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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联营便更是简单,想来多数都是空营,内里只有数十人虚张灯火,以为疑兵而已。”
金兀术此时也回过神来,一拍大腿道:“险些被他们骗了,宋人果然狡诈!”顿了顿金兀术道:“既然这股宋军只有数千之众,元帅可命我再提一二万军马过去,将他们一鼓作气,尽数歼灭,也好出了这口恶气。”
郭药师却摆摆手,阴测测的一笑道:“此时也只是我等揣测,既然他说要来燕京接他商民,我们便答应他来,约定明日放开燕京东面城门,教他们前去那里接人,而后我等军马皆布置左近,若是看得他兵马当真不多,便可一鼓作气灭了这群大胆包天的宋军,若是他真有许多军马,不可力敌,便做个顺水人情,放他商民离开,与我也无损。”
粘罕却皱眉道:“如今我大金与宋军未曾开战,如此灭他一路军马,定然开两国战端,只恐坏了主上大事。”郭药师摇头道:“宋人懦弱,我猜他这股军马也是擅自北上,若真是宋军出动,宋廷也会先知会我等,灭了他们这股军马,宋廷也不会多说什么。”
打定主意后,粘罕正待命那金国使节再回去传令,然后全军便要按郭药师所言行事,却在这时,又来了一位金国大臣,拿了大金皇帝旨意,直入营内。
粘罕等将急忙接旨,那大臣将旨意说了之后,诸将不禁面面相觑,原来这旨意上说的却是宋国已经答允与金国结盟,共同伐辽,今后两家军马便为联军,一同出兵辽国云云。
接了旨意之后,粘罕问那金国大臣道:“何以宋军忽然与我军结盟?此前不是因他国中反叛未平,一直迟迟不敢答允的么?再者如今辽军已经被我大军打得奄奄一息,又何必再要宋军前来分一杯羹?”
那金国大臣笑道:“此乃陛下旨意,另有陛下一封手书与元帅,元帅看了之后便知。”当下那大臣将一封书信呈上,粘罕恭恭敬敬接了后,望北拜了拜,方才拆开看了。
第二卷凤舞九天 第圩六章先谋正事预则立 再图内应未为晚
看完之后,粘罕哈哈笑道:“陛下果然神机妙算,我等不如也。”金兀术等都摸头不着脑,当下粘罕遣退左右,单独将书信与金兀术看了后,金兀术又惊又喜道:“原来陛下此刻已经开始部署南下之事了啊。”
粘罕笑道:“不错,此时与宋军结盟,看似无用,但却意味深远,只因我等未曾与宋军大队交手,不知虚实,昨天小股兵马交锋虽有小败,但却是败于那梁山宋军之手。此刻结盟,陛下之意,一则便是教宋军北上来,观其虚实,二则便是麻痹宋军,待得辽军一灭,我军便可以盟约完结为口实,趁宋军精锐皆在北地,一鼓聚歼宋军精锐,而后南下侵攻中原,便再无阻力了。”
金兀术沉吟片刻后,也有些忧虑的问道:“若是宋军战力强悍呢?”粘罕笑道:“既然定了盟约,若是宋军势大,那就让宋军占些辽地,得些好处,宋金永为兄弟之邦,便用盟约缚住宋军手脚便是了。他宋廷之内,文人主政,听闻这些文人还是比较看重脸面,这等两国约盟大事上,还是不会背信弃义的。”
金兀术道:“那梁山宋军那边该当如何?”金兀术叹口气道:“既然有了盟约,两家便要联兵伐辽,前番厮杀都互有损伤,小不忍则乱大谋,这笔帐我们先记下,将来再讨还便是。陛下意思便是将燕京留下,先围而不攻,待得宋军来了,请宋军攻城便是,既然梁山宋军已经到了这里,便派使者说明原委,他要接人也好,要攻城也罢,都交给他们好了,我们作壁上观便可。不过被他俘虏的七十八人都要讨回来,便派人去联络宋军,说明利害!”
当下商议定了,两个便派了使者,将金国皇帝旨意带了,便再次出使宋营去了。
却说林冲那里,三更天时分听闻金国使节回来,便急忙升帐召见,那使者将金国皇帝旨意说了,林冲等将也是面面相觑,都没想到这个时候宋金居然结盟伐辽了。
当下林冲先命人款待金国使者,他那里不敢怠慢,便命人将消息连夜送往丽卿号去了。
丽卿号上,三娘酣睡至日上三竿方才醒来,方才梳洗更衣罢了,便有琼英前来禀报道:“黎明前有林教头派来传消息之人,已经等了三四个时辰了。”
三娘正在镜前,玉莲替她梳头,闻言微微皱眉道:“为何不叫醒我?”琼英道:“公孙道长便先听了消息,直说这消息无关大碍,是以未曾惊扰主公。”三娘咦了一声问道:“是什么消息?”
琼英道:“听闻是金国使节带来了宋金两国结盟伐辽的消息。”听得此言,三娘嘿了一声笑道:“的确如公孙道长所言,宋金结盟与否,与我山东路无关大碍。”
梳洗更衣后,三娘便来到前舱堂内,见了那传递消息的小校,看了林冲的手书后,一旁公孙胜道:“宋金此刻结盟,想必是宋廷与方腊那里已经分出胜负,宋廷只望能靠结盟伐辽,收复燕云十六州来。”
三娘皱眉道:“此趟北上也是大意了,燕京那里郑鹰的信鸽棚头已然不能放出消息来,我们海上这里也是许久没有信鸽传递消息过来,想必是信鸽未曾走过海路,许多信鸽都走岔了。也不知道这些时日江南战况如何。”
公孙胜沉吟道:“尚能启用的最近信鸽棚头便在蓟州,可差轻骑去蓟州那里打探消息。”顿了顿公孙胜又道:“既然金国派遣使者前来,说明宋金结盟的消息,想必是不愿意与我军刀兵相见,看来此趟从燕京城内接出郑鹰等兄弟来,便是水到渠成之事了。”
三娘沉吟片刻后,便吩咐道:“可让林冲先回复金国使节,既然两国结盟,那我们两军自然可握手言和,但要女真人答允我们去燕京城接回商民,那被我们俘虏的七十八个女真人可以放回去给他们。若女真人还有什么无理要求,大可直接拒绝。我们先把要办的正事给办完了,其余的事要等有了朝廷正式旨意再说。”
当下报信的小校领命去了,三娘思忖片刻后,又吩咐玉莲取来笔墨纸砚,随后手书一封,用火漆封了,吩咐道:“请道长派人传信与我师兄,教那杨庭和亲自手持书信去燕京城内见那北辽皇帝,当年我与他有旧,看了书信,他必定会差人将郑鹰等兄弟安然送出城来。”
又转念一想,三娘改口道:“罢了,还是命巡哨船去岸上大营将杨庭和接来此间,我亲自与他吩咐。”公孙胜应了便按三娘吩咐,差人去接杨庭和。
两个时辰之后,杨庭和到了丽卿号上,前舱堂内见了三娘,奉茶已了,三娘将手书交给杨庭和道:“此间就你我与那北辽皇帝,便是此前的晋王相识,你拿了我的书信前去,他看了书信自然会将郑鹰等兄弟送出城来。”顿了顿三娘又道:“我这书信上写了劝说晋王随我等南下的话,他看了若是肯乔装出走,便一同接应出来,随我等一同南下便是了。”
杨庭和不明所以问道:“要接这晋王南下却是为何?”三娘道:“晋王守燕京三载,北地军民皆信服于他,晋王北地声望无出其右者,燕京迟早城破,不如将他接回山东路去,将来我军大举北伐之时,一来师出有名,二来可靠他声望,得北地军民助力。”
公孙胜颔首道:“主公计较得是,虽然辽国覆亡在即,但破船也有三千钉,金国占了辽地之后,定会有心怀故国的辽人举事,或暗地里潜伏,只等机会复国,将来我军若能北伐金国,有晋王这枚棋子在手,可省不少事来。”
杨庭和道:“原来如此,此去定当竭力将晋王接应出来。但若是他不肯弃他军民前来,又当如何?”三娘也知道晋王那烂好人的脾气,如今他如何肯弃了燕京城军民单独逃命?想到这里,三娘叹口气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最后三娘嘱咐道:“虽然金国遣使来说了宋金两国结盟之事,便有示好之意,但金国乃虎狼之国,此去也要防他一手,教林冲差拔三千军马护送你们过去,大队军马随后接应,金人看我势大,必不敢有所异动。”
当下商议定了,杨庭和便辞出,自乘船回大营去了。杨庭和走后,公孙胜见三娘依旧眉头紧锁,便道:“主公可是还在为那北辽皇帝之事忧虑?”
三娘颔首道:“正是,我这人做事,从来都是走一步看三步,晋王这枚棋子若能为我所用,将来北伐必定大有裨益,但这趟就怕他这人仁义过头,不肯离开燕京啊。”
公孙胜沉吟片刻后道:“我与乔道清、神驹马灵三个都在这里,愿留在北地接应这晋王,若将来城破,我三个便接应他出来便是了。”
三娘颔首道:“道长、乔道清、马灵三个出手,定然能将人接出,但就怕燕京城到时候兵荒马乱的,金军势大,恐有不测。”跟着三娘沉吟半晌后,忽然灵机一动道:“道长,你们三个今晚便去金军大营内,找一个人来,将他带回来,若有此人为内应,我等便事成一半。”
公孙胜奇道:“不只是何人?”三娘笑道:“便是将来的三姓家奴郭药师!”
与此同时,金军大营内,郭药师正在与一众旧部,帐内畅饮,猛然间打个哆嗦,喷嚏连打几个,揉揉鼻子暗暗道:“他娘的,不知何人背后说老子。”
吃喝了半日功夫,郭药师安睡片刻后,被心腹小校叫醒,直说粘罕元帅有请。粘罕乃是自己的恩主,郭药师不敢怠慢,急忙起身梳洗了,披挂整齐,便去相见。
到了粘罕大帐内见了,粘罕道:“宋军那里已经回了书信,原来他们这一伙正是山东路的梁山宋军,此来便是接应燕京城内三千多名山东路商民的。如今统军的林冲回信来,便说请我等放开东门,他们提带兵马自去接人。”
郭药师奇道:“辽人能放那些汉人商民出城么?”粘罕道:“我也觉着疑惑,但书信上说了,他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