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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掉!
还没来得及冲出树林,从当面一辆苏军坦克上射出的子弹就把林恩阻挡在了一棵大树后面,子弹钻入树干发出的啾啾声依然让他心里发毛。虽然已经不那么盲目从属于直觉,可林恩还是呼吸急促地靠在大树背面,右手高抬、左手放低,毛瑟步枪与地面形成的夹角大过于60度。在他觉得威胁已经远去的情况下,小心而迅速地往左扭身并探头望去:那辆该死的T…34正通过履带的移动缓慢地调整方向,主炮的同轴机枪向外喷射着恶毒的火舌,车身正面偏左的那挺也在嘶嘶地吼叫着,枪管连同护盾非常明显地水平移动。刚刚离开枪口的子弹带着橘红色的光亮在视线中飞窜,威胁着每一名投入战斗的德军步兵。
“该下地狱的俄国佬!”
林恩一边把头缩回来,一边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着,几发子弹突然嗖嗖地从距离脸颊不足20公分处划过,就连略微冻僵的面部肌肤也隐隐感觉到了它们搅动的气流,脑中更是有种极其强烈的意识:这会儿不能贸然出去,出去就会被苏军坦克的机枪打成筛子!
虽然觉得这多少是由于畏惧心理在作祟,林恩还是说服自己谨慎为好。他侧头向右往苏军坦克纵队后方看去,那些没有遭到德军步兵直接攻击的苏军坦克及士兵当然不会对受困的同伴坐视不理,炮弹发挥不了作用,一些装甲兵干脆站在坦克车身甚至炮塔上,拿着冲锋枪和随行步兵们一道射杀冲入己方装甲纵队的德军步兵,隔着上百米的距离,又受到了坦克的阻隔,他们的这种攻击并没有立即取得明显的杀伤效果,但可以预见,随着时间的推移,兵力处于绝对劣势的德军一方很快将重新落于被动,把握好进攻和撤退的时机便显得尤为重要。
回头往左,林恩看到胡渣少尉正猫着腰往这边赶,自己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帮助指挥官准确选择时机,想到这点,他低头把表尺推到100米格,深吸一口气,闪身右转90度,端枪使之与肩齐平,准星套在了远处一个蹲在坦克炮塔上的土褐色身影,屏气、发力,六分之一秒过后,那个家伙直接从炮塔上栽了下去。
左手托枪向下,枪托依然抵住胸肩,右手飞快地拉动枪栓完成了退弹、复位这一过程,左手托枪向上,再次瞄准同一辆坦克炮塔侧面的土褐色身影,那名苏军士兵并没有受同伴中弹的干扰,依然聚精会神地端枪瞄准射击,他手中的“波波沙”每隔两秒就颤抖一阵,微白的烟雾随着子弹的出膛而散开。
那家伙此刻正在无情射杀自己的同伴,带着这个感念,林恩略略抬高准星,屏气、发力,依然是六分之一秒,只见那人头上的苏制1940式钢盔正面突然溅射出一小团血花——这顿时让林恩想起了电视里特种兵们用西瓜训练射击的情形。
连续两名士兵被击中,周围的苏军步兵这才警觉起来,然而要在状况极其复杂的战场上找出敌方射手可不容易。这一次,林恩终于横向挪动了小半步,利用树干的阴影遮挡自己一部分身体,并以连贯的姿势完成了手动步枪再次开火枪的必须流程。如果是美军的M1半自动步枪,有这些功夫大概已经打出了全部8发子弹,即便不能保证发发命中,以林恩现在的水准少说可以干掉三四个。不过,林恩对此没有一丁点儿抱怨,手动步枪自然有它无可比拟的质感跟手感,更重要的是,林恩原本就是个热爱军事的青年,然而由于众所周知的限制,他在已经度过的二十一个年头里仅在大学军训时摸过两次枪。每每看着国外军事发烧友在射击场纵情挥霍,他就想着自己要是能够拥有一支枪,哪怕是最老式的单发步枪也好。如今愿望终于实现了,他怎么会嫌弃毛瑟98k射击时的不连贯?
带有余温的黄铜弹壳纵向翻滚着从成年人头部高度抛落,掉在覆盖在皑皑白雪的地面悄无声息。林恩左跨半步,举枪瞄准,很容易在另一辆苏军坦克的炮塔上找到了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他戴着苏军坦克兵的圆形皮帽子,只有上半身在舱口外面,手里平端着“波波沙”,不加瞄准地进行扫射。
作为普通步兵,有朝一日也能直接干掉敌人的一名坦克车长,半小时前林恩是不敢想象的,但机会就摆在面前,能否把握全凭自己的本事,这便是最最简单的战场法则!
第30章 趁胜撤退
在充斥着各种枪声、爆炸声和喊叫声的战场上,林恩静静地矗立在一棵大树旁,双脚岔开、腰杆挺直,脑袋偏向右肩,有力地紧握装配黄褐色护木的毛瑟98k,准星下沿与目标肩部相平。当胸腔开始有憋闷之感时,他脑中毫无杂念,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支“落伍”的手动步枪上,右手食指几乎是本能地扣动了扳机。
啪!
从枪膛传出的清脆枪声使得右耳膜微微发鸣,枪托后座的力度就像是情人间嬉戏捶打的动作,枪口很自然地微微上扬,但又不至于阻碍射手观察他的战果。
这一切渐渐开始让林恩陷入“欲罢不能”。
百米之外,那名苏军坦克兵手中的冲锋枪随即停止了嘶吼。林恩看不清他面部的表情,只隐约见他猛的后仰,单手捂着胸口滑落进了炮塔,是死是活不得而知。
来不及品味猎杀特殊目标带来的成就感,林恩连忙闪回树旁。几乎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一梭子弹飞射而来,有几颗擦在树干上,顿时树皮碎屑飞溅。
对方这一次终究发现了自己,林恩心里故意以无所谓的姿态嘀咕着,他顺势拉动枪栓,将下一发子弹送入枪膛,准备等着敌人这波火力过后再寻找下一个猎物。最近这两分钟,公路上的爆炸声间隔明显稀疏了一些,冲锋枪连贯射击的声音成为战场的主旋律,但人们无法只凭声音判断哪一方占得优势、哪一方落于下风。
“鲁克沃茨!鲁克沃茨!”(德语:撤退!撤退)
这有些耳熟的声音立即吸引了林恩的注意力,他略微转身,好让自己能够回头张望。只见胡渣少尉就站在不远处,因为躲避苏军机枪子弹而紧贴着一棵杉树,扯着嗓子与密集的枪声“对抗”——尽管已是竭尽全力,但这声音听起来仍有些嘶哑深沉,在战场上的“穿透力”并不理想。
虽然自我感觉还很生涩和别扭,林恩仍卯足劲帮他传递撤退口令。
在接敌近战的情况下,听到作战指令的德军步兵,不论是士官还是普通士兵,都会跟着招呼周围的同伴们,指令传达很快,执行的也较为彻底。第一批士兵很快撤离公路奔回到树林中,而位置前移的德军机枪组这时候也不惜弹药地以连续射击压制对手、掩护战友。
换了从前,林恩绝不会吝惜先行跑路的机会,但似乎是受到了“屠夫”的影响,他这一次勇敢地留下来继续射击。打光了步枪弹仓里的子弹,又蹲着装入另外五发。虽然在这种状态下的射击更为仓促,林恩仍感觉自己的每一次射击都能干掉一个目标,心里悄然泛起了一种平静却又神圣的自豪感。
“鲁克沃茨……Lynn!鲁克沃茨!”
刚拉上枪栓,林恩就听到“屠夫”在喊自己,就在他侧身扭头的时候,一发炮弹落落在近处,耳朵顿时又“嗡”的陷入了懵状。爆炸掀起的雪块和泥屑随之袭来,砸在身上刺刺的发痛,好在杀伤力难以估量的弹片并没有找上这个幸运的倒霉蛋。林恩下意识地弯腰低头,一看见“屠夫”在数米之外的身影,便毫不犹豫地窜了过去!
等林恩冒着炮火跑到了身边,“屠夫”拍拍他的手臂,不再多说什么。随着德军士兵们集体撤离公路,后方的苏军坦克好像一下子就找到了发挥炮火优势的空间,又像是目睹同伴被杀而狂暴的狼群,炮弹接二连三地落在公路旁的树林地带,有的德军步兵没来得及跑进树林就被炮火击中,有的好容易回到树林,却依旧没能逃过厄运,不断有人被炮弹掀飞或是倒在弹片之下。“屠夫”面带焦急地巡视周围,试图找到另外两名下属,然而在这种混乱局面下,即便有帕瓦罗蒂的高音也无济于事。见最后一群己方士兵也已经退回到树林,“屠夫”轻拍林恩的手臂,并挥手示意他跟上自己。
独自作战也有超出普通步兵的发挥,林恩的进步是显而易见的,但跟在“屠夫”后头的时候,他心里有种格外的踏实感,这个性格粗暴的家伙像是黑暗中的火把、迷雾中的航标,能够带着自己在纷乱而残酷的战场上找到一条光明正大的生路。
腹中的饥饿感明显减轻,体力也得到了较大的恢复,林恩单手拎着毛瑟98k,背上还背着“波波沙”,在积雪有二十来公分厚的林地大步流星地奔跑,只一会儿的功夫就将苏军的炮火抛在了后头。因为先前一直在狙杀苏军官兵,他不确定己方的步兵们干掉了多少苏军坦克,仅从现在所剩的人员来看,这场战斗打得相当惨烈——进攻时约有一百五十余名德军步兵冲出了树林,现在能够看到的也就四五十人。十去六、七,即便能够干掉十辆甚至二十辆苏军坦克,这也远够不上一场理想的胜利。毕竟总兵力占据着巨大优势的苏联军队如潮水般一波一波涌来,德军这边富有经验的精锐士兵死一个就少一个,后方补充上来的即便不是老弱病残,也是听到枪炮声就会手脚发抖的新兵蛋子,此消彼长的局面是显而易见的。
随着德军阻击部队的撤离,远处的苏军坦克和自行火炮就像是受伤的野兽般狂怒地吼叫着,但寒冬的松树和杉树依然枝叶茂盛,再加上这大片林地处于起伏的丘陵地带,自然环境有效阻碍了苏联人的视野,使得他们炮火的精准度和实际威胁随着目标距离的拉开而迅速下降。当回头已经看不到苏军坦克的身影,那些呼啸的炮弹也都落在了远处,许多德军士兵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好让有限的体能支撑更远的距离。
“艾尔!艾尔!”(德语:快点!快点!)
察觉到了队伍的速度有所减慢,走在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