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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帮老大-第3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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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陈叫山在内,铁匠铺里的兄弟们,都失了亲人,没有娘,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皆将吴氏当作了自己的娘……

可是,可是现在,吴氏竟成了这般模样……

甚至,鹏云他们大声地跟吴氏说着话,一遍又一遍,吴氏一点都听不到,也发不出声来,她又不识字,即便想倾诉、询问这些日子以来,多少想念和日子的熬煎,也断然不能……

可怜,可怜的吴氏,苦命的人……

暮色已浓,四遭的山影,成了黑黝黝的一道,松树、柏树、不知名的树,不知名的花,皆黑乎乎一片。

一部分的百姓,已经相互搀扶着,郁郁离开了庙院。

仍有一部分的百姓,在大殿前呆着,望着各到处的活人们,挖着坑,埋葬着死人,望着大殿里一片幽黑,在暮色中渐渐接近于虚无……

有人怅然,有人愣怔,有人仍嘤嘤地低泣……

“生一堆火吧,亮堂些……”陈叫山搀扶着吴氏朝前走,对身边兄弟说。

有兄弟便朝后山奔去,想去拾捡些柴火,二虎便说,“庙上这些破玩意儿,能烧便烧吧”

兄弟们将庙上的稻草抱来了些,伸火把一点,大火便起来了。

不多时,有兄弟扛着缺腿的板凳来了,有兄弟抱着一沓沓的教宗来了,有兄弟扯了些黑袍来了,这些东西,都一股脑地丢进火堆里,火焰愈高,烟子也起来了,呛得人眼泪横流……

陈叫山站在火堆前,透过火光,看那大殿似在一下下地跳跃着,地动山摇了一般,海市蜃楼一般。而身后不愿离去的百姓,有的蹲在地上,有的仍跪在地上,闷闷地叹息,吁气,低泣声不止……

“乡亲们,去把大殿里的东西抱出来,烧喽”陈叫山对百姓们大声说。

有几位船帮兄弟,听见陈叫山的话,正要往大殿走,被面瓜一把拉住了,面瓜低声说,“让他们去吧,他们供奉的东西,他们自己来烧,或许踩能解了他们心魔……”

船帮兄弟和祭拜百姓,瞬间都明白了陈叫山说话的意图。

一位老者站起身来,拧身对百姓们说,“走,咱过去,能烧的,都烧了……”

百姓们仿佛充满了怨恨,充满着愤懑,此刻需要一种方式来发泄一样,大声嚷嚷着,“走,走,烧了,烧了……”

那些原本低泣的女人们,用袖子擦干了眼泪,咬着嘴唇,也奔跑了起来,朝大殿跑去,惟恐自己落了后似的……

起先进入大殿的人,首先瞄准了那些垂吊的黄色经幡,伸手便去扯拽,经幡的布很韧实,连续拉拽几下,仍是不掉落。那几人便一齐上手,几人同拽一条经幡,有老者驼着背,够不着经幡,便去抱住扯经幡之人的腰,帮着使力……

有人看到杨三雕坐的那把交椅了,端了过来,站在交椅上,使劲扯拽经幡,果然利索了许多……

数十条经幡被扯拽干净,明黄的颜色,堆聚在一起,大殿里顿时失去了往日的虔诚敬畏……

有女人将经幡一团一团地折起来,为了折得更小些,更薄些,许也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恨,使劲拿脚朝经幡上跺、踩、蹬、踏……

经幡扯完了,交椅没有了用场,一位精壮的后生,将椅子高高举过头顶,“啊”地大吼一声,将椅子朝香炉上磕砸了去,顿时震得香灰乱飞乱冒

在香炉上没有砸烂椅子,又朝供台上砸,在门框上砸,在墙上砸,在柱子上砸,终于将椅子砸了个稀巴烂。

还有那盛装过所谓的灵水的铜盆,被人双脚跳跃起来,狠劲地踩上去,踩瘪了,犹不过瘾,翻转过来,再踩……

还有那粘满灰尘的馒头,还有那尚未点火烧的蜡烛,还有那未曾解开捆绳的黄表纸,还有那供台上盛装馒头的木托盘,全都抱出了大殿……

经幡、木头交椅、铜盆、馒头、蜡烛、黄表纸、木托盘,全部丢进了火堆中,火焰顿时又高了一大截,似要直扑上天了……

“走,把那些害人精的锅碗瓢盆、桌椅板凳、铺盖卷卷,都弄出来,烧,全部烧”

有人大吼大叫着,陈叫山轻叹了一口气,摆摆手,“算啦,那些东西,居家过日子,能派上用场的,都烧了,各自拿些回家用吧”

百姓们在火堆前怔怔着,听了陈叫山的话,便又朝香房、厦房里走去,越走越快,终于跑了起来,争先恐后……

百姓们抱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出来了,有长条茶几,有圆凳,有蒲团底座,有铺盖卷卷,有床板,有砚台,有锅盖,有擀面杖,有吹火筒,有柴刀、斧子、火钳……

“这铺盖里的棉花好像死僵死僵的,回头弹弹,还是厚实哩……”

“这擀面杖是枣木的哩,圆溜,端,擀面不撒面扑都成……”

“这火钳咬口有些歪,回头让铁匠给捶打下,灶膛里烤洋芋,夹着烤,利索”

这些抱着各式各样的东西的百姓,没有人提说往火堆里丢东西了,在火堆前站立了一阵,便纷纷说,“陈帮主,那你们辛苦了哈,我们就先回去了……”

所有的百姓都走完了,那三个被抓了活口的黑袍教徒,站在火堆前,恐惧不已,不时地瞥一眼陈叫山,生怕陈叫山发一道命令,他们要么会吃一颗枪子,要么像那经幡、交椅一样,会被丢进这大伙之中,烧成一摊灰……

陈叫山与一个黑袍教徒的目光对接之瞬间,明白了他们的恐惧,便说,“你们也走吧,有家的回家,没家的,去建个新家吧……”

“谢谢陈帮主,谢谢陈帮主不杀之恩”

三个黑袍教徒,连连地磕头作揖,末了,站起身来,脱下了身上的黑袍,朝火堆里一丢,转身离去了……

看着偌大的庙院,此际里,到处一片黑,惟有大殿前的一堆大火在燃烧,在发光,杨三雕死了,石金死了,杨海成死了,六个船帮兄弟死了,两百多黑袍教徒死了,三个活着的黑袍教徒也走了,祭拜的百姓,带着他们各自选中的东西,也都走光了……陈叫山用脚将一截小树枝,朝火堆里一拨,兀自想起姑丈曾经哼唱的一段《红楼梦》曲子

欠命的,命已还;欠泪的,泪已尽。冤冤相报实非轻,分离聚合皆前定。欲知命短问前生,老来富贵也真侥幸。看破的,遁入空门;痴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

第460章承受煎熬

天完全黑透后,侯今春忽然赶到了庙上,说万家船帮的船队,已经过了瓦桥镇……

侯今春的意思很明确:桃花水伊始,是大宗棕货的销售旺季,现在凌江下游的棕货行情,谁都说不准倘若万家船帮先跑到前面去,如果跟下游的货栈,合谋起来砸价,那卢家船帮就被动了……

“万青林今年跑多少船?”陈叫山似乎并不惊异,淡淡地问。(

“大小共三十九,比咱还多三艘船呢”侯今春后又补充道,“据说他们故意拖在咱后面开航,是从洋州调了些散船……”

陈叫山颇为豪气地笑笑,心下更确认了:因于去年的红椿木事件,万家人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手里木头自不宽裕。而以万家父子的性格,万洪天心思凝虑,万青林却心比天高,他们延迟航期,那是必然的

然而,在江上挣饭吃,安全是第一位的

早开航,晚开航,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不出事故,少倾货,少翻船,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说大宗棕货,陈叫山心里很有底:自从在桂香镇连锅端式的收购了棕丝,并在梁州城里给万家人来了个下马威,桂香镇的棕厂老板掌柜们,已然改变了之前的看法,对于乐州卢家和梁州万家的态度,已非昨时了。

再者说,万家人尽管提前下手,低价购得了许多的棕垫棕箱,但对于经历过年馑停航一年的买卖需求来说,其数量并不算多。

而自己其后将桂香镇棕园的棕丝,几乎全部购进,后又转为加工了棕垫棕箱,其造价即便比万家人手里的棕货略略高一些,但那高出的部分,可以通过货品数量、质量,来弥齐抹平的

万家人就算想在大宗棕货上动歪脑筋,他们货量不够,也扑腾不起多大的风浪。

还有,自古以来,船帮跑船都遵循“宁守九分慢,不逾一分险”。

现在天刚黑透,万家船帮疾速前航,很有可能于子、丑时分,抵达黄金峡。

虽然说黄金峡并非是鬼门关,但今年桃花水刚起,中水位状态下,会不会有大麻烦,谁能预料?

白天渡险滩,终究是强过夜晚疾进峡的。

正所谓,“子丑不过黄金峡,阳天阳日天地大,凌江纵有三千里,当避关节莫自夸”

陈叫山便说,“由他们去吧,我们明天早上再动身……”

大殿前的火堆,逐渐小了,一直蹲在火堆旁的陈叫山,站直身子,扑扑身上的灰,对一直怔怔的吴氏说,“吴婶,咱走吧,跟我到船上去……”

尽管知道吴氏听不见,亦不能说话,但陈叫山弯着腰,极尽恭敬的表情,一脸笑意地说着话。

吴氏没有反应,陈叫山的腰就那么弯着……

火堆前的兄弟们,都齐刷刷看着吴氏……

吴氏坐在一张缺腿的板凳上,捏一截小棍,一下下地拨弄着火堆,眼睛看着火,看着火焰之后,抖抖闪闪近于虚无的大殿……

莫非,吴氏被杨三雕下了聋哑散,神志也受了影响,已经认不出我们了?

鹏飞、鹏云、鹏天和满仓,都凑了过来,一个个地对吴氏说话……

“吴婶,我是鹏天啊,我最爱吃你做的灰灰条搅团哩……”鹏天站在一侧,边说话边作着用筷子,朝嘴巴里刨饭,嘴巴吸溜吸溜的样子。

“吴婶,你教过我做针线,我会缝哩,就是针脚不匀……”鹏云边说边做出右手捏针线,左手攥衣服,针头窜出,长长地扯线的样子。

“吴婶,你走了这么长时间,我们都想你哩师父铺子里那几个兔崽子,我回头就拾掇他们……师父寻不着你,人都瘦一圈,郑叔天天给你打卦,盼着你回去呢”鹏天蹲在吴氏旁边,脖子伸得长长,正面对着吴氏说话。

“婶……婶……我是是是……满满仓……”满仓嘴巴不利索,就蹲在吴氏另一侧,连连地用手刨地,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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