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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挤和打压,用语言和文字,极尽一切可能羞辱和排挤。
甚至就是已故的仓公淳于意,在齐地为大医数十年,扁鹊之名天下皆知。
但在齐,却也只是一个在士大夫和贵族眼里的所谓“杂官”。
齐地士大夫和贵族们高傲而自慢的将一切非儒生和非文职,视为贱民和贱业。
仿佛只有跟他们一般袖手空谈,满嘴跑火车的家伙,才算人。
这样的家伙,刘彻岂能容得下?
怎么可能容得下?
必须让他们知道,天高地厚!
而鲁地就更不堪。
这个保守派和顽固派的大本营里,充斥着一堆的只想自己不想别人,只要自己快活,哪管天下洪水滔天的渣滓!
不给他们店厉害瞧瞧,刘彻念头就会不通达。
况且,这样做,还有着难以估量的好处。
“尚书令制诏吧!”刘彻束手说道:“朕闻之,古者圣王立政,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也……令廷尉臣禹,执金吾臣都等,收齐四王之王田,没犯官之家宅,尽为公田,以高皇帝二年之故事,皆授之于百姓士民!”
汲黯听了,身子都在颤抖。
当今这一诏,简直是所有地主和士大夫们最为恐惧的政策。
收其田而散之于民。
假如说在这个诏书之前,齐鲁地区还可能存在一些安全隐患。
但此诏一下,整个齐鲁,无分阶级,除了那些倒霉蛋外,人人都会高喊“天子万岁”,然后兴高采烈的排着队,等着分田地。
而诏命之中,那一句“如高皇帝二年故事”,则堵死了其他齐鲁的士大夫官僚的不满和疑虑。
因为,这意味着,本次分田,虽然分的是地主官僚权贵们的土地,但实际上,大部分土地,最终还是会落到其他地主官僚权贵手上。
因为高皇帝二年,汉室执行了第一次授田。
那是一次完全依照秦律,按照爵位高低进行的授田。
自公士到列侯,人人按照规定,授予了符合其爵位的土地和宅基地。
现在,天子将齐鲁四王以及那些倒霉蛋的大部分的土地,拿出来,再次按照爵位高低授田。
会发生什么事情?
自然不言而喻。
这就好比:
假如你的邻居不幸被官府抓了,正常人当然会恐惧,担心官府也来抓做自己。
但倘若回头官府把邻居的家宅土地,送了你手里,你还会害怕?还会不满?还会疑虑吗?
当然不会,必然是弹冠相庆,恨不得天子多抓就几个邻居。
而依照汉家授田的标准和规格。
每一级爵位之间的授田数量,都是天差地别。
级别越高授田数量越多。
而且,更严重的是,按照汉律规定:受田宅,予人卖宅,不得更受。
换句话说,就是假如你曾经得到过授田,但你自己卖掉了,下次授田,不会有你的份——哪怕你已经无立锥之地。
反之,假如某人名下田宅数百顷,但他从未授田,那下次授田,他依旧可以去领取符合他爵位和身份的田宅土地。
自然,爵位高的人,肯定比爵位低的人在这次授田中占得便宜更多。
自太宗以来,授田制度已经形同废止。
大量的新兴地主和士大夫,几乎从未得到过授田。
所以,天子这是等于将一大块肥肉,塞到了这些家伙嘴里。
只要轻轻吞咽,就能吞进肚子里。
如此一来,这些家伙自然就会成为当今天子的拥泵。
毕竟,主义再大,大不过土地,理想再强强不过利益。
而那些倒霉蛋,那些被处死和下狱、流放的地主士大夫和贵族,却连哭都没有地方哭。
甚至,不会有人听他们哭诉。
更可能连个同情的人也没有——要是同情他们,岂非是要把到手的土地往外推?
就是齐鲁的士大夫地主们同意,老百姓们也不会同意!
这样想着,汲黯的心里,就有些发苦。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今天天子能用这个手段对付齐鲁的士大夫贵族。
明天难保不会换个名目,拿来对付燕赵卫梁的士大夫贵族。
只是,他还能怎么办?
齐鲁的那些士大夫贵族,可不仅仅只是鱼肉乡里,横霸地方那么简单。
作为尚书令,汲黯知道,他们真正获罪和该死的原因在于:他们居然企图串联,营造声势,怂恿天子封禅,而且居然还敢插手皇室内部的政治倾轧。
所以,他们非死不可!不死不行!
真要是只是鱼肉乡里那么简单。
需要出动执金吾和廷尉吗?
派个郡守,甚至一个县令,就足够杀的他们哭爹喊娘,朝廷还不用背负任何负担了。
所以,汲黯只好恭身道:“诺,臣者就去拟诏!”
“尚书令是觉得朕太残酷,太不近人情了吗?”刘彻却没有让他立刻去执行命令,说道:“朕非嗜杀之君,也非那种不知人情世故之君!”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刘彻背过身子,长笑而去。
不需要解释太多了。
只要将讯息传递出去就好了。
让其他地方的地主和士大夫们知道:不是朕太心狠手辣,实在是齐鲁的渣渣们作死!
这样,其他人应该就能理解了。
当然,他们不理解也可以。
反正,历史上小猪玩告缗,几乎玩死了天下百分之九十的地主豪强和士大夫,也没见他们敢有那个跳出来作乱的。
手握枪杆子的刘彻,自然也是无所畏惧。
不服?
用拳头来讲道理吧!
第931章 封王
诏书下达,顿时天下一片哗然。
齐鲁一片哀嚎。
但随即,欢呼声四起。
比起被朝廷论死和下狱以及流放的那四五百个家族。
整个齐鲁地区,两千里河山,超过一百二十万户。
一百二十万与四五百,谁的数量更多,毋庸置疑。
而且,汉家的宣传机器全力开动,将天子即将授田的这个“大好消息”到处传播和宣传。
而齐鲁地区交通发达,水网密布。
消息传递速度,如同在关中一般。
常常临淄城发生的事情,用不了四五天,全齐都能知道。
自然,百姓和其他士大夫们,立刻就抛弃了自己的同乡和同学。
比起实打实,马上就要落到自己手里的土地,什么同乡、同学,该卖还是要卖!
更何况,大家本来就不是很熟。
刘彻却不再关注此事了。
他开始琢磨起来,应该怎么改造齐鲁了。
齐带山海,膏腴千里,鲁滨洙泗。
这一地区,自春秋以来,就是天下的经济热点和中心之一。
更是一个巨大的兵源来源地。
更重要的,当地有着无比发达,并不逊于关中和雒阳的手工业和工商业。
别看齐鲁的士大夫们天天嚷嚷着:上农除末,奇技淫巧。
但实则,他们比谁都喜欢和善于利用工商业,为自己牟利。
毕竟,口号什么的,喊喊骗骗人就可以了。
把自己都忽悠和洗脑了,那岂非是白痴?
而齐鲁之人,从来不蠢。
自古人杰地灵,英雄豪杰,仁人志士,层出不穷。
只不过,他们现在是把心思和天赋点歪了。
一旦他们回到正路,他们能爆发出来的力量,肯定超乎天下人的想象。
应该怎么引导他们呢?
刘彻现在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移民。
军事移民!
于是,他随即给楼船将军下诏:驻齐之楼船诸都尉之下,凡有欲定居于齐者,皆许授田!
在刘彻看来,齐国的地主和士大夫们,之所以外忍内残。
喜欢窝里斗,胜过外战。
主要原因就在于,因为历史的缘故,齐鲁一带的士大夫和地主贵族们,很看不起和瞧不上其他地方的士大夫和地主。
总觉得是天下人有负于他们(项羽和田横的死造成的影响)。
因此,在汉室,齐鲁地区的士大夫和贵族,基本上都只会在本地打转,很少有人能出齐境去其他地方看看。
而儒家在当地,又拥有着绝对的优势。
在儒家占尽优势后,自然而然的就会排斥和驱逐其他学派。
现在的齐鲁地区,连法家都难以生存,黄老派也是奄奄一息。
就更别说墨家、纵横家和农家了。
也就是风水先生和神棍们,能在当地吃的开。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齐鲁年轻的士大夫和贵族们,当然难免会出现种种问题。
简单的来说,他们是偏科太严重。
这不好!
将楼船将军在齐地的三个基地的数千官兵的户口落到齐地,等于刘彻在齐地渗了许多沙子进去。
至少,这数千有着冒险精神和对世界有清晰认知的官兵,能够矫正一下他们的邻居的三观,甚至,说不定还能影响许多人改变他们的三观。
当然,这还远远不够!
齐鲁的士大夫和贵族们,需要更大的刺激。
来自最直观的视觉和触觉以及感知上的刺激。
要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遥远的世界的财富有多少。
钱是赚不完的,土地也是兼并不完的。
与其把力气用在窝里斗,不如拿出去打外战。
要让他们知道,对外扩张和开拓,能得到更大的利益。
这样,才能改变当地的风气。
而沧海君和真番王去云阳山祭祖,在刘彻看来,就是这么一个好机会!
“行文安东都护府都督:遴选齐鲁之地,淘金而富或者行商而富者五十人,以备用之!”刘彻于是朝着安东都护府发出了这么一条命令。
但,齐鲁之事,其实也就到此结束了。
剩下的,无非就是廷尉和执金吾砍脑袋,分田地,流放和迁徙那些犯罪官吏和士大夫家的工作。
这些事情,是郅都和赵禹的职责。
身为皇帝,刘彻要做的不过是让晁错去监督,让丞相周亚夫督管和核查,同时让绣衣卫闻风奏事,防止玩脱就可以了。
身为皇帝,刘彻有更多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