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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白起再也不做任何迷惑敌军的举动了,直接向西挺进,果然未出所料的从困守武遂还来不及南下补充缺口的周绍部,以及遣兵南下新城合围的赵奢部赵军不得不暂时调出许多兵力,从而防御薄弱的新安一路杀了过去。
过了新安前边就是渑池,虽然现在已经被韩国人夺了回去,不过曾经却是白起亲自为秦国夺下来的地盘。从渑池往西的路途他熟得很,基本上相当于逃出升天了,所以当远远看到渑池城头稀稀拉拉的几个韩国守军时,白起虽然还没有完全安全。却放下心来的长长吁了口气。
渑池、陕邑、焦邑。再向西就是函谷关,白起带着他几乎完全齐整的十三万人马一路马不停蹄地向西赶去,十月二十五日从渑池绕城而过,城头上的韩国军士虽然远远看见了他们,却连一支箭都没有射下来,就更不要说出城追赶了。十月二十七日,白起抵达陕邑,隔着黄河远远看见北岸已属崤山山系的石门山时,他的心情差不多完全放松了下来,知道自己就要脱离危险了。
然而就在这时。汹涌澎湃的黄河水声之中却突然夹杂了令白起胆颤心惊的马蹄声。
马蹄声,确确实实是马蹄声,阴沉沉的天幕之下,沿着黄河南岸。先是几匹驮着披甲武士的健硕骏马如同散落的黑点一样出现在了极东天际边的地平线上,很快的,那些黑点越来越多,根本无法数清数目的向西汹涌奔来。漫天的飞尘之中,没有人知道那是多少人马,但只消看到他们红霞一般的戎服,却也没有人不知道那就是令天下人闻名丧胆的赵国骑军。
“大良造,快看,赵国骑军杀过来了!”
“吾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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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八日,从赵国各军之中抽调汇集的七万铁骑在廉颇率领之下终于在陕邑黄河边上追上了白起。于是属于上党之战的最后一次战役爆发了。七万赵国骑军全员上阵,以人马为墙,在高速穿插中将白起和他的十三万团团压缩围困在了只有方圆十余里的黄河滩涂之上。
白起深知自己难有退回函谷关的希望了,但是他并不想投降,依然在盼望着奇迹的发生。在拼一把大不了一死的信念之下,白起鼓动起了秦军将士,以仅存的五百辆战车立盾搭箭为前锋,以死士横戟为左右后三面外围,以弓手为还击手段置于死士之后,整个军团结成一座密不透风的方阵。虽然缓慢却又坚毅不拔的向西推进。
秦军将这种本用于抵御骑兵的战阵用于推进确实也起到了一定作用,赵国骑军无法撕裂秦军战阵杀进去,也只能继续环绕飞驰,忽远忽近的以弓弩相射杀,虽然造成了秦军大量伤亡。并且大大延缓了他们推进的速度,却不可能完全拦阻他们前进的方向。
战事再一次陷于胶着。秦军阵中每时每刻都会有人倒下,但是紧接着又会有阵内的后备将士填补到空缺上,继续承受着来去如飞,根本无法予以还击的赵国骑兵飞蝗一般的箭矢。仅仅两夜一天里,黑红的血迹以及被践踏的面目全非的尸体便沿着黄河岸拖了二十余里之长。
到了十一月初一日,战事的僵持终于出现了打破的迹象,从这一天开始,白起欣喜的发现天上开始飘下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下雪了,这是对骑兵最为不利的天气。天公作美之下,白起加快了推进速度,只用了半天便远远小于前两天的伤亡代价向西挺进了二十里远,很快就能抵达焦邑。
然而秦军的好运气仅仅到此为止,也是在这一天的下午,三十万赵国车步联军在赵奢的率领下赶了上来,迅速绕到僵持之中的赵国骑兵和秦国方阵前面和侧翼,以近两千辆的战车以及十五万弓弩手围成了铁桶一般的包围圈。紧接着赵国骑军退出战场,在包围圈外围构建起了第二道围堵防线,彻底将秦军死死困在了距离函谷关仅剩六十多里路的地方。
白起麾下剩余的这八万余百战精兵彻底没有了生路,一天以后所携粮食也吃完了,士气降到了冰点,只能在冰雪之中瑟瑟发抖地等待着或许已经注定了的未知命运。然而赵国人并没有接着发起强攻,不断飞向秦军阵中的不是箭矢,而是句句劝降之声。
投降?这不是秦国将士们的习惯,他们几十年来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只有接受别人投降的经历,却从来没想过自己是否有一天也会面临被人劝降的一幕。他们陷入了极度的无措之中,只能在饥饿之中茫然地注视着他们已经一夜白了头发的主将白起。
饥饿并不是最恐怖的事,最恐怖的乃是绝望中的饥饿。战车驾辕的马匹被吃光了,将士们依然还要承受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的大雪。当真要饿死、冻死么……如果不是同袍们紧紧的拥挤在一起,依然还有些残存的人性在支配着他们,许多饿到了两眼泛出绿光的人几乎已经到了要吃人的境地。
十一月初五日,一条消息再次从赵军那里传到了秦军阵中:秦王在集结在皮氏河口的四十万赵军压迫之下向赵国俯首称臣,除答应将黄河西岸的上郡全部割让给赵国,以洛水为新的秦赵边境,同时承认放弃赵韩魏楚重新夺回的河东、上庸等地,从而完全龟缩回崤函以西洛水以南之外,又以将白起交由赵国处置为条件换取剩余的八万秦军退回秦国境内。
河西上郡丢了,河东郡丢了,上庸郡丢了,秦国自六十年前秦孝公击败魏国,从而逐步东扩得到的所有土地,除了依然在楚军不断攻打之下很快也要丢失的黔中郡以外一次性全部还给了赵楚韩魏他们。
辛苦抢来的土地都没有了,就连崤函之固也已经失去,只能依靠洛水长城苦苦支撑,秦国完全被压缩在了洛水以南的关中南部一带,若不是依然还控制着巴蜀和汉中,其国土几乎与赵国初期魏国称雄天天欺压他们时完全一样。
与失去土地相应的是秦国这么多年辛苦积攒起来的百万雄师一次性战死了五十余万,而且还是最精锐的那五十余万,加之放弃上郡和河东、上庸等地让秦国失去了一百五十余万人口,商鞅变法带来的红利损失殆尽,秦国再一次回到了需要看别人眼色行事的时代。
一切都完了,虽然并不是亡国,但对于雄心勃勃,一直想统一天下的秦国来说,这样的局面与亡国又有什么区别?
纷飞的大雪之中,铠甲全部去除,赤裸着伤痕累累的上身的司马靳垂着头一步步向着虎视眈眈的赵国围困防线走去,而他身后则跟着六个同样去掉了盔甲的秦军兵士,在他们用肩膀扛抬起来的一块曾经的战车厢板上躺着白起冰冷的尸体,尸体脖颈上挥剑自刎留下的伤痕处,黑褐色的血迹已经完全干涸,血渍上贴满了已经不会再被体温融化的雪花……未完待续。。/p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天下之合(终章加后记)
赵国逼迫白起自杀之后守诺将剩下的八万秦军放归函谷关的事引起了各国一片赞誉声,虽然这些赞美之中多少带着些战战兢兢的意味,但各国都明白,赵国不杀那八万人不单单是想博取美誉,更重要的则是要在掐住秦国命脉的同时给各国一颗定心丸吃。
定心丸是必须要给的,虽然此战赵军并没有伤筋动骨,但十三万人的战损外加整整半年的军粮消耗还是挺让人喘不过来气的,赵国绝不愿意看到这时候别国突然对他发起进攻。
赵国如此做也就是防患于未然罢了,免得出现什么意外情况落下“不仁”的口实,把韩魏齐楚吓毛了当真来个连横抗赵。事实上各国对赵国发起进攻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毕竟秦国出人意料的在一次大战之后就彻底衰落,谁也没想到他们会败得这么惨这么快,以至于大家都没有时间调整战略反过来帮助秦国对抗赵国,那么所谓的三足鼎就算完全被毁了,如今变成了赵国一家独大的局面。以后大家抱起团防止占据了整个天下北半部的赵国南下进攻还有可能,但若说反过来入侵赵国,已经没有哪个国家能够承受赵军五年内从五万暴增到十五万的强大骑军外加上百万主军辅军的蹂躏了。
虽然各国完全可以合起伙来与赵国争上一争,但正如合纵无法对付秦国一样,韩魏楚秦齐五国即便在私底下达成连横协议,实质上的各国利益分歧也必将使这种合纵无法维持下去。赵国只需在其中一两个国家身上运作运作,所谓连横也必将分崩离析。
楚国虽大,奈何君王昏庸,更何况这种所谓的“大”也仅仅只是相对于韩魏齐三国而言。与再一次大大扩展领土的赵国相比根本就不是个儿,哪还有胆量做什么连横盟主?楚国都不敢出头,韩魏齐这三个传统的赵国“盟友”就更不用说了,特别是魏国,虽然边境线离邯郸颇近,但你让他进攻一个试试?
胆怯使连横不能成事是一回事,实际的获利安稳了众心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虽然因为各国的畏畏缩缩使山东各国小合纵变成了赵国单独抵抗秦国进攻。以至于彻底惹恼了赵胜,公开宣布再也不与各国合作,但在赵国大败秦国以后,赵胜还是非常仁义地默认了当初小合纵各国实际占有领土的计划。
这样一来楚国心满意足的抢回了上庸郡。而且顺带着还把原来根本就是秦国土地的武关以东丹水沿岸上百里土地抢在了手里。而韩国和魏国则如愿地收回了函谷关以东河东郡所有失地,将西边的国境线推到了函谷关前。单单这些实际利益也足够他们兴奋上很长一段时间了,一时之间哪里还会去怨恨赵国?
不过没时间去“怨恨”赵国并不等于各国没有事情可做,就在赵胜于年底返回邯郸继续埋头发展内政、消化新占上郡、河东、上党领土的同时,楚国对秦国依然占据的黔中郡发起了强力进攻。然而很不幸的是,秦国虽然惨败在赵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