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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勒的敷衍,就连马斤赤都看的出来?自然不依,当下便要大闹,那勒的脸色终于一沉,将手一挥,朝马斤赤身旁的马匪道:“带你们堂主回去休息!”
那勒平日里少有发怒,虽执掌沙海天山,可却多是依了武帝往日的规矩行事。但如今这一沉下脸来,竟也不怒自威,马斤赤身旁的马匪闻言都是一震,下意识里便要去扶马斤赤。
马斤赤哪肯就范?当下一挣,便要开口大骂,却不想濯星仙子望了自家儿子一眼,唐星示意,身形一闪,转眼便到得马斤赤的身旁,出手如风,将他的周身大穴一并点上,随即朝那几名马匪冷道:“将他带回去!”
前有那勒的命令,后有唐星的冷面,这些马匪不过是随身照顾马斤赤生活的,又没什么高强武功和地位,哪不从命?当下便带了动都难动的马斤赤回转而去。
如此一来,马斤赤的脸面可就丢的大了。
被濯星仙子重伤,可除了仅有的几人外,旁人却是不知。但如今却不然,这可是当了许多人,甚至还有昆仑派外人的面丢脸,马斤赤穴道被禁,有话难言,只气的满脸赤紫,一口气顺不过来,竟是晕将过去。
经马斤赤这一搅,那勒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唐逸,叹道:“公子好手段。”
唐逸摇头道:“那勒兄这话可便差了,马斤赤可非是唐逸寻来的。”
那勒此刻竟似渐渐恢复冷静,当下微笑道:“那勒不是说马师弟。比武之事传扬开来,他自不可能不知道。那勒所说的而是公子的布置。”
唐逸闻言,也自一笑,毫不遮掩道:“比武并非只是比剑这么简单,就如两军对垒,先谋划、对策、排兵、行阵。之后才可定是堂堂皇皇以正击之,抑或剑走偏锋出奇制胜,而非只考虑如何冲锋陷阵。否则便只是好勇斗狠,村夫之争罢了。”
那勒闻言,稍做沉吟,随后叹道:“如此道理,师父也是与我说过,只不过随后又道知易行难。正所谓明知此理而不屑为不能为者,等而下之。生搬硬套者,不过中人之智。惟有随机应变,应变得法者方为上上。如今看来,公子便是这上上,那勒不及。此番比试也便不用比了,那勒已是先败。”
第十四卷【齐贺寿】
第211章 千里贺安康。
“那勒已是先败,之后也无需再比,便算那勒输了。”
说到这里,那勒转头对濯星仙子歉道:“仙子若想看在下的武功,那勒必随唤随到,亲身演示,绝不敢有丝毫怠慢。”
出人意料,那勒竟是当众认输,对于这个结果,就连唐逸都不禁皱了皱眉头。
许南清虽不知个中原委,可这二人的对话却是听了清楚,更对两个年轻人于武学上的理解印象深刻,当下不禁转头对自己那两个徒弟道:“今日他二人之语,你们可要记在心里不可忘记!方才那番道理可谓真之至,你们便是只能做到生搬硬套,也好过那不能为不屑为,日后也必然出息!”
伊、骆二人当下齐声应了,戴一妆在旁亦是叹道:“虽然这场比武没有看成,可对你们来说,收获却是更大。这道理就算南清以后讲给你们听,却也远不及今日生动醒目。”
大为赞同妻子之言,许南清当下附和两句,这才起身道:“比武非只比剑,亦比谋略应变,唐公子胜的高明,那勒公子更是心怀宽广,可都令许某人大开眼界。”
许南清的身份不低,又是贵客,这一出面打过圆场,唐逸和那勒哪不顺势而下?随即互相一礼,两下罢手。
那勒自然还要与许南清夫妇做陪,唐逸便先行离开,不过他人虽离开,心却仍留在演武场上。方才的经过,唐逸仔细想来,不禁暗道:“马斤赤忽至,看那勒的意外之色,不似有假,所以应该是个意外。不过那勒本被我设局约束住,真个是左右为难,进退不得,可马斤赤这一到,却反令他放开了手脚,借机认输,倒免了真个出丑。”
毕竟任谁都不信以那勒的武功修为,战将起来,会真的败给唐逸。就算唐逸的事迹流传愈广,屡次以弱胜强,连杀麻顿兄弟,数月前更是能将马斤赤伤了,但那勒却不比这些人,他不只修为,就是智慧亦不逊色。
所以那勒认输,以退为进,脸面不仅未落,反得了许南清一句心怀广阔的称赞。再说自己,虽然争得上风,可却也未竟全功。当然,对于那勒来说,终究没能为那雪狼王争回些什么,算是小有所失,相较起来,唐逸还是稍胜一分。
不过这点点胜利,唐逸可不会有什么欢喜。
“知进退才是可怕!”
唐逸回到住处,心中对这那勒的评价更高一层,愈加的警惕。
不过不论这场比武成或未成,总之已是结束,众人当即散去,心思浅的,只道热闹没有看成,深些的便就暗觉大有收获,各回去揣摩。
便如此,比武事了,众人再休息一日,准备停当,那勒与濯星仙子和唐星,许南清夫妇携自己门下伊骆两徒,再加上唐逸同行,总共八人一起上路。之后下天山,穿大漠入关,随后一路朝登州赶去。
这一行人里高手众多,只魂级便有三人,其余五个,最弱的骆颜君也有剑罡级的实力,如此一来,自然一路安平,无惊无险的赶到了登州。
嵩山之盟时,嵩山上固然人多,可临着嵩山的登封城里更是热闹非凡。与之相似,德皇虽在剑竹岛上设宴,可能被邀请登岛的不多,所以登州城里更显热闹喜庆。
难得德皇过寿,便是没有与武帝比武这个由头,亦会有大把武林中人前来祝贺,就算他们大多连剑竹岛都登不上去也不在乎。
在人流中穿梭,这一行八人到了登州时,已是华灯初上,正值晚饭的当口,便在城里寻了间酒楼坐下。虽是城里客栈酒楼多是客满,但那勒随手使了锭银子,一行人又多非凡之辈,小二还是给张罗出一处座位。
那座位虽在大堂正中,左右前后都是人,但却反对了他们的心思。唐逸等人之所以在酒楼吃饭,就是想多听多看。
不多时酒菜上来,众人开始吃喝,耳旁则听着那些人的议论。酒楼中的武林人士自然不少,谈论的都是这次寿宴与比武,林林总总的既有谈论德皇多年善举的,也有猜测此番能登岛的有谁,能入内堂的又有谁。
听到这里,骆颜君不禁偷眼望了唐逸一望,唐逸得到德皇的亲笔请柬,她也在前些日里知晓,心下羡慕的同时,却也佩服,德皇何人?若是凡夫俗子,又怎会得他的青睐?
唐逸感觉到了骆颜君的目光,不过却装做不知,只顾埋头吃饭,直到有人说起武帝,又谈论起他与德皇的武功差别,更有人将那十大高手的排名拿将出来,声称要再重排名次。
“这些普通人却还不知今日寿宴的凶险。”
唐逸听到这里,大觉无趣,这些人所言,左右不过都是些臆测和谣传,真正的内情隐患,却是一概不知。既为他们的无知感到悲哀,唐逸又暗道这些人却也最是省心。
当然,唐逸并没有小觑天下人,除了身在局中的名门外,总会有人看清如今的大势。不过那又如何?名门争杀便连德皇都越来越难约束,他们自然更是无力。就算早一日知晓内情,无非是多一天的烦恼罢了。
想想,不只是德皇,便是名门亦没有完全的把握,甚至这场比武的结果也都只是推测。认为武帝必然能胜的,除非是像自己这样的,见识过武帝做下的准备布置。
“这次寿宴,德皇前辈怕是难过了,虽是第一次办寿,可想来必是终生难忘。”
想到这里,唐逸一扫座中数人。那勒轻松的很,说将起来,他比自己还深知内情,这事态发展又如他师徒之意,自不会有半分的担心。许南清则正襟危坐,一派名门之长的风度。很显然,对于他来说,德皇被创,却也合了他的心思,中原乱起,便是昆仑派的出头之日。
濯星仙子一如往常,谈笑风生,引的满堂侧目,可她心中所想,却是不为人知。雨娴所透露的秘密,她绝不会听不到,只不知她是信还是不信,又有什么打算。
“她之行动,每每出人意表,”唐逸心下暗道:“也就只戴一妆心下担忧,可却又做不得丈夫的主。”
各有所想,各有所图,只这区区数人便如此,更不说那名门大派,否则又怎会被武帝所乘?
唐逸正想到这里,就听又有人道:“你们可知,这番寿宴,德皇前辈派发的请柬之中,有十张是他亲笔所就。”这一句,便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那勒本在饮酒,当下便是一顿,随即就听那人言道:“你们猜这十张请柬都是送给谁人的?”
便有人不屑道:“这有何好猜?天下虽大,可能当的起德皇前辈亲笔相请的又有几人?此番登岛贺寿,自以十大名门之首,这十张请柬,也自然是给他们的了。”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当下便得众人附和。
不过那头前开口之人却是笑道:“非也非也,你们都想漏了一点,飘渺天宫可在剑竹岛上,真说起来,德皇前辈才是客居,哪有客人反送主人请柬的道理?再说你们消息闭塞,我便听说飘渺天宫主人自嵩山之盟后便闭起关来,至今未听有出,这请柬怎么送?”
听到这里,唐逸不禁一怔,而那勒的目光却正投向唐逸,见状,心下疑道:“我本以为这请柬的消息是他传扬出去,有嵩山之盟的前车,这少年对人言可谓运用得心,不用什么花费便可给自己造势。如此一来,他的名声越大,在唐门也越有所恃。可他方才的惊讶却又不似做作,莫非这传言与他无关?”
旁边这些人还未将话说完,那勒便已猜到,挑起话头的人,必是得到消息,知道那一张例外的请柬落到了唐逸的手中。那勒本以为这是唐逸自己泄露出去的,可如今见唐逸的讶色不似有假,却又不明起来。
其实那勒并未猜错,这消息确实是唐逸使钱,在路上住宿时,使人泄露出去。只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