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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曼图洛夫年轻的面孔,奥辛诺夫还以为这是另一个“人民公敌子女”的代表。他毫不友善地,冷冷地说:“名字、父称、姓名,家里人在哪个营里劳改?”
曼图洛夫用淡定的语气回答道:“我叫维拉迪摩·费多罗维奇·曼图洛夫,家里人有的在莫斯科国防人民委员部,有的在新西伯利亚州共青团。”
“曼图洛夫?国防人民委员部?难道您是我们的州委书记,伏罗希洛夫元帅的女婿,维拉迪摩·曼图洛夫同志?”
曼图洛夫出示了干部证件,说道:“没错,就是我。我是来跟你说正事的。”
奥辛诺夫赶紧装出笑容,站起身来,热情地说:“曼图洛夫同志,请问有什么能帮得上忙吗?只要是在我们能力范围以内,我都会竭尽所能,为您提供最大的帮助。”
曼图洛夫一本正经地说:“放心吧,这肯定在你能力范围内,你只管按照我的指示执行就可以了。”
“什么事?”
“现在,新西伯利亚州的房屋供应很紧张。无论是在新西伯利亚、托木斯克这样的城市,还是在鞑靼斯克那样的小镇,仍然有不少人缺乏体面的住所。就算有,也只能和两三个家庭一起,共用一间公寓。
我们从1月份开始,就已经在努力建造新式公寓,务求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房屋问题。但即使动用了所有可用的人力,施工进度仍然未如理想。
再加上我们目前在进行多项轻重工业发展计划,还计划推行军工综合体的项目,我们州里现有的自由劳工根本应付不了这么多的工程。虽然我们已经动用了数以万计从饥荒地区套过来的难民,人力资源仍然紧张。”
奥辛诺夫喝了一口热水,想了一阵,说:“您的意思是什么?我们只是个执法机构,不是工程、工业机构,请问我们能怎样帮忙,解决房屋问题呢?是不是要帮忙清洗一些人?”
曼图洛夫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可对方还是没有听出自己的意思,就知道清洗。在内务部人员的脑袋里,除了清洗以外,还有什么?他嘲讽地冷笑道:“清洗?再清洗,这个州就成鬼国了。”
“那我们能怎样帮上忙?”
“我想征调一些古拉营囚犯,让他们帮忙兴建新的公寓楼。这样既可以解决我州房屋供应紧张的问题,又能给他们一个劳动学习的机会。让他们对社会做出点贡献也好。”
奥辛诺夫依然笑着,说:“您的建议很不错。现在我州的古拉营囚犯达到18万人,请问您想要多少人?”
“两万,先挑选有相关经验的人,然后再挑一些有力气的人。派一半人来新西伯利亚城,其余的派去托木斯克和克麦罗沃。具体工作由当地有关部门安排。
据我所知,这是州局第一次调动古拉营囚犯进行建设工作,缺乏相关的经验。你们可以向莫斯科申请调来一些曾经参与过白海运河、莫斯科地铁建设工作的内务部人员,他们曾经管理过参与这些建设的古拉营囚犯,具有一定的经验。
另外,我设计的这些住宅公寓是组装式的,建筑模块会在特定的工厂里按规格进行预制,然后运到工地进行组装。这些古拉营囚犯就负责工厂里的那一环,和普通的工业生产没什么两样,方便看管。至于工地组装的那一环,就交给自由劳工负责。”
这个方法有点似曾相识是不是?没错,那座用15天就建成的30层酒店就是这样建造的。
“没问题,我会向上面申请。其实,已经有为数不少的古拉营囚犯在工厂从事工业生产的工作。听您这么说,这种在工厂建造部件的工作和普通的工业生产没什么两样,估计上面很快就会批准。另外,古拉营里还有不少土木、建筑工程师,请问您需要他们参与工作吗?”
“需要,当然需要。建屋的规模很大,遍及整个州,十多个城市。需要更多有经验的工程师参与工作。另外,参与建设的建筑工人也要经过严格筛选,不能让那些表现恶劣的囚犯,还有那些律贼放到城市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曼图洛夫停顿了一下,想了一想,继续说:“同时,我们也会派出自由工程师,和古拉营的工程师一起参与建设工作。”
“请您放心,我们最快三天内就能挑选出您所需要的人。如果上面批准的话,最快一星期内,他们就能投入建设工作。”
曼图洛夫露出满意的笑容,说:“很好,这我就放心了。对了,现在下面有很多年轻人聚集,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们都是‘人民公敌’的子女,抱怨我们没能提供良好的通讯服务。唉,我们是执法机构,又不是服务机构。他们的父母是犯人,不是我们的顾客。这些人民公敌子女竟然要求我们‘改善通讯服务’,你说这请求合理吗?”
“合理。刚才我在外面听了你们的谈话,她说托木斯克古拉营长期都没有让囚犯寄出信件,而囚犯家人寄去那里的信件也不能送到那里,违反了内务部的相关指示。换做是我,如果长期不能和家人通讯的话,也会选择这么做。”
奥辛诺夫叹气道:“书记同志,我明白他们的感受。但他们的父母是囚犯,是人民公敌,总不能顺着他们吧。”
“那些囚犯不是每个月都能获得一次寄信的机会吗?还有他们的家人不是随时都可以寄信过去吗?但听刚才那妹子说,托木斯克古拉营从来都没有让囚犯寄信,家属的信件也没能送到那里。”
“上面的确有这些指示,但囚犯究竟能否寄信收信,还是要看囚犯们的表现,考虑古拉营的实际情况,最终决定权在古拉营指挥官的手上。”
“但根据刚才那妹子的话语,从1933年开始,托木斯克营的囚犯没有一个能送出过一封信,是不是离谱了点?”曼图洛夫反问道。
“所以我会向托木斯克那边了解情况。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当的地方,我们会做出改进。如果严重的话,我们会对托木斯克营的指挥官作出相应的处罚”
“好,这就好,一定要给犯人家属一个交代。否则,这样下去的话,他们可能会借此散播反革命言论,危害我党的形象。作为新西伯利亚州党组织的领导,我不希望看见这样的情况出现。”
“是!”
曼图洛夫想了一想,忽然发现有一个前任领导留下来的问题还没解决。“奥辛诺夫同志,麻烦你派人调查那些被前任州委书记埃赫所清洗的人。”
“埃赫?不就是那个因为滥杀无辜,同时从事托派反革命活动而被捕的州委书记吗?”
“是的。他从事反革命阴谋活动,所以他上任后,就大力清洗州里那些对党忠心,对人民热心的好干部,以达到破坏党组织的目的。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调查那些被他清洗的人。他们之中有很多都是无辜的。”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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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翻旧案
“这位是新西伯利亚州党委第一书记,维拉迪摩·曼图洛夫同志。他是一个善良的人,应该能帮得上你。”
曼图洛夫一出来,识趣的安娜马上向刚才那个妹子介绍了这位州里权力最大的人物。
可是,那个妹子,也就是古拉营囚犯家属的代表,并不信任眼前这位既年轻又有型的州委书记。
她曾经和很多干部见过面,但没有一个能帮得上忙,也没有人同情她的处境。官职越大的人越不明白她的感受。
“您好,书记同志,很高兴见到您。”妹子用敷衍、无力的语气说道。
曼图洛夫也发现这个女孩对自己有点冷淡,他热情的伸出了手,和蔼可亲地笑着,说:“这位同志,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娇弱的妹子毫无力气地握住书记的手,装出笑容,说:“我叫玛利亚。其实,我并没有什么困难。在斯大林同志的统治下,我生活得很幸福,很自由,一点忧虑也没有。
啊!苏联的空气是多么的自由!我不能呼吸到更自由的空气了!啊!斯大林同志是多么的慈祥!我们的党是多么的伟大!”
“够了!我觉得你说的这些都不是肺腑之言的。明显是背诵!其实,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我会尽量帮你。”
玛利亚还是装着笑容,说:“没有,真的没有困难。”
“刚才,你和局长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是代表下面那些古拉营囚犯家属的,是吗?我已经向奥辛诺夫同志转达了你们的要求,他会派人调查。
如果托木斯克营的工作人员真的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我们将对他们作出相应的处罚,并解除你和家人之间通信的限制,还会考虑重新调查埃赫时期的案件。”
玛利亚收起笑容,乏力地说:“我没听错吧?你是在打发我们还是真心想帮我们?”
曼图洛夫拍拍玛利亚瘦弱的肩膀,说:“我真心想帮你们。作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我不想见到不公平,不人道的现象在社会上出现。我知道,你们在生活上面对了很多困难,你们背负着‘人民公敌’这个恶名,在社会上遭到很多不公平的待遇,是吗?
你们感觉自己融入不了社会,感觉自己没有被社会所接受,是吗?”
“您说得没错。我们只想得到公平的对待,我们不想被父母的过错所牵连。以前,为了能融入社会,我努力学习,紧贴党的路线,希望能加入共青团,得到人们的认可。但是,无论我多用功,学业成绩有多好,人们对我的态度没有丝毫的改变。
后来,我因为这个原因考不上大学,虽然我学业成绩不错。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工作,但过了不久,又因为这个原因被开除。幸好,我有一位开普通商店的亲戚让我在他的店铺里工作,我才不至于饿死。”
曼图洛夫同情地点了头,说:“明白,这的确是件很不幸的事。马克思主义的出现,就是为