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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错连窦婴都可以和好,都愿意拉拢,自己也应该有机会融入晁错的圈子。
改换门庭,对于政客来说,比川剧的变脸演员还熟练。
一时间,无数宅邸之中,鲸油灯长明,无数人彻夜思考自己的未来。
等到刘彻知道此事时,他呵呵一笑,放下手里的公文,笑着道:“魏其候,又要被人耍猴了……”
刘彻记得很清楚,前世之时,田汀陀霉嗨频氖侄嗡9加ぁ
最终,甚至让窦婴承担了建元新政失败的绝大部分责任,让窦婴去顶了雷。
如今,晁错的手段,大约也是如此。
用一个窦婴,一石数鸟。
不得不承认,这个未来的丞相,还是有些手腕的。
不过,这只是一个开始。
晁错很快就会发现,要做好丞相,特别是在今天的大汉帝国,做好一个丞相的本职工作,会有多么艰苦!
倒是窦婴……
“朕这个表叔啊……”刘彻摇摇头,站起身来,对一个在身旁的小宦官吩咐道:“派人去转告章武侯:魏其候赋闲在家已久,还是出来做做事吧,正好,济南王彘,缺一个太傅,让魏其候去济南国辅佐朕的皇弟吧……”
魏其候窦婴,在政治上就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他性格好义,重情,以为自己对别人掏心掏肺,别人就会对自己也是如此。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他都是如此。
这样的性格,在今日的汉家政坛上,没有被人剥皮抽筋,只能说他命好,生在了窦家。
现在,晁错跳出来,明摆着就是拉拢窦婴,让窦婴给他去冲锋陷阵。
以窦婴的性格,十之八九,会以为晁错对自己真是无话可说,从而尽心竭力的帮助晁错。
晁错的想法和决策如何?刘彻不得而知。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货就不是什么善类。
当年,他与申屠嘉的博弈和与袁盎的互相下黑手,栽赃,就足以说明,这位帝国的御史大夫未来的丞相大人,压根不是什么傻白甜。
他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臣子。
窦婴落在他手上,还能有全尸吗?
所以呢,让窦婴出京,去济南国辅佐刘彘,应该是个不错的点子。
这一方面,可以让窦婴来监督和监视刘彘母子,主要是王氏姐妹,省的他们在齐鲁给先帝头顶上染点草原的颜色。
另外一方面,则是保护窦婴,免得他又被人卖了,还得给对方数钱。
“再派人去丞相府,看看,朕的护匈奴将军到了龙城了没有?”刘彻接着吩咐道。
这马上就是新年了,塞外也该下雪了。
郅都倘若现在还没有抵达龙城,恐怕,明年冬天幕南的事情就不会有什么进展了,得等到春天才能有结果。
刘彻可不乐意。
时间,对于汉室来说很紧张。
能无压力,没有任何外部干预,处置幕南各部的时间,最多就一年。
一年后,北匈奴西征结束,若没有意外,恐怕会带回来大量奴隶和财富。
有了奴隶和财富,北匈奴就有底气干预和干涉幕南的事情了。
出兵不至于,但是给幕南添乱,制造问题,却完全可以。
第1517章 黑暗森林
元德七年秋九月已亥(十八),顺德(旧龙城)。
此刻,正是黎明时分,郅都矗立在这座过去的匈奴帝国的政治、宗教中心的城头上,远眺着远方白雪皑皑的高山。
天际,已有朝霞漫天,草原的冬日早晨,风光格外壮丽。
自从抵达顺德后,郅都就习惯了每日凌晨来自,迎接朝阳降临。
每到这个时候,郅都总会想起河阴之战中的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孔。
灞上军骑都尉张威,那是一个魁梧的年轻人,总是充满了朝气和各种奇思怪想,郅都非常喜爱他,甚至准备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但这个年轻人,倒在了冲锋的道路上。
当人们发现他的遗体的时候,愕然发现,这位帝国的高级军官的身上,插满了敌人的箭矢,而他的双手则死死的扼住了一个匈奴贵族的脖子,手指都掐到了对方的皮肉之中,将之直接勒死!
棘门军的左司马校尉王奉,是太原王氏子弟,出身名门世家。
郅都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年轻人的时候,他白衣飘飘,宛如诗经之中如切如磋的君子。
但,他最后却倒在了河阴的一座小山岗之下,当人们发现他的时候,他的遗体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
他的大腿和胳膊,都被人砍断了。
但是,他依然没有停止战斗,死死的将一个匈奴骑兵压在了身下,他的牙齿深深的咬进了对方的喉咙之中,咬断了他的气管,他的血与敌人的血混合在一起……
想起这些年轻人,这些本该有着大好前途和未来的年轻人,郅都的内心就有了丝丝哀伤和悲鸣。
但转瞬,这哀伤与悲鸣,化作了无边的动力。
“张都尉、王校尉……”郅都想着这些年轻人,想着他们的那一张张曾经充满了希望和朝气的脸庞,他就暗下决心:“诸君的血,不会白流!这个世界,必定属于诸夏!”
郅都很清楚,这些年轻人,是为了诸夏而死的。
他们死前,都笃信他们是为三王与五帝,为天子和大汉,为了诸夏民族而战。
所以,唯一可以告慰他们的东西,只有开创一个诸夏民族独霸的大时代!
让三王五帝的智慧和光辉照耀整个世界。
这样想着,郅都就将自己的长剑入鞘,然后缓步走下城楼,对左右吩咐:“立刻召集忠勇军、楼烦军及句注军在顺德司马以上军官议事……”
想了想,他补充道:“再派人去请归义单于及各位在顺德的大贾代表列席……”
郅都来到顺德已经有七天了。
过去七天,他一直在熟悉情况,摸底。
到现在,情况差不多都已经摸清楚了。
今日的幕南的现状,他也大体有所了解。
如今的幕南,主要分作了两个世界。
第一个,就是以长城为核心的亲汉部族势力。
这些人,不是早就已经被汉室渗透和控制的部族,就是那些在马邑之战后就倒戈的墙头草。
他们的数量不多,总数大约也就是七八万人口而已。
但胜在可靠、忠诚。
如今,这些部族已经成为了帝国的一部分,至少在战时,汉军完全可以从这些部族征调粮草、战马甚至士兵。
而另外一个,则是远离长城,散落在广袤草原上的各种部族。
这些部族的心思,也各不相同。
有人想要得过且过,也有人随波逐流,打算看情况决定,更有人野心勃勃,潜伏在幕南的原野之中,伺机而动。
毫无疑问,郅都这次来就是要解决这些部族的。
无论是得过且过的,还是随波逐流的、野心勃勃的,统统都必须打散,统统必须肢解,统统必须编户齐民。
在这个过程之中,郅都确信,唯一可靠的手段和力量,就是铁和血!
唯有坚定不移的意志和毫不犹豫的手段,方可解决幕南问题。
而让郅都欣慰的是,在他到任前,楼烦军和忠勇军就已经主动出手,解决了这顺德附近方圆三百里的部族。
至少有十五个部族的酋长的脑袋,现在都还挂在顺德的城楼上。
其他部族,则全部选择了服从。
他们的牧民、牧奴甚至包括他们本人,都不得不遵照来自顺德命令,编户齐民,建立起一个个定居点。
不过,这样做的问题,也很显著。
首先,就是这数十个部族编户齐民的工作,太过于繁琐,以至于占用了楼烦军和忠勇军的大量人力。
此外,就是基层官员,严重缺失,目前大部分的部族定居点,其实只是换了一个马甲,管事的和控制他们的,依然是过去的各部族贵族和酋长。
不过就是名称变了一下。
这显然不行!
郅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让部分忠勇军的老兵卸甲,转入民政,去担任各地的蔷夫、县尉、县令,从而在这顺德附近,建立大汉帝国在草原上的第一个郡。
连郡名,郅都都已经想好了——武威!
以武而威,借此告诉整个幕南——你们只能选择臣服或者死亡!
此事,只等上报长安,让天子批准,就可以实施了。
但另一个问题,郅都却不得不慎重。
由于忠勇军和楼烦军在过去半个月内,在这顺德附近搞了大动作。
如今,整个幕南,甚至河西、幕北都已经知晓了汉家的意图。
许多情报都证实了,幕南各部族在加紧串联和协调。
他们不会坐以待毙!
这是必然的!
郅都对此也早有准备。
毕竟,他此番奉命来到幕南,就是掘引弓之民的坟墓,挖断他们存在的根基,打断他们的传统,灭绝他们的文化和习俗。
这样做,必然迎来反弹,而且是强大的反弹!
当年,太公受封于齐,身处东夷部族的包围之中。
太公断然推行周礼,用诸夏法,东夷各族不也反扑过?
还有伯禽来到鲁国,也同样要用君子之剑,以御四方。
“公车千乘,朱英绿縢,二矛重弓。公徒三万,贝胄朱綅。烝徒增增,戎狄是膺,荆舒是惩,则莫我敢承!”郅都轻声念着这段诗经之中称颂鲁君先王们在鲁国的所作所为的诗句,眼神之中锋芒毕露!
“夷狄是膺,荆舒是惩!”重复的念着这句名诗,郅都抬起头来,仰望着苍穹,他仿佛看到鲁国先君们端坐在殿堂之上的霸气。
在千百年前,伯禽奉周公之命,就国于鲁。
他的北方,有戎族、狄族。
他的南方,有着徐国、荆楚这样的蛮夷和殷商的余孽。
伯禽没有丝毫畏惧,更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毅然拿起了武器,乘上了战车。
公车千乘,朱英绿縢,长矛如林,弓如雨,三万大军列阵,甲胄鲜明,周王的旗帜高高飘扬,诸夏的战鼓声声作响。
无论是戎族还是狄族,谁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