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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来探望丞相的下属们当晚是络绎不绝,都被陈平的门子挡在门外。说是丞相累了,要早作休息。
而当晚在那陈平的卧室内,一夜长烛不停。陈平就在灯下,仔细研读着那《鬼谷子十四篇》,彻夜兴奋不眠。
※※※
选皇帝的大会终于开幕。来的都是那重臣元老,锄奸的功臣。
虽然众议纷纭,开国元勋,四朝元老,一国丞相,陈平才是能一锤定音之人。
陈平力排众议,挑中了代王刘恒做那新君。
“不可让吕党之祸在我朝复演也。”在会上陈平非常强调要考虑那外戚的因素,因恰逢吕氏之乱,得到大家一致共鸣。
那朱虚侯刘章与东牟侯刘兴居虽然郁闷,可是会上之人不是开国元勋就是四朝元老。他们两位小字辈的声音实在弱小。只好放弃对兄长的支持,也同意拥立刘恒为皇帝。
决议通过之后,由周勃背着那少帝派一使者去往中都联络,召代王刘恒来京。
而那驻兵荥阳的齐王刘襄,由朝廷派一使者去郑重通牒:朝中已册立新君,你这齐王不宜聚兵于此,速速引兵归国。
想不到自己兄弟为铲取吕党又是兴兵又是搞政变出力最大,到头来却鸡飞蛋打一场空。
使者话一说口,齐王刘襄眼前就是一黑,一阵痉挛,口吐白沫,立时栽倒在地下。
十万齐军黯然返回临淄。
※※※
且说那长安城的奴隶市场,这几日一下子兴旺起来。原因是大批的吕党合家被杀,府上的婢女家丁就被官府拿到奴隶市场上来卖。
那些做大官的,家中的女婢都是眉清目秀,家丁也是体格健壮听话好使。而且因为货源充足,现在价钱十分便宜。故而这些奴隶一投放到市场,立即引起了哄抢。
临光侯府与舞阳侯府的奴隶,自然也在那哄抢之列。
就在那批奴隶刚刚放出来之际,一个神秘的买主竟将这些人全部买下。
看中这些奴隶中某一位的,也不是那一个买主。这交易中间,当然有竞买的事情发生。
买下这批奴隶者蒯通,是受韩淮楚之托。
※※※
藏在蒯通家的樊伉得知合家被杀,一开始情绪极不稳定。每日嚎哭不停。
“杀我樊氏一家者,陈平周勃也。皇上尚幼,此二人权倾朝野,我樊家之冤屈何日能得昭雪?”过上几日,樊伉就开始惦记着为他樊家翻案。
“伉儿,朝中正密议册立新君。为你樊家翻案,只有等新君登基也。”韩淮楚望着那代国的天空,悠悠地对樊伉说道。
“那新君是陈平周勃所立,敢为我樊家平冤乎?”樊伉担心道。
“你父亲是开国元勋,若是贤君,如何不敢?”韩淮楚说道。
韩淮楚还要回代国将喜讯报给那薄太后母子,待到蒯通将樊府的奴婢买回,就辞别蒯通与樊伉,只身上路。
那樊伉就派人每日在那渭水桥等候,翘首等着新君到来。
第五十四章 破泣为笑
“太后大喜。太尉周勃与右丞相陈平已将诸吕正法,群臣密议,将奉代王为君。”一身风尘的韩淮楚向着那薄太后道喜。
“此言当真?”薄太后惊喜得站了起来。
“千真万确。周勃秘密派来的使者,已在路上。”韩淮楚说道。
“有份作天子者,岂只恒儿一人。我家恒儿如何有此洪福也?”薄太后喜不自禁,问韩淮楚道。
“是丞相陈平力排众议,推举代王为新君也。”韩淮楚答道。
“陈平与我代国素无往来,如何会选我家恒儿?”事关重大,薄太后还在刨根问底。
“代王有孝悌之名,又是高帝之子。陈平为社稷考虑,推举代王也是情理之中。”韩淮楚解释道。
“先生这一去,为我恒儿之事可做过什么?”那薄太后可是一点也不糊涂,又问道。
这个韩信一向是只做不说,他去了长安几个月,岂能不为恒儿谋得那天子之位尽心尽力。
“代王能成天子乃是天数也。老朽并未出什么力。”韩淮楚很干脆地答道。
薄太后深深地看了韩淮楚一眼,也不再问什么。只道:“先生一而再,再而三为我恒儿,恒儿能成天子,全是仰仗先生。如此大恩,薄氏铭记于心,永不敢忘。”
“老朽惶恐,愧不敢当。”韩淮楚拱拱手,告辞而去。
※※※
未及两日,果有使者到来,呈上密书,乃是太尉周勃等朝中大臣,欲迎刘恒入主关中。
那劝进书略云:丞相臣平,太尉臣勃,后将军臣武(陈武),御史大夫臣苍(张苍),宗正臣郢,朱虚侯臣章,东牟侯臣兴居,典客臣揭,再拜言大王殿下,子弘等皆非孝惠皇帝之子,不当奉宗庙。臣谨请阴安侯(刘伯之妻),顷王后(刘仲之妻),暨列侯吏二千石以上者公议,大王为高皇帝子,宜为嗣,愿大王即天子位!
代王母子大喜,于是传旨召近臣入宫,商议大事。
不料那去者回话,大将军滕翼乍闻这喜讯,喜极而泣,大笑之下,突然一口气转不过来,就此一命呜呼。
代王闻听这噩耗,说道:“哀哉!真是乐极生悲也。老将军这些年坐镇这边关,匈奴闻其威名不敢侵扰。正要带他同去长安,不料却猝死。寡人要亲往大将军府吊之。”
※※※
却说代王刘恒去到那大将军府吊唁时,灵堂早已搭好,只听到哀声一片,阖府上下皆在哭泣。
那滕翼膝下无子,只有一女儿在灵堂接待宾客。
只见那女儿一身重孝,却是面容姣好,虽然在四旬年纪,依然貌美如画中人一般。
“那滕翼如此粗豪的汉子,却生得如此美貌的女儿。”
刘恒乍一见到那滕翼的女儿,心中突然一怔。感觉貌似在哪里遇见过此妇,却一时想不出来。
在刘恒致着那悼词的过程中,那妇人哀不成声,显得伤心欲绝。刘恒一回头,就看着那妇人在直勾勾地望着自己。
刘恒吊完滕翼,便登上銮舆,回返宫中。
不知是什么原因,那妇人的相貌在刘恒的脑中挥之不去。就在那路途之中,刘恒突然想起了那妇人是谁。
就在他孩提之时,常同舅舅薄昭一起去狩场打猎。而在道上经常能看到一个村妇。
那村妇不止一次,年复一年地就在那狩猎的道路上出现,以至刘恒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直到三年前,吕太后派人来行刺,刘恒身居简出不再去狩场行猎。这才未见过那妇人。
而刘恒在道上看到那妇人的样子,是布衣衩裙,一脸泥灰。今日这滕翼的女儿,却是这般白皙,明艳动人。
“这分明是同一人也。那妇人为何要扮成一个村妇,候在寡人经过的道上,而且不止一次?”刘恒越想越奇。
“速速改道。去寡人舅舅庄上!”刘恒朝銮舆外喊道。
※※※
刘恒急匆匆来到韩淮楚庄上,已是傍晚时分。
“这般晚了,大王为何前来?”韩淮楚见到刘恒,问道。
“舅舅,你是否记得一个村妇,常常出现在咱们打猎的路上?”刘恒疑心重重地问道。
一听这话,韩淮楚心中就是一阵悸痛。
那村妇就是刘恒的亲生母亲,他心爱的追儿,韩淮楚如何不知?
追儿的儿子如今要坐上天子,亲生的骨肉不能相认,这是多么痛苦的人间悲剧。
对刘恒说他不是薄太后所生,他的生母就是他在道上时时见到的那个妇人,来个母子相认?
刘恒的天子之位还是韩淮楚向陈平软磨硬泡求来。这个节骨眼上,一旦刘恒的身世出现问题,直接就影响到他能不能坐上那把至尊龙椅。甚至说不定连这代王也做不成。
“不记得了。”韩淮楚忍住心悸,摇头对刘恒说道。
“可是寡人记得。今日在大将军府上,又看到那妇人,却成了滕将军的女儿。你说这事岂不奇怪?”刘恒疑惑地说道。
“或许大王看错人了。滕将军的女儿,怎会是一个村妇。”韩淮楚淡淡地说道。
“错不了。明日大将军出殡,寡人就与舅舅同去看看,滕将军的女儿与那村妇是不是同一人。”
刘恒抛下这句话,摆驾回宫。韩淮楚却是极为担心。
他担心的不是刘恒能认出他的亲身母亲。只要他咬住口不说,项追为她儿子的皇位,也不会忍不住与刘恒相认。
担心的只是那个薄太后。昔日薄太后与“辛妃”在长乐宫同为高皇帝的妃嫔,想必是认识的。刘恒作为未来的天子,那一言一行都惹人关注。明日他若在丧礼上指认项追就是他看到的村妇,一定会传到薄太后耳中。
与薄太后打了这多年的交道,韩淮楚深知她不是吃素的。
眼看就要做到那天子之母昔日吕太后的地位,突然天子的生母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那薄太后会怎么想?
一定会杀掉追儿以绝后患!
韩淮楚推演到这里,心中一惊。哪里还静得下来。就趁着夜色,来到那滕翼的大将军府中。
※※※
来灵堂吊唁的宾客已经离去。白幡飘飘,那灵堂中只剩下一个人还在为滕翼守灵。
呜咽之声传来,那一声一声是那般的悲切,一声一声是那般地牵动韩淮楚的心。
“追儿这般伤心,既是为了那滕翼,又是为了她的亲生孩儿也。”韩淮楚心中一叹,从暗处出来,将那布幡一挑,出现在项追面前。
“你?怎会到此?”项追望着韩淮楚突然出现,猛地向后退了一步,那神态警惕得很。
这就是在离开句注山之后,十几年来项追第一次与韩淮楚面对面。而见面的第一句话,项追竟然如此生份,仿佛韩淮楚就是在白登山将她劫走的那个淫贼一般。
韩淮楚心中如似针扎,对那项追一拱手:“辛妃娘娘,别来一向可好?”
“你说呢,我能好得起来吗?”项追那弯弯的细眉间,笼上了一层怨怼。
“这都是老朽的错。若不是当年老夫在白登山的鲁莽,让高皇帝将娘娘遗弃,如何会有今天。”韩淮楚愧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