈叫山特地用了“好好”和“汇报”的词汇。
面瓜鬼精灵,一听陈叫山的吩咐,当下便看出了个中玄机,知道此一刻,李团长最爱听什么话,最想听什么话……
于是,面瓜便开了口
“报告李团长……我们这次来梁州城,主要办两件事儿,这第一,就是拜访驻防军的王司令和李团长您,第二,顺道采办些货物。李团长您也知道,您和王司令是我们的一方父母官啊,古人说得好,位高者,必重礼,一般的东西,我们实在是拿不出手,惟恐辱没了您和王司令的身份呢……”
陈叫山听到这里,努力咬着自己的舌头,生怕自己憋不住,一下就笑出来了:面瓜这小子,嘴巴真能煽乎啊居然能扯出“拜访”、“送礼”这样的由头来,开口闭口,称呼李团长为“您”而不是“你”,还整什么“位高者,必重礼”的说辞来……
面瓜嘴巴功夫,确实厉害得很呐将李团长高高抬举起来,字字句句,犹如夏天的蒲扇,冬天的木炭,口渴时的甘泉,肚饥时的盛宴,将李团长捧得舒舒服服,安安逸逸,美滋滋,悠悠哉……
即便面瓜扯这些话,于今儿之事的起因,显得有些绕,有些繁赘,但陈叫山晓得:李团长是不嫌繁赘的,巴不得你多说些呢
果真,陈叫山一看李团长,李团长一手的五指叉开,在椅子上扶手,拨弄琵琶一般,一根根手指头,依序依次地拨弄着。支在地上的脚尖,推磨一般,一下下地旋转,后脑勺紧靠着椅背,微微摇,那模样,那神情,要多受用有多受用,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我们队长前阵子去西京,常与韩督军、秦排长、杨秘书他们交流,韩督军得知我们队长从乐州而来,显得很高兴,便提起了王司令和李团长您,说你们爱民如子、智谋卓群、秉公执法,梁州方圆几百里,在你们的治理下,百姓安宁,人人幸福……”面瓜说到这里,看看李团长,又瞥一眼陈叫山,接着又说,“韩督军还说,若是我们日后在乐州、梁州、洋州、羌州一带,遇到了困难,莫要独自扛着顶着,要多多求助王司令和李团长您,有你们出面,天大的事儿,也能给摆平了……”
有关韩督军和陈叫山的交集,李团长只是略有耳闻,并不知其深浅细节,听到面瓜这般一说,半是怀疑,半是凝虑,但陈叫山离开西京城,返回乐州时,杨秘书和秦排长一路护送,中途遭遇日本人袭击,秦排长因此牺牲之事,却是真真之现实……
想到这里,李团长犹然觉得:亏得自己今儿没有冲动,如果与陈叫山硬碰硬地对着干,一旦惹下乱子,先不说韩督军那头,单就是王司令怪罪下来,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哩……
“李团长,你也晓得,我们在梁州城没有朋友……惟独徐家棕货铺,跟我卢家过往有买卖往来,所以,我们就想先到这儿来,向徐掌柜探问讨教一下,看看如何给王司令和李团长您送礼可是,我们刚来没一会儿,就遇上了张五爷一伙人……”
面瓜上嘴皮碰下嘴皮,时而委屈,时而愤慨,时而委婉,时而直白,终于将今儿发生在徐家棕货铺的事儿,全部讲完了……
面瓜一番话,在万家人听来,晓得这是刻意之语,显然是有所指向的,经过机心设计的,但就话语本身来论,却又是句句属实,让人挑不到一丝儿毛病,不容人有半点辩驳之处……
李团长听了面瓜一番话,却是犯难了今儿这事儿,就是放到天上去说,陈叫山一伙人都是占住理的,明显是张五爷和万家人不对可是,自己怎么处置呢?万老爷万洪天,同王司令私交甚密,不能不给万家人面子。但陈叫山又同韩督军有交情,韩督军是怎样的官?得罪陈叫山,就等于是得罪韩督军哩……
李团长坐在椅子上,眼珠子一转,将跷着的二郎腿,换了个姿势,起先是右腿架在左腿上,现在换作左腿架右腿,而后,深吁一气,看向万青林,“万少爷,你说说看,今儿这事儿,你准备怎么办?”
陈叫山听见李团长这么问万青林,心中颇为满意,晓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李团长不再如刚过来时那般,不分青红皂白,一棒子照准我陈叫山来打了……
好戏才刚开锣,有了这么一个好的开场,再往后的戏,那才会更加精彩嘛
。。。
第375章施治
李团长这般不偏不倚,颇为平静的态度,令万青林感觉不爽,但碍于面子,又不得不接话回答,“徐掌柜是我打伤的,医治之花销,由我万青林全部承担……”说着,万青林转头看向陈叫山,“这下总可以了吧?”
“不”陈叫山一摆手,“徐掌柜是帮我陈叫山挡的子弹,治伤花销,由我陈叫山来负担,就不劳万少爷了……”
李团长一怔:这陈叫山倒这般宽宏大量,慷慨有度……嗯,如此也好
“不过……”陈叫山话锋一转,“这地上的钱,还是请万少爷给我捡起来”
“陈叫山,你……”肖统领又欲朝陈叫山跟前扑,被万青林伸臂拦住了,“成,我今儿就看在李团长的面子上,给你陈叫山把这钱全都捡起来,你看好了……”
大洋是掉在地上的,二十块大洋,你万青林每捡起一块,就得弯一次腰,低一次头,整整低二十次头……卫队兄弟们看着万青林,弯下腰去,一枚,一枚地捡着大洋,心中顿有满足之感……
“都愣着干什么?帮少爷捡钱……”肖统领大吼一声,万家护院兵勇,便纷纷过来,一起弯腰捡钱,很快便将二十块大洋捡齐了……
“陈叫山,给”万青林一把将钱,塞到陈叫山手上,“咱后会有期,告辞”
万青林领着肖统领,以及一帮子万家护院兵勇,一阵风似的走了……
李团长从椅子上站起来,冲店外一挥手,“好了好了,收队……”
李团长走到陈叫山跟前,俯在陈叫山耳朵边,小声道,“陈队长,今儿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了……还望陈队长方便的时候,见着韩督军,替我和王司令多多美言几句……记住,我和王司令啊,绝不搞空手套白狼的买卖,到时候,少不了你陈队长的好处……”
陈叫山转身拱手,面向李团长,“李团长的话,我陈叫山记心里了……李团长慢走,咱回见哈……”
李团长一行人走后,陈叫山将卫队兄弟分为两拨,面瓜、大头、鹏云跟随陈叫山去杂货街以南的“经世堂”药堂,探望徐掌柜,鹏飞、鹏天、二虎、黑蛋,则留守徐家棕货铺,帮忙收拾满屋狼藉……
陈叫山刚步入经世堂,迎面便碰见了张五爷的一位手下,“陈队长,徐掌柜可算醒过来了,说要见你呢……”
陈叫山来到经世堂后院,经世堂的老郎中,已经将徐有顺的伤口处理完了,陈叫山走上前去查看,见徐有顺肩膀上斜斜缠着纱布,血已经止住,似乎疼痛减缓……
“子弹取出来了么?”陈叫山问一旁守护的张五爷。。
“?”张五爷一愣,遂即才说,“没……没见取子弹呀……”
这时,老郎中走了进来,陈叫山便问老郎中,“老先生,徐掌柜肩膀里的子弹没取出来?”
老郎中一怔,便问,“你是何人?”
张五爷连忙帮着介绍,“这就是乐州卢家的陈叫山陈队长啊”
老郎中尽管久闻陈叫山之大名,但他似乎对陈叫山方才的质询,感觉有些不快,并未表现出应有的尊敬,却平平着脸说,“陈队长也通杏林之道?”
老郎中此话一出,陈叫山瞬间明白了:自己的质询,非但没有引起老郎中的重视,反倒显得自己在质疑老郎中的医术似的……
陈叫山想到自己当初在鹤腿峡,被日本人打中肩膀,程曜发程保长为自己施治时,先以千毒迫祛散肌肤之毒,而后以小刀破皮入肉,将子弹取出,而后施药,包扎之……一番施治,自己肩伤的确痊愈得极快
可是,眼前这位老郎中,只是于徐掌柜肩伤上敷药,再以纱布裹缠,莫非,就靠外敷粉药,内服汤药,便能将子弹消散不成?
“陈……陈队长……我没事儿的……”徐掌柜努力拧转脖子,对陈叫山说,“冯郎中……冯郎中医术高妙,定……定有方法……”
冯郎中听见徐有顺这么说,颇自得意,手抚胡须说,“老夫行医数十年,医治之人,怕是这整整一条街都站不下……枪火之伤,必先固其本质,抑制毒发,后调内里,以阳盛之气,灭阴衰之毒,阳先祛阴,随而衡之,其质固健,亵邪无存……倘若贸然破皮开肉,动伤元体,损其元气,就算子弹取出,必留大患,反受其害另外,节令已春,天地之间阳气上升,万物萌发,众毒齐来,最易扩散,不可收控……”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陈叫山还能再说什么,陈叫山多说哪怕一句,冯郎中必会又是一番“医经阐述”,因此,陈叫山只好改口说,“有劳冯郎中,请问诊费多少?”
冯郎中身体略略后仰,手指头一动一动,徐徐说,“外敷之药,三天一换之,内服汤剂,一日一剂,连服九日,而后,再换另一副药……嗯,就这个数吧”
冯郎中伸出了两个手指头……
“我来我来我来……”张五爷见陈叫山在掏钱,连忙阻止,飞快地将两块大洋,塞到了冯郎中的手里……
“冯郎中,我们现在可带徐掌柜回去了?”陈叫山问。
“嗯……”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