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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人可能没有人能有这样的政治见识。
但是,拼命守住自己的利益,这是人的本性。
此时,在刘彻的身旁,丞相周亚夫却是眼红不已,死死的盯着场中那些纵横驰聘的骑兵。
“这才是真正的骑兵!”周亚夫心里想着。
之前,义纵和剧孟分别受命组建羽林与虎贲两卫时,彼时,周亚夫还是太尉,负责天下军事。
但他那时候重心都在灞上、长城以及东南的那几十万大军的遣散上,对此,也没怎么上心。
老刘家历来爱折腾。
在周亚夫看来,今上一个小年轻,加上义纵与剧孟,这羽林与虎贲,大概会变成一个类似镀金的地方。
哪成想,这两个月下来,今上还真玩出名堂来了!
作为军人出身的丞相,周亚夫在看到虎贲卫的装备与骑兵后,心里就只剩下一个想法——大汉军队,也应该全面换装这些先进的武器装备。
于是,他在稍作考虑后,就出列揖首道:“陛下,臣恳请陛下,将羽林与虎贲两卫的装备,列装汉军……”
刘彻闻言,看了周亚夫一眼,他自是早就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但是刘彻更清楚,现在,虎贲卫与羽林卫的装备,其实都还不适合大规模推广。
陌刀需要大量的钢铁,重骑兵同样是吃铁大户,至于那些连弩、大黄弩的改进型,目前少府的产量也不足以维持这种装备的大规模供应。
更何况,假如现在就换装这些装备,那以前生产的那些老装备怎么办?
全部存在库房等着腐烂吗?
汉室可不是米帝,干不出把衣阿华封存在港口生锈的败家行为。
刘彻于是呵呵一笑,道:“丞相,别太心急了,现在,可还不是时候!”
刘彻也是感慨一声,道:“马太少,钢太少,不足以支撑换装之事!”
为了组建虎贲卫与羽林卫的这两支骑兵,刘彻几乎把汉室所有的马场的最优秀战马,都搜刮了个底朝天,勉强才凑够了这些能载动几百斤物体的战马。
对汉室来说,现在,最迫切的问题,就是马与铁的问题。
目前,汉室战马的存栏数量不过十万匹,甚至还没有匈奴人在河套地区的战马多!
即使按照轻骑兵的标准配置,一人双马,轮流换骑机动来计算,十万匹战马,只能武装最多三万轻骑兵,至于重骑兵?
呵呵……
在乌孙马没有大规模繁殖前,这重骑兵,也就是个仪仗队的干活。
而且,刘彻清楚,未来的骑兵,必然是胸甲骑兵的天下。
铁浮屠什么的,拿来当仪仗队就好了,真要打仗,靠那些铁乌龟,没什么用处!
至于钢铁的问题,高炉产量,起码得经过三五年的建设才可以满足汉室的需求。
而且,比起军队,农业需要的钢铁更加迫切。
目前,汉室即使在关中的一些地方,农民都还在使用老掉牙的石器甚至木器。
怎么将铁具,乃至于钢制农具普及推广开来,才是真正需要重视的事情。
前世小猪,在军事上获胜,却在经济上崩溃的事情,刘彻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说到底,打仗,最终比的还是钱粮,钱粮充足,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刘彻也不可能不给周亚夫面子,于是,他道:“丞相不久前上的《论马政》一疏,朕看过了,就依丞相的意思去办吧!”
周亚夫前段时间,搞了个马政的折子,上递到了刘彻手中。
这个政策,在刘彻的前世很有名。
它的核心思想,就是假如,某人家里养了一匹马,那么,就可以免除该户人家三个人的徭役。
这个政策很不错,前世,汉室的马匹存量,在这个政策刺激下,不断增长,十年之中翻了四番。
然而弊端也很多。
首先一个,普通人家肯定养不起马,能有钱养马的,必然是地主家庭。
其次,刘氏的徭役政策,是按人口征发的。
也就说是,某地假设有一千人,而当年该地需要服役的人数是一百人。
那么,这些人中的地主家庭,就可以借助养马的政策,逃避徭役,而本该是他们的徭役,却会被摊到那些穷苦的庶民和养不起马的小地主自耕农身上。
最重要的是,战马的培育是一个科学而长期的过程。
民间养的马,能有几匹合格的?
刘彻对此深表怀疑!
反正,前世,小猪的大军出塞,基本上都是从汉室的马场中抽调战马,民间的马匹,鲜有被政府回购的。
因此,刘彻一直很犹豫。
鼓励民间养马,自然是对的,但是,怎么保证不会因此而影响其他没养马的农民,怎么保证养出来的马匹的质量,这就是需要进一步思考和探索的事情。
但,此时,为了搪塞周亚夫,刘彻不得不暂时先把这个问题通过。
具体的政策,以后再慢慢调整也行。
毕竟,这个政策在前世还是被证明过,确实能有效增加汉室的马匹数量。
第398章 忐忑
与此同时,须卜雕难却是胆战心惊的看着在表演的汉军骑兵。
无论他再怎么不愿意,他现在都必须承认,汉室已经拥有与匈奴骑兵平等对话的兵种了。
而以汉朝的人口基数来计算,用不了几年,当汉人拥有了足够多的如此装备的骑兵后。
匈奴还玩毛啊?
须卜雕难感觉,现在,唯一能保持匈奴霸主地位的办法就是趁着汉人的骑兵还没发展起来,先集结全匈奴的力量,全面进攻汉朝,争取摧毁汉朝所有的牧场,杀光所有能见到的马匹。
甚至攻占长安!
这样或许就能将这一切危险,扼杀在萌芽之中。
然而……
他不是大单于,甚至,在匈奴国内都算不上一号人物。
他不过是一条狗。
别说改变匈奴的战略了,就是,靠近长城的那些部落,也没几个人会听他的。
每次出使,他唯一的任务就是给单于庭带回足够多的丝绸、美食、财物。
单于庭的大人物,也只有在闲得无聊的时候,才会把他喊过去,问问他在汉朝的所见所闻。
似他这样人微言轻的小贵族,压根就动摇不了已经决定下来的西侵战略!
以须卜雕难自己所知,自从十几年前,那最后一次匈奴全面入侵汉地的战争结束后,西边的左贤王所部的部落,就坚决拒绝来汉朝抢劫了。
路途远不说!
关键抢不到什么东西,还要被狠狠咬一口!
尤其是云中战役,西部的贵族吃够了苦头,光是战损在云中城下的贵族,就有七八人之多,其中甚至包括了一位地位崇高,血脉尊贵的大当户!
与之相比,西域的诸国,又富裕,又软弱,一个万骑就能抢回全部落一年享用的财物与人口。
在这样的情况下,不会有人同意转头来碰东边的这个庞然大物!
这样想着,须卜雕难就只能苦笑一声。
他身边的副使韩剧,却表现的比他还心急,还狂躁。
“须卜当户,回国以后,我们必须向大单于进言,必须发大军来打压一下汉人的骑兵,削弱汉人骑兵!”韩剧咬牙切齿,一副深恶痛觉的模样。
韩剧一点都不傻。
他知道,这样才能让他显得自己是个匈奴人,而不是汉人。
最重要的是,汉室的强大,会反证他当初抉择的愚蠢。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选错了道路的!
叛徒汉奸二鬼子,永远都是比真鬼子还残暴,恐怖和凶残的群体。
因为,他们需要用自己的同胞或者说过去的同胞的血来证明自己已经与过去划清界限,是全心全意效忠新主子的奴才!
须卜雕难听完,却是不置可否的摇摇头。
假如他是匈奴大单于与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养的一条狗。
那像韩剧这样的汉人降人的地位,就跟匈奴人牧马用的鞭子差不多了。
谁会在意一条鞭子的想法?
尤其是韩剧这样的汉人降人,在匈奴,其实也没多少人会正眼看他。
甚至,许多匈奴贵族,私底下其实都是用着一种嘲笑和蔑视的态度来议论韩剧的。
相反,对于韩颓当这样冒着风险,跑回汉地,为汉朝天子效忠的人,匈奴人反倒挺欣赏,觉得对方是条汉子。
韩剧见到须卜雕难摇头拒绝,他立刻就像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左当户,你这是背主叛汉!”
须卜雕难忽然感觉有些好笑。
他一时间竟弄不清楚,究竟他是匈奴人呢?还是眼前这位有着百分之七十以上汉人血统的男子是匈奴人?
他哂笑一声,道:“副使若对我有意见,大可以去单于庭告状嘛……”
韩剧瞬间哑火了。
自从三年前,匈奴的右贤王暴毙后,军臣单于流放中行说去北海牧羊。
从那以后,匈奴国内的汉人降人的生活和地位,就一日不如一日。
无数人纷纷逃回汉朝。
只有韩剧这些铁杆的,已经没有了退路的人,还在苦苦支撑。
现在,似他这样的人,连单于庭的大帐,都已经被禁止进入了,还谈什么告状啊?
不得已,韩剧只能悻悻然的道:“你们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
只有汉人,才知道汉人的想法。
尽管韩剧早就不认为自己是汉人。
但,他依然很清楚,以汉人的传统和思想文化来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是他们实力足够后必然会去尝试的事情。
自殷商姬周以来,千年以降,这个传统从未变更!
须卜雕难脸色立刻就变得铁青起来。
他虽然在单于庭算不上什么人物,但,他的家族须卜氏,却是匈奴国内地位仅次于单于家族的四大贵氏之一。
不知多少部落的首领身体里都流淌着须卜氏的血统!
他的尊贵,岂容韩剧这样一个小小的汉人降人来指责?
须卜雕难因此怒道:“韩副使,注意你的态度!你只是我大匈奴养的一条狗,是狗,就得给主人盯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