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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这一身打扮有点鹤立鸡群的味道。
李宜的脸上既有问询,又有担忧和关心,表情很是复杂。萧睿向她颔首为礼,却在撇头间见李腾空面红耳赤地从玉真怀里挣脱而出,小声道,“玉真殿下,我没有事。”
玉真虚张着手臂,微微有些尴尬和失落。李腾空几步走到李宜面前,扯了扯李宜的衣襟,不满地嘟囔道,“公主姐姐,这萧睿也忒小气了,我跟他要几瓶花露琼浆,他都不肯,还推脱说已经没有了。”
萧睿苦笑,“真没有了,我就带了几瓶来长安,都送与咸宜公主殿下了。”
此话一出,李宜脸上浮起一朵红云。萧睿本是无心之言,但听在李宜和众女耳中却成了另外一种味道。
“萧公子倒是有心了,不枉咸宜对你一番——一番情谊。昨夜你醉倒,咸宜生怕你有事,竟然也留宿在了我这琼林山庄之中,萧睿啊萧睿,你可莫要辜负了我这侄女。”玉真长袖一挥,“走,随我用膳!”
玉真的一番话让李宜面上有些“挂不住”,她跺了跺脚,嗔道,“皇姑,哪有的事情!”
玉真哦了一声,回身见萧睿尴尬地垂下头去,不由有些好奇地道,“难道是我看错了?你们俩并无情意?”
这下可是越描越黑,李宜羞红了脸掩面而行,而萧睿更是心里暗暗抱怨这玉真多嘴多舌的长舌妇。
……
……
在琼林山庄豪华宽大的餐厅中跟这个玉真公主还有李宜和李腾空一起用完早膳,萧睿可谓是归心似箭,一刻也不愿在此停留了。但玉真显然是没有放他离去的想法,她挥挥手让侍女们撤去了宴席,萧睿又不得不耐着性子跟她一起移步花厅,一大早地就品起了放着浓浓香料的江南新茶。
见萧睿皱着眉头如同服药一般,玉真不禁奇道,“萧睿,我这茶可是宫中御赐的极品,一般人想喝还喝不到,你何以这般别扭?莫非你不饮茶?”
萧睿还没说什么,李宜却笑着插话道,“玉真皇姑,萧睿只饮清茶,还是给他换盏不加香料的清茶吧。”
萧睿愕然,自己这个在盛唐看起来非常另类的嗜好和口味,李宜是如何得知的?
玉真皱了皱眉,“果然是奇人奇行,处处与众不同。来人,给萧公子换清茶!”
饮了会茶,又说了会闲话。多是萧睿保持沉默,静静地聆听这三个大唐贵族中的顶尖女子在说着一些家常话,偶尔也回答几句玉真关于他家世的问题。
“萧睿你才华绝世,我又甚喜音律歌舞,只是苦于没有绝妙的歌令配乐歌舞——昨夜你那几曲歌令,我已经派人开始配曲了,一会咱们就可以观赏一二。只是我很好奇,你小小年纪,胸中何来这般苍凉的情怀?多情自古伤离别,这等哀情郁积的佳句竟然出自你的口中,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奥,也是了。听说你自小孤苦,在刘幽求府上过了几年?也难怪哦……不过,少年多戕受些磨难,也未必就是坏事。如今你不是也苦尽甘来,不仅名动大唐声名鹊起,还得了我这侄女侄子的看重——呵呵。”玉真又沉吟道,“我这琼林山庄,寻常男子非请不得出入。可从今日起,烟罗谷中琼林观就从此对你敞开大门……这面金牌,你且拿去。”
此言一出,不仅李宜吃惊,就算是李腾空也讶然看了玉真一眼。
烟罗谷中无男子,男子非请不得出入,这不仅是因为烟罗谷中居住着一群女子,还有一个只限于在大唐皇族中流传的半公开的秘密。可玉真不仅昨夜留宿萧睿,还竟然给了他一面金牌。烟罗谷的琼林山庄建成多年来,玉真一共只送出两块金牌,其一是王维,其二便是今日给了萧睿。
由此可见,玉真对于萧睿的看重和欣赏。别看这一块小小的金牌,其价值可不小。萧睿接过金牌看去,见金牌上仍旧是雕刻着一定玉叶冠,只是在玉叶冠的下面还有一朵绽放的花朵,花朵蓓蕾的中央处刻着“烟罗”两个篆体字。
李宜兴奋地扫了萧睿一眼。玉真例宴请了萧睿,本是她的撺掇,但萧睿能得到玉真的青睐并获得了烟罗金牌,却出乎她的意料。她明白,有烟罗金牌在身的萧睿,无疑就是多了一面护身符和通行证,由此,即便是玉真不向父皇引荐萧睿,萧睿也会从今天这一刻起就列入了大唐皇帝的视线。
中年美妇玉真在赠予萧睿烟罗金牌之后,有些疲倦地摆了摆手,妩媚的脸上浮起淡淡的黯然和落寞,眼角的那一抹象征年龄的鱼尾纹更加地深重了,叹了口气,她幽幽道,“长安看上去繁花似锦,其实水深着呢。而这仕途权力之路就更加险恶,当年的王维要不是有我这金牌在,怕是也早……少年人哪,自古才子多风流,名士多狂放,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需要小心谨慎哦。我可不愿意,这么一个才华绝世前途无量的少年郎,就这样半路夭折,倘若如此,我还去向谁索要歌令来?幽谷独居,这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萧睿,正是你这一句歌,让我心动……我这金牌,你好好收着,只要我还活着,便要有我的乐子,有你的生活!”
萧睿缓缓起身,深深向玉真躬身为礼,“殿下的教诲,萧睿铭记在心!”
这一礼,发自萧睿的内心。他能体会到玉真那深深的感慨以及对于自己那出于爱才心切的真诚关爱。由此,昨日饮宴上对于她的些许恶感和不良印象,也因此淡了许多。不管怎么说,他直觉这玉真是他遇到的大唐权贵中比较“人性化”的一个,城府或许很深,但只要是她喜欢的人,总能待之以诚。这份罕见的真诚和不虚伪不作假,赢得了萧睿的敬重。
玉真呵呵一笑,“我的话就是随口一说,你即可当真也不必当真。你们还年轻,好日子还在后头,而我,已经韶华远去青春不再了……”
玉真又是落寞地一声叹息。
第106章 薛女亚仙
一群乐工低眉垂眼地搬着自己的乐器进了花厅,照例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萧睿这才发现,原来在玉真的花厅中,居然有事先安排好的乐工坐席,这显然是日日观赏歌舞已成定例。
几个花枝招展的歌姬舞女们神色宁静地走了进来,一个个长袖飘飘,头戴五彩羽冠,浑然是那来自天宫的仙子。就在玉真挥挥手准备吩咐歌舞开始时,一个侍女匆匆奔过,说是新近买进山庄的一个名叫薛亚仙的舞女刚刚悬梁自缢,正在抢救云云。
玉真勃然色变,急急起身带着一众侍女匆匆而去。
萧睿坐在花厅中,心里那个焦急和后悔。他悔不该昨日捅破薛亚仙那脆弱的心灵防线——试探什么哦?人家痴男怨女跟自己何干?万一这薛亚仙要是香消玉殒,他又该如何面对郑鞅?
李宜正在跟他叙话,见他神色有些恍惚,不由奇道,“萧睿,你怎么了?”
萧睿尴尬地一笑,“回殿下的话,我没事,只是乍一听闻有舞女自尽,心头有些凄惶。”
一个舞女而已,自尽不自尽的本来也提不起贵为公主的李宜的兴趣,不过听萧睿这么一说,她倒是也迷惑地说,“玉真皇姑对谷中的侍女和歌姬舞女都甚好,别看她们是下人,但玉真皇姑都给她们脱了籍了,只要有愿意嫁人的,玉真皇姑都会陪送丰厚的嫁妆亲自送出谷去。怎么还有舞女这般想不开,要自寻短见呢?”
萧睿干笑两声,再无话说。
所幸薛亚仙还是被救了过来。薛亚仙在床榻上哭泣了整整一夜,直到方才听管事的人说殿下又要召她们歌舞,她才擦干眼泪,换上自己最喜欢的美丽衣裙,义无反顾地走上了绝路。好在悬梁的时间不长便被其他侍女发现,所以才缓回一口气来,在鬼门关上打了一个转转凄凉地回头再次面对无情的现实。
如果说之前她还保留着一丝丝最后的侥幸,但昨日萧睿的话却生生击碎了她美丽的幻想——是啊,奄奄一息的郑郎孤身卧在荒野中,焉能还有活路?想起多日的恩爱缠绵,想起天荒地老的相守誓言,想起郑郎为自己散尽钱财被老鸨子驱逐出门,薛亚仙再也抑制不住内心巨大的痛苦和绝望,便狠下心试图了断了自己的最后一线生机。
萧睿刚刚松了一口气,却见玉真领着一群侍女怒气冲冲而来。走进花厅,玉真薄怒的脸上寒若轻霜,盯着萧睿看了半天也冷笑了半天,让萧睿有些“毛骨悚然”。
“萧睿!我这一生最讨厌负情薄幸的男子。这薛亚仙是我从平康里脱籍买来,怜她孤苦无着歌舞甚佳这才召进烟罗谷来。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往日自诩少年风流,花间采蝶负了这女子,以至于让她心伤欲绝了无生机?”
“你给我说实话,我就饶过你,只要你老老实实将她娶为妻子,我也就罢了,否则……”玉真眼中飞出一抹烈火。
李宜陡然一震,用不可思议地复杂眼神看着萧睿,心里跟那秋风扫落叶一般地凄惶和无助。昨日,她可是亲眼见萧睿跟一个舞女在一旁有所“交集”,莫非他们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天哪!高贵的公主一阵热血上涌,差点没晕厥过去。
萧睿苦笑不得,脸上都涨红了起来,这误会大了。
“殿下,萧睿与那舞女完全是陌路之人,如何来得私情?萧睿或者有些年少轻狂,但在下从来——”萧睿本来想辩解说自己从来没有去过妓院嫖过娼,突然记起自己那位不堪的前身,只得生生闭嘴咽下了后半句话。
玉真紧紧地逼视着他,冷笑着,“从来什么?从来没有去过青楼寻欢作乐?你还真当我不知道你这以往洛阳丞相府里的浪荡子?你们这些臭男人,甜言蜜语哄骗女儿家,玩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人,哼——即无情又无耻!”
萧睿愕然,尴尬地搓了搓手,也无法辩解,只得苦笑着,“殿下,萧睿与那舞女确实没有任何关系!”
“你还要狡辩?”玉真失望地看了萧睿一眼,将头转向面色发白身形微微有些抖颤的李宜,“咸宜,你看错人了。”
萧睿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