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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雪眉头一皱道:“也就是说,要让这孩子不受痛苦,我们现在唯一可行之策就是毁了他的气根?”虽然这法子残忍,可长痛不如短痛,唐月虽然听的身子一颤,却没有插口。
不过唐冷却是摇头道:“现在他的身子太虚,禁受不起,更何况毁了气根,与用内力抽空全然不同,到时真气散于全身血脉之中,更难清理,且那样一来,怕是他连常人都难做得了了。”
唐月听的一颤,虽说她并不介意照顾唐逸一生,但以唐逸的性子,又是大仇未报,这时让他瘫在床榻之间,还不如要了他的性命。
“不!”
唐月猛地叫道:“绝不能毁了他的气根!”
唐冷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和愧疚,随即摇头道:“但这时间可拖不得,除非现在就寻到一个能与叔父内力相仿之人或许才有办法。”
此言一落,三人同时一顿,唐冷眉头微皱,唐雪和唐月却是喜上眉梢,同声道:“武帝!”
唐雪随即道:“不错,虽然没人看过武帝的全力出手,可只凭他能教出马斤赤这魂级的徒弟,能令常承言束手无策,甚至胆敢挑战德皇前辈,那么此人的武功怎也应是化形级。”说罢,转目去看唐冷。
要武帝来治唐逸,不论是否治的好,这份人情便都是欠了上,身为唐门门主,唐冷怎不忧虑?看着妹妹,再看了看女儿,唐冷没有说话,只是一声长叹,随即长身而起,出了帐篷。
唐冷要去做什么?是放弃,还是去寻武帝,唐雪和唐月姑侄两个心下都没底。方才她们凭了一时意气而恶颜相向,但唐冷怎都是唐门门主,是唐雪的哥哥,唐月的父亲。这时间一长,二女自然也就没了之前的气势,此时见唐冷出了帐篷,二女一时相视无语。
夜又静了下来,就连关外每夜都刮个不停的寒风都难得的停了,而这份得来不易的静谧却反令唐月的心下更加不安起来。
“父亲究竟会不会救他?”
就在唐月焦虑的几要冲出去看个究竟时,脚步声再起。
“父亲回来了!”
“而且还是两个人的脚步!”
过不多时,脚步声到得近处,帐篷上的帘布随即被掀开,唐冷当先而入,随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人,此人身形枯瘦高大,正是武帝!
唐雪和唐月的精神都是一振!
就见武帝进了帐篷,朝唐雪点头示意,随即也不多说,上前两步,探询起唐逸的经脉来。
唐月的眼睛自武帝进到帐篷,便再没有离开过他,直到看着他捉起唐逸的手来,这才松了口气。可谁知武帝刚是输了一缕真气进去便登时一惊!
唐月的心随即便被揪了起来!
直等了许久,武帝放下唐逸的手,摇头道:“他这内伤可是难治。”
看了看齐齐色变的三人,武帝再道:“这内功要远比你们想象中的霸道,便是点苍那至阳至刚的炎天神功与之相比,也要逊上一筹。论将起来,炎天神功还能勉强修炼,可这内功若只练其中的乾字诀,却是绝不可能,除了被纯阳真气炙烤而死外,再无生处。”
唐月一急,再顾不得礼数,插口问道:“天无绝人之路,那总会有个救法吧?”
武帝也不卖弄,当下点头道:“这武功其实我见过一人修炼,只不过他修炼的是坤字诀,虽然武功超绝,可亦是深受其苦。只不过他练这内功前就已经颇有根基,所以还能坚持。”
说着一指唐逸,武帝再道:“要想根治,便只有去寻那人,央他传授坤字诀,只要两字诀合二为一,再有那人渡上一缕真气,这伤便不治自愈,甚至还能得一门超绝神功。”
唐月闻言大喜,忙问道:“前辈可能带我们前去?”
武帝一笑,摇头道:“我与那人虽有一面之缘,可却彼此不合,如今又不能远离这里,却是抱歉了。”
见唐月难过,武帝再是笑道:“我虽不能去,可却能为你指明道路。”
唐月忙道:“还望前辈指教。”
武帝笑道:“大雪山,野人寺。”
第163章 心坚意浓。
大雪山离川地不远,正在川地与昆仑的交接之间,其高数千仞,广阔无边,山上常年飞雪,故此得名。
对于大雪山这个地方,唐冷并不陌生,不过却也仅仅知道有这么座大山,毕竟那山中荒凉,几无人迹,谁会真去关心?至于那所谓野人寺,更是闻所未闻。
唐冷送走武帝,心中满是疑惑。这门无名功法不仅出处不详,甚至内容都是残缺,自己叔父也是机缘巧合才得到个乾字诀,那武帝怎就能认出?而且仅凭唐逸的内力真气就能认出,也便是说,他对这门功法很是熟悉,就算不曾修炼,也定是见过!
“野人寺是寻常寺院还是武林门派?我怎从未听说?大雪山上常年积雪人迹罕见,如此偏僻的地界,谁来建的寺院?香火又要如何维系?再说那武帝又怎会知道这门功法?他又怎知这门功法在野人寺中有人习得?”
紧皱着眉头,唐冷暗道:“而且还正好有人练过这个功法的另外一半,这可太过巧合,要不是那少年的内功是叔父所授,这怎么想都似武帝早有预谋!”
虽然唐冷在那暗自思索,可唐月却没有太过在意,此刻她的眼里就只有唐逸,而且唐逸如今的样子也委实骇人,再耽搁下去,还不知要受多少痛楚,唐月一心只装着唐逸,哪还会去想旁的?
“大雪山!野人寺!”
唐月暗里念上一念,随即下定决心,正等得唐冷回转,便道:“父亲,女儿要去大雪山!”说着,再看看唐逸,唐月愈加的坚道:“他如此样子,怎也不可能再去大漠,反正此行要到何处相寻,他已经指出范围,余下的搜寻靠的是近千人手,与他已无关系。”
唐月的神色坚决,唐冷闻言眉头一皱,却也没有阻止,只问道:“月儿此去,需要多少人手?”
唐月摇头道:“不用,有女儿一人带着他去就可,人多反不方便。再说三叔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正需人手相救。”
唐冷沉默半晌,终是没有阻止,点头道:“路上小心。”言罢转身出了帐篷。
唐月望着父亲寂寥的背影,心下忽是一动,方才暗生的怨气登时散去大半,此刻静下心来,唐月也明白父亲的难处。谁让父亲是唐门之长?身为唐门之长,便怎也不能任凭一己之愿行事。身不由己的并非只有自己一个啊。
走到唐逸的身前,唐月心下再道:“更何况他如今走火入魔,再来追究谁是谁非已是迟了,有这时间,还不如早一日寻到那大雪山上的野人寺!”
想到这里,唐月俯下身子,一把将唐逸抱起。
“此去大雪山,路途艰辛,而且那野人寺中的高人善恶未知,月儿可要多加小心才是。”
见唐月要走,唐雪解下自己的锦囊,递给自己的侄女,叮嘱道:“姑姑知道你不喜欢用毒,不过此去难说危险与否,你又要分神照顾唐逸那孩子,所以多些预备,总是好的。”
唐雪虽然怜惜唐逸的遭遇,可又暗为自己这侄女高兴,如今侄女看来苦了些,可经由大雪山一行,这一对人儿就再没人能够分的开了。那冯茹又与唐逸情断义绝,甚至不知所踪,如此一来,侄女的大事定矣。
只不过高兴归高兴,唐雪的心下却也有些担心,毕竟此去大雪山的起因总有些过于巧合,不只唐冷怀疑,就连唐雪都暗觉不妥,这才将自己护身的锦囊交给唐月。
锦囊小小,不知情的,可能会以为这是女子常用的香囊,没什么稀奇。但唐月却知道,这小小的锦囊里装的是唐雪亲自炼就的五毒神砂!
五毒神砂在唐门中虽然不是稀罕物件,可这一袋却是特殊的紧,其毒性之烈,冠甲唐门!倒非是唐雪炼毒的手法有多巧妙,而是唐家四兄妹,就只唐雪的武功最差,她那三位兄长哪不关心?自然要寻来最好的材料,为自己亲妹妹护身,可集三兄弟之力,也只才成就小小的一袋,其珍贵可见。
只凭这一小袋的分量,经由唐月之手激射而出,内力到处,足可令方圆二十丈内万物灭绝!就算绝顶高手,面对如此漫天毒砂,亦要谨慎小心,真要被漏过一丝一毫进来,都亦难逃一死!有了这个小小锦囊,就算百名好手围攻,唐月都是不惧了。
“谢谢姑姑。”
唐月稍一犹豫,便将锦囊接过来系在腰间。她知道这可是姑姑的宝贝,此行能得到此物,足见姑姑对自己的关心。
闻听唐月相谢,唐雪的面上满是担心道:“莫要说什么谢谢,这袋毒砂左右不过是个死物,只要月儿你能平安的回来,姑姑便开心的很了。”
唐月勉强一笑道:“姑姑放心。”随即再不多言,抱起唐逸,转身出了帐篷,不过转瞬便又是回转过来。
唐雪正要出去,却见唐月再进了来,奇道:“侄女可还要什么?尽管和姑姑说。”
唐月面上一红,摇头道:“塞外苦寒,他没了内力守护,定是冷的。”说着,自帐篷里寻出条羊毛毯子,小心翼翼的为唐逸裹了上,唐月这才与姑姑告辞而去。
看着侄女为唐逸裹上毯子时的满面柔情,唐雪不禁又是笑了。
武帝手下那二百人,人手一匹骏马,唐月也不客气,当下去到一旁牵出两匹来,自己抱着唐逸骑上一匹,再空出一匹马来蓄力,随即玉手一抖缰绳,转瞬便驰的远了。
看着唐月驰的远了,唐雪忽然道:“月儿能找到幸福,哥哥你应该高兴。”
唐雪似是自言自语,可话声方落,身旁帐篷后便转出一个人来,正是本来应走远了的唐冷。
唐冷的面上满是矛盾,走到唐雪身旁站定,片刻后忽是叹道:“可祖宗规矩,却非你我所能左右,大哥便是榜样。”
唐雪闻言,轻哼了一声道:“月儿是当真喜欢那孩子,说将起来,也只有似那孩子般的智慧天资才配的上月儿。哥哥你难道真就不顾月儿一生了?我们四兄妹,大哥和你都被迫放弃心爱,三哥终生未娶,也只有我命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