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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吕夷简已卧床不起……”范仲淹说完半句,眼含深意的望着韩琦,两人都与吕夷简不对路,不止一次上表弹劾过吕夷简。
如今吕夷简这个第一权臣就要离去,朝中必将有一次权力更迭的风暴,这意味着什么两人心如明镜般,吕夷简为政谨守持重之道,稳住朝堂是他这些年来唯一坚持的策略,有他在,范仲淹与韩琦这些革新派只能望洋兴叹。
“且静观其变吧!”韩琦与范仲淹交流了一个眼神,淡淡然说道。
范仲淹也颔首道:“不错,也只能静观其变了,一切之根源还得陛下落定决心才成,若是陛下到时让我等上表论政,再作打算不迟。”
七夕,乞巧节。
许清抛开所有杂务,带着红菱几人,约上赵野几个,把东京逛了个够,街上人山人海,商家们做足了功夫,把店面装扮一新,各种节日用的物品琳琅满目,相国寺前更是车马难行,人们不断涌来,寺前小儿相扑、杂剧、掉刀、蛮牌、弄乔影戏、说浑话等等杂耍表演精彩纷呈,小颜紧牵着许清的衣裳,小脸兴奋得通红。
小儿相扑非常有趣,木架搭成的平台,上场的都是些八九的小孩子,穿着短衫,赤着脚丫,裁判持一面三角小旗,旗子一挥,两小儿缠斗在一起,直到一方被扑倒,台下观众齐声喝彩,纷纷投之钱物。得胜者沿台游走,拱手答谢,似模似样的。
“赵大哥何不上去一举夺冠?”许清看了觉得有趣,对赵野逗道。
赵野哈哈笑道:“子澄若是有兴趣,我倒是乐意上去陪你扑一场,正好赢些酒钱。”
许清为之一窒,讪讪然答道:“赵大哥瞧你说的,我可是个文弱书生,不适合做这个啊。”
“前日过招时还将我摔了个大跟头,那时子澄你怎么不说你是文弱书生?”
“少爷,你真摔了赵大哥跟头了吗?呀,我就知道少爷是最利害的。”小颜一听开心极了,上次许清被赵野弄伤下巴,她就打算跟许清联合上阵教训赵野来着。
“没错,有小颜鼓励,少爷我能不奋发图强,赢回面子吗?”许清呵呵笑着答道。
那些说浑话的则是捡些家长俚短,两人或几人对演,不时夹些黄色段子,逗人发笑。许清怕小颜学坏了,赶紧领着众人走开,一群人直逛到下午,才心满意足的回家。
等把车上的物品都搬进来,许清不禁感叹,女人的购物欲望什么朝代都是一样的。小颜手里捧着一个花瓜,就是以瓜果雕刻成各种花鸟鱼的花样;小芹手里抱着一个种生,所谓种生就是把菉豆、小豆、小麦、放入磁器内,用水浸泡,生芽数寸后,以红蓝彩色丝线束起来,样子很好看。
连红菱手上都拿着一个谷板,这也是许清才知道的名称,在一块四方的木板上围起边匡,然后放些土,种上些粟,等粟生苗后,再在上面装饰些小茅屋花木,和一些田舍家的小人物,模仿成奕奕如生的村落之态,这就叫谷板了。
看看这些,许清由衷的感叹宋人会玩,思维及动手都不简单,和后世那些工业艺术品比起来,一点不差。
“红菱啊,要不咱们不要官家赐的那栋宅子了,咱们也去乡下搭几间茅屋住着?”许清对红菱打趣道。
“红菱倒是乐意啊,就怕许郎受不得那等清寒。”红菱含笑答着,手里捧着谷板久了,开始有些吃力,许清赶紧上前接过。
“红菱你瞧,谷板上屋前院后小孩子玩得多欢,若要搬到乡下去住也不是不行,等你也帮我生几个小家伙后再说吧。”
许清对着她眨眨眼,红菱羞得啐了他一口,纤腰款款轻摆,先行往里屋去了。
等到晚上,一家人吃过饭,便来到庭中,搬出一张大桌,把花瓜、酒炙、笔砚、针线等物全摆到桌上,许清占着自己的躺椅,舒适的斜躺着看红菱她们摆弄,小院虽然简陋,但却弥漫着浓浓的亲情。
“少爷少爷,你也给我们说说那牛郎织女的故事吧,少爷说完了,等下人家穿线肯定会穿得最快的。”小颜趴在许清身边,两眼期待地说道。
许清拿过桌边的清茶喝了一口,才懒洋洋地说道:“这牛郎织女的故事年年都说,你不是都听过了吗?再说了,我说故事和你等下穿线有什么关系?”
“哎呀,少爷你多说说织女,人家不就能多跟她乞点巧嘛,到时候穿线不就快了嘛。”小颜噘着嘴分解道。
“还有这等事?那不如你现在开始口中不停地念着织女,那等下岂不是能乞到更多巧儿,线也穿得更快?”
小颜说不过他,咭咭地抿嘴笑着。
宋人过乞巧节,有书读的男子晚上就要对月裁诗,女孩子焚香列拜过后就要望着月亮把线穿过针眼,谁要是穿得快就表示谁乞到更多巧儿,男孩自是谁裁的诗好便代表聪明伶俐。
月芽儿出东墙,云彩一缕绕旁边,许家没有小男孩,所以今晚主要看女子们表演,连大柱的媳妇儿也拉来一起,四人站在庭中,许清拿着红菱那把团扇儿,红菱她们将手中的针线举起来对着月亮,只等许清那团扇挥动,便是比赛开始时,许清却悠哉悠哉的喝着茶,目光带笑的从几人脸上一一掠过,小颜有些等不急了,一跺脚儿就想过去找自家少爷理论,红菱也忍不住娇嗔一声,许清这时却突然举起团扇……
第125章 今夜该怎么犒劳她
随着许清手中的团扇落下,几个女孩顾不得再找许清算账,都对着月亮细心地穿起线来。
许清刚想再喝口茶,小颜突然一声娇呼,举着穿好的针线跑过来,咯咯地笑着向许清献宝,出乎许清意料,今晚还真让小丫头抢了个先,乐得她有点找不着北,许清估计是她那又乌溜溜的大眼睛起了关键的作用,眼神儿比人家的好嘛。
他揽过笑得合不拢嘴的小颜说道:“老实交待,你方才在心里偷偷默念了多少回织女姐姐?”
“人家哪里还记得清嘛,少爷,人家是不是也很利害?”赢得比赛的小颜象只欢乐的百灵鸟,只顾等着自家少爷的夸奖,早把他刚才故意作弄众人的事忘了。
“当然,你是本少爷亲手调教出来,能不利害吗?小颜啊,要不以后你就改叫巧儿了好不好?”
“好是好,可是人家都叫小颜习惯了,这怎么办呢?”小颜咬着嘴唇仔细的思量着,似乎对这两个名字有些难以取舍。
许清暗暗好笑,没想到自己就那么一说,这小丫头还当真了,竟苦着小脸来回嘀咕着两个名字,认真地比对着,他只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弹一下笑道:“想什么呢你?人人可都知道小颜是咱们汴南街最可爱的人,要是你真把名字换了,人家不是再也记不得了吗?”
小颜这才咭咭笑起来。
等红菱她们个个穿好线,院中又变得热闹起来,连小芹都变得活泼了许多,对着得意洋洋的小颜说道:“明早儿才知道呢,看谁的蛛丝儿结得圆。”
“肯定是我的,少爷都让人家叫了那么多回织女姐姐,人家的蛛丝儿能结得不圆吗?”小颜笑脸不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儿。
在宋时,所谓七夕乞巧除了对月穿针引线外,女孩子还会捉来小蜘蛛,放入一个竹编的小器物中盖好,第二天打开来看,器物里谁的蛛网结得细密周圆,便也是得巧儿,是以小芹有这么一说。
红菱款款坐到许清身边,小颜好糊弄,把刚才许清故意作弄他们的事忘了,红菱却没忘,她抢过许清手中的团扇,眼含笑意的说道:“许大官人,针线咱们姑娘家穿过了,如今该许大官人您了。”
红菱这口气不对啊,十分不对,许清一怔问题:“该我什么,穿针引线是你们做的事,我一个大男人引什么线嘛?”
红菱捉住他的衣袖嗔道:“少胡说,谁让你穿针引线了?裁诗啊!”
“裁什么诗,咱们家就我一个识字的,又没人跟我比,忒没意思,要不你让大柱二柱先裁两首来,许大官人我自不会再谦恭。”
月儿悄悄爬上了楼角,院墙外不时传来邻家的欢笑声,其中就有许清熟得不能再熟的,隔壁张员外那小妾的声音;风儿掠过石榴树的枝叶,三两片老叶在微风中飘落,红菱的翠玉钗儿映着月光,生出一线淡淡的光泽,明眸琼鼻雪肤在月光下无处不美。
她玉指掠了掠耳边的发丝,双目娇俏的瞟了许清一眼,这才接着说道:“就是因为咱家就你一个读书人,这诗不由你来裁还能望谁来裁?大家说是不是?”
红菱话声一落,一家人点头不已,小颜又扑到他身上笑着说道:“少爷,你快裁呀,人家穿针都是最利害的了,少爷裁诗肯定也是最利害的。”
许清呵呵一笑,小颜这算什么?快乐崇拜,还是盲目崇拜?有一点小颜说对了,自己稳拿第一是肯定的,没人敢跟咱们比啊!他望望大柱二柱说道:“要不你们一起来,少爷我让你们先!”
一家人全笑了起来,许清起身负手望月叹道:“果然是高处不胜寒啊!”
接着踱步沉思起来,这回是盗呢?还是窃呢?纤云弄巧,飞星传恨这个不错,应景儿,算了,这古文也读了几个月了,还是自己勉为其难吧,在小颜等得有些不耐烦时,他终于吟道:
寒衣织就清泪流,
银汉澹澹月如钩。
纵使年年湿归路,
隔岸与君誓白头。
不管好坏,但这时只要能打动红菱一个,自己便可以过关了,其他人只是凑个热闹,听不出好坏来。红菱含笑看着他,眼中果然有些隐隐泪光,大概是感同身受吧。
许清哈哈一笑,在小颜快乐的崇拜中举起酒杯与家人共饮。
大柱的媳妇叫蓝采莲,比小芹小两个月,是蓝婶娘家一个村的人,还好算不得三代近亲,经过这么多天接触,已不象初见时那样拘谨,手儿也挺巧,她今天用艾草汁和面,给大家做了一种软饼,这时候也端了上来,每人分发一个品尝,许清接过咬了口,里面加了芝麻糖,外边有一股艾草淡淡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