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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方平崩溃中,说的更真的似的。
然而无奈的在于他脸皮厚,这些也是真的。不止是他在这么说,这老头现在在民间也是有不小声望的。真有一大群的愤青和文士把他称为“长者”,说他启用保举高方平真是他执政生涯的最大成功。
“额,谢蔡相抬举。”高方平恭恭敬敬受教的模样。
蔡京又道:“然而除了戾气重杀孽重外,其他幺蛾子、不务正业的事也是有的。一早的钱庄便也不说你,你虽然是创始人、但现在钱庄已经不是你的了。我蔡家都持有不少股份,占比比你还大。只说从钱庄抽身后,你又去搞什么船运公司,然后执掌北方转运司期间,让朝廷大量购买你高家船运服务,大肆制造军备强行卖给西军,让朝廷欠了你千万以上的巨款,这很不好,这有与民争利、与朝廷争利的嫌疑。这个说起来呢,就算在我朝,钱的事说大不大但是说小它也不小。现在你红火,一时没人说你,但不代表言官就忘记了这事,他们会把这些记在账本上,在适合又需要的时候,便把这些旧账翻出来。所以捞钱方面你也得注意影响,注意吃相,勉得为将来的执政之路添加不定因素。”
靠。哥这也叫吃相难看的话,天下谁的吃相好看?在这个比烂的大时代,论吃相我仍旧是第一颜值哥。
然而蔡京老狐狸说的又是对的。这些事是真有无数人会眼红的,也真会有言官记在账本上。就如老蔡把王祖道的事写在“记事本”上一样,时候到了,政治需要的时候,就拿出来用,不需要就继续放着。
老蔡说这事可大可小,红火时候没人说,需要的时候被人咬。这些也真是存在的,并且这样的官场文化持续几千年也没变,好的时候众人抬,墙倒时候又众人推,这些在老蔡身上都是反复重演的。
“是是是,蔡相教训的是。”高方平又再次点头。
见他态度颇好,虽不真心,然而老蔡就喜欢他的懂事模样,于是高兴了起来。
喝了一口茶,老蔡又和气的道:“有些事老夫一般不和人讨论,但如今的你再也不是那个吴下阿蒙,可以参与执政纲领建议了。于是老夫便想和你说说这个《钱法》。”
“下官洗耳恭听。”高方平道。
蔡京道:“钱政复杂又多变,我大宋处于经济急速繁荣却缺乏铜钱局面。个中滋味,除了执政官外不足外人道也。可以这样子说,老夫掌政的这些年,就始终在全力的应对这货币供给。”
高方平翻了翻白眼,继续听着。
蔡京继续道:“好在前些年你搞了钱庄,如今日渐成熟。加之江南东路纸币试运行平稳。往年西北一直最缺少铜钱,混以大量铁钱参与流通,现在打开了对西夏护市,西夏人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接受江东纸币。所以纸币将替代交子,成为我朝缓解钱荒的良法。这些日子本相就一直在思考,该是把《钱法》提到政策层面,进行正式的推广。范子夷如今不在了,以金银铜本位印发相应货币政策的坚实守卫者也就没了。加之,如今我大宋纸币开始流入西夏,且持续放量,大宋倾国仍旧处于钱荒中。于是本相考虑的钱法在于,放弃金银铜本位,方平你的意见呢?”
“坚决不能!”高方平断然否定。
听他那么坚决,蔡京便不高兴了,知他小子是不信任自己啊。
是的高方平不信任他,事关钱政的事,他老蔡已经弄出太多的幺蛾子,早前的钱引、交子、各种大十钱什么的,无不是吸食民髓的恶政。
理论上他的路线是对的,任何政府的最终方向,肯定都是无担保的纸币。也就是一张纸,只以政府的信用背书,而不是真金白银。
说起来蔡京的大十钱还要成本呢,好歹等于十分之三的价值,比后世的那些金融政客厚道多了。
但这里最大的问题在于:控制力。
换高方平上台,最终也是走信誉背书路线。但高方平可以搞而老蔡绝对不可以,高方平辛苦多年建立的金融雏形不能被老蔡给毁了。蔡京最大的毛病是,他的权利依靠阴谋和放纵属下获得。或许在钱政上他心是好的,但他根本控制不住麾下那些权贵和鲨鱼,于是一旦于国法层面上放弃了范子夷当时坚持的金银铜本位,铁定在几年之内,大宋的国力又被那群鲨鱼利用漏洞吸食一空。
“相爷,下官无疑冒犯。但这口子真的不能随便开,您真控制不住下面一群人怎么想。”高方平抱拳道,“您需要弄明白的一个真理在于:往前的钱政失败,并不是您政策的失败,而是人事上的失败。钱法时机现在绝对不成熟,叔夜相公将很快离任户部、放手政务。所以钱法不能变,这是一头洪水猛兽。由此带来的通货紧缩当然对大宋有害,但伤害也仅仅是伤害,哪怕经济不增长,也绝对不能进行无量化滥发,不能把这些年辛苦建立起来的公信力废了,这是底线。”
蔡京道:“现在物资爆发,各行各业的增长速度,远超我大宋金银铜开采速度,若继续紧守金银铜本位,不出两年必然造成恐怖钱荒。你以前写的关于金融的策论,本相前阵子空闲时候也看过。你自己说过,印钱需要逻辑。那么本相认可你的主张,现在的逻辑是:你领军从西夏打回了足够的利益,目下从西夏运入我大宋境内的煤炭和各种矿产是货物,也就是印钱逻辑。鉴于西夏接受了纸币,于是我们以纸张支付给了西夏,但事实上造成了大宋多了无数资源,若不把这部分资源对应的纸币印发出来,这就是你策论中说的不匹配和错位。”
高方平苦笑道:“这的确是我的主张,是我亲笔写的东西。但再次强调,这需要参考‘人’的变量。自古人心最难测。我自问也无法真实监控到底有多少煤炭和铁进入大宋,真是进来了,那么理论上当然可以印发相应数量的纸币。但有个致命问题在于,这些东西进入大宋之后就消耗了,煤炭被炉子烧了,铁被制作为各种各样用具。是的我还说过能量不能消失只会转移,烧了的煤炭,消耗了的铁,必然转化为了另外的生产力,而生产力需要货币匹配。但您告诉我,怎么量化这些东西?怎么量化煤炭转化为了什么?唯一可以量化的是:进口煤炭和铁的数据,但那仅仅是一份官僚呈交的报表,我高方平看不见实物,蔡相啊,您真的信任那群人写给朝廷的数据吗?”
蔡京老脸一红,他当然比谁都知道这些东西能否信任。事实上,现在提及要把纸币发行权收回户部进行全国推广、要以“西夏运入的煤炭为逻辑印钱的”、就是那群鲨鱼给老蔡的压力了。
那些人的压力,就是老蔡现在的执政压力。
现在虽然财政改善了,但是仍旧到处等着用钱,为了新形势下的运输血脉,工部提交了丧心病狂的预算申请,要两千七百万贯花五年时间、对现有河运渠道进行开扩和维护,另外还要开辟新运河。进行最大幅度的水利利用。
还有宋夏之战中,高方平往前搞的少年军政策成为了亮眼存在,各行业大发展的现在,少年军技工部培训出来的人才成为各行业抢手货。于是现在大家都想搞少年军了,礼部为此提交了一千多万贯预算申请,打算在全国范围内建立少年军教育制度。
至于枢密院的换装要求就不说了,只说现在枢密院就欠了高方平一千多万账单等着支付。
第七百八十六章 两个奸臣的隆中对2
说白了人性都是懒惰贪婪的。蔡京以及其他的鲨鱼、眼见高方平当初搞的纸币成功,有了公信力,不但江南东路全然接受了纸币,西夏也开始收纸币。于是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这些家伙就想“直接印钱”,来解决目下的这些问题。
是的老蔡他一翘屁股、高方平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坨坨。说什么货币匹配物资,妈的说的跟真的似的,他们只是在利用高方平的主张,本质是他们想直接印钱买单,让朝廷看着红红火火、过的宽松。
而实际上、但凡说“我只拿这一次”的人都不能信任。有一次甜头后他们不会收敛,下次只会拿的更快更多。朝廷印钱说白了就是抢夺江州利益,抢夺西夏利益,抢夺现今持有纸币、信任纸币的人的利益。
因为现在的纸币权属江南东路,法理上只能购买江州商品,其他地方的人愿意信任纸币,愿意接受纸币,是因为江州现在拥有生产力。拿着江州的纸币能买到质量好又便宜的物资,所以这是江州人的血汗。一旦让朝廷印钱、把江州的商品买空了,朝廷自己拿去卖成真金白银支付他们的账单。那江州当然就哭瞎了,因为其他持有纸币的人就暂时无法从江州买到商品了。
那么江东纸币的武功当然就废了。西夏人又不是白痴,那时还会接受纸币?
这个正在循环的体系,是高方平的孩子,亲手建立的初形,亲手建立的公信力。如何能被他们滥用啊。
所以哪怕暂时接受钱荒,也要守住这个关卡,代价再大也要暂时守住收多少金银,在依照比例引发多少纸币。
金银只是一个标的,在不能利用为工业品的现在,去开采金银来存放,说白了是劳民伤财,却也是可以如同律法一般卡住他们滥发的手段。因为金银现在不会被消耗,那就可以量化,不仅仅是官僚报表就可以忽悠的,一旦高方平带中央军进驻江州检查金库,没看到该有的金银、他们却发了对应纸币的话,当然可以砍下几千人甚至几万人的脑袋来祭旗,然后把这些死鬼的家产抄来弥补国家损失。
这就是金本位的唯一意义。除开这个意义真的是劳民伤财。
然而若以西夏进来的煤炭和铁作为印钱逻辑,那些东西消耗光了,变为了几百种能量存在,高方平去查毛啊?还不是只能看他们用毛笔写出来的报表。
若把这作为印钱逻辑,又无法量化,只运来了十万吨,这些家伙把报表写成三十万吨,那多印出来的钱,就可以用于他们大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